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替你造假身分,从此水湄就在这个世上消失,任何人都找不到你,包括神通广大的关先生。”郑思婕提出自己的方式。
“你是说变换身分……”
“是的,我有管道可以帮你完成所有的手续,包括学历证明。”郑思婕向她点头保证。
水湄犹豫了。
变换身分就代表她必须放弃过去的一切,任何属于水湄 的点点滴滴都将不再和她有关系。
只是她真的必须这么做吗?如果她装病的方式可行,能够让关廷毅尽快厌恶她,日后她还是可以做她的水湄,还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不怕被人认出来……
“如果你想通了就打这支电话给我。”郑思婕并没有进一步游说她,只是递给她一张纸条,上头留有行动电话号码。
水湄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郑思婕微微一笑,跟着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只剩下水湄依旧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白纸黑字。
“小姐!”
身后突然传来的喊叫声让她几乎跳起来。
“谁?”她心虚地将纸条揉进了手掌心。
“小姐,是我啦!”原来是家里的司机在叫她。
“你、你怎么进来了?”她按住自己鼓噪不安的胸口,假装镇定地道。
“你进来这么久都没出去,我怕有什么事所以就进来看看。”看见自己吓着她,司机有些不好意思。
“没、没什么事,今天病人比较多,所以等了比较久。”她随口找个理由,“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老实的司机一个劲儿地摇头,“别这么说,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老板特地要他好好看顾这位水小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很难向老板交代。
“陪我去拿药,然后我们就回家了。”水湄皱起眉头,一脸不舒服的模样,“我胃有点痛,想早点回去休息。”
这个司机也算是关廷毅安排的眼线,所以她没事也得演演戏。
“很痛吗?要不要我扶你?”见她一副娇弱不胜的可怜样,司机心中充满同情。
“没关系,我自己走就好了……”她一手按着胃,虚弱地朝他微微一笑。
有时,她真为自己的演技感到骄傲。
☆☆☆
晚上关廷毅回到家时,水湄已经躺在床上熄灯休息。
最近她看起来总是病恹恹的,通常他还没上床时她就先上床,他已经起床后她还赖在床上。
瞪着她床头前的药袋,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怎么了?胃又不舒服?”他深知她的老毛病。
“嗯。”她的回答显得十分虚弱。
他一抬腿便在她身旁的床位坐下,“你吃了那么久的药为什么还没好?”
糟糕,他好像开始怀疑了……
或许是作贼心虚,她对这句话特别敏感。
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却无法在那双深湛的黑眸下找出任何的情绪和想法。
“胃病是一种慢性病,哪能说好就好?”她请出了挡箭牌。
“慢性病?”他冷笑。
她大致已经复元,我只是开一些保养药剂给她……
他不会忘记电话里头医生的说法。
水湄再度发病一直让他感到愧疚,以为是自己气病了她,因此他才会特地打电话给医生询问她的病情,想不到这个女人根本没事,只是在他面前装病。
“医生说可能会拖很久……”她的手压着胃跟着频频皱眉。
嘿,这只装模作样的小狐狸!
“拖多久?”他不愿立即戳破她,所以陪着她一起演戏。
“半年一年,甚至两年都有可能。”她撒谎,试图让这个男人感到无趣厌倦,然后自动放弃玩弄她的把戏。
若非情爱弥笃,大概没有任何男人愿意白养一个无法使用的女人。
“这么久?”他顺着她的话意接下去,“既然人不舒服,你今天又跑出去做什么?我打电话回来居然找不到人。”
“我去看医生了。”显然他今天还没盘问过司机有关她的行踪。
“只是去医院?”他斜睨了她一眼,“不是背着我跟什么人见面吧?”
这番话说得她心头怦怦乱跳。
“你怕我跟人家跑了?”她赶紧将他导往错误的方向。
“你敢?”他突然一把掐住她的颈子,将她半个身子提了上来。
明知她不会,他却为这句话感到莫名的愤怒。
“我是不敢。”对于他的粗暴,她冷然以对,“反正你是如来佛,我是孙悟空,你要捏死我是易如反掌。”
“明白就好。”他闷哼一声,用力将她摔回床上。
她被摔得头昏脑胀,却借机拉起被子掩住自己,“如果没什么事,我想睡觉了,医生吩咐我要多休息。”
“想休息待会儿再休息,现在我想要你。”他扯下她的被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可是我不舒服……”她冷冷地回绝。
“什么时候我得配合你的需要了?”他冷笑着解开她的衣物,丝毫不理会她“生病”的诉求。
这回她实在“病”得太久了,从度假回来到现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都没碰过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病人?”她愤愤地咬着下唇,“你知不知道做这种事很伤身的!”
“我只听过采阴补阳,可没听过做爱伤身。”他伏在她身上低头咬啮舔舐她胸前的蓓蕾。
“你——”她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
他的大手开始攻击她的敏感处,在她周身到处点火。
她僵直地躺在床上,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生病的人会有性欲吗?
应该没有吧?
她现在可是个病人耶,要装就得装到底。
想到这里她索性闭上眼来个相应不理。
关廷毅的嘴角扯出一抹诡笑。
这只菜鸟级的小狐狸想跟他斗?
门儿都没有。
他、他、他……他又在做什么?
“唔唔……”很快地她完全无法思考,脑袋就像一巷空白带识能在他的挑逗下娇媚地喘息。
当一切回归平静之后……
“很舒服吧?”他支着性格的下颚,讽刺地看着她绯红的小脸,“想不到你的胃痛完全不影响你的表现,还是这么的性感、这么的妩媚,当真是块天生取悦男人的材料。”
她悲惨地瞪着天花板,为自己的失控感到沮丧无力。
呜呜呜……
表面上她无动于衷,心底暗暗啜泣。
想到自己像只无尾熊一样死命攀着他,淫声浪语地娇喊呻吟,她就忍不住想哭。
显然地,这个男人从她身上得到相当大的乐趣,而这些乐趣她不能不给,因为她也乐在其中,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看来她根本不必再装病了,一来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理会她的死活,二来她的“病体”还是能够提供相当的娱乐效果。
至少这个男人对她很满意,满意得不得了,改天说不定又把她送给其他男人作为取乐之用。
到底何年何月她才能脱离这个男人的控制找回自我?
突然间,她不由自主想起了郑思婕,想起她的那番话。
只要变换身分,任谁也找不到你……
看来她得好好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或许只有卸下水湄的外衣,她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
水湄就像一阵轻烟,突然消失在关廷毅面前。
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仿佛不曾存在过,她就这样消失在空气里。
关廷毅派人明查暗访四下搜寻,用尽各种方法就是找不到水湄的踪影。
随着时间过去,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水湄不见了,她已彻底逃离他的掌控,正躲在某个暗处取笑他。
自从确定找不到水湄之后,他整个人也变得阴阳怪气。
暴躁易怒,如同吃了数斤的黄色炸药一般,和他接近的人个个都被他炸得遍体鳞伤,每天无不提心吊胆揣摩上意,就怕一个错误便拖出去“砍了”,丧失在山毅集团工作的优渥待遇。
当大家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哀哀叫苦之际,郑思婕暗自窃喜。
水湄,她的障碍,终于离开了关廷毅,她的老板总算可以腾出心思接受其他的女人。怕老板受伤害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关廷毅接近、进而占据这个男人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她就难以自拔地爱上他,这些年来她如此拼命努力地工作,无非就是为了博得他的一声赞美、一个鼓励。
而她拼死拼活的工作和暗中付出的关心却没有得到他的青睐,他的心里始终只有水湄一个,眼光从不曾落于她身上;即使在得知水湄背叛之后,他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依然紧抓着不放。
现在水湄终于离开了,该是她郑思婕展现女性魁力的时候。
论外表,她细致娇柔;论能力,她细心能干,于内于外她自信都不会输给水湄,过去关廷毅之所以没有看到她全都因为卡着一个水湄,现在障碍既去,她心爱的男人一定会发现她的可爱之处。
虽然关廷毅近日脾气不太好,不过却是他内心最脆弱的时刻,相信只要给予适度的安慰,他很快就会平复下来,而且迅速地转移情感归宿。
乘虚而入的道理,郑思婕自然明白。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拿出去,统统拿出去重做!”总裁办公室里又隐隐传出关廷毅的怒吼。
企划部的高阶主管正捧着被老板退回的案子,连滚带爬地从里头冲出来。
座位就在外头不远的郑思婕听到了一切,也看到了一切。
是时候了!
她微笑地告诉自己。
待企划部主管搭电梯离开后,她伸手放下高高绾起的发髻,让一头柔发披在身后,跟着解开衬衫的前两颗衣钮,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酥胸。
她拿起抽屉里的小镜子,为自己补了补妆,在一切感到满意后,她才踩着优雅的步伐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关先生。”她一进门就看见怒气冲冲的老板正倚着沙发闭目养神。
“有事?”他略略睁开眼,在确定是自己的特助后随即又闭上眼。
他还是没注意到她。她并没有泄气,仍旧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关先生,你别生气。”她的声音比平时更为温柔,“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可是公司还有这么多重要的事等着你处理,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否则山毅集团的未来要靠谁领军呢?”
“你进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他的手开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你头痛吗?”她建议道:“我帮你按摩按摩、舒缓一下好吗?你一定是绷得太紧了才会头痛。”
“你会按摩?”他睨了她一眼。
“学过一些。”她的目光不禁闭过一丝得色。
她会的岂止这些?以后他就会慢慢明白她的好处。
“那好吧!”他接受她的好意,“最近我也许真的太紧绷了……”
她兴奋地靠过去,将一双纤手搭上他的颅骨。
这是她第一次触摸到他的身体。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勉强控制住自己发颤的双手,缓缓替他按摩着。
他闭着眼,享受她轻重适中的手劲。
“别人或许不懂,但是我可以了解。”她一面替他按摩,一面柔声道:“其实你又何必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生气?反正你也已经教训过她了,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
全公司上下只有她知道水湄的事,也只有她明白关廷毅近日喜怒无常的原因。
对于她的说法,关廷毅却没有任何反应,既不表示赞同,也没有提出反驳。
“以关先生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慢慢切入重点,“你应该找个忠诚而可靠的女人作伴,让她帮助你、照顾你,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够给你安慰、给你鼓助是不是?”
“去哪里找这样的女人?”他冷冷一笑,“女人能够和忠诚两个字画上等号吗?”
“你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的语气又轻又柔,“如果不嫌弃,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永远帮助你、照顾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鼓起勇气向他表白,“你还不懂吗?我愿意做你最忠实的伴侣,一辈子不离不弃和你在一起。”
听见她的表白,他陡然坐直身体。
“对不起,我暂时不想谈感情的事。”他严肃地看着她,“还有我不喜欢公私不分的人,请你以后要谨守上司下属的分际,否则我只好请你走路。”
面对他直接的拒绝,郑思婕愣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没有发现她的改变?没有感受到她的女人味?
我暂时不想谈感情的事……
是了!他不想谈感情的事,因为他还忘不了水湄,心中依然只有那个女人。
为什么?
水湄都已经离开了、消失了,从此不见踪影,为什么他还惦着她?难道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找到她?郑思婕忿忿地想着。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要让关廷毅对水湄彻底死心才行。
第九章
利用郑思婕提供的假身分,水湄果然摆脱关廷毅的追踪,在西雅图找到一份工作安定下来。
喜欢安静的她,并没有住在市区,她在郊区租了一间独栋的小房子,每天开着二手车上下班。
除了工作的时间外,她偶尔会和同事一起去吃饭,偶尔自己上街逛逛,要不就躲在家里看书整理花园,生活虽然平淡无奇,过得安逸自在。
她总算找回自己,求得自己所要的平静。
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她就把它当成是一场梦魇,尽可能不去想起它,尽可能把它排除在脑海之外。
只是关廷毅的身影总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爬上她的心头。
为什么她还放不下他?
他如此残忍地对待她,她为什么还忘不了他?
难道是因为她爱了他太久、爱了他太深,才会在一时半刻间无法说放就放?
或许……
呆呆瞪着眼前摊开的哈利波特小说,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如果她也像小哈利一样拥有一根魔法棒,可以点除心中的烦恼,那该有多好?
她苦笑地摇摇头,跟着起身将餐桌上的碗盘全部收到了流理台,正当她准备动手洗碗时,小鸟啾啾的门铃声突然响了。
奇怪,在这里住了三个多月,她从来就没有访客,是谁会在吃饭的时间来找她?
她好奇地过去打开大门。
“是你!”她吃惊了。
郑思婕戴了一副墨镜,就站在门口瞅着自己。
她来这里做什么?
一时间,水湄竟忘了说话。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她摘下墨镜,露出斯文秀气的面孔。
水湄并没有拒绝她的要求。
纵使对她并无好感,水湄还是将郑思婕带到了客厅,毕竟她帮助过自己,就某种程度而言,她算是自己的再造恩人。
“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站在客厅里,郑思婕眨了眨精明的双眼,四下打量水湄的住处。
“你该不会只是来确定我过得好不好?”水湄不会忘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敌意,自己过得好不好绝对不是她关心的重点。
“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