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给了妳福气少进尺,妳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妳死不了的。」该死的死神,他绝饶不了他。
「可是……」这件事由得他说了算吗?人的命数不可更改。
雷恩直接用冷眸冻结她,「不许再啰啰唆唆,乖乖地当恶魔的情人。」
「但……」看着几乎夺走她性命的重物,杨恩典心有余悸地担心下一回能不能逃得过。
其实只要他不在她身边,诸如此类的意外频繁到不像意外,不是花盆突然从高空掉落,便是明明站在人行道等红灯,正常行驶的车辆忽然加速,车头一偏向她而来。
平坦的道路莫名其妙地出现足以摔死人的大洞,在她绕道而行后又恢复原状,闪烁的霓虹灯在她经过时爆裂,十万伏特的高压电线朝她所站的水渍处滋滋作响。
虽然每一次她都能有惊无险地度过,可是不少无辜的人因此遭受波及,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被破裂的灯管划破手臂,路口交通中断造成连环车祸,救护车的声响来回不断,听得她心很惊。
「杨恩典,我再一次声明,妳的命属于雷恩.艾佐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妳永远只能属于我,不得变心。」她休想以死逃脱他。
他们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他不会告诉她,他为她做了什么,免得她太得意。
「你……」她笑了,笑中含泪,双臂环上他的肩头。「我爱你,雷恩,不要怀疑有一天我会不爱你,因为我的心不允许。」
哼!妳的心不就是我的心,当然不会变。「看来我不吻肿妳的唇,妳是不会停止唠叨……」
他的眼中多了宠溺,暖暖地,微带魔魅的气息,对着她的唇覆下,狂肆而温柔地辗压吸吮,舌与齿忙碌地烙下他的记号。
要不是有只不识相的手一直拍他的背……不,是捶他的背,不然他肯定忘神地吻到天黑,划个结界窝在里头温存一整夜。
「捶什么捶?没见过情人谈恋爱呀!妳这个……疯婆子?!」他举起的手突地一收,硬生生将掌心的火球捏熄。
该死地,她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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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疯婆子,他皮痒了是不是?竟敢当街热吻无视礼教,大马路口车多人多狗也多,他就不能忍一忍,稍微控制一下过度发达的肾上腺,非要这么爱现不可吗?
开着货车送花的杨亚理刚好经过这,路边的情侣吻得死去活来一点也不关她的事,兴致一来她还会降下车窗吆喝两声,吸进大都市里混浊的空气。
但是好死不死那头金发实在太耀眼了,阳光一照特别地刺目,她瞇眼一视认出那道熟悉的背影,一股气住上升地把车一停,直接跳下车赏他几拳。
不过她现在倒有点后悔下拳太轻,没能拿出大锁打断他几根肋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占她妹妹便宜,没一拳打死他真是可惜,机会不再。
虽然情侣间的亲密举动在所难免,她也不是不识人事的小女孩,这种司空见惯的「街景」根本不用放在心上,谁都有小小出轨的时候。
可是对象换成自家小妹的话,母鸡护小鸡的个性表露无遗,在她心中那个襁褓中的瘦弱小女孩还没有长大,一直停留在要姊姊抱抱的年纪。
也许小时候父母要出外工作养家,她照顾妹妹的时间较多,因此对她的保护欲也较其他人重,所以很难接受小小贝比也有长大的一天,而且不再需要她牵着她的手,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学走。
也不知是相克或是什么原因,她就是看雷恩.艾佐很不顺眼,总觉得他美得太邪、太魔性了,对自己的小妹会有不良的影响,让她打心底无法对他生出好感。
不过看到一心疼到大的妹妹过得那么开心,每天笑咪咪地出门约会,她就狠不下心棒打鸳鸯,自从妹妹开始谈恋爱后,她心脏的毛病似乎不再发作了,两颊红通通地好像一般健康的女孩,让她好生意外。
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她相信是的,因为她不想把它当成暴风雨前的宁静。
「叫妳疯婆子还算客气,阴魂不散地老出现在人家背后,闷不吭声地给人一顿好打,妳出门没吃药吧!记得带一堆泻药回去,泻掉妳一脑子的鸟粪。」
没啥好话的雷恩拍掉她又举高的手,不怎么好脸色地开口一酸。
「你才是满脑子狗屎,出门不刷牙一嘴臭,恩典的心脏不好禁不起折腾,你带着她在太阳底下晒是什么意思?想把她晒出病呀!」一点都不会为女朋友着想,真是令人讨厌。
一说到杨恩典的心脏病,心虚的当事人也觉得很怪异,她满满的药罐一颗也不少,连着好几个礼拜也没去医院覆诊,她的病却也没再发作。
「现在的她想晒出病也很难,有我魔法加持着,她比妳健康一百倍有余。」肝出问题的人实在没资格说别人的不是。
长年劳心劳力的杨亚理三餐不定时,肝功能出现异常是不可避免,她对身体的健康疏于照顾,以致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生病了,还以为自己是打不倒的巨人。
不过恶劣的雷恩并未告诉她,他要等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再嘲笑她,也顺便解决小情人要求他的事,人必须经历苦难才能体会到「休息」的重要性,到时有个人在身边照顾才会大彻大悟地改变强硬的态度,继而接受苦候多年的恋人。
其实,他这个恶魔并不算太坏,起码还会「关心」女友的家人。
「魔法?」杨亚理嗤之以鼻地将妹妹拉至手边。「你以为你是霍格华兹魔法学院出来的高材生呀!还能骑着扫帚满天飞。」
她压根不信什么恶魔、天使之类的神话,她认为人要努力才有收获,金币绝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作梦可以,但别妄想成真的一天。
「无知,女巫才骑扫帚,我们的等级比妳想象中高多了……」他嘀咕地把人拉回来,锁在怀中不让「丑女人」碰。
「你在说什么?嘴巴动来动去的。」肯定在偷骂她,不安好心。
雷恩的蓝眼球往上一吊,恼她的不识趣。「我的嘴巴在问妳有什么贵事?放着男朋友不管,尽找别人男朋友的麻烦。」
休假期间陪着女友一起送货的冯子谦轻轻颔首,只获得他挑眉的回应,似在讥笑他没眼光,这种女人他也看得上眼,真是不挑。
「你……哼!我不跟你吵架,是大哥打电话来通知,要我们早点回家,未来的大嫂要亲自下厨,叫我们务必要赏光。」最后那句是她母亲加上去的,希望大家能给「媳妇」一点面子。
「怎么,天要下红雨不成?那个刻薄女也有想开的一天。」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黄鼠狼,端着一碗米对母鸡说:新年快乐。
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是什么心就没人知道了。
「雷恩……」留点口德。身旁的杨恩典拉了他一下。
「人家再刻薄也没你尖酸毒辣厉害,至少她为了讨好我们一家人还肯洗手做羹汤,不怕油烟熏脏了衣服,而你好像什么也没做过。」除了拐跑她妹妹外。
他语带讥诮地含喻,「表面的好不一定是好,包藏在肉里的祸心才无法防备,妳几时看过她对妳们姊妹俩和颜悦色过?」
他看得清、透得深,什么样的人是魔的最爱?嫉妒、贪婪、猜忌、自我、傲慢、嗔心重她都有,这些负面情绪是转化为魔的必备条件,最容易入魔。
「这……」语一顿,她回答不出来。
「看看妳一身黑,真丑!真不晓得妳的男人怎么忍受得了抱着一根木炭。」伤眼。
好不容易才衍生的一点小感动立即散去,两眼一瞪的杨亚理扠起腰一吼,「不用你管。」
「妳以为我想管呀!那辆车不知是谁的,好像快要被拖走了。」交警的效率真快,红单才开就马上执行公务。
「什么车……啊!我的货车,你有看到为什么不说……」可恶的假天使,越看越讨人厌。
气冲冲的杨家大姊三步并两步地赶往违规停车的地点,又是求情又要弯腰地请拖吊人员不要拖她维生的工具,还跟警察套交情地希望他手下留情,把单子收回去。
不过她心里正在咒骂某个坏心肠的家伙,明明他有机会警告她把车开走,却故意拖延视若无睹,等事情成了定案才若无其事地一提。
他根本就是恶魔化身,坏得没一处是好的,要不是小妹喜欢他,她一定让他好看。
「哼!我为什么要?」真痛快,做坏事的感觉跟喝了杯醇酒一样,非常愉快。
「其实亚理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她也想象小妹养尊处优什么都不必做,但生活不允许她有放松的一天,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用言语伤害她。」
如此感性的言语出自一位身材壮硕的男人,偾张的肌肉看得出勤于户外运动,但是眼神中有着令人意外的温暖和柔和。
他的视线始终跟随着活力四射的杨家大女儿,有温柔、有深情,还有一丝丝放纵的宠爱,彷佛那是他生命的光源点,无法或缺。
「你很喜欢她?」雷恩的语意听来很不可思议,带着淡淡蔑意。
「是爱。」唯有爱才能包容她的一切。
「爱?」他嗤之以鼻。
冯子谦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心疼她、保护她、宠溺她、希望她能每天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我怎么样不重要,她的需要置于我之上,这就是爱。」
不会吧!这就是爱?
低视怀中的小情人,心头微惊的雷恩轻抚着她的发,心想对方所言有关爱的宣言,他似乎都有,而且还奉行已久,几乎是……每天。
「虽然亚理常说你嘴巴坏、心肠恶毒,将来不是杀人放火,便是放火杀人,可是她口头上对你多有抨击,但她从未真正阻拦你和小妹交往,因为她再怎么不满意你狂嚣的行为,她还是看出你对小妹的真心,你是真的爱她。」
因为有爱,所以她能容忍他的种种不是,包括他不敬的举止,及伤人于无形的言语。
「我爱她?」他很惊讶地睁大眼,对上清澈如湖水的明眸。
是的,你爱我,我可怜的恶魔情人,你知道得太迟了,来不及反悔。杨恩典微笑地看着那双异常诧异的蓝眸。
「爱与不爱问你自己的心,我得去找她了,不然她又要使性子丢下我。」冯子谦打趣地说道。
怎么问?他的心又不会说话。雷恩怏郁地顿了一下,对着他的背影一喊。
「带她去医院做个彻底检查,不去也要押着她去,不要对她客气,她要是鬼吼鬼叫地骂你多事就揍晕她,反正她也很欠扁。」
冯子谦听进去了,举起手一挥。
第九章
从来没想过会这么简单,在汤里加几滴暗紫色的石魔汁,就能轻易地探知她所要的秘密,简直顺利得让人想放声大笑。
但她不能笑,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她完成了那件事,那位神秘的美丽女子允诺心想事成,想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从此不需要再为爱情烦恼。
多美好的远景,她彷佛看见幸福的画面在她面前展开,有爱她的丈夫和听话乖巧的一双儿女,以及疼她如女儿,什么事都揽起来做的公婆。
然后一个转身,有如天使般的情人会将她拥入怀里,轻怜蜜语地带给她极致的快乐,让她在两个男人当中,享受安定与危险两种迥异的生活。
想着想着,她忽然笑出声,得意忘形地打翻圣坛上的蜡烛。
「谁在里面?」
一声低哑的叫唤,连忙将烛台挪正的徐月梅身子一低,双手合掌故作祷告姿态,下垂的眉心轻触手背,模样十分虔诚。
一盏灯在沉重的脚步声后亮起,戴着可笑睡帽的老神父缓缓走向耶稣神像下。
「咦!这么晚了还来教堂,妳有事吗?」怪了,夜都深了还不睡觉,她来做什么?
平时冷冷清清的教堂没什么人走动,全靠他一人打理里外,怎么这阵子老有人进进出出,而且还有一头赖着不走的猪,以及常常不见踪迹,又突然冒出来说些冒犯上帝言语的年轻小伙子。
昨天他还看到一只大黑猫呢?非常倨傲地正在跟猪说话……呃!应该是他老眼昏花看错了,猫和猪又不是人,哪有可能交谈。
「我心里有些事想来向天父告解,方便吗?神父。」徐月梅的态度十分诚恳,让人看不出有何异样。
「方便方便,上帝的门永远为祂的孩子们开启,妳有什么苦闷尽管向主倾吐,祂会为妳排解苦难。」神的心是慈悲,广泽大众。
「如果我犯了错呢?」即将。
神父一脸慈祥地拍拍她的头。「神会赦免妳的罪,不要担心。」
神会赦免她的罪吗?那她将要伤害的人是不是罪有应得?「谢谢你,神父,我觉得心情好多了。」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相信主耶稣会得到宽恕。」他呵呵地笑着,以为开导了一位满腹心事的信徒。
「我相信祂。」在祂阖上眼的时候。「神父,可以让我和主独处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告诉弛。」
「偷窃」是有罪的,她先一步认罪。
「噢!好,好,妳慢慢地和弛谈,我会把灯留着,有事就叫我一声,我就在隔壁。」
神的使者是十分慷慨大方的,威廉神父把偌大的空间让给她一人独处,灯也不关地半掩着门,好方便她随时叫唤。
徐月梅一见神父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并未马上起身,反而谨慎地多停留一、两分钟,确定附近没有其他的脚步声才慢慢地站起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为众生受难的耶稣,心头打了个突十分不舒服,感觉祂正用一双睿智的眼看着她,不赞成她正要做的事。
但是人的心一旦沁入魔性就难根除,即使她的理智百般阻止她做错事,可是执拗的情感逼迫她要泯灭良知,不必在乎会伤害谁。
石魔汁是一种让人在昏睡前吐真言的酒糟,加入酵母和麦草和石魔汁渣能酿出纯正的石魔酒,冰藏三年风味更佳。
石魔酒本身对人并无害处,它和一般浓酒一样,多饮也会醉,而石魔汁则略带神经性毒性,不会致死但会使脑波活动降低,进入睡眠期。
而两者只有魔界才有,必须由特殊管道才能取得,通常它是皇室御用物,唯有皇家宗亲可以拥有。
「到底在哪里呢?他明明说在圣坛底下,用一个铁盒子装着。」圣坛很大,难道她要全部撬开才找得到?
没耐心的徐月梅将圣坛上的大桌子推开,弯下身敲着一块块地板,她想底下若有东西定有不同的回音,她相信要找到并不难。
突地,一块木板当中多了一只铜制的小拉环,她好奇地试拉一下,木板居然有松动的现象,她心中大喜地用力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