「希……你说的是真的?」
白禋薇是最高兴的人,她千方百计想跟他住在一块儿,可他从来就不答应。
现在他点头了,是不是表示他更爱她一些了?
一旁的阿文却是内心一阵紧张,刑先生不是要他注意身边的人吗?把薇薇小姐安插进他的居所,恐怕……
而此时的霍咏咏,有著欲哭无泪的感觉。
「当然是真的,你先跟阿文回去整理行李,晚上就不必过来了,反正我明天就要办出院。」刑翇希刻意不理睬霍咏咏生气的神情,兀自交代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希,明天来接你出院……拜拜!」白禋薇俯下身,深深地吻住刑翇希,一点儿也不介意这里有未成年的少女。
然后,她以胜利者的态势离开病房。
「艳福不浅嘛!你这个大色鬼……」霍咏咏忍不住地酸他几句。
「你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刑翇希像是已看穿她的伎俩。
「知道个鬼!」她冲口道。
「我说过别再说粗话!」
「那又怎么样?有人连粗鄙的事都做了,粗话算什么?这么舍不得跟她分开,那就别叫她回去啊!随你们要干嘛就干嘛,随……噢!」
她惨叫一声,因为她被他扯入怀里,身子紧紧地被他箍著。
「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危险的目光紧锁著她、鼻端喷拂出冷凝的气息,凛人的薄唇微勾却带著冷意,骇得她背脊一阵凉。
「你在吃醋!」
「谁、谁吃醋啦!?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不过就是不想家里成为你的后宫罢了。而且,在我这个未成年的美少女面前,你们亲来亲去不怕害我得针眼吗?」她逞强道。
「哈……是不是你自己心知肚明!那现在薇薇走了,你高兴了?」
「我很高兴。」她嘴硬地说,「这样你满意了吧!我促成你的愿望和欲望,你该感谢我……唔!」
她的嘴被他封住了!
他霸道的唇与她的密切融合,两个人都被这个吻所带来的影响惊骇到。
她可以说是因为对男女之欢懵懂无知,但他呢?
他是个情场老手,不该对这个吻有任何惊讶、震撼,可……一惊觉到此举不对,他猛然推开她,唇上顿时失去了她的温度。
「我让薇薇住到我那儿自有我的用意。」刑翇希强调这点。
从惊愣中回神,她即使不甘心,但她能怎么样?
「永远不要违背我的意思。」
她没出声。
「说话!」刑翇希暍道,鹰眸里闪著灼热,那是怒火。
「我敢不从吗?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跟几个情妇睡在一起,我才不管你呢!」
「还说你不是在吃醋!」他躺回床上,一脸得意。
「是又怎么样?满足了你大男人的心态吗?」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突地大哭,「我拚了命的叫自己别去管那个女人,可是当我一看到她的房间这么漂亮,衣服也多得数不清楚时,我气呀!
她从头到脚、食衣住行都是由你精心打点,为什么我就是由李妈负责?然后,我好不容易把她赶走,结果呢?你却叫她去住你那边!你对她这么好,对我就这么坏,我能不生气、不计较、不吃醋吗?哇……呜……」
「你想太多了……」刑翇希斜睨著她,眸子含笑。
「我才没有!你们尽管去对她好,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她强调。
「不在乎,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刑翇希不给她面子的反问,「若不在乎干嘛要哭?」
霍咏咏一听,悻悻的道:「是啦,我是在哭,那又怎样?你连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吗?呜,爷爷……妈妈……你们就这样丢下我,害我被人欺负,还被奚落……呜……」
刑翇希不想理她,索性自己啜饮起鸡汤来。
「喂喂喂,你这个人很没有良心耶!我伤心成这样你还喝得下去哦?」霍咏咏哭了半天部没有听到一句安慰,于是气道。
「是你自己想太多,我也没有办法。」刑翇希用无可奈何的口气说著。
这可是他头一回破例安慰女人,她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你……若爷爷没有叫你照顾我,你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对吗?」她问。
「是。」他没什么好否认的。
「什么!?」霍咏咏气得差点儿岔了气,「你怎么可以这样?亏人家、亏人家……」
「亏人家怎么?」
「亏人家还、还有点喜欢你,你居然这样对我!?」她豁出去了。
「你喜欢我?」他唇角微挑,「只要是女性,都会喜欢我。不过,因为我们关系不同,所以我要警告你,别陷太深,我只会让你伤心!」
这个臭屁大王!她在跟他表白,他居然是这种态度!
「别这么难过,要不要喝碗鸡汤……」他当她是小孩子一般哄著。
「谁要喝!你这个自大鬼、无情无义、没血没泪的混蛋!」
不知是愤怒让她红了眼,还是心情欠佳触动了她易伤感的心,总之她心酸、鼻酸,眼也酸……全身的感官都在闹脾气。
他突然扣住她的肩头,额角隐隐跳动,像在按捺著怒火似的,「注意你的用词,我若是绝情绝义,相信我,你绝对会更难过。」
他当她是对情爱尚无经验,是故错将他及时伸出的友谊之手当成爱情,所以他不想造成日后两人见面难堪,她却不知好歹,真教他失望……
「呜……」她在他身侧痛哭失声,「我没人爱、没人疼……你干嘛不跟他们一样把我丢下?唔……」
她又被吻了!
刑翇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用吻,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但,不可否认,这招很有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她。
他们的呼吸急促,颊边泛著微红,暧昧气息散布在他们的四周。
她那张灵秀的脸蛋布满红潮,柔唇又红又肿,他盯视著她,身躯竟开始涨热,他想再吻上她一回,但他没这么做,眼下情况不容他失控。
「我不会丢下你。」他丢下这句话,「不论你怎么冒犯我、顶撞我,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只会惩罚你!」
「所以……」她等著他不一样的回应。
「你把薇薇的行李丢出去的事……」他刻意顿了下,制造紧张氛围。
什么!?他竟然还在提这件事?
他就这么爱她吗?
「反正她都要搬去跟你住了,你还想怎样?」她闷声道。
「这次我原谅你,下次别再自作聪明。接下来,我会尽快安排你到加拿大的寄宿学校去。」只有这样他才能少头痛一点。
她会影响他这么大,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对她他实在不能小觑,他不能也跟著陷下去。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
「在我是你的监护人这段期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回来。」
「我不……」
「不得异议!」他厉眸一瞪,硬是狠下心肠。
这么做,一来是弥补她学识的不足,二来是经过前天的突发事件,在他未肃清帮中的不良分子之前,她的安危堪虑。
送她到国外,他可以无后顾之忧,更不必担心有人抓她来威胁他。
霍地,担心两字重新浮现他脑海。
什么时候,他开始有了这种情绪?
「呜……」
她的哭声又开始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著她成串的泪珠挂在颊边的可怜模样,没费心劝慰她,因为他自己的心都乱了,怎么安抚她?
第五章
静谧的夜,似银盘的圆月高悬于空,将视线移向窗外,心中有几分萧索的滋味。
刑翇希侧头看著趴倒在他身旁的小小身影,白哲的脸蛋上还挂著未干的泪痕,纤长的墨睫遮去了她的明眸,在经过稍早的争吵后,她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瞧她睡得沉的模样,刑翇希的心柔软下来,修长的指轻抚上她的颊。
不可否认,她很美,还有颗善良的心,尽管她带来的麻烦不断,仍无减他对她的欣赏。
「带你回霍家认祖归宗,错了吗?」他不禁喃语。
回想起她在危急的那一刻,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想与他同进退的那一幕,他不能说自己没有感动,相反地,他的心还深深受到震撼。
是什么样的力量敦她敢这么大胆?
是喜欢吗?
「傻瓜,如果那是喜欢,我可要对很多女人负责了。」
他笑她的痴傻,这样天真的女孩,他可是头一回碰上。
他凝视著她的脸蛋,仔细地用眼神描绘她的五宫,由眉、眼、鼻,来到小嘴儿……
红滟滟的小嘴微启,像是诱引著他采撷般。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也无妨……这想望倏然窜起,于是,他欺身吮吻她的唇--
「唔……」
吐息突然被阻止,霍咏咏嘤咛了声,她突地睁开大眼--
刑翇希那英俊得过分的脸庞,大刺刺地闯入她的眼里。
「喝!你……」她用力地推开他,「你怎么可以亲我!?」
「有何不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刑翇希一点儿被人抓包的尴尬都没有,仍是一副神情自若。
「你!你不喜欢我,怎么可以亲我?」
这样会让人误会,也会让我误会……她在心里说道。
「我不喜欢的女人很多,我还不是照样跟她们……」他回应道。
「啊--我不要听……」霍咏咏捂住耳朵,他跟她们怎样她一个字都不要听。
「哈……」他看著她孩子气的举动,轻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他到底知不知羞啊?
「没什么!」他突然觉得她的反应很可爱,原来逗她是件愉快的事。
「色魔!我不想理你了,我要回去。」
她不要在这里照顾他了,免得被吃干抹净了,他还是不认帐。
「你要回去?」现在应该是凌晨了,要回去也该有人送她。「打电话叫司机来载你。」
「不劳你费心!反正你不想看到我,要把我送走,我现在就成全你!」她嘴硬道。
想到要离开台湾,她的心又泛起了酸楚。
「送你走是为你好。」不忍见她难过的模样,他竟然把心里的打算告诉她。
这可是天杀的头一遭!他从来不向任何人解释的,但他居然为了她难受的神情改变了自己!?
「为我好就别送我出去!」
「不行!你非得离开不可,我得依爷爷的指示,让你安稳的坐上帮主之位。」
「爷爷、爷爷,你满脑子只有他吗?他要你去死你去不去?」她想告诉他,她不要做帮主了,她已经不稀罕了。
「去!」他没有考虑地应道。
这是什么答案!?
霍咏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可以为爷爷做任何事,即使是死我也敢!咏咏……」他轻叹了口气,「我是为你的安危著想,等我确定你的安全无虞后,一定会把你接回来。」
他不轻许承诺,也许霍咏咏看穿了这点,所以,当他允诺时,她相信他绝不会违背诺言--
「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他斜睨了她一眼。
「那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乖乖出国去,可是我有一个条件。」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她得再寻求一个承诺。
「请说。」见她不再抗拒,他自然好商量。
「在我不在的期间,你不可以跟任何女人结婚。」
他挑眉,用无声的方式问著。
「反正、反正不可以就是了!你答不答应?」她羞赧地红了脸,不肯说明原因。
「我答应你。」
刑翇希本就没有结婚的打算,女人之于他,不过就是纯粹的生理发泄罢了。
再说,他身在这个圈子,是不适合有家庭的。
「太好了……呃,我是说,就这么说定了。」
「那你要回去了?」他准备打电话给司机。
「不要,我要在这里过夜。」她改变主意。
「你……」刑翇希看著她善变的容颜,「你这么善变,明天该不会告诉我,你反悔,不想走吧?」
「不会啦!」她尴尬地笑。
****
七年后,加拿大--
午后,温煦的阳光均匀地洒在大地,一扫近日来阴雨绵绵所留下的湿气。
微风轻拂在她的脸上,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胸臆间立刻溢满了清新,难得轻松的时光令她恋恋不已。
然而,这份闲适才不过数分钟,便被由屋内奔出的管家李妈给打断。
「小姐,快,台湾打来的电话!」她将话机递给她。
她倏地睁开眼睛,由李妈手中接过电话。
「喂……阿文,发生什么事了?」打电话的是阿文,不是他……她按下心中那份失落。
「小姐,昨晚刑先生和吴安福火拚,他、他……」
「他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霍咏咏急问,一颗心悬在半空。
「他受伤了。」
「他伤得重不重?」
「刑先生执意不让你知道,我是偷偷打电话的。医生说刑先生伤到脚筋,他的腿恐怕……」
「什么!?」她一惊,骇得拿不住话筒。
「小姐,现在帮中有点乱,你乖乖待在加拿大别回来,有什么最新消息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说完,阿文就把电话挂了。
「李妈,快!帮我订机票,我要回台湾。」霍咏咏随即吩咐道。
「可是刑先生说……」
李妈在七年前跟她一同来到加拿大,名义上是照顾她,实际上是管束她的行为。
霍咏咏当然知道这点,但她没有抗议,因为他答应她,只要她乖乖地念完书,他会接她回去……
但他现在受了伤,她怎么可能再听从他,待在这里当小公主呢?
「我不管他怎么说,再危险我也要回去,你不替我订,我自己去。」
「小姐!」在加拿大七年,李妈是第一次看到她眼里盈满坚决,仿彿谁也无法阻止她的决定般。
她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谢谢你,李妈。」
随后,她陷入自己的思潮里,连李妈何时离开的,都没有发觉。
「刑翇希,你一定要没事!」她喃语著。
一想到他是为了白帮、为了她这个未来的帮主,付出这样的代价,她怎么也拦不住心中激动,想要飞到他的身边。
她一定要见到他安好才能放心。
她那颗爱著他的心,并没有因为时间与距离而梢减热度,反而,随著时间加了点思念、随著距离加了点想像,变得比七年前更加强烈。
如今,她没什么好顾忌,一颗心只想飞去他身边--
****
一得知霍咏咏上了返台的飞机,阿文立刻受到刑翇希的惩罚。
现在她要回来了,但他一点儿也不高兴,尽管他很想知道,睽违七年后的她,变成什么模样。
一定是如他所料,更加绝美、灵秀……呿!说好了不想的,他啜骂了自己一声。
「技安,几点了?」他问身旁的小弟。
「刑先生,三点十五分,小姐应该已经下飞机了。」
「叫他们去堵人,一发现她的身影立刻把她打包送回去。」
刑翇希虽是坐在轮椅上,可霸人的气势不见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