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风波未息t她暂时是无法回公司上班了,既然不能去公司,他乾脆送她回家。
「你住哪里?」他问。
「做什么?」
「废话!」他没好气地道:「当然是送你回家。」
「可是我的东西都在公司……」
「你家没人了?」
「有,不过……」
「有就好了,你怕什么?」他凶恶地瞪著她,「地址。」
「三鹰水月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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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还没到路口,理加就发现这里今天特别热闹,不仅车多,人更多。而且,很快地她就发现这一堆的车跟人都是……
车子开过巷口,她还看见二楼的走廊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真由美正在接受采访……老天!
「看来你是回不去了。」修作连停车的准备都没有,直接过她家门而不入。
理加木木地呆坐座位上,喃喃地道:「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知道我住哪里?」她难以置信地看著他,「这太离谱了!」
「哼!」他哼笑一记,「想的话,他们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祖宗十八代,也能查得出来。」
「什么?!」她震惊,「你说的是真的?」
「相信我,他们确实有那种能耐。」他撇唇一笑。
「天啊……」她茫然地一瘫,「那我……我……」
「你红了。」他在此时开起她的玩笑,「现在最红的就是你。」
她哭丧著脸,懊恼又幽怨地看著他,「都是你……」
「小姐。」他瞥了她一眼,置身事外地道:「别忘了这祸是谁闯出来的。」
「我……」她自知理亏,「我又不是故意的……现在怎么办?」
公司不能去,家也归不得,她该怎么办?现在全东京的媒体像是对他跟她下了通缉令般,走到哪儿都可能被团团包围,难道她得潜逃出境才避得了这场风波?
「对了,刚才接受访问的是谁?」他忽然闲闲地问。
「ㄟ?你有看见?」奇了,他在开车还有时间瞄一眼?
「废话,我没瞎呢!」他说。
「你在开车啊!」
「开车要眼观四面,你不懂?」他斜觑了她一眼,「你不会开车?」
「我会骑脚踏车。」
「是喔!真了不起。」他咧嘴一笑,「她是谁?」
「我的好朋友,我们一起住。」
「嗅……」他猜想,那应该就是那天晚上跟她一起去天月,却提早离开的超级辣美眉。
「干嘛?你对她有意思吗?」她丝毫不觉自己的话说得有点酸,「很好,我想真由美对你也一定很有兴趣。」
「哇—」他蹙眉一笑,「你有没有闻到一阵怪味?」
「ㄟ?」她一怔,像小狗一样吸吸鼻子,认真地闻了起来,「什么怪味?」
她的模样、她的反应让他忍不住笑出声音来。「醋的味道。」他说。
她不解,「什么?醋?你是说……ㄟ?!」突然,她开窍了。
她瞪大眼睛,涨红著脸,结巴地道:「你……你是说我……我吃醋?我……我才没……没有!」说完,她把头一转,轻哼一声。
以他的个性,他现在应该会坐镇公司,然後实施铁腕手段,毫不考虑地将那些媒体记者轰出去。但他现在在这儿,而且还笑得出来?是因为她吗?
虽然她闯了这一堆的祸,还把无辜又高知名度的他拖下水,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厌恶她,相反的,他还对她产生好奇。
是什么样的米、什么样的水,养出这种少根筋又无厘头的闯祸精?
她看起来柔弱又和善,一副很好欺负又很好商量的样子,但他发现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的。当她对某件事情认真起来时,往往会做出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来,例如……灌醉了自己,然後找人终结自己的第一次。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他忽地爆出一句。
「ㄟ?」她一怔,疑惑地望著他,「什么?」
看著她那双水汪汪的、天真无邪的、傻里傻气的大眼睛,他心头一悸。
她跟他以往所认识的女人不同,在他面前,她不装腔作势、不矫揉造作,甚至不谄媚讨好他。她很真,真得让他觉得跟她在一起时很自在、很舒服——虽然她老是说出让他生气的话。
那一天晚上为什么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明明对她有了那种很不寻常的感觉……
「不,没事。」他还是没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她,免得她一时情绪激动,跳车寻死。
「窪川先生。」她疑惑地问:「我们现在去哪?」
「我家。」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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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来到谷中,车窗外的风景也慢慢地跟市区有了不同。
车少了、树多了;人少了、狗多了,高楼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小小的、旧旧的日式老房子。
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了般,到处都充满了昭和时期的怀旧气息。
不过……他住这里?哈!他是开玩笑的吧?像他这种大少爷不是住豪宅,就是住高级大楼,怎么可能隐居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车子继续前进,开进一条被大树环抱的小路,约莫只可容一辆汽车经过。
突然,她发现这里没有住家、没有人、没有车,就连狗都不见了……她心里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他为什么带她到这种人烟罕至的鬼地方?难道他对她有什么不轨企图?不,不会的,他这个人有……有高贵情操……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没有人知道。」他专注地看著前方,唇角勾起一抹笑。
不知怎地,此时他的笑容变得好诡异……
「你……你停车……」她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虽然她好想冷静一点。
「咦?」他转头觑了她一眼,「干嘛?你尿急还是想吐?」
「你再不停车,我……我要跳车喔!」她威胁他,却一脸的害怕。
看见她如此怪异的反应,修作一怔,旋即,他了解她为何有这种反应。
「你……你该不是……」他啼笑皆非,「你以为我要对你……拜托,你太伤人了吧?」
先是当他是电车痴汉,现在又当他是意图不轨的狼人,他在她眼里到底是人还是禽兽?
「那你为什么……」她戒心未除地瞪著他。
「我家真的在前面。」
「你会住在这种鬼地方?」
「当我不想被找到、不想被打扰时,我会住这里。」此时,他停下车子,「到了。」
「ㄟ?」理加一怔,木木地望向车窗外。
外面是一栋两层楼的日式老房子,但明显的,这栋老房子经过一番装修改造。
他将车子停到房子旁的车棚,熄了火,打开车门,然後绕到另一边帮还在发呆的她开门。
「下车吧。」他说。
理加疑惑地、不安地下了车,然後看著这栋坪数约莫只有三十坪左右的房子。
三十坪其实已不算小,但跟有钱人动辄百坪千坪的豪宅比起来,这里真是……袖珍!
他走向门口,拿钥匙开了门。进了门,入目的是一处明亮的玄关,玄关柜上还摆著漂亮的陶瓷器皿。
「不要客气,当是自己的地方。」他说。
理加随著他走进客厅,发现这问房子没有传统日式房子的阴暗,因为三面采光,又做了特别的格局设计,房子里敞亮而清爽。
「有看见沙发吧?坐。」他笑问著,然後迳自走向半开放式的厨房。
打开冰箱,他问:「喝什么?我有矿泉水,还有啤酒……」
她在舒适的沙发上坐下,伸直了两腿,放松地一叹。「水,谢谢。」
「嗯,也对。」他拿出两瓶矿泉水,笑说:「我忘了你喝酒会乱性……」
「咦?」虽然他在厨房,她在客厅,但她隐隐听见他说了什么「喝酒会乱性」……
谁喝酒会乱性?他吗?下意识地,她瞄瞄他手里拿的是水还是酒——
「拿去。」他将矿泉水递给她,然後在她对面坐下,打开矿泉水,仰头就喝。
她不自觉地望著他看,因为他喝水的样子好豪气、好……性感!
啊!她心头一惊。她是怎么了?居然这么盯著一个男人看!.
忖著,她羞赧地低下了头。
「喂。」他直视著她。
她抬起脸,「我有名字。」
「你希望我叫你名字?」他撇唇,促狭一笑。
她羞怯地道:「你可以叫我恩……恩田……」完了,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笑!
「我不喜欢叫你恩田。」看见她那娇怯含羞又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可以叫你理加吗?」
「不行。」她涨红著脸。
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跟脸颊一阵燥热,她知道自己铁定脸红了。
糟糕!她暗叫不妙。她为什么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像……快烧起来了一样。是因为天气热吗?不,这里挺凉的。那么是……因为他?!
「不能叫名字?」他直视著她的脸庞,眼神炽热而专注。「怎么?你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她摇摇头,「不……不是。」
「那么是……你不喜欢我叫你的名字?」他又问。
「ㄟ?」她微怔,惊羞地望著他。
迎上他深沉又锐利的目光,她的心跳更快了。不喜欢?不!与其说是不喜欢,倒不如说是害怕。
是的,如果他叫她理加,她可能会紧张到昏过去!
「你前男友都怎么叫你?」
「理加……ㄟ?」她一震。前男友?他怎么知道她有前男友?
惊觉自己说溜了嘴,修作还是一脸镇定,若无其事地道:「你刚失恋不久吧?」
「你……」
「你一脸失恋的样子,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说著,他仰头将剩下的瓶水喝光。 理加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失恋的样子?她看起来有那么惨吗?
「既然你的名字不准叫,那我只好继续叫你『喂』了。」说罢,他站了起来。
见他突然站起,她也跟著站了起来。
他挑挑眉,「刚才我开冰箱时有看见一些微波食品,还没过期,你肚子饿的话,就弄来吃。」话落,他抓著车钥匙走开。
「你去哪里?」她忙问。
他站定,浓眉微微一虯。「当然是回去收拾你留下来的残局。」
「咦?」她一怔,「你不是要跟我一起躲在这里?」
「躲?」他眉梢一挑,笑得意气风发,「我从来不躲的。」
「那你……」
「反正你哪里都去不了,所以在我解决问题之前,你先住在这儿。」他说。
「我?住这里?」她惊疑。
「放心,这里应有尽有,衣服的话……你可以先穿我的。」他上下打量她一下,「我的T恤应该可以给你当短洋装穿吧!」说完,他转身就走。
眼看著他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理加不知怎地慌了起来。她的双脚不听使唤地跟随著他,眼睛也是……
走到玄关处,他发现她跟在後面,转过身,他不解地看著一脸茫然无措的她。
「你怎么了?」他眉心一蹙。
「我……」看著他,她突然有种不想离开他的感觉。
她好怕、好慌,总觉得一旦他走掉,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似的。
但是,她说不出口,也不想让他知道她满心的不安。
事情是她惹出来的,现在他为了保护她,还好心的将房子借她暂住,然後自己独自回去面对一切,她……她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什么。
「没……没事了。」把心一横,她低下了头。
修作在她眼中看见了无助及不安,但他没说什么。现在的他只想赶快把风波平息,然後还她一个平静又正常的生活。
「你安心住在这里吧!我会尽快回来接你的。」说完,他调转身子,开门走了出去。
理加怔望著那扇紧闭的门,努力隐藏压抑著的不安及无助在此时令她崩溃。
眉心一拧,鼻子一酸,她再也忍不住地掉下眼泪。
恩田理加,你干什么?你真没出息……人家为了你,还把秘密基地借你住,你还想怎样?一道声音在她心里响起。
可是……可是人家就是害怕嘛!这里既偏僻又冷清,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另一道声音委屈说著。
你怕什么?再坏的事情都让你碰上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擦掉眼泪!那个坚强的她命令著。
当她正准备擦掉眼泪时,那扇门突然打开。
她吓了一跳,惊愕地看著站在那儿的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只知道此刻他正凝视著她。
「窪……」她脸上还有泪,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它。
他神情严肃,但幽深的黑眸却仿佛夜里燃烧的营火般,炽热且温暖。
她不自觉地看著他的眼睛,像被深深吸进去般。
突然,他眼中的营火变成烈焰,然後那熊熊大火烧到她身上。
「你怎么……」她心头狂悸。
当她觉得不安而想逃开时,他竟毫无预警地趋前一步,端起她的脸,接著……吻住了她。
这个吻只持续大约三秒钟,但她却觉得像一世纪那么长,不……是时间整个凝结了!
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著他。
他慢慢离开了她的唇,低头凝视著全身僵直的她。「我……」他浓眉微虯,似乎有点懊悔。
他好像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她想,他也许想跟她道歉。
「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他的手指轻抚著她的唇,在上面留恋了一下,然後放开。
转过身,他又一次走出这扇门。
「天啊……」她木木地伸手触碰自己的嘴唇,而上面彷佛还留著他唇片及手指的温度。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人能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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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加怔怔地坐在客厅里,脑袋还是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像一部浪漫电影,不真实却又深深地烙在她心里。
他为什么回来?就为了吻她?他为什么要吻她呢?
一想起那记只维持了三秒钟的轻吻,她的心脏就好像快停了般。
她不觉得讨厌、不觉得生气,甚至她必须说,这个吻比她跟高桥的任何一次亲吻,都还要教她难忘动心。
他怎么会这么对她呢?他看著她时的眼神是那么的炙热又深情,就像他眼中只有她,而她是他唯一的女人般……
不!不会的!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她惹了这么多麻烦,还得劳驾他大少爷亲上火线灭火,他气她、恨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我的天……」她像一颗泄了气的汽球般倒在沙发上,心里好乱。
但在此时,她发现原本侵蚀著她的不安及无助不见了,他的吻就像一颗定心丸般让她安心、放松、远离恐惧。
这就是他吻她的目的吗?他看出她眼底的不安及惶恐吗?
显然地,他的心思比她以为的还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