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她无意中发现这个惊人的事实,本想立刻打电话告诉齐少晏,让他分享这个喜悦,不过一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索性就把这个消息压到今天再公布,打算来个喜上加喜。
他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是兴奋地团团转?或是正经八百地向她求婚?还是高兴地抱著她猛亲个不停?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咬著唇办,脸上透著既兴奋又紧张的光彩。
不管怎么样都好,反正从现在起,两个人不能再只是男女朋友,他们得替肚子里的宝宝著想,给宝宝一个名分、一个家庭。
她相信爱她的齐少晏也一定会抱著和她相同的看法:
今晚她得记著提醒他要温柔一点,因为她肚子里已有了脆弱的小生命,再也不能任由他轻狂相待。
“小姐,要再加点水吗?”
眼看推门进来的是服务生,她不自觉地有些失望。
“不用了,谢谢。”她摇摇头,礼貌地拒绝。
“小姐,你还好吗?”或许是她的小脸太红,服务生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包厢里空调不够强?要不要我冷气开大一点?”
“呃……这个……”有著被人看穿心事的尴尬,她急忙否认。“我没事,冷气这样就可以了。”她赶紧将服务生打发出去。
哇,好丢脸!
这个服务生会知道她刚刚在想些什么吗?应该不会吧?
按著急遽跳动的胸口,她慌张地低头看了看表,试图掩饰内心的羞窘。
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分,离约定的七点钟已过了四十分钟的时间。
他怎么还没来呢?
兴奋和紧张的情绪,令她等得有些心焦。平时他虽然忙碌,可是和她约会从来就不曾迟到过,今天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
她脸色变了变,连忙甩头,试图将脑袋里的想法甩出去。
不会的、不会的,他一定是有事耽搁了,绝不会出什么事……
话虽如此,她却越想越害怕。
本能地,她伸手拿起皮包里的手机,准备拨打他的电话号码。
就在此时——
“Happy Birthday!”
包厢门再度被打开,一束娇艳欲滴的百合牵引著丁雨茹的视线。
“你来了!”她兴奋地迎过去。迎向花,也迎向那束花后头的那个俊挺男人。
“对不起,我迟到了。”齐少晏向她道歉。
虽然明天有攸关他前途的重要会议要开,但是他依然决定将今晚的时间拨出来给她,为她庆生。
“没关系。”她拍拍胸口,吁了一口气。“人来了就好,我刚才还担心你出事呢!”
没有一般女人愤怒的指责,秀气娇柔的脸庞上尽足关心的神色。
看见她温柔的笑容,他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喜欢吗?”他把花递过去,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当然。”她紧拉著他的大手。“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莫说是漂亮的香水百合,就是几株野草她也无所谓。
齐少晏拉著满心欢喜的她坐下。
“饿了吧?先来点个菜,待会儿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他故作神秘地逗著她。
“我也……”咬著唇,她将到口的话勉强吞到肚子里。
她也有礼物要送给他,那是一份天大的惊喜。不过现在显然时机不对,她的男人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菜单上。
“想吃什么?”他问道。
“你决定就好。”她的心思并不在此。
“今天你是寿星。”他提醒她。
“我都好,真的。”她巴不得快快点完菜,迫不及待想欣赏他兴奋到不行的表情。
“那好吧!”他叫来服务生,随口点了几道她平时最喜欢的菜色。“这样可以吗?”他点完菜,再次征询她的意见。
她笑眯眯的点头。“我都可以。”
“你……”服务生离开后,他细细打量著她。“你今天怎么了?是因为生日太开心了吗?不然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有吗?”好酒沉瓮底,她不想这么快就把好消息说出来,虽然她几乎要忍不住了。
“有。”他一眼就看出她今天的异样。
“那好吧!”她深深吸一口气,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干嘛?”他偏不依她。
“你过来一点嘛!”丁雨茹拽著他坚实的臂膀,将他拉到身前。“我告诉你,我……”
就在她准备道出心中的秘密时,突然发现他领口的地方沾著少许红色痕迹。
那是……她瞪大眼,将头凑得更近。
那奸像是……口红!
不!不会的!
她不敢置信,以为是自己眼花误把红墨水当口红印看待,于是将鼻子凑过去,几乎贴上了衣领,她立时嗅到一股化妆品独有的气味。
她脸色变了变。
那的确是口红印,她并没有冤枉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领口上会沾著女人的口红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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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见她靠在自己身侧大半天没有动静,齐少晏好奇地扳过她的人。
“你这里……”她困惑地皱起眉,指了指他的衣领。
“怎么了?”心头掠过—丝不安,但齐少晏还是照著她的指示,冷静地摸了—把。
这是……
瞪著手指上淡淡的红印,齐少晏的心底不禁暗暗咒骂了一声。
这一定是刚才施丽茵靠向他时,不小心留下来的。
“那是什么?”丁雨茹不想问,好奇心却逼得她又不得不问。
“大概是口红印吧!”证据如此明显,他不会蠢到说那是番茄酱。
她咬著唇看他,没有说话,更没有破口大骂。
她在等这个男人给她一个交代。
泼妇骂街绝非她丁雨茹的风格,她情愿自己躲著哭,也不会随便对人骂上一句话,尤其是她喜欢的男人。
“今天公司来了几个外国大客户,我为了招待他们,刚才特地带他们到酒家去。”齐少晏故作若无其事,谎言自然地从他口中道出。“我陪他们坐了一会儿,就匆匆忙忙赶过来这里,不过还是迟到了。”
他拿起餐巾,用力擦拭著衣领。
“大概是酒店小姐太过热情,在座位间到处穿梭才会留下这个东西,你千万别想歪了,我可是连逢场作戏都没有喔!”
他说得合情合理,本来业务部副总经理就需要招待客户,而且他迟到的事情并不假,像这样谎言之中夹带著些许真实,最教人难以判断其中的真伪。
以他的功力,要哄骗眼前这个单纯的女人绝对是易如反掌、游刃有余。
“是这样吗?”听他的解释,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那你不用去陪陪大客户吗?我是不是耽误你的工作了?”
虽然她很喜欢跟他在一道,但是却不想他因自己而影响了工作。
“别担心,有我部门其他的员工作陪那就够了。”他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今晚我只陪你一个,在我心里你比他们重要多了。”
闻言,她的双眼再度亮了起来。
还有什么比他的重视更令人开心呢?
见她不再追问,他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将准备奸的礼物拿出来,想藉此彻底转移她的注意力。
“猜猜看我买了什么礼物给你?”他把礼物提袋摆在桌上。
“这是……”她细细打量,侧头凝思。
礼物是一个长方形包装精美的大盒子,装在印有百货公司名称的大提袋里,只不过大部分的东西都可以包装成这个样子,实在教人难以猜测里头的内容物。
“可以提提看吗?”她想藉由重量来做判断。
“当然可以。”他嘻嘻一笑。
“唔,有点重……”她试了试,发现东西不算轻。
“猜出来了没有?”他催促。
她不说话,偷偷地摇了摇提袋,里头传出闷闷的木头撞击声……
这下子她原本发亮的眼睛又更亮了。
“你作弊!”知道她猜出了礼物,他不禁笑著指责。
“模型,是木头制的房屋模型!”她兴奋地宣布答案。
对于热爱建筑的她,这份礼物比什么项链、手饰要有意思得多。
看见她的快乐,他亦感同身受。
“呵呵,那还不好好谢谢我?”他暗示性地比了比自己的脸颊。
“谢谢。”她满心欢喜地放下提袋,倾身向他送上一个大亲亲。
他邪气一笑,顺势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惹得她娇声惊呼。
“你——”惊呼声很快就被他的热吻堵住。
拥著她娇小的身躯,他恣意夺取她口中的甜美,直到她无力挣扎地瘫软在他怀里。
“这里……是餐厅……”她喘息地提醒他。
“谁教你刚刚作弊!”他轻咬著她的小耳朵。“这算是给你的小小惩罚。”
“你又没说不能摇摇看……”她红著脸辩驳。
“还强辩?”大拇指勾起她的小下巴。“小心我再惩罚你一次!”
俯下身,他作势又要吻她一回。
“别……”她笑著闪躲,纤细的手掌恰恰堵住他伸过来的嘴。“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你?”瞬间停止了动作,他失笑出声,“今天又不是我生日。”
“谁说只有生日的时候才能送礼?”她娇声抗议。“况且……我今天要送的礼物很特别。”
“是吗?”他好奇了。“礼物呢?”
偷眼环顾四周,除了自己送她的花和礼物之外,齐少晏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现。
“在这里。”她悄声道,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哪里?”他不明白的反问:“你放在袋子里吗?”
现场除了她的背袋,再也没有其他装东西的地方。
她摇摇头,双颊绋红。
“快说!”他好奇得要命。
“我……”她双手攀上他的颈,在他耳畔低语。
“什么?我没听见。”她的声音像猫叫,除了几丝气声,他什么也听不见。
虽然这句话在心里已念过不下百遍,可是到了要说出口的时候,她竟然羞得不能自己,如鲠在喉。
她只得再深深吸一口气,准备把今晚的气氛带到最高潮。
“我……”她一个字一个字轻轻吐出:“怀、孕、了!”
怀孕?
她怀孕了?
这一回他听得清清楚楚,绝无遗漏,每一个字都像是天边的焦雷轰得他天旋地转、目瞪口呆。
怎么会?他的防护措施一向做得很好,没道理会出纰漏啊?难道说……
对了!他突然想起的确是有那么一、两次他太心急了,或许就是那一、两次的情不自禁……
该死!他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
他不禁懊恼地自责,如此一来,事情将会变得十分棘手而难处理,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条件出这种状况。
“你……怎么了?”丁雨茹呆呆地看著齐少晏逐渐铁青的脸色,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怎么会这样?
他既没有兴奋地团团转,也没有开口向她求婚,更没有抱著她猛亲;丝毫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他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难道说……他不喜欢听到这个消息?
从他僵直的身体和阴沉的脸色,她已敏锐地感觉到齐少晏的不对劲。
可是怎么会这样?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心里只有她,既然如此,他定然也会深爱两人生命的结晶,为什么他的反应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难道说他口中至死不渝的爱情只是用来诱哄她的谎言?他的心底根本就没有她?
会吗?难道他也是那种专会哄骗女人的公子哥儿?
丁雨茹几乎不敢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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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沉默许久,齐少晏终于开口,声音有种说不出的低沉。
“前两天。”她老实回答。
他眉心紧皱著。“多久了?”
“什么?”她没弄懂他的意思。
“我说怀孕多久了?”他低吼。
“一、一个月……”她吓得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因为齐少晏从来就没有用这样凶恶的口气跟她说过话。
那还好!他铁青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
“明天我会安排医生,你去动个手术拿掉。”他已想好了对策,现在的他绝不能受到这个孩子的羁绊。
拿掉?他当真不要这个孩子?
看他说得理所当然,她听得一颗心碎成片片。
“为什么?”忍著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向他寻求一个理由,一个能证明他不是不爱她而是别有苦衷的理由。
“因为我现在还没打算,也不适合有孩子。”他诚实地回答。
就算在明天的董事会中他能如愿坐上董事长的位置,日后依旧需要看施丽茵的脸色,除非他能取得她手中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在他未能全面掌控大局之前,他仍需要她的支持。
施丽茵会支持他固然是为了银行的贷款,但是更主要的原因却是为了他的人。
今天要是他和丁雨茹结婚生子,施丽茵就绝对不可能再继续支持他。
虽然他深爱著丁雨茹,但是现阶段还不能和她结婚,否则他多年的苦心布局可能就此毁于一旦,在大势底定前他万万不能冒险。
没打算?不适合?
他用这么模棱两可的理由就要扼杀她腹中的小生命?
丁雨茹完全无法接受他的理由。
他是齐氏集团的二公子,绝对没有一般人经济上的考量,只有要与不要的问题。而会让他说不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根本不爱她,根本没打算要和她厮守终生,当然也就不会要孩子这种麻烦的东西,说穿了她只是他逢场作戏的对象。
“我以为你爱我……”她哽咽著离开他的怀抱。
“我当然爱你。”他爱她,但时机不对。“现在我们真的不能有孩子,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要我拿掉孩子可以。”她含泪瞪著他。“请你给我一个完整的理由,我听不懂什么叫作没打算、不适合。”
她绝不会妄想用孩子来绑住一个男人,但是她也绝不容许自己仅是男人戏要的对象。她要明白这个男人的真心,如果他只是同她玩玩,那她就彻底放弃这段感情,死了这条心。
“我……”齐氏里头的明争暗斗,他从来不曾向她提及,尤其是他和施丽茵之间的暧昧,根本无从启齿。“反正现在就是不适合!”
打死他都不会吐露真正的原因,他不要她知道关于斗争的肮脏事。
面对说不出理由的男人,她泫然欲泣,心里头几乎完全确定他只是个玩弄她感情、不愿负责的公子哥儿。
“茹茹,别这样。”她悲伤的模样像一根针刺得他心痛不已。“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三年,三年后我—定娶你,到时候你想要几个孩子都可以。”
他有绝对的把握在三年内把事情全搞定。
“为什么要三年?”彷佛抓到一根浮木,她追问著。只要给她一个正当的理由,她可以无条件等待。
“因为……我就是需要三年的时间。”
他的回答依旧教她失望。
难道他是想使出拖延战术再玩弄她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