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姿虽然连忙别过头,将泪掩藏在枕头中,可是单逸飞还是发现了。
他愈加肯定了心中的疑惑,决定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都非把它找出来不可,他可不想再看到她伤心、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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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次是非去不可了。”单逸飞重重拍了下秘书送来的厚厚一叠资料,转过办公椅,看着身后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拧眉深思。
“可不是吗?”他大学时的好友,如今被他网罗来当身边军师的林凯露出一贯的笑,手斜插在口袋里,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单逸飞迅速回过身,看着他说:“怎么?你好像很高兴。”
“你说呢?”
单逸飞挑起眉,唇边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你知道为了这件案子,我已经几天没好好合过眼了吗?飞上海,就像走自家厨房一样,琳达都快以为我移情别恋,在上海的金屋藏了个娇滴滴的美女,这些日子老和我闹别扭。好不容易,现在案子已经拍板定案了,就等你亲自飞上海签约。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他一口气说完后,拉拉脖子上的领带,深深呼出口气后,才又继续说:“所以,这次不管你怎么说,一定要放我一个礼拜的假,呃……不是,是一个月,对,至少一个月,我得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否则,万一我过劳死,怎么办?商界可就痛失我这个本世纪最聪明、杰出的英才了。”
单逸飞莞尔,“好,就一个礼拜。”
林凯张大眼,夸张地喷出气说:“嗳,不是说好一个月的吗?”
单逸飞抬眼,两手环胸,靠在椅背上看他。
“你别忘了,下个礼拜信义招商计划中预定举行的‘金色礼颂’,你可是一手策划、筹备的主持人喔。”
林凯听了,重重拍下自己的前额说:“喝!真是的,我都忘了。我记得那个社交名花郁真,还亲自向我拿邀请函呢!”
他瞥到单逸飞嘴角那抹诡谲的笑,心中一动,忙又急着嚷嚷说:“等等,你这笑是什么意思?那个郁真完全是她自己主动的,我可是没有开口邀过她喔,男人嘛!总不好老是无情拒绝人家,尤其当对方还是一个美女时,拒绝就更不礼貌了。哪像你活像块南极冰山,什么人说都没有用,也没有人可以走进你心中。”
这阵子,他已经忙到根本无暇注意单逸飞的变化,以至于仍这么认为。
“是吗?”单逸飞也不想说破,只是笑了笑,尤其当夏姿的倩影浮上他脑海时,他的笑就更多、更温柔了。
林凯知道他逃不出这个老同学的算计,只好叹口气说:“好吧!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好了,总算是聊胜于无。不过,我现在就要回去休息,真的好困哦!”说完,他深深打了个哈欠。
“等等。”单逸飞又唤住他。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不过,就算真有什么事,可不可以先让我回家休息,补个眠,否则我真要控告你压榨劳工。”
单逸飞笑了笑,朝始终恭谨站在一旁的秘书挥手示意,她走了上来,递给林凯一封烫金边的精致信封。
“这是什么?” ·
他不疾不缓说:“到美国赌城拉斯维加斯双人份的来回机票,另外再附赠当地凯萨宫饭店的总统套房住宿卷一张,够你在未来的一个礼拜中,好好休息,彻底度假、玩乐用。”
林凯又夸张地呼出一大口气,笑说:“看来,我的心脏还够强,否则还真经不起你这样的Surprise,那就谢啦!老同学。”说完,他又戏剧性十足地弯腰鞠躬,这才走了出去。
单逸飞笑了笑,这才转头对秘书说:“对了,我上次要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单总是指太升电子的事吗?”
太升电子是位于夏姿家附近,一家规模中等,最主要是代理电脑经销的电子公司。
夏姿虽然有交代,不让他插手她工作上的事,可是并不代表,他不可以关心。
“它最近可有人事助理或是秘书之类的工作缺额?”
秘书回答得很明快。“没有。可是我已经和太升的老板联络过了,他一听是单总的意思,马上表示他会尽快安排。”
“不露痕迹?”他扬起眉看她。
单逸飞的事业之所以做得这么成功,除了他本身的能力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很懂得知人善任,就像林凯,还有眼前跟在他身边已经十年的林秘书。
林秘书点头。
“好,这件事我就全权交给你负责,怎么安排,我都没有意见,可是你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能让她发现。”
“我知道。那还有事吗?”
“暂时没有了,你先出去吧!”
林秘书走后,单逸飞才深深吸了口气,舒缓精神。
点起烟,他走到落地窗前沉思着。
一切都已经大致就绪了,唯一牵挂在他心上的,就是日前夏姿沮丧、落泪的模样,她口头上虽然坚持没事,可是他心中总觉有异。
如果在这时,他又飞去上海,签完约,办好所有的事,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四、五天的时间,这中间万一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他决定在出发前往上海之前,先抽出时间,两人一起出去度个假,毕竟两人交往以来,他工作一直忙碌,甚少有机会全心陪她,有时候连吃个饭都因为不断接进来的手机而中断,而她,却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或许,这也是她沮丧、落泪的原因也说不定;她可以因为爱他而体谅,可是心中总会埋怨他不能全心陪在她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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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单逸飞特别挪开了工作,来到夏姿家。
自从前两天淋雨生病后,她的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好,在单逸飞和她家人的坚持下,她暂时辞去便利商店的工作,在家休养。
单逸飞一踏进门,夏姿就飞快投入他怀中,揽着他腰,高兴地跳着说:“阿飞,你知道怎么样了吗?我快要有工作了耶!而且还是我一直想进去的公司,太好了!”
呵!果然不亏是他多年的得力助手,早上才交代,现在就已经办好事了。看来,她是早就安排好,才有这么快的动作。这下,他又得帮林秘书加薪了。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
“说好在家休养的,你又偷跑出去找工作。”他故作不悦。
夏姿太高兴了,呵呵笑着说:“本来嘛!身体老早就好了,现在补习班的课又结束了,闲着也是闲着,找找工作,又不费力,何况我本来就都只在我家这一带转,怎么知道,‘太升’它竟然刚好缺人耶!而且还指定要离公司近,懂英日文的人,我把我本来就准备好的履历一递上去,它就通知我随时可以上班耶!呵呵呵,你说我是不是太幸运了?”
看到她灿烂韵笑脸,单逸飞忍不住感到高兴,同时,也为拥有她,而感到快乐幸福。
他抱住她,情不自禁吻上她的脸。“既然这样,阿姿,我们一起出去度假,放松一下好吗?”
“好啊!”夏姿心里高兴,顺口就答应了,她什么都没有多想。
答案果然如他所想的,她果然还是需要他陪的。
他说:“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嗯……”这次,她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才说:“记得上回到苏澳时,回来之前,你本来说要带我去基隆庙口吃小吃的,结果你临时有事没办法去,这次可不可以?”
“基隆庙口小吃?”他愣住,随即大笑。“那有什么问题,可是我是想带你一起出去度个假,难道只要基隆庙口小吃就可以吗?”
她狐疑地眨着大眼。“可是你不是很忙吗?上回光是去苏澳,一天下来我看你就接了不下十几通的紧急电话,还有我们平常见面,除了难得的假日外,也大都是在晚上我下班后,送我回家的时间里,很少见你有真正悠闲的时候,不是吗?”
她说得不痛不痒、不轻不重,却听得单逸飞好内疚,他心疼地揽她入怀说:“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了,一直都没能好好陪陪你,我答应你,这次一定带你好好去玩一趟。”
她看着他,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一天吗?”
他笑。
“两天?”她稚气地伸出两根手指。
“两天就算是度假吗?”
她很灿烂地笑了。“两天当然算。重要的是心意,只要你有这个心,不管是去哪里,也不管有多久,我都好高兴、好高兴。”
他决定给她一个惊喜,也学她比出手指。“三天。”
不过,她真的好容易满足,想到这,又令他好心疼、不舍。
“三天?”她笑得更加开心了。“真的吗?”
夏姿简直不敢相信上天会如此眷顾她,在她看破一切,强迫自己接受早晚都得因单逸飞的未来而离开他的残酷事实时,竟然如愿让她找到理想中的工作,而他又刚好可以抽出时间,陪她出去度假。
“当然是真的。”他亲昵地吻上她的脸。“你也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心情,回来之后就可以全心冲刺在工作上是不是?”
“是……是啊!”不过,说到这,她的笑容就显得有些僵硬了。
夏姿想到,等她顺利投入工作后,单逸飞也会一如以往冲刺在事业上,当现实的考量,让他不得不和于安安结婚之后,也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她心中又不禁黯然了起来。
第七章
“什么?你确定?”
于安安眯眼打量放在她眼前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和资料,其中,很多都是夏姿和单逸飞亲昵在一起说笑的镜头,她看得是两眼发红、面孔扭曲。
自从她在单逸飞的公司看到夏姿时,她就再也无法忽视心中那愈来愈炙烈的妒恨,她迫切想知道,夏姿究竟在单逸飞心中占着怎么样的位置。从单逸飞那,她知道探听不出什么,而且她也很怕因此惹恼他,所以她决定从夏姿那着手。
当她派人暗中调查夏姿,发现两人即将出游的计划时,于安安简直是暴怒到了极点。
“你到底有没有调查清楚?逸怎么可能有时间和那个丑女人出去玩?”
她大吼着。
“应该没错,那……那个丑女人,今天上午还特地到大卖场买了很多东西,好像是打算今天晚上连夜下台东。”男人故意学她说“丑女人”,免得她又生气。
“连夜下台东?”于安安又喝问了一次。
那人悄悄后退,然后戒慎恐惧地点头。
她和单逸飞认识这么久,都还没有一起出游过,而那个丑女人竟然先她一步!
她当场气得暴跳不已。
“可恶!可恶!太过分了!”她边说边将手上的资料、照片狠狠撕开来,然后朝男人丢了过去。
不过,男人还是卑微地笑着说:“大小姐,你不要急嘛!就让小的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为大小姐你分忧。”
“你能有什么办法,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在一起了,万一、万……”想到他们情意缠绵的画面,她气得红了眼眶。
“那简单,小的就让那个丑女人没办法去。”他目光诡谲的说。
她恨声说:“没办法去?怎么可能?”
男人目光突然转为凶狠。
于安安脱口惊呼:“你不会是想要对那个丑女人怎么样吧?我虽然很讨厌她,可是……可是……”她也还不致于恐怖到想伤害她的性命,那可是犯法的,而且单逸飞万一知道,绝不会轻易饶过她。
男人笑了,然后露出阴险的目光说:“怎么会呢?我只是让她没有办法去,怎么会伤害她呢?而且,大小姐尽管可以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做得很漂亮,绝对不会牵连到大小姐的。”
“真的?”她心中还是有些怕怕的。
男人很肯定地点头。“那当然,只是这钱……”他手指作数钞票状。
“那当然不会让你失望,我于安安家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不过……你真的不会伤害她喔?”
“放心啦!”
有他的再三保证,于安安这才从她随身的包包中掏出一大叠钞票。
“那好吧!我就相信你,这些是订金,事成之后,我还会再给你一个满意的数目。不过,你一定要记得,事情一定要做得漂亮,而旦和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喔。”
“喔,大小姐,我知道啦!”摸着这厚厚一叠新钞,男人显得心满意足极了。
要让那个叫夏姿的女孩没办法去,那不是太容易了吗?做什么要伤害她呢?
他记得,他们好像约好要在单氏企业大楼前的那座公园等候,他只要想办法在单逸飞到达公园前拖住他,然后再引诱夏姿走进那座公园的深处,想办法扣住她,置留她几天,不就可以了吗?
这事虽然有风险,可是和这些钱比起来,那就一点也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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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夏姿家是位在一处老式社区中,平常单逸飞送她下班回家,时间很晚,没什么人,所以车开进去还容易些。
可是平常,车多、人也多,加上传统市场又在附近,要想将车绕进那些弯弯曲曲的小巷弄中,实在有些不便。
因此,在单逸飞必须先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才能离开的情况下,夏姿坚持,她可以先自行到他公司附近的一处公园等侯。
其实,夏姿一个人的时候,就常喜欢到公园里消磨时间,所以她自忖,就算到时候,单逸飞临时事多,必须晚点走,那都可以不用担心她,反正她人就在附近。
此刻,可能是因为接近晚餐的时间,所以公园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并不多。
夏姿坐在公园里,手拿着投币买来的鱼饲料,一颗又一颗无聊地丢着,看着池中竟相露出的鲤鱼,她不禁被那些张大的鱼嘴惹笑了。
“哇!你们是几百年没吃了吗?嘴张这么大。”
“小姐,你好。”突然,有句陌生的问候传来。
夏姿下意识看看左右。“咦?你是在叫我吗?”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头戴老式鸭舌帽,头发斑白,鼻架粗黑框眼镜的老先生。
老先生点点头。“是啊!我是叫你,因为……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沙哑,而且可能行动也不是很方便,手上的拐杖颤巍巍地发着抖。
“因为什么?”看到这,夏姿心中很是同情,又再追问。
“唉,算了,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也不过是个小钱包,又有什么好找的呢?何况人家又不认识我。”他边说边转身,却差点绊到夏姿搁在脚边的行李而跌倒。
夏姿忙扶住他,迭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老伯伯。”
“没关系啦,是我自己不小心的……”说完,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夏姿拍拍他背说:“没关系啦!老伯伯,你刚刚说你的钱包掉了是吗?还记得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