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好几天没见着他们了?”见陈盛方再一次点点头,蓝雪反倒过来安慰道:“没关系,这两天见到允哲我会念念他,叫他一定来看你。”
陈盛方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笑问道:“看样子你跟风大哥很熟,你跟他认识很久了?”
“是啊,我跟他是大学同学,在一起很久了,只是他这个人像风一样,没有任何俑留住他的人,我能留住他的心就算是不错了,允哲待女人一向很温柔,对我更是没话说,只不过……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定下来的一天。”
“你在等他?”陈盛方不禁问。
蓝雪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笑叹道:“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我爱他已经很久很久了。”
“风大哥一定也是爱你的吧?”陈盛方试探性地问道,却是捧着自己的真心随时准备摔碎得惶惶然。
“他当然是爱我的,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决定安定下来,他娶的女人也不一定是我。”蓝雪肯定地说。
心,碎了。陈盛方难过地想着,蓝雪能如此肯定风大哥要娶也一定会娶她,自然有支持她如此深具信心的理由,那么,自己的真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苦笑着,“我曾经以为风大哥是个同性恋呢!”
蓝雪讶异地挑高了眉,“同性恋?为什么?”
“因为从来没见过他跟任何女人出双入对啊!除了林珊,就是你。了但风大哥对林珊没有爱情。”
听到林珊这个名字就像有人用针刺了蓝雪的胸口一下,是那么的疼与难受,曾经,她嫉妒林珊嫉妒得发狂,小陈却告诉她允哲对林珊没有爱情?是真的吗?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爱情?那她当时的失恋又算什么?
“他对林珊真的没有爱情?”蓝雪幽幽地问着。
“如果有,他会眼睁睁让她嫁给荆尔轩吗?林珊亲口对我说过风大哥对她没有爱情。”她还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直到听一有关风允哲是个同性恋的传言,她的梦又再次的碎了。
而今,蓝雪的出现又代表着什么呢?陈盛方心中想辩,原来风大哥不是同性恋,他只是心中早有所属,不愿四处拈花惹草罢了。
第六章
日本黑帮在一夜之间变得人仰马翻,沸沸腾腾的情景使得众人恍若热锅上的蚂蚁,掌权者山本太郎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捶胸顿足。
“你们这些饭桶!只有五个人就可以从你们眼前把东西带走?你们在帮里是混假的啊?亏你们还是上等的武者,连看顾个东西都可以弄丢,你们真是饭桶!真不知道你们都在干些什么!”
“山本先生,这五个人应该是黑帮五霸,道上的人都知道黑帮五霸动员时都是五个人到齐的,而且这五个人的身手高超,不到片刻的工夫就把我们的东西给夺走了,每个人一式黑衣蒙面,连人都没看仔细……”
“不要说了!我不要再听你们说任何一废话,更不想听你们说那五个人有多么神奇,马上把人给我找出来,全杀了!东西一件粒也不能少,听到了没有?”
“是的,山本先生,我们一定会马上把东西给夺回来,不过据传闻……”说话者欲言又止的模样已让山本太郎十分不耐。
他高高地挑起眉问:“又是什么事了?”
“据探子回报,美国政府的一位高级官员曾经在日前召集黑帮五霸到宅第会面达一刻钟之久。”
“你的意思是夺取模版是那官员的旨意?”经部属这么一说,山本太郎也突然把一切事情连贯了,“他不满我们抬高售价,所以先答应我们的要求,再假公济私请黑帮五霸出面帮他夺取模版,让我们把矛头针对黑帮五霸,自乱阵脚?”
“这个可能性极大,山本先生,否则美国那方面也不会一拖再拖,筹措资金恐怕只是个借口,那高官财大势大,万不可能有这么久还无法筹全的道理,这其中必定有诈。”
“既然认定有诈,你怎么不早说?”山本太郎火大地看着这个放马后炮的部属。
“小的才疏学浅,不敢贸然提出。”那人被山本太郎一吼,吓得头低低的不敢再抬起来。
山本太郎瞅了他一眼,不再说话,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良久才道:“既然这个买卖谈不拢,人也不必留了,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买主再找就是,可千万不能留下他挡我们的财路。”
“山本先生的意思是……”
“把那官员杀了!”
???
当陈盛方的病房一下子挤进四个又高又帅的大男人,全医院的护士几乎也都挤破头地想挤进陈盛方这间病房里沾沾光,不过,她们的雀跃之情可一点也没有感染到陈盛方,她盼的人一直没有出现,就算现在有人要送她一栋别墅也不会让她感到开心。
这四个风靡医院护士的大帅哥不是别人,正是她“瞻”杂志社的同事——那四个风骚公子,王诗乔、傅元骏、石兆中和高凡。
“小陈,你看到我们好像一点高兴的样子也没有,怎么?才短短半个多月不见,你就把我们给忘了啦?”石兆中上前胡乱地摸了摸陈盛方的头,古铜色的皮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具有野性豪情。
陈盛方被石兆中的手摸得发昏,牵强的笑挂在脸庞,“怎么会忘得了你们?只是有点意外你们全都在同个时间出现罢了。”
“是啊,偏偏少了一个社长。”王诗乔意有所指道。
高凡与傅元骏皆若有所思地望了王诗乔一眼,不明白他何以口出此言,而且看样子还是特别说给陈盛方听的,两人莫名所以地对视了一眼,都不打算开腔接话。
石兆中拿出烟来,双唇一抿含在口中,浓眉大眼微微一勾,似笑非笑的模样煞是迷人万分。
“诗人,你什么时候变成风允哲的跟班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石兆中微感好笑地糗他。
“不是我,是某人对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以为我是Gay?就算是,恋上的也不会是风。”
石兆中不解地问:“那会是谁?”
“当然是像我自己这样的男人。”王诗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真是自恋得可以。”石兆中朗笑,大大地摇着头。
“深有同感。”高凡微笑道。
“自恋的人通常也是自卑的。”傅元骏突然冒出了一句。
王诗乔不悦地挑眉,“嘿,你们几个不会是嫉妒我?”
“你有什么好值得我们嫉妒的?”石兆中不以为然地瞅了他一眼,叨着烟的模样甚是潇洒。
陈盛方见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把她这个病人当一回事似的,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在社里的地位从一开始便无法与林珊的受宠相提并论,就算她生病也不例外。
风大哥为什么一直都没出现,反而是这几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跑来医院凑热闹?陈盛方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被他们几个吵得头疼得厉害,也懒得听他们几个在嘀嘀咕咕什么了,不过,当“风”这个字一出现时,她的神经却会异常敏感地感应到,耳朵不由得便竖个老高,想仔细听他们几个究竟在说些什么。
“风那小子最近和蓝丫头走得很近,是不是好事将近了?”高凡优雅地将背靠在窗棂边,笑得一脸温柔。
“嘿,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关心风的事了。”王诗乔若有所指道。
高凡当然不会不明白王诗乔的意思,他浅笑一声,接腔道:“我若是真那么没有气度和风度,早被你们几个气得上西天朝拜不知道几次了。”
傅元骏冷冷一笑,对高凡的指桑骂槐可一点也不欣赏,不过他一向不多话,所以也没说什么。
不过王诗乔可不是好惹的,他眉一挑、眼一瞪,俊逸的脸蓦地染上一抹微愠。“高凡先生,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石兆中笑声朗朗,忙不迭点头,“看来他还是被风气得失去了应有的风度,骂人都不带脏字起来,去你的,身为一个大男人,你骂人就不能干脆点吗?”
石兆中脏字一出口,王诗乔的眉挑得更高了,他最恨一些粗俗粗鄙之人,听这些秽言也好像会减了他的品味,让他极度不能忍受。
“说话文雅点,石头。”他挑剔道。
“看吧!不是我一个人不像男人,有男人更像是女人。”高凡一反平常的温柔,不客气地反击道。
“高凡!”王诗乔火了。
“你们有完没完?讨论个女人也可以扯到几千里远。”傅元骏不耐地扯了扯嘴角,进入正题,“风什么时候才会到?再不来我要先走了。”
“我这不就来了吗?瞧你们几个把这里当成什么?我是要你们来看我们的小病人的,不是叫你们到这里来聊天的。”风允哲像样无声无息地飘进房,若有似无地先望了床上的陈盛方一眼,才把目光转向或坐、或站、或倚在窗边的几个死党。
“我们的小病人一点事也没有,好得可以马上出院了,对不?小陈。”石兆中正坐在陈盛方的床边,说着,又去揉她的头发。
这已经是他习惯性的动作,自从摸过陈盛方的头之后,这个动作几乎已经愈来愈习惯成自然。没办法,谁教小陈的头发柔软又滑溜,触感极佳,很少男生的头发能像小陈的一样软,像婴孩一样。
风允哲见到石兆中与陈盛方那副亲密不已的模样,心上竟莫名地感到不悦起来,不着痕迹地走到床边,他的一双大手探上了陈盛方的额头,“你头疼吗?有没有叫医生看看?”
“头疼?”王诗乔扯高了嘴角,笑道:“咱们小陈是脚受枪伤,又不是感冒发烧,怎么会头疼?我看是你的心在疼吧?”
风允哲给了这多嘴又多事的男人严厉一眼,暗示他少说话,王诗乔闭嘴了,不过脸上那副莫测高深的笑可是让在场的其他三位男士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他们应该知道却又还不知情的事在进行着?
王诗乔这么一说,让陈盛方的心蓦地敲锣打鼓起来,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风大哥对她心疼?这太荒谬了!在风大哥眼中,她可是男生,一个大男人对小男生心疼,这意谓着什么是非常明显的,这个“诗人”一定是在开玩笑。
“是有一点疼,大概是感冒了。”陈盛方火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风允哲的手掌温暖又温柔,像通了电似的,他的手才碰了她的额头那么一下下,就让她整个人燥热不已。
“真的感冒头疼?”这回换石兆中皱眉头,他伸手也要去探陈盛方的额头,却让风允哲不着痕迹地给挡开了,先行将的头揽进自己怀里。
“先睡一会,我找医生业帮你看看。”风允哲也不管其他四个大男人对他的举动全都投以非常高度的关注,他微微一笑,对他们眼中的惊愕全都视若无睹,轻声问道:“你们有谁愿意去帮小陈请医生过来一趟?”
王诗乔怪异地望了风允哲一眼,率先起身离去,“我去吧!这里也只有我知道医生是谁。”
“我们都去看看吧!这里的空气似乎有点稀薄,病人的氧气都被我们几个抢光了,难怪会关疼。”石兆中想笑又不敢笑,说这话时人早已早背过身往门口移去高凡与傅元骏也随后跟上,原本热热闹闹的病房突然间整个静了下来,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明明白白。
这样静寂的气氛让陈盛方极度不安,尤其此刻自己的头还被风允哲揽在怀中,老天!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风大哥会像搂一个女人一样地搂她?
她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着,企图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怀抱,然而这点小小的企图能逃过他风允哲的法眼?他将她搂得更紧,灼热的体温隔着她身上的单薄衣物传到了她的传内。
她的胸脯此刻正若有似无地抵着风允哲的胸膛,面红耳热加焦灼恐慌让她整个人忙不迭从他怀中弹跳开来,也顾不得会被猜疑、误会什么的,使劲把他的手臂从她身上推开。
风允哲马上挑起了眉,没有再将手移到她身上,只是用一双深邃难解的眼神紧紧地瞅着她,明知故问地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脸色已经红到耳背上头了,下意识地抓紧自己略微敞开的衣衫,她只有拼命地摇头再摇头,“没……没什么不对,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点热……你这样抱着我,让我觉得有点热,所以……”话蓦地打住了,她看到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又想到方才自己一连串有点暖昧又加语焉不详的话……老天!她究竟在干什么?!
“怎么不说下去?”他甚感兴味地望着她娇红的一张脸,为她身为女儿身而感到一抹庆幸,因为此刻的她美得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拥她入怀,然后深深地吻她,直到她全身散发着玫瑰般的色泽方休。
想着,风允哲不由得自嘲,他像是许久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似的,竟在医院里想要抱一个看起来像个小男生的女人,他究竟是怎么了?仿佛知道她是陈正国之女后,对她益发地另眼相看了,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自己如此?他一时竟理不明白。
“我……头疼。”她是真的头疼,从那几个风骚男人进她的病房之后她就开始头疼,她不知道风允哲是如何发现的,但此刻她的头痛得更厉害了,为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况感到慌乱,不安和恐惧。
“医生马上就来了。”风允哲的眸光冷了下来,走到窗边居高临下看着香港的璀璨夜景。
他背对着陈盛方的背影显得孤傲冷漠,像遗世独立的无情人,她的心莫名地感到一抹悲凉与凄楚,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发怔,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年冬天,她十三岁。
父母亲不知为了什么正在大厅里争执着,声音很大但却听不清,一向和睦的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怒目相向,平日温婉的母亲到后来更是声泪俱下,接着,是两人沉默地对峙,然后,一个高大英挺、身着黑色迳装的神秘男子出现了,他的出现让母亲转身回房,独留父亲一个人在大厅。
而她就躲在房里的门缝中窥看,她听不清他们之间的交谈,但她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一身黑的神秘男子,他看来很年轻,有点倨傲、有点冷漠,噙着嘴角那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是深深迷惑了她。
他没有留在她家太久,大概二十几分钟吧,他微笑着离开了,父亲则必恭必敬地领着他出门,她从房内跑了出来,静静地站在父亲身后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父亲一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过身,看到她,父亲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异,怔怔地望了她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