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他说的是另一个意思?难不成他看出她思春的那么一点点小心思?
不会吧!她承认自己的猪脑袋里是对他有过一些奇思妙想,但是,他不是透视眼也不会读心术,何况她自信自己定力十足,没有表现出饿狼扑羊之歹样,所以这点解释也不合理。
“唉!到底他是什么鬼意思?”
两眼望著身旁不停滚著泡泡的按摩浴缸,她恨不得投身肥皂海,直接将自己淹死算了。
“需不需要我进去救人?”
段卫凡含笑的轻敲厕所门。他是不担心她会平空消失,毕竟这是三十层楼的高度,他担心的是她会因想不通而将自己憋死在浴缸里。
“我介意!”恨不得喷他一脸水,廖采凝恶狠狠地应道。
“那五分钟内你最好出来,否则……”
廖采凝直接坐进浴缸,将快爆炸的脑袋沉入水底,免得再听到让自己走火入魔的声音,她火大的终于开始洗澡了。
听到里面的水花声,段卫凡的唇角翘得颇高。他当然不会只给她短短五分钟,美人入浴君子避嫌,虽然他绝对不是君子,但这点绅士风度他还是有的。
慢慢踱步回卧室,望著室内的一片灰白黑暗,他不由得轻轻凝起眉头。几次见到她,身上也只有黑和白两色,看来得给她添置一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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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现在惊声尖叫的话,有没有机会从这里出去?”整理妥当,从浴室里出来,望著他站立在窗前的背影,廖采凝没好气的问。
这是她绞尽脑汁想出唯一可行的办法,虽然还有另一个,但是她直接放弃,为了自己的死后的尊容著想,她可不想从三十层楼的高度直直坠下,摔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泥,光想就毛骨悚然。
“你觉得呢?”
段卫凡回头望向出浴的人儿,她未擦干的秀发散落在肩头淌著小水滴,折腾了一天的疲倦,此时已不复见,剩下的只是瘦小柔弱的身躯,染上水气的双颊透著淡淡的粉红,让他不由得拿她脖子上的那颗珍珠相比较,人比珍珠美。
“算了,早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没有失不失望,不说抓自己来的人,光守在门外的那些木桩就够她受的了,想必她喊破嗓子也不会有半个人破门而入。
“你那些保镖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当摆设也用不了这么大排场吧!”
既然走不了,她决定暂时放过自己已死伤不少的脑细胞,聊个天总可以吧?
他笑著靠近她,伸手拨开她颊边的湿发,手指轻轻滑过她颈上那几道红痕。
“喂!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的啊!”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警告,还有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廖采凝咬牙向后倾倒,想躲过他的毛手毛脚。
然而,她闪躲的动作对他起不了作用,但是他收回手指,望著她眼中难掩的抗拒,他幽幽柔柔地勾起一笑。
“如果你现在大叫著开门冲出去,他们可能会捉住你,查清你的底细,然后会把你再次锁进来,逼著你对我下手。”
像在讲故事一样,望著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恐惧,段卫凡幽幽地转过身,走向书房。
“所以你还是乖乖地留下来吧!这总统套房还算舒适,不是吗?”
望著他消失在雕花大门后,一室的空寂迅速染上了她的心房,使她不由得轻轻打了个颤栗。
底细?难道他知道自己受雇于人?还有他刚才说什么对他下手,难道门外那些人非但不保护他,还想加害于他?
再次搔搔头发,任未干的小水滴飞溅一脸,她坐在窗台上,望著窗外沉闷灰暗的夜幕,她的烦躁显而易见。
走不出这里,还要每天面对怪里怪气、摸不透情绪的他,让她烦躁不已。
但是就算他放她离开,留下这颗惹祸的珍珠,对那边的恶势力也无从交代,难保他们不会把她绑了去,结果说不定比现在的下场更悲惨。
唉!她到底是怎么跌进这片烂沼泽的?!
伸手握住脖子上的罪魁祸首,拇指轻轻摩挲著,一股热气倏然从指尖渗透,袭上她的脸颊,好像隐约听过一个声音说:这东西跟了我二十六年!
“停停停停停──”
她猛摇头,将满脑子的暧昧和脸上莫名其妙的红潮全扫出门,整个人呈大字的跌入宽大的床铺。
廖采凝!有点骨气好不好?好歹你也活了二十二年了,怎么就这么不长进,区区美男关都过不了呢?!
“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英雄关……”
喃喃不成句的呢喃最终消失在枕头间,累了一天的身心,还有那颗快要爆炸的脑袋,终于在沉睡中解放。
只是,这机灵有余、戒心不足的小女贼,根本忽略了她此时正和一个宣称想要她的男人同处一室。
当段卫凡再次踏入卧房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
她一头黑发披散在白色床单上,娇躯半蜷半弓的沉浸在梦乡,长长的白色浴袍下,露出一双白皙匀称的玉腿。
缓缓地轻踱到床边,他痴痴地望著她染上淡淡绯红的睡颜,以及吐纳著平稳呼吸的朱唇,还有滑落衣领的那条红线。在经历了二十六年的黑白世界以后,她是他唯一的一抹亮彩。
手指轻轻挑开散落她颈侧的发丝,悠悠地点上那淡淡的红痕,他心中的呢喃汇集成一道暖流。
“你注定是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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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了?她得赶快起来──不对,他已经不在了!
大脑里自动重复著每天早上半梦半醒间的挣扎,廖采凝咕哝一声翻了个身,拉高被子掩住耳朵准备继续睡,手里的感觉却很诡异。
咦?被子怎么拉不动?她没有睁眼,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放弃的松手继续睡。
在下一秒她突然睁大眼睛,动作缓慢的转过僵硬的脖子,不可置信的瞪著身后的那个人物,一把火立时窜了上来。
这个无耻的登徒子,竟然半夜偷偷爬上她的床!夺走她的被子不说,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给她睡得这么香!
正欲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打断他的美梦,却被他的笑容硬生生堵住了嘴。
瞪著他睡梦中绽放的笑容,廖采凝几乎被自己倒流的口水呛住。这个白痴一定是作了黄粱春梦吧?
大眼瞪著那沉睡中的俊容,她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长得实在好看,而且睡著的时候比醒著时好看,不说话时比说话时好看,笑时比不笑好看,死著应该也比活著要好看吧?
吐吐舌头,廖采凝为自己的坏心肠感到好笑与得意。谁叫他要绑架她!
轻手轻脚的掀被下床,弯腰将自己的衣服拾在手中,望著落单的高跟鞋,不满的瞪了床上的罪魁祸首一眼。这可是她排行第二的心爱鞋子,居然给她搞丢一只,真想用它猛击某人,为它失散的情侣报仇!
不过算了!她还不想做杀人通缉犯。赤脚寻出路去也,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在客厅匆忙的将衣服换上,轻手轻脚的将雕花大门打开一条缝。嘿嘿!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想她小女贼的功夫了得,开门这点雕虫小技哪真难得倒她?从门缝里露出半只眼睛,先左右、后上下打量四周后,确定没有半点动静,她轻轻地探出半只莲足,准备拔腿就跑。
“你需要一双好鞋。”
声音自耳后传来,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吐气在自己耳上的热度,霎时吓了一大跳,终于将刚才没有吐出来的惊讶释放。
“吓!”
僵硬的转动脖子,她看到靠在门板上的男人,正带著刚睡醒的慵懒恍惚,却笑得好不得意。
“你你你──”
瞪大眼睛望著突然冒出来的他。这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走路都没声的鬼嘛!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刚才走路也没发出声音,廖采凝随即泄气的翻翻白眼,垂下香肩的同时,用力的将门关上。
“我一向睡得浅。”
对上她的愤怒,段卫凡无辜的耸耸双肩。不知道如果告诉她,自己比她醒得还要早,她会是什么表情?说不定会延续刚才未完成的心愿,用高跟鞋狠狠敲他的脑袋呢!思及此,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望著他笑得灿烂的阳光嘴脸,廖采凝真的很后悔自己方才的妇人之仁。想必高跟鞋一定喜欢亲吻他的额头,而她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喂!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摆一个大活人占地方,你看得不烦哪!”
无力的翻翻白眼,廖采凝忿忿地坐进沙发,幻想被狠狠坐在自己屁股底下的不是沙发,而是某人。
“不会,我反而觉得充实多了。”
皮皮地笑著,段卫凡一点也不把佳人的怒视放在眼里,反而踱步靠近沙发,坐在她身边,自然而然的和她肩并肩、肘挨肘。
“而且,我也没有关你,你的出入还是自由的。”
这话让廖采凝惊讶的转头望向他,不可置信和怀疑语句还没出口,他又用一盆冷水帮她解了惑。
“只是要和我同进同出就是了。”
不看也知道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段卫凡低下头,微微地笑出声来。
瞪著他笑得柔和的侧面,廖采凝连生气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早知道他阴险狡诈不可信,偏偏自己就是善良得学不乖,她真该问问他的生辰八字,是不是跟那老家伙很麻吉,才会不放过她。
第四章
他的同出同进还真是说到做到。看著走在身前的男人,廖采凝真不知道自己此时和他是什么关系。如果她是贼,那他就是受害者;如果他是绑架者,那她就是受害者!但不管是哪种关系,都犯不著这样牵扯吧?
望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印象之中她没有这样被人牵著走过,一向只有她牵别人的份。
他掌心里的热度微微刺烫著她,顺著掌纹一路攀爬到她心里,轻轻地晃动手,望著迳自走在前面的他,她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我不会当街逃跑,所以你不用这样。”
“我不怕你逃跑,而是怕你被抢跑。”
没有回头,段卫凡轻轻扯动嘴角冷笑,无视那些随扈的惊讶,迳自打开车门,绅士的一弯腰,对她做了个女士优先的动作。
“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进入瞄准器的范围。”虽是这么说,但她仍是低头钻进车里。
廖采凝撇撇嘴,从后视镜中望著后头长长的车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如此大费周章的摆谱,明著防的是暗枪,暗著是想引人注目。
“所以我才把你带在身边,这么好的挡箭牌,不用岂不可惜?”
她惊讶的转过脸,表情不齿又狰狞,再次让段卫凡笑得开怀。
虽然知道他开玩笑的成份大,但还是忍不住想一脚踹上他的嘴脸。廖采凝望著自己脚上那双总统套房的室内拖鞋,忍了又忍。
“肉盾总有权知道她的葬身之地吧?”扭头望向窗外,她决定留点气力给自己苟延残喘。“喂!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半天没听到他的回答,她忿忿地向他咆哮。长这么大,即使是面对老家伙她也没这么失控过。
“以后就这么叫我,不过字面上请用卫,卫斯理的卫。”
仿佛没听到她的问题,只纠正她喊他的错误,段卫凡笑开怀的眸子明显表现他的好心情。
我管你是卫生纸的卫,还是喂猪的喂!廖采凝几乎想破窗跳车,最后还是深深地做了个深呼吸咽下这口气。她决定再也不和他交谈半句,不!不应该是交谈,是自找苦吃。
“去你家,你需要一双合脚的鞋子,还有更合适的衣服。”
他的视线从她光洁玉足上那双室内拖鞋,移到她的白裙子。虽然合身好看,但是他要她穿上有颜色的衣服,除了黑和白,因为他要看。
更合适?挑眉思考她听到的辞句。虽然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找气受,但是,低头望望身上的名牌白色荷叶裙,她不知道什么才是更合适。
虽然没看见她的表情,但他知道她一定是挑起眉头百般不爽的模样,段卫凡好心的想对她解释,虽然告知的成份更多一点。
“只要不是黑和白就好。”
这次她直接望向他眼中的坚持,愣住一秒,然后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一丝笑容缓缓漾上她的嘴角,像小孩子终于报了一箭之仇般的,之前的郁卒一扫而空。
“那就很抱歉了,我的衣橱里只有两种颜色,恰恰就是黑和白,哈哈哈──”
望著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恼和迅速皱起的眉头,廖采凝得意的笑声仿佛旋风般直转而上,但是下一秒听到段卫凡的声音,又犹如九天瀑布一泻千里。
“迈克,到服装店去。”
车轮在宽阔的大道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车里的三个人各怀心事。开车的迈克越来越搞不懂少爷在想什么了,至于廖采凝,则狠不得把身旁那个假寐的家伙剁来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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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时装名牌店里,紧张的空气凝固成一团,望著店门外一字排开的十几个黑衣壮汉,瞅瞅站立在店中间,满脸风雨欲来的女孩,几个店员一致的选择将视线落在安全地带,对上在一排排衣架中挑选衣服的男人,更是不由自主的一致露出痴痴的笑容──好帅呀!
“先生喜欢什么样的款式?这边都是今年的新款,刚上架的限量版,这一款全亚洲仅有五套。”
店员笑得谄媚,只差没跪地将衣服双手奉上了,看得廖采凝一肚子火气烧得更旺。
“呿!”将下巴九十度右转向上,她表现出十足的唾弃和不屑。
从店员手中接过衣服,拿在手中望向另一端僵持的人,段卫凡的眉头皱起。实际上,在他眼中,这些衣服除了款式不同以外,他想要的效果一点也看不到,偏偏那固执而坚决的小女人,笃定了不跟他合作的样子。
望著她僵硬的脸部表情,思索片刻后,他拿著衣服踱向她。
余光瞄到他向自己而来,廖采凝企图将下巴扭得更高,但自己的脖筋好像不容许的样子,她索性背过身表示自己的抗议。
“你是自己挑喜欢的呢,还是比较喜欢……什么都不穿?”
对上她迅速转过身,被愤怒烧得亮晶晶的大眼,段卫凡不怕死的继续开口。
“就我来说,其实我更喜欢你──”
“去死吧!王八蛋!”
几乎是用抢的,她从他手中一把夺过衣服,冲进试衣间。
“除了黑色和白色,哦,灰色也不可以!”
段卫凡好心情的对著她愤怒的背影提醒,同时也是对店内的所有人,包括店员和付钱的迈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