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妮吉所言不假,星琳果真是在台湾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被公司刻意安排来纽约远离是非圈,只可惜,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个性骄纵惯了的星琳就算到了美国,还是很让人头疼!
「讨厌,他们都那么热情,我怎么好意思直接拒绝?」一旁,艾星琳和忠哥的争执还没告一段落。
「就是妳那种暧昧不明的态度才会惹得一身腥,别跟我说妳没主动对那些男人示好!就拿管理员沈先生来说吧,妳敢发誓自己没暗示过对方?」她屡劝不听的态度让忠哥气极,口气难免尖锐了些。
「你,你提这个做什么?像他那种不懂情调活像根木头的男人,我哪看得上眼?」被人刺中心中的痛处,艾星琳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对于她的嗔怒,阮阮很没同情心地背过身来佯装整理房间,其实是在偷偷窃笑。
这几日来,艾星琳对于沈怀德频频示好的表现,全宅子里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端倪。
她总爱在他工作的时间,有意无意出现并频送秋波,偏偏对方硬是对她不理不睬,彷佛种花除草换灯泡等事都比她来得有吸引力,教打从出生至今从未被男人忽视过的她颜面扫地,一肚子气无处可发。
「哼,我不过是想从他嘴中问出这幢房子主人的事情,对他那种整天脏兮兮的工友才没兴趣呢!」她不满地哼了哼,语气中那种轻视的味道,不禁让阮阮皱眉。
「妳想知道白先生的事?我劝妳还是别打这主意了,脚踏实地、认分工作最重要,不要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见多了影剧圈不少名模女星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却落得工作、人气两头空的下场,忠哥摇头。
「忠哥你还说!要不是你什么都不肯透露,我有必要这样纡尊降贵的去问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男人吗?」赌气地哼了声,对于忠哥的忠告,艾星琳是完全不领情。
「我也是透过朋友才借到这幢房子,白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妳问我我也不清楚啊!」
忠哥无奈的摇头,对于这幢豪华豪宅的主人--传闻中神秘的「白先生」,他的好奇也不亚于旁人。
阮阮有些听不下去了,她软着嗓音开口劝道:「星琳,妳这样说沈先生不好吧?」
打从他们搬进这里开始,人家沈先生帮了她们不少忙,这样在背后批评对方,实在太不厚道了!
更何况职业无分贵贱,若非有沈先生每日的辛劳、为一行人打点张罗一切,她们又怎能安心无忧地住在这个风景宜人、美轮美奂的宅子内?
「哼,就算他不做,白先生也会请其他佣人来做,他不过是尽本分罢了……倒是阮阮,妳好像很在意他喔?」瞇起了美眸,艾星琳突然问道。
「咦?我没、没有啊……」有些心虚地撇开眼,她不敢承认。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沈先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莫名的感觉打从两人第一天见面,他好心扶了她一把开始,就一直缠绕在她心头,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曾见过他。
再说,沈先生应该一直都住在纽约吧?
这么一来,她就更不可能看过他了,因为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踏出台湾,又怎么可能见过远在千里之外的他呢?
「阮阮,妳这表情--很可疑!」
勾起红唇,艾星琳微讽地笑道:「也对啦,想想妳和他倒是满配的,一个打杂的、一个是工友,呵呵。如果真对那男人有兴趣,妳就去追啊!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关于这幢宅子主人的事,知道吗阮阮?」
「咦?可是……」无辜地瞪大水眸,阮阮语窒。
人家,人家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喜欢沈先生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这任务就交给妳了!」艾星琳说着说着,愈想愈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就这样径自下了决定。
「但是我没有……」
她根本没有要追沈先生啊!
再说,就算她真的喜欢对方,她也不认为自己有勇气告白……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猛然发觉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阮阮抚着有些热烫的双颊,用力摇了摇头,打算再度上诉,只可惜--
「好了,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妳赶快找机会跟那男人告白,记得问清楚白先生的事啊!我累了要睡美容觉,妳快出去吧!」
不客气地下逐客令,艾星琳只消挥一挥手,阮阮就像只蚊子似地被她赶出了房间。
「事情怎么会变这样?」
眼睁睁看着艾星琳不由分说地当着她的面将房门狠狠关上,阮阮垂头丧气、欲哭无泪。
「事情变得怎么样?」
突然,一阵温朗醇厚的男性嗓音,轻快地自她头顶响起。
猛一抬首,她对上沈怀德一双沉黑的双瞳。
「呀!沈、沈先生!」看着意外出现在此的男人,阮阮神情显得有些怔愣,更多的是无措。
糟!他……他怎么会这么巧就在门外?
那刚刚房内的谈话,他岂不是全都听见了!
第三章
宽敞开放的欧式厨房内,气氛有些尴尬与沉默,只有菜刀迅速切上砧板发出喀喀喀的声响不断回荡。
「阮阮,妳不必太紧张,我不会在意的。」吧台的一端,沈怀德轻啜着香浓热咖啡缓缓开口。
明白阮阮单纯的思绪又在想些什么,他干脆先一步声明,省得眼前的小女人在那里苦恼半天,瞧她那快狠准的切菜架式,他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那把才买不到一周的崭新菜刀就要被她给磨钝了。
可是他这么一说,也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将方才房内的对话一字不漏听了进去,这更教阮阮心虚。
「真是抱歉,让你听到那样的事。」想起刚才艾星琳毫不客气的批评,她就觉得对他很不好意思。
这些日子受到沈先生不少照顾,让初来乍到的一行人能在这里安安稳稳的住下,尤其是老被指使东、指使西的自己,更是常麻烦他,而他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尽力帮忙,因此对于今晚艾星琳的批评,阮阮才会如此介意,还一反常态地大胆开口为他说话。
「沈先生,希望你别将星琳说的话放在心上。」
「要我不放在心上……有点困难耶。」他佯装困扰地皱了皱眉。
「呃,也、也是啦!」听到对方这么直接的回答,她不知所措的垂下了头。
对于艾星琳因误会了他的身分而发表的刻薄言论,沈怀德可以冷笑看待,不过关于另一件事--
「毕竟,我还满期待听到妳的告白。」他唇畔扬起一抹坏坏的笑意。
「嗄?告、告白?哎呀……」被他的话吓着,阮阮一个手滑,竟一刀划上了自己的食指。「好痛!」
鲜红的血液自纤白指尖流淌而出,让她惊白了一张俏脸。
「怎么回事?让我看看!」事发突然,连沈怀德也吓了一跳,只见他一个闪身,人已从吧台那头来到她身边。
「怎、怎么办?流流流流流血了--」竖着受伤的食指,阮阮僵着一张苍白的脸儿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她她她她--她最怕看到血了啦!
现在手好痛、血也流个不停要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她要昏倒了……看着那不停冒出指尖的红色液体滴滴答答坠落在白色大理石地砖上,她整个人也头晕目眩了起来。
「喂,阮阮,妳还好吧?」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虚弱模样,他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一边在心底责怪自己害她不小心受了伤,一边手忙脚乱地扶着她到吧台坐下,瞧见她像是失了魂似地直盯着冒血的伤处看,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索性抬手遮去她的视线,并将她受了伤的食指移至自己唇畔,下一秒,张口将她的纤纤玉指含了进去。
「呀!」恐怖的画面被他一手挡去,阮阮这才回过神,感觉到受伤的指尖传来一阵刺疼。
她眨着泪眼,轻呼着想要抽回手,然而纤细皓腕却被他紧紧扣住动弹不得,只能任凭他摆布。
疼痛过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触感,湿滑温热的柔软轻缓缠绕在她的指尖,带来微疼及酥痒的奇特感受。
这、这种感觉,该不会是他的--
「呃,沈、沈先生……你在做什么?」在心底猜疑不定,被他遮去视线的阮阮,好不确定地小小声发问。
「请叫我怀德就好,先生先生的听起来怪见外的。」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含在口中的纤指,沈怀德沉声说道,他其实很早就想纠正她的称呼了。
「啊?哦……好,那,怀、怀德,请问你刚刚在做什么?」她很顺应民意地改口,重新发问。
她眨了眨重见光明的水眸,满是疑惑地望向沈怀德端正俊朗的男性脸庞,不明白他这举动的意义。
「消毒。」他说得好简明扼要。
「咦?可是……这样能消毒吗?」面对他的回答,阮阮微怔。
口水里面有很多细菌吧?
而且、而且,这种感觉、这种气氛--好奇怪!
他到现在还紧握着她的手,是不是忘记放开她了?
「不赶快做处理,难道妳想进医院缝几针吗?」沈怀德严肃的表情看来不像在说笑,可她就是觉得疑惑。
「这个……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她被吓白了小脸,一想到医生拿针在自己手上缝缝补补,她就快晕了。
「不善加照料的话,小伤也会恶化,妳在这儿乖乖坐好,我去拿药来帮妳包扎。」瞧她被自己吓得泪眼汪汪活像受虐小媳妇,他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的皓腕。
直到她受伤的食指在重重纱布包裹下卷成了糯米肠,他才满意地点点头,收拾药箱。
「以后切菜时小心点,别再恍神了。」他不忘提醒。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因为你……」阮阮好委屈地开口。
明明害她分神的罪魁祸首是他,这男人还这样大言不惭地教训起她!
想起他先前那句吓着她的发言--
我还满期待听到妳的告白……
她忽然觉得自个儿的脸颊微微地发烫。
同样忆起先前被打断的好事,沈怀德扬起唇角,笑了。
「妳不说我倒差点忘了。正好!我们再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他表现得迫不及待。
「呃?继续?」
他们刚刚聊了什么重要的事,有必要接着继续下去吗?
左思右想也找不出答案的阮阮,只能睁着一双无辜的水眸望向他,后者则是诡笑地朝她眨眨眼。
「妳不是打算向我告白?我现在人就在这儿,来,别客气!妳快说吧!」他好大方的拍拍胸脯说道,还不忘帮她加油打气。
「告白、告白?我没有,沈先生……」
她在她微微瞇起的凌厉黑眸下,迅速改口,「呃,我是说,怀、怀德,我想你可能误会了……」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臊红了脸儿结结巴巴地说着,她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
他们之间简直误会大了,沈先生该不会真的听信了艾星琳的话,以为她偷偷爱慕着他吧?
天,这种事多羞人!
她她她她--她才没有暗恋着他呢!
可为什么这一刻,望着他认真的男性脸庞,她的心会跳得如此激烈,脸儿也像着火似地热烫了起来?
「只是误会一场吗?唉,亏我还那么期待的说。」好像十分不甘心地深深叹息,他的反应教阮阮瞪大了美眸。
期待?是她多想了吗?
怎么……她觉得沈先生这句话,好像--有些暧昧?
「听妳这么说,我真的觉得很遗憾。」
盯着她藏不住心事的俏脸,沈怀德坏坏地再投下一枚惊爆弹,震得她头昏眼花之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可爱!实在是太有趣了!
望着眼前一脸慌乱无措的可人儿,他在心底偷偷坏笑。
虽然明知道像这样「欺负弱小」不是堂堂男子汉该做的事,可一遇上阮阮这种甜软可口的单纯女孩儿,他就忍不住想逗弄一番,恶性顽劣到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啊!
「不然这样吧!」反省不到三秒钟,他再度开口。「妳不好意思主动告白,那就由我来说!好歹我也是男人,这种小事就由我代劳吧!」他好有骑士风范地说道。
「呃?什么小事?什么代劳?」眨眨困惑的水眸,阮阮犹处于状况外。
为什么这男人明明讲的是中文,可她却一句都听不明白?
「既然妳这么喜欢我,我也没有女朋友,就姑且答应妳的告白,和妳交往吧!」拍拍她纤细的肩头,沈怀德好善良好大方地笑着,露出的洁白美齿炫得她眼前一片白花花。
「对、对不起……请问你在说什么?」她有些艰涩地开口发问。
「怎么?我答应了妳的告白愿意当妳男朋友,妳太高兴了不成?这反应真是诚实可爱得紧吶!」他仍是笑得一脸开怀。
然而被他揉着一头细柔黑发的阮阮,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什么时候跟他告白了?
为什么他们莫名其妙就成了男女朋友了?
事情发展得太过迅速也太过诡异,让反应总是慢人家半拍的阮阮脑袋完全转不过来,她只能一脸疑惑地望着沈怀德,却在他极富男性魅力的俊帅笑容下,悄悄红了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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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浓郁的咖啡芬芳伴随着食物的诱人香气,缓缓自主宅飘来。
花园凉庭内,沈怀德一双手迅速地在键盘上移动,等修改完成最后一道指令程式,就可以将成果传送至公司,交给同组人员继续接下来的工作。
咕噜……咕噜噜……
原本专注于电脑萤幕的双眼,分神地瞥了眼主宅,再望望腕间的手表,然后又依依不舍地移回手边的工作。
「好饿。」撇了撇唇,他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
目光再次不安分地由萤幕上移开,这回,他果真见着了等待的人儿正与他相隔约莫五公尺远的距离,粉嫩的小脸紧张戒慎地盯着他,脚步踌躇不前,好像他是什么恶质的大野狼似地。
「怎么还不过来?」扬起嘴角,微瞇起眸,他微带慵懒地问道。
对于阮阮这样警戒的反应他早已习惯,唉,谁让他上回忍不住逗弄了小羊儿一番,却把人家吓得避他唯恐不及,对于她防他像防狼似的举动,他只能怪自己活该,在心中苦笑了。
「不好意思,今天有些晚了……呃,你在忙吗?」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早餐和咖啡,阮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越过中庭来到他身边。
美眸望向桌上的电脑,她有些疑惑。
这几日常见到沈先生一大早就在电脑前忙碌,若非他总穿着一身随性自在的花衬衫配洗白牛仔裤,她真要错以为他是哪儿来的企业精英,置身在这景色宜人的花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