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香追魂冷哼一声,不自量力,竟然敢在我宫中放肆!她愈看就愈觉得云之阳不顺眼,“选一条路吧!你走?还是她走?”香追魂明白的告诉云之阳,今天,他和水月路之间只能一个走出紫香宫。
“我们一起走。”云之阳毫不退却,他傲然的迎视紫香宫主,表明即便是厮杀一场,他也要带水月路离开。
“哈哈哈……”哪知香追魂一阵大笑,她斜睨着云之阳,纤指摆弄着一只艳红的小虫,“云之阳,如果你执意带水月路离开,我也不反对,只是她一离开这紫香宫,那么,她身上我所设的追魂香就见效了。”她笑着。
“你——”云之阳怒视着香追魂。因为,他知道紫香宫主香追魂这一番话绝非空穴来风。因为,香追魂之所以叫香追魂,就是因为她的独门绝毒“追魂香”,传闻此香只有香追魂能解,而且,若要不发作,只有靠紫香宫中的找香才能制住。
那么说,今日他和水月路是不可能一同出去了?
他看看怀中的水月路,后者一径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你解了她的毒,”云之阳道, “我留下。”他要代替水月路留下来,因为他不放心把她留在这里。
“好!”香追魂笑了,她想,她有些欣赏这个年轻的男子了!也开始赞赏起宫主的看人眼光了,这个云之阳是值得人爱的男人。
“不!”水月路抓着云之阳的袖子道:“你不能留下!你快走!”她向外推他,不想让他代替自己留在这里,天晓得这诡异出奇的紫香宫主会不会害他,即便他是逍遥宫主所爱之人。
“听着,”云之阳拉过水月路的手,轻柔的说:。“你一定要走,听到了吗?平平安安的回到剑云山庄,你听到了吗?”说完放开她的手,看着香追魂又道:“送她走,让她平平安安的回到剑云山庄。”他目光烁烁,执意要求香追魂的承诺。
“好,”香追魂点点头,转而对兰影和菊影道:
“兰姑娘、菊姑娘,你们哪一位去送水月路一程呢?”
兰影道: “我送吧。”她怕若是菊影去送,菊影会对水月路无礼,她虽然也不太喜欢水月路,但基于道义,她不会伤害水月路。
香追魂自腰间取出一个木雕香盒,在众人注视下拿出一粒蓝艳艳的丹药,交给兰影道: “这是解药,等出了紫香宫才能给她服用,否则将加速毒发。”她正色说着。
云之阳待兰影与水月路走后才沉声道:“月路是你带回来的?”他声音中压着怒火。
“不是。”香追魂摇摇头, “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事实上,她也是在兰影和菊影把人带来时才知晓云之阳和水月路的成亲的事。
“那是谁带她来的?”云之阳又问, “雪飞痕?”
他猜测,没想到雪飞痕如此的心胸狭窄,竟……
香追魂听了云之阳的猜测后,脸色一沉,“不是宫主带回来的。”她冷冷的说着,原来这小子心中竟是如此看待宫主的。
“那……”
香追魂杏眼一瞪, “你不用猜了,我也不会说的。”说完她转身把云之阳带到内室,走了出去。
云之阳心中则暗忖:不是紫香宫主,不是雪飞痕,那会是谁呢?其实,他也不想去怀疑雪飞痕,可是种种迹象显示,雪飞痕下手的可能性很高呀。
天知道,在怀疑雪飞痕时,他心中真是五味俱全哪,有恨、有怨、有忧、有愁,更有一丝的窃喜,因为如果真是雪飞痕,那不正代表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嘛?他矛盾呀。
香追魂再回到内室将云之阳带到另一间房中,只见房中装饰简单,只有一桌一床而已。那桌上还摆着许多根闪着蓝光的细针,香追魂拈起一根浸毒细针来,回首道: “你要把这些针一一刺人你的身体,否则,我会命人把水月路带回来。如何?”她审视着云之阳。
云之阳毫不迟疑的将数根浸毒细针刺人臂中,面不改色的说: “我绝不让你再把水月路带回来。”他坚定的看着香追魂,又拿起数枚细针再次刺人臂中。
我永不负水月路,永不许人伤害她。这一切都是与她无关的,她不应该承受,因是我种下的、果当然也要由我来受。不管因为什么,他都不能让水月路替他承担,云之阳想着,手中的针一根又一根的刺人身体。
蓦地,香追魂道: “住手吧!”她拧着眉,眸中有着混杂的怜、惜、怨、爱的光芒,她轻轻的取出一颗丹药,塞到云之阳手中,又取出一块磁石,将那些毒针尽数吸出。
云之阳愣住了,“为什么?”
“你走!”香追魂忽而大吼,她瞪视着云之阳,“你走!你走!”
“为什么要我走?”云之阳又问,不解的。
香追魂不再理他,转身向门外道:“把他赶出宫外!”
随着门外答应的声音,菊影和七八名宫人走进来,菊影向云之阳道:“云公子请吧!紫香宫不再留你了。”
云之阳不动,他望着香追魂。
香追魂冷笑一声,带点苦涩的说道:“水月路亦会安然无恙。”
云之阳又看了香追魂一眼,蓦地穿窗而去。不再回首,回首只会让他心痛,所爱伊人,竟然……
望着云之阳穿窗而去的身影,香追魂无力的倒在地上。菊影见状,早巳把宫人遣走,她也退出门外。
香追魂抬起手,那风韵犹存的脸上揭下一张皮,露出了另一张面目。她,就是雪飞痕,在云之阳来的消息传到她耳中后,她立刻打扮着香追魂的模样,为了试一试水月路在云之阳心中到底占多大分量?
她让云之阳把毒针刺人体内。
这一下,她该死心了吧?她该死心了吧!爱人
已移心别恋,放弃好不好?好不好?她低问,心中马上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你死了心吗?你能吗?你放得下吗?你舍得开吗?
不,我舍不开,我放不下。她又低低的啜泣着,她好心痛——
这一刻,逍遥宫主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雪飞痕而已。
第五章
晚秋了,园中曾经一片灿烂的菊海也已凋零,残落的花瓣堆积在花根处,光秃秃的菊枝为这深秋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气。
水月路仍是淡绿色的衫裙,独坐风中,望着那一片残菊出神。
自紫香宫回剑云山庄已有五日了,云之阳却还没回来,不知道,他在紫香宫正受什么苦呢?还是,他正与雪飞痕把酒言欢?不,不可能。云之阳的性子她明白,他虽然深爱雪飞痕,但在情与义上,他一定会选择义,何况,他因雪飞痕的隐瞒而气怒着呢!
其实,她可以看出雪飞痕对云之阳的用情之深,当日在盟主大会上,她本可轻易的夺得霸主之位,但她却退让了,甘愿两月后再战。她为什么呢?不就是为了云之阳吗?唉,插入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算不算是罪过呢?水月路苦笑着,她还真是坏心呵,明知道那二人是刻骨铭心的相爱着,她还是介入了他们之间,她真是坏呵!
“小姐!”柳儿跑过来,后面跟着楚清如和楚清若。。 “月路妹妹。”楚清如轻声说, “我可以坐吗?”她询问。
“当然可以,柳儿还不看坐?”水月路点点头,又唤着柳儿。
柳儿搬来两个精巧的木雕镂花椅,楚氏姐妹坐了。
楚清若看着这位差点成了她弟妹的女子,心中有着叹惜。她也很喜欢水月路,但她最看好的还是雪飞痕,哪怕知道她们是敌人,雪飞痕是逍遥宫主。
但是,两个人相爱不就好了吗?她真的希望与云之阳成亲的能是雪飞痕。
楚清如拉着水月路的手。“好一双柔美的手呢!
生来就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手。”她看着水月路的手,赞着,是呀,那双手没有练武者的精韧,却有着大家千金的白细柔嫩,水月路是一个适合在豪门富贾家中为夫人的女子,她不适合江湖。
水月路了然的浅笑, “我明白,”她起身,收回手,“我也喜欢云之阳。”她淡淡的说着,水灵的双眸闪着洞悉的光芒。“你们还是希望云哥哥能与他所爱之人成为眷属吧?”
楚清若点点头,“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吗?”
“很好。”水月路有点悲哀的说,“可是我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真心喜欢云之阳的女人。”
楚清如和楚清若也笑了:“我们没有要你退让的意思,只是忽然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罢了。”几分苦涩,她们能帮谁呢?
“何以——”话未说完就见一个婢女跑来,远远的喊:“三公子回来了!”
“回来了?”水月路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灿烂,他回来了。她笑着,他回来了。水月路匆匆的向梅园跑去。
她也是真的喜欢着云之阳呀!
刚到梅园门外,就听佣仆们咬着舌根:“三公子是被轿子拉回来的呢!”
“还是大公子把他扶进房去的,三公子一直昏迷不醒呢!”
“是呀,是呀,不过萧神医正在为他诊治呢!三公子还真走运,正遇上萧神医也在。”
揪到半空的心终于在听到萧神医为他诊治的话时才落了下来,她轻吁口气,既然有被称为“克阎王”大名的萧神医在,那云之阳应该不会有危险才是,她想着,走入了梅园。
“萧老,小犬之毒到底如何?”云翔焦急的问着。
萧老锁着双眉,一手搭着云之阳的脉搏,一手抚着胡须,半晌才说道:“令郎恐怕无望了。”
“为何呢?”君巧巧面色惨白,她紧抓着萧老的袍袖,脸上的焦急与担心一览无余。
令郎中的毒乃天下绝毒之——嫣然一笑,想必
你们都听说过吧?嫣然一笑无解呀!”萧老拧着眉。
“可是,嫣然一笑不是早已在五年前被那碧寒宫主销毁了吗?如何会再次出现并让小犬中毒?还有,嫣然一笑不是中毒后即刻身亡吗?为何——”
萧老举手打断云翔的话,“不错,五年前黑风谷一战中,碧寒宫主确实毁了江人狂的所有毒物,包括嫣然一笑,但是,谁又能保证是全部被毁呢?或许有人已先一步取走了一部分嫣然一笑的毒粉。至于为何令郎中毒后没有当场致死,恐怕要多谢他体内一颗解毒丹了。”
“萧老是说之阳体内有一颗解毒丹的药效?”君巧巧有如溺水之人抓到一根浮木时一样满怀希望。
萧老点点头,看透了君巧巧的想法,又摇头道:
“那颗解毒丹也只不过能挡一时罢了,时刻一过也就没用了。不过,我还没遇上中了嫣然一笑后仍能拖得几日的人哪!令郎已是奇迹了!”他抚着长长的白胡子道。
“是吗?”云翔与君巧巧如泄气的皮球,无精打彩的。嫣然一笑呀!天下二大绝毒之一,中毒者只感到一阵艳光四射的丽景而被迷炫其中,露出一个笑容就倒地而死。因死者必笑容满面而得名为“嫣然一笑”,江湖中曾有多人死在其毒下,至今无人可解。难道,云之阳就要这样毒发身亡了吗?
水月路倚在门旁,因着耳中听进的消息而惊讶着,云之阳中了无解之毒?难道是紫香宫主下此毒手?她讶异着,难道雪飞痕真的忍心?她真的狠心对云之阳下毒手?
而此时,雪飞痕正飞奔在来扬州的路上。
日前,兰影回宫禀告她云之阳中了奇毒,正在剑云山庄云之文的护送下回扬州。一听到这个消息,忘了他的无情,她立刻下了山来。
尽管他待水月路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但她告诉自己,那只是他对水月路的责任,他一直都是很负责的人,他当然要保护水月路了。一味的给他找好理由,只是因为她要去看他,同时也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听闻他中奇毒,她大惊失色,取了镇宫之宝就立刻出宫下山,在去扬州的路上飞驰着,她要去救他,他不能死——
两日后。
月上梢头,水月路守在云之阳的床前,他昏迷着,一直未醒。
一阵风吹来,窗子大开,她起身去关,却在关好窗子转身后发现灯烛燃尽,她端起灯盏,走向房门外准备到前院换一盏灯,顺便取些新鲜的药草来为他擦穴。
就在她走出房门后,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立在云之阳床前,点好灯烛。
灯下照出一张绝艳的脸,是雪飞痕,她一身风尘仆仆,却仍是娇美绝伦。她伸手按住云之阳的脉搏,小测之后却绽出了笑容。
“太好了。”她轻喃, “原来你真是中了嫣然一笑。”她自腰间取出一个玉盒,拿出一粒赤红如火的丹药,霎时,房中一片清香。
“你呀。”她轻叹着,把红色丹药按在他唇间,欲让他吞服下去。怎知他的牙关紧闭,无论如何也吞不下去。
怎么办?她柳眉轻锁,忽而双眸一亮,似是有了主意。但是双颊却又泛上红云。真要如此吗?她问,唉,好吧。
把那颗丹丸吞人口中,她俯下身,将樱唇贴在他的薄唇上,舌头也卷着那颗珍贵的丹药启开他紧闭的牙关,助他送人口中,吞咽下去。
第三个吻了,雪飞痕闭上眼,贝齿轻轻的啃着他那两片美味的唇。
若不是因为深爱着你,我又何必将逍遥宫镇宫之宝“绝魂此佳果”带来救你呢?世人都道“嫣然一笑”无解,其实是那解药难求!解你这毒的丹果,我逍遥宫自魔宫起便一直传下来的宝物中也只有一颗罢了,你可知我的真心呢?也有回报?
蓦地她大睁双眼,惊愕的发现,他竟然在回应着!
不由的想抽身离开,却被两条强健的臂膀拥回他温暖得滚烫的胸膛,他仍是闭着眼,未曾苏醒。
只是凭着本能与感觉在吻她。
一股炽热自他唇舌之中所出,她又一次闭上眼,完全被他的气息所征服,臣服在这场相濡以沫的激情中。她投入了所有的感情,在这场激吻中,她不自觉的伸出藕臂拥住他的头,深深的沉醉在他唇舌中的爱抚中。
直到两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时,雪飞痕匆匆放手,却仍被他圈住纤腰,她脸上凝着娇红,羞怯的望着他,他还没醒呵!
“唔……”他在昏睡中低语着,雪飞痕侧耳专注地听着。“唔——月路——月——月路——”
啊?她大惊,她的情感世界在那一刻完全颠覆,在与她相吻缠绵之后,他唤的竟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雪飞痕惊愕了,她的心沉人了深渊,绝望将她团团包围,她仿佛置身于黑暗中。为什么?他爱的不是她吗?为什么却在睡梦中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难道——他——真的放弃了吗?放弃了那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