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个女人做一次,就可以想像了。”蒋耀天打趣,“就找你那个冷艳无双的冷秘书吧!她够资格做你的第一次。”
“你为什么会给她钥匙?”不理会他的调侃,司徒飞骏追问。
“不为什么,我知道她想要,反正给她无所请,就给罗!”蒋耀天轻松地耸耸肩。
“错!你不是觉得无所谓,你是不想她期望落空、不开心,所以才如她所愿。当一个男人在乎一个女人的感受、在乎她的喜怒,那就表示他爱上了她。”
闻言,蒋耀天不禁微怔。
他如她所愿,给她钥匙,是在乎她的表现吗?
“如果她爱上别的男人,跟别的男人走了,你会怎么样?”
司徒飞骏的话,令蒋耀天想起郭青云。俊美的脸孔登时敛去所有表情,一双剑眉因郭青云而紧紧皱着。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非常在乎她。”司徒飞骏轻叹一声。“你真的爱上她了。”
他……爱上她?蒋耀天愣住了。
怎么可能!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他心里不停地说着“不可能”,但脑海里却映出背道而驰的片段——
他送上自己的手机号码,她没打电话给他,让他第一次尝到失望的滋味
带她去沙滩那一晚,见她冷,他不但脱下自己的外套,还帮她穿上。天晓得,他从不服侍女人……
每天就算再忙,他都会打电话给她,跟她闲聊、报告行踪……
他常送花给女人,却从不为哪个女人亲自写花卡,她开了首例……
明明欲望正浓,却因为她害怕,而一再为她紧急煞车……
见到她跟郭青云一起回来,他觉得不舒服,也很生气……
和她冷战期间,一向控制得很好的情绪,变得暴躁易怒;从没思念过任何女人的他,却会想她、念她……
女人的眼泪对他不具任何意义,但她的泪,却总是让他心疼……
知道她想拥有他家的钥匙,他便把钥匙给了她,并叫她过来跟他一起住
她去出差,不在他身边,他觉得好像缺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成天有种失落的感觉。他比往常更加努力地工作,像是想透过工作,排解心里的失落感……
回想得越多,心中响起的“不可能”的声音就越小。
难道,真的如飞骏所言,他:……爱上她了?
“飞骏,今晚哪里有派对?”
“你想做什么?”
“去派对,当然是玩了!”将耀天笑得魅惑,“我沉潜那么久,也是时候复出了。”
他会爱上她?天大的笑话!
他从没爱过任何女人,杨贝伶不会是例外。
他会证明,即使他和杨贝伶正在交往,他依然没有改变,依然是过去那个不受羁绊、悠游于花丛中的蒋耀天!
“你是想证明你仍然是从前的蒋耀天?”司徒飞骏问。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仍然是我,没有一点改变。”
“是吗?”
就司徒飞骏来看,蒋耀天是意识到自己把游戏当真了,为了逃避这个他不能接受的事实,于是再次投入花丛中,藉此证明他没有爱上她。
爱,是世上最厉害、最难戒除的毒瘾,一旦染上,便要有心理准备。
第八章
一星期后
一下飞机,杨贝伶便马不停蹄地直奔信义区、蒋耀天所居住的豪宅。
搭上电梯,她按了最高的楼层键。
美国的差事比预期的提早了五天搞定,把所有东西都交代清楚后,她便迫不及待地搭飞机回来。
和蒋耀天分开了那么多天,她想死他了!
虽然身处美国,但她偶尔会打越洋电话给他,听听他的声音,一慰相思之苦。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离开他的身边,他好像变了,变得好冷淡,她说三句,他才回一句。而且她去美国这段期间,都是她主动打电话找他……
其实,她不是十分在意这些事,毕竟,蒋耀天是个大忙人,一旦忙起来,没什么时问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有一件事,她倒是记挂在心。
某次,她打电话给他,才聊没两句,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声:“行了吗?我准备好了。”
那一瞬,她怀疑蒋耀天趁她不在,跟其他女人鬼混,但冷静下来后,她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不能只凭那几句女声,就怀疑蒋耀天对她不忠。
爱一个人,就得信任他。
他不可能时刻跟她在一起,若她要怀疑,岂不是得终日都得活在疑惑、不安中?
想着,杨贝伶从口袋里拿出一直宝贝保存的钥匙,视线紧盯着它,然后掌心缓缓收拢。
你可以相信他。柔软掌心里的钥匙,彷佛这么告诉她。
电梯快速抵达顶楼,杨贝伶急步走出电梯。用钥匙打开家门时,她刻意调低了声量。
家里的灯亮着,表示男主人回家了,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杨贝伶隐约听见卧室传来声音,遂放下行李,轻步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半掩着,从门缝中,她看到蒋耀天裸着上身,躺在床上,修长的指头夹着一根香烟。俊帅的脸容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疲态。
他那副模样,杨贝伶很熟悉,因为跟她亲热过后,他都会躺在床上抽一根烟,然后才去洗澡。
难道……
愉悦的笑颜倏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的表情。
就在她失神时,蒋耀天发现了她。
“贝伶?”他一边捻熄香烟,一边说。
他的呼唤明明和以前一模一样,但为什么……她觉得好陌生?
杨贝伶推开门,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我回来了。”
“嗯。”他随意应一声。“我看到。”
他像是毫不在乎的语调,刺痛了杨贝伶的心,“你不问我为什么提早回来?”
“这重要吗?”将耀天冷漠地反问。
闻言,杨贝伶心一窒。女朋友提早回来给他一个惊喜,男朋友居然回她一句:“这重要吗?”
重要与否,是很主观的。如果他在乎她,就会觉得重要,但如果相反……杨贝伶不敢再想下去。
“我去洗澡。”蒋耀天用薄被围住下半身,下床,走向浴室。
事实上,瞥见她的第一眼,强行压抑的思念就全然爆发,他想问她为什么提早回来了,但高傲的自尊却制止了这个问题。
他想她!就算他每晚跟不同的女人上床,他还是好想她!即使到处寻欢作乐,也得不到任何的快感,更甚的,他还有该死的罪恶感!
罪恶感?对一个很快就要说再见的游戏对象,他该死的怎会有罪恶感!
他以为回到过去的生活,就可以做回从前的自己,但情况很明显,和他预期中有很大的落差。为此,他变本加厉地玩乐,但结果,却换来对她更深的思念!
浴室的关门声,听在杨贝伶耳里,是这么的刺耳。
是她的错觉吗?她觉得,他对她好像很冷淡……在她出差期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疑团重重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床边矮柜上的烟灰缸,其中一根尚未抽完的烟,有着口红的痕迹。
那桃红的色泽嵌进杨贝伶的双眼,揪紧她整颗心。
她深吸几口气,藉以平复起了波澜的情绪,然而,此举只是令她发现另一个残酷事实——
空气中隐约飘散着一股香水味,她没有这种味道的香水。
蒋耀天的家空气流通得很好,所以,香水的味道只是若有还无地残留着。
为了证实是自己多心,杨贝伶上前,拿起床上的枕头,嗅了一下。
香水的味道比空气中的强烈多了!
杨贝伶啊杨贝伶,你还要多少证据,才肯承认你所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上了床?
他那副云雨过后的神态、残存的香水味道、有口红的烟蒂、漠然的对待……怪不得,他从不打电话到美国找她;怪不得,那次跟他通电话,会有女人的声音;怪不得,他对她的归来,毫无反应……
她该怎么办?是毅然离开,还是忍痛留下?
留下来?明知心爱的男人出了轨,她还要选择留下来,假装一无所知,继续看似甜蜜的假象吗?
这样委曲求全,还像你吗?杨贝伶不禁这么反问自己。
你应该走!立即!留在一个背着你偷腥的男人身边,有什么意思?现在他会偷腥,以后更加会!
脚步向房门挪移了一步,心却立刻疼痛难当,令她再迈不出第二步。
他对你不忠,你竟还舍不得他?杨贝伶啊杨贝伶,你真丢女人的脸!
即使痛骂自己、逼自己离开,但她的步伐就是无法移动半分。
走,还是不走?
天人交战良久,杨贝伶苦笑。算了吧!选择什么?她压根就舍不得他!
就算她发现他背叛了她,她还是无可救药地深爱着他!
爱情战场上,付出较多的那一方,是注定要成为任人宰割也不能吭一声的输家。
“不要紧……不要紧……我可以忍受的。”杨贝伶低声呢喃,“只要我一直留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发现我的好,然后,专心三思的对我……没错……”
在耳边回响的说词,既是说服自己,亦是催眠自己,更是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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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彼此的关系益发疏离、淡然无味,杨贝伶便特别为蒋耀天学做菜,希望给他一个惊喜。
听到开门声,杨贝伶立即从厨房跑了出去,看到朝思暮想的男人,美丽的脸上立即绽放出动人的笑容,“你回来了。”
“嗯。”瞥她一眼,蒋耀天冷淡地回应。
“我专程为你煮了一些菜,你尝尝看。”她的语气中充满期待。
“我吃过了。”简洁的四个字,把她的心意全部拒诸门外。
快步越过她,他往卧室方向走去。
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冷漠的语调拒绝她,杨贝伶彻底愣住了。
“你不用解决整桌菜,吃几口,给我一点意见就行了。”找回言语的能力,她不放弃,追在他身后说。
蒋耀天伫足,从入门以来第一次正眼看着她,语气极为冷漠:“我说,我吃过了。”
为了证明自己没爱上她,他益发对她冷漠、给她难看。彷佛他对她越冷淡、越糟糕,就越能证明他没爱上她。
他曾想过干脆中止游戏算了,但这个想法,至今仍只是停留在想的阶
段。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行,但他绝不会承认,他是舍不得她!
“今天我准备了好久,你吃几口……”她仍不死心。
他没让她说下去,冷峻得一如结了冰的声调,说:“我不吃。”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言拒绝,让她的脸色一瞬问苍白起来。
“吃一口也好,只是一口……”她把要求降到最低。打从出生以来,她从没恳求别人的记忆。当下她才知道,原来在乎一个人、爱一个人,会变得这么卑微。
“不要让我一再重复。”无视她近乎卑微的请求,他冷冷地、残酷地击沉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语毕,蒋耀天转身,往卧室继续走去。
她知道,他不是真的吃不下,只是不想吃她煮的菜罢了。
她已记不得,他是第几次拒绝她的好意……
还记得上次,他由书房走出来,咳了一声,她上前关心他,他说没事,但她始终不放心,专程到附近的便利商店买喉糖给他。当她把润喉糖交给他,他怔了一怔,然后摇头说不用。
她觉得,就算他觉得喉咙已经没什么事,也可以把它当糖来吃。但蒋耀天只是冷漠地回应她一句:“我不吃糖。”
清冷的四个字,令她无言以对。
即使他不吃糖,他也可以把糖收下,那些润喉糖是她的心意,但他却选择把她的心意拒诸门外……
独自坐到饭桌旁,拿起碗,她默默地吃起饭来。
饭菜是热的,但滑进喉咙的感觉,却是这么悲凉、仓冷……吃着吃着,泪水冲破重重防线,滴在仍冒着热气的菜上。
这样冷漠的他、这样僵冷的关系……她还可以承受多久?她想抓住他渐行渐远的心,所以,努力做好女朋友这个角色。但她的努力,他并不欣赏,
也不领情……
她不只一次问自己,当一段关系变得这样糟糕的时候,那还应该要继续吗?
一个男人如果在乎、重视、珍惜一个女人,他不会忍心让她失望、让她伤心、让她流泪。
蒋耀天曾对她付出的温柔、细心、体贴、呵护……现在她一概感受不到
他在乎她吗?
他……不爱她了吧?
思及此,杨贝伶的泪掉得更多、更凶……
这边厢,面对自己烧的菜,杨贝伶哭得可怜;那边厢,故意不吃她煮的菜的蒋耀天,进了卧室,换掉身上的笔挺西装,走进浴室。
扭开莲蓬头,微温的水落他的头上、脸上、身上,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就算他抱着多么热情如火的美女,他还是感觉不到半丝暖意,是因为他抱着游戏人间的态度,所以才会如此吗?可是,以往他都是这样,不是?
游历花丛、寻欢作乐时,他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畅快。
跟那些女人上床时,他总会不自主地想起杨贝伶,好不容易才引燃的兴奋,瞬间又消失无踪,最后只有把那些女人想成是杨贝伶,才能继续未完的成人游戏。
他想证明自己的心是完全自由的,但他的心又情不自禁系在她身上,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对她更恼火。所以,他对她的态度日渐恶劣,他开始做出种种伤害她的举动、说出句句冷酷残忍的话……
“或许,我不应该继续和她在一起……”蒋耀天低声呢喃。
话才刚出口,蒋耀天俊逸的脸上便漾出一抹苦笑。
“或许?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会说或许了?”
果断一向是他的作风,犹豫、踌躇……统统和他没有关系。然而,认识了杨贝伶后,昔日的自己像是消失了,改而换上一个他不认识,甚而令他有点害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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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回昔日那个在美女堆中来去自如的自己,蒋耀天更为变本加厉地夜夜笙歌,对杨贝伶的态度更是冷到极点。
就像是刻意挑战杨贝伶对他的容忍度,这一次,他带了一个性感尤物出席她所筹画的宴会。
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亲昵地结伴出现,杨贝伶心里是何等难受,但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是被邀请的贵宾,携伴出席是很正常的。
然而,当她看到蒋耀天跟女伴亲密地咬耳朵、笑声连连的时候,再多的安慰话语,都发挥不了作用。
她狼狈地别过头,不想再看那椎心的场面。
可是,蒋耀天却不如她的愿。
“杨小姐,这场宴会办得很不错呢!”蒋耀天牵着女伴的手,大步走到杨贝伶跟前。“对吗?Can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