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挫败的低吟,再也无法克制体内几欲溃决的熊熊欲火,疯狂地、炽热地——狠狠吻住她,狂炙的情焰几乎要将她揉成粉,融入他的血液中,再也分不出彼此。
这一夜,他们的身心紧紧相依,也注定了终将缠绕一生、缠绵难解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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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回归平静,楼少钧凝睇着臂弯中羞赧醉人的嫣容,轻掬她低眉敛眼的娇态,好一会儿才轻声启口:“也许,我必须要说一句很老套的对白:‘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过,我看你似乎乐在其中,一点后悔的情绪也没有。”
“对于早晚都会发生的事,我后悔干嘛?”
他心头一颤,“可是,该死!它不该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我什么承诺也没有给你,而你却……”
紫萱含笑摇头,“就像你曾对我妈妈说过的话,真心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两颗心是紧紧相系的,其余的我并不在意。”
“萱萱……”他动容地望着她,正欲说些什么,紫萱却阻止了他。
“听我说完。你知道,为什么今晚我会这么做吗?”
“不要告诉我你得了绝症、不久人世的老套情节,或者,你是看那些骗死人不偿命、浪漫得一塌糊涂的爱情小说,看得走火入魔了?”他照亮的黑眸闪着戏谑。
“闭上你的乌鸦嘴!”真受不了,他不这样戏弄她会死吗?
“要不然呢?”
“今天早上,我见过孙彦弘了,我们谈了很多。”
“毋庸置疑,我是话题中的主角,对吧?”奇怪,孙彦弘说了什么?值得她以身相许?“我有什么丰功伟业可以供他歌功颂德吗?”
“听完我的转述,我怀疑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惬意、自得其乐!”接着,她将孙彦弘对她说的话一字不漏、钜细靡遗的和盘托出,并且发现楼少钧愈听脸色愈往下沉,最后是一片山雨欲来的阴鸷。
“妈的,我要撕烂他的嘴喂猪!”他忿然怒道。
“真暴戾!”紫萱仍是巧笑嫣然。
他见鬼似地,“你还笑得出来!席紫萱,你有没有脑袋?在这种情况下,你不怕我是要丧尽天良的禽兽吗?你该离我远远的。”
“不,正因如此,我才会这么做。少钧,你还不明白吗?任凭千夫所指,你仍是我心中那个气度磊落的谦谦君子,任谁都无法动摇我的信念。所以,我用最具体的行动,向你表达我的决心,这样的证明,比什么都还要具有说服力,你说是不是?”
“噢!萱萱。”楼少钧紧拥住她,藉以表达满心的撼动。
这是怎样一个奇特的女子啊!而他何其有幸,蒙她如此眷恋!
“也就是说,孙彦弘的话,你根本不信?”
“也不能这么说啦!我只捡我想听的。例如,咱们楼大帅哥是个器宇轩昂、丰采翩翩的俊俏少年郎啦!还有他出类拔萃、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其余的我全当放屁了。”
楼少钧不禁低笑出声,“你哟!”她总是能惹得他满心怜爱。
“唉!说归说,我不信是一回事,但你还是得把话给我说清楚。说!你和宛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人家会这么说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吧!楼大帅哥,你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楼少钧的表情突然变得好奇怪,不是因为紫萱的话,而是——随着他的目光看下来,紫萱霎时红透一张脸,忙抓住被子紧掩胸口。
“色狼!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的眼睛往哪里看?”
他笑得好狡诈,“有现成的春光,不看白不看嘛!”
“你!可恶!”她抗议的扭动身躯,想挣脱他的怀抱。
殊料他蓦地全身紧蹦,目光瞬间变得深邃暗沉,他粗嗄地低声喝道:“别动,否则后果我不负责!”
紫萱怔了一下,领悟他的意思后,不禁又羞又嗔,“你们男人的情欲真容易点燃。”
“你要是再不安分,我会让你对男人的情欲有更切身的体认!”他没好气地说。
“你……规矩点,少给我扯开话题,我们正事还没谈完。”
楼少钧也很认命,“好啦!不过,你给我起来穿好衣服,不然……这样我说不下去。”
她娇容微晕,羞赧地起身着衣,听着刚穿着整齐的楼少钧叙述。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只是那天浩浩突然闯进来,才告中断……”他在一旁的椅子落座,才又继续道:“说到浩浩,有件事,我必须很慎重的告诉你,其实……浩浩并不是我的儿子。”
短短几个字,在紫萱心湖爆了开来,卷起惊涛骇浪,她登时目瞪口呆,回过神后,她大为激动,紧抓住楼少钧的手臂叫道:“浑蛋!你在说什么?任谁都看得出浩浩有多酷似你,讲这种话简直天理不容!你这是在污辱浩浩,更是……”
“等等、等等!”楼少钧忙安抚气愤难抑的紫萱,失笑道:“你恐怕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在说浩浩的母亲红杏出墙、不安于室,相对的,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好女人,也就是宛竹,但,她不是我的妻子,而我根本也没结过婚,这样你懂了吗?”
“你……你是说……可是,不对呀!浩浩真的和你好像,连顽固的死脾气也都是一个样。”
“那是耳濡目染的结果。还有,请说择善固执,OK?至于和我很像,那是当然的啦!我有个哥哥,这你也是知道的,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和少 是同卵双生的双胞胎兄弟,浩浩是少 的儿子,正确的说法是,浩浩长得像我大哥。”
“原来——如此。”紫萱松了一口气,刚才她还以为……
“不然呢?”见她如释重负的模样,楼少钧摇头轻笑,紫萱是真的将浩浩疼进骨子里,容不得他受到一丁点的委屈与不平。他要是不及时解释,恐怕会被这个小女人乱棒打死!
他将此刻一脸难为情的小女人抱坐于自己的膝上,缓缓开口陈述。
“其实,孙彦弘的话我无法全盘否认,一开始,我和宛竹的确是众人所公认的一对佳侣,但那也只是因为我和她同样热爱音乐,两个兴趣相投的人,常常共同弹奏着一曲又一曲动人的乐章,那只是一种乐在知心的投契情谊,在众人推波助澜的美意下,我们也就顺理成章的被喻为才子佳人。
“我承认我很疼爱她,以往,在没有你和浩浩的日子中,宛竹、少 、弄晴,他们是我生命的重心,我重视他们胜于自己,虽然,那一段日子里,我尚不明白友情与爱情的差别,但——你相信吗?我和宛竹的身份是情侣,可是,我们却连接吻也不曾有过,很匪夷所思,对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感觉,我和她……就是培养不出情人间的浪漫缠绵,反而是温馨友谊居多,这一点,我和她其实心照不宣,不过……你知道的,众口可以铄金,我和宛竹的情侣关系众人已根深柢固的认定着,时日一久,我们也就顺其自然,不好太兴风作浪。
“直到后来,我无意中发现,我那个傻大哥竟从好早以前就暗恋着宛竹,但为了顾念手足之情,他将所有的苦往心里藏,不敢泄漏分毫,就怕伤害到我、怕影响我和宛竹的感情。我知道后,先是将他痛骂了一顿,气他为什么不早言明,之后,我又探了探宛竹的心意,才发现这两个傻瓜早就彼此倾慕,但全都怕对我造成伤害,以致隐忍着自己的感情,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怕打破现有的和谐。
“我顿时百感交集,哀叹好事多磨,也怪自己的迟钝,身边两个最亲、最爱的人彼此恋慕许久,我竟到那时才看出端倪。很奇怪吧?我和少有着相同的容貌,宛竹面对着我却无波无澜,反而痴心爱着我那温文儒雅的大哥。”
“不,一点也不奇怪,”恍然大悟之余,她能了解宛竹的感受,“那天,我在四楼看到的相片,原来是你大哥和宛竹的合照,难怪当时我有着很奇怪的感触……相片中的男人,无法如你一般带给我最直接的心灵撼动。”
楼少钧回以深情的一笑,“知道他们的事后,我也欣然成就他们的美满姻缘,也许正如弄晴曾指责过我的那般,我不曾爱过宛竹,所以我甘心将她让给少,成就手足之情。
“萱萱,对于我大哥和宛竹的结合,我心中真的没有一丁点的怨尤,否则我就不会居中撮合了,见到他们幸福快乐,我比谁都还要高兴,只是不知情的人总以为找是为了手足之情,才忍痛割爱,将自己爱了十几年的女孩拱手让给哥哥。大家都说我傻,其实不然,没有人了解,我和宛竹始终不曾有过如狂涛般的激情烈爱。
“我没有多做解释,因为也没有人会相信,反正人家都认定我在强颜欢笑,再解释也是多费唇舌,而且我和大哥、宛竹,都不是会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也就由他们去了。没想到,四年后,居然会出现这么离谱荒谬的谣言,你说我够不够冤?”
“的确,这比你将丝瓜煮成茄子还好笑!”紫萱藉机损了他一番。
“萱萱!”他俊容微微发热。
“好啦、好啦!你继续说啦!”
“可惜的是,他们只过了三年多的快乐时光,然后我大哥就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病而辞世,那一段日子,宛竹简直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数度想追随我大哥而去。但是,因为不放心他们共同孕育的爱情结晶,也就是浩浩,宛竹才听了我的劝,打消轻生的念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大哥下葬后没多久,她竟然——割腕自杀。我看得出她死意甚坚,腕上那道伤口,深得怵目惊心,让我连想救她都回天乏术。
“其实,我也隐约知道宛竹的死并不单纯,但是她留下的遗书中,除了哀哀祈求我照顾浩浩外,更言明希望一切就此结束,她的生命已然消逝,谁是谁非也已不再重要,她用她的血,洗去一切屈辱,所以,我若真为她好,就不该让她连死都必须背负着这种泣血般不堪的屈辱。”
“为了让宛竹死得瞑目,我什么也没追究,让一切都随着时光的流逝,一一散去。也许,我本身也意识到宛竹的死,背后所隐藏的真相太过伤人,我不忍她再一次承受羞辱,所以,我让一切秘密随着时光就此深锁于四楼之中,如果,这样能让已死的亡灵就此安息的话。”
难怪那天他会那样的暴怒了,她能谅解,里头埋藏的,是他挚爱的亲人生前所有的悲欢往事、喜乐哀愁,他们仅有的也只有这些了,她是不该冒然闯入。
“可是,在宛竹死后,太多的传言纷纷出笼,谁都知道她死得太悲、太怨,尤其,这个世界犹有她唯一的牵挂;所以,夜半时时飘荡的白影,便成了慈母探子的说法;苍凉的琴音,是她倾诉悲苦的心声。”
“少钧……”她欲言又止。
“怎么啦?你知道了什么?”他板起脸,“不许瞒我。”
“我……我怕说出来,会对宛竹造成伤害。”
楼少钧好像领悟了什么,“我多少也猜出了些端倪,但这样的揣测太伤人,我怕污辱了宛竹。”
“你是说……你知道?”他所想的,就是她想的吗?”
“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孙彦弘暗恋宛竹,只是宛竹对他根本没感觉,所以我就不以为意;但宛竹的死,让我突然……”
“莫非,强占宛竹的人,是他?”呵!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做贼的喊捉贼?
“果真是这样?!”楼少钧沉痛地握紧了拳,“他怎做得出来?大哥视他如兄弟呀!他怎能为了一个爱字,就盲目的做出这种龌龊事来?”
“别难过了,少钧,有件事还等着我们查明。”
“嗯?”他询问的扬起眉。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夜半琴音是宛竹不散的亡灵在倾诉凄苦吧?”别笑死人了!
“难讲喔!”他一脸高深莫测。
“喂!别吓我!”怎么突然毛骨悚然起来?她潜意识里往他的怀抱偎得更近。
“刚开始的一年里,我不放弃的时时往四楼查看,但什么也没发现;也许真的有人故弄玄虚,但那又何妨,反正她没有伤人的意图,所以我也就由她去了,不过,如今既危及你的安全,我再无坐视之理。”
“不过,敌暗我明,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楼少钧点头表示赞同,“你自己当心些。”
他本想拥住她温存一番,但紫萱像想起什么似的,闪过他俯近的唇,一脸不悦地问:“你既然没结过婚,那每回你一提起那让你又怜又爱的弄晴是谁?你给我说清楚,你这处处留情的花心大萝卜到底还有几个旧情人?”
见她一副打翻醋坛的俏模样,楼少钧本来只是抿嘴偷笑,最后再也隐忍不住的狂声大笑,笑得浑身震动,还差点将紫萱给震到地下去——要不是他双手紧抱着她的话。
“我的老天!你在吃醋?你居然在吃弄晴的醋,哇……好好笑!”
“闭嘴,谁吃醋了!”紫萱老差成怒,猛捶他的肩头。“不许笑!”
“好,不笑,不笑。”他极力忍着,调匀了呼吸,却仍挥不去眼底闪烁的笑意。“小醋坛子,这位美若天仙的弄晴小姐嘛!她姓楼,是你未来的小姑、你夫君的妹妹、‘亲’妹妹,这样,你满意了吗?”
“啥?”了解真相后的她,羞得差点找个地洞钻进去!
楼少钧怜爱地轻拥着她,“我们三兄妹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你绝对无法想像,不只因为我和少是双胞胎,感情异于常人的浓厚,就连对弄晴,我们兄弟俩也是倾尽了所有的心力在呵疼着。少死时,我悲痛得难以自持,好似身体中某样东西被人狠狠割离一般,有一阵子竟只觉空洞麻木。“而弄晴,她没比少
幸运多少——别误会,她现在仍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她的情路太过坎坷,这段感情带给她的伤害,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她用自己整个生命、整个灵魂去爱一个男人,但是他却将弄晴伤得体无完肤,差点活不下去,最后,她带着一个破碎的心离开台湾,远赴法国,也许哪一天,等她平复了这段感情的创伤,她会回到台湾、回到这个温暖的家。”
“你很心疼她。”她看得出来,她深知自己所爱的男人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当然,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从小,我就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没想到那个混帐男人却将她伤得这么彻底……”他摇头叹息,也许,这是弄晴注定的情劫吧!“噢,对了,近来我发现,他对弄晴好像……并不如表面上的无情。”
“何以见得?”他们楼氏兄妹的感情故事怎么都这么高潮迭起,扣人心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