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好,倒是你,你没事吧?」
一直到阎冠府回答她的问题了,她才发现她把内心的疑惑问出口。
「没事,我只是有点晕晕的。」她傻笑,拿出为了C计划所准备的第十三瓶酒。
开了那瓶据说已珍藏多年的洋酒,她为他倒上一大杯,继续劝酒。「听说这瓶是好东西喔,放很久很久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冠府你快喝喝看。」
说是这样说,但行动上却是习惯性的,而且是挺豪迈的那种惯性,自己先灌了一口,而且还是挺大的一口,几乎干了半杯,才将剩下的交给他。
阎冠府接过酒杯,却因为她直勾勾的看着,而没办法像先前几次那样,趁着她转身拿酒的时候将杯中物给倒掉。
「喝,冠府你快喝嘛,要喝多多才会醉啊。」她笑嘻嘻的,完全没发现她将她的目的给说出来了。
「醉?」
「是啊,喝醉,你要快点喝醉。」
扬眉,阎冠府不需动用脑力也能断定,她喝醉了。
「娃娃,你没事吧?」不动声色,先问问她的情况。
「没事,我很好,非常的好。」她吃吃的笑着,这样飘飘然的感觉让她觉得很美妙,也是这阵子以来,她整个人最为放松的时候。
看着她神情轻松,娇颜绽着近期以来最放松的甜蜜微笑,阎冠府也笑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冠府问。」她一脸正经,乖乖坐好等他发问。
看她一板一眼的小动作,阎冠府想笑却也只能忍住,正色问:「作业是假的,对吧?」
他暗自希望,她是酒后吐真言的那种类型,这也是他发现不对劲时,决定将计就计的原因,而结果……是让人满意的那种!
她绞着手指头,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怯生生的朝他笑一笑,那是她小时候做错事之后,讨好的、求和的笑容。
爱怜的摸摸她泛着粉红色泽的嫩颊,阎冠府轻问:「为什么要让我喝醉?」
「因为冠府喝醉了,我才可以对冠府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身为酒后吐真言型的标准范本,她笑嘻嘻的宣布答案。
他挑眉,因为她的答案。
「这样这样跟那样那样?」他很客气有礼的问。「到底是怎样呢?」
「就是这样啊。」她欺身,整个人钻进他的怀中,就像儿时那样的窝在他的身上,软软的手臂环着他,带着酒气的小脸朝他露出傻呼呼的笑,说道:「然后是这样。」
随着话语,混着酒香与少女馨香的气味入侵他的知觉,软软的唇覆上他的,用力的啵了好大一下,然后开心的格格直笑。
「娃娃?」即使是阎冠府,也让她这举动给震住了。
为了替她着想,多年来他一直谨守本分,迟迟不敢越过那道礼教的防线,倒没想到她这个小醉鬼冷不防的就飞越了过来?
「我还要那样那样喔!」不顾他的意外,她一脸得意的宣布,环在他肩上的小手拉下他,软软的唇瓣再次贴上他的,而后的行为因为笨拙,只能用啃咬形容,她很不得要领的啃咬着他。
只能称之为糟糕的吻技让阎冠府既好气又好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的唇瓣会被当成糯米肠似的啃咬。
薄唇轻启,他回应着她,引领生疏又不得要领的她,进行糯米肠的反击……
浅浅的吻因为被诱发的欲念,转为深深的吻,胶着的唇瓣流转着他们对彼此的情意,但残余的理智拉回了阎冠府,在失控前,他导引一切,让深深的吻退回浅浅的吻,最后一下又一下的轻啄她绛红软软的嫩唇,直到放开她。
额顶着额,气喘吁吁的她眼神迷蒙,稚气的娇颜因为他的吻而染上些许情欲之色,让她的纯真显得异常的性感撩人。
「冠府……」
「嗯?」
她唤他,甜美的娇颜上绽着好满足、好满足的傻笑。
他暗自止息,不想乱了自制力,让她不配合的小手很彻底的考验着他。
「娃娃?」他抓住她作乱的小手,不让她继续解开他的扣子。
她困惑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问:「冠府不想跟我生baby吗?」
「baby?」历经今晚一连串的古怪,这个单字已然吓不到阎冠府了。
「我想要冠府的baby,好想好想。」她乖乖回答,却因为惦着方才亲吻的美妙感,忍不住倾身上前,朝他软软的唇上又偷偷亲了几下。
在星星小火撩拨成森林大火之前,阎冠府掌控住一切,轻捧住她的面颊,不让她的香吻分散他的注意力。
「为什么?」今晚的一切对阎冠府而言,委实太过匪夷所思。
「因为我喜欢冠府,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这里好痛。」她捂着心口,露出不适的表情,悲伤的说:「我发现喔,我爱上冠府了,好爱好爱,可是我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呢?」
等候着她,足足十多个年头了,阎冠府从没想过,他能这么早,又这么轻易的得到她的感情,她这番的告白,确实冲击到了他,但他试着理智处理……
想处理,却在接收到她悲惨的表情之后,忍不住轻笑出声。「爱我,是件那么悲伤的事情吗?」
娄显恭摇头,拉开他捧住颊面的手,用力的抱紧了他,喃道:「不悲伤,只是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发现?太迟了……」
「说什么傻话,你还小,很多的感觉只是一时的,也许你现在自觉是喜欢,但并不表示那是你真实的感情……」
「那什么才是真实呢?」她只问他这一句。
阎冠府让她给问住。
第十章
「如果……如果这种在意到一颗心都要痛起来的感觉还不够真实,冠府,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实的爱呢?」她真的不懂。
看着她的迷惘,阎冠府只觉一颗心变得柔软,当中混着让他心怜不已、浓浓不舍的情绪,可最终却也只能理智的说道:「也许你现在的感觉是真实的,但并不稳定。」
十多年来的守护,他有绝对的自信,对她,全世界没有一个人像他一样,放了那么深、那么重的感情。
但就是因为他放了所有的感情,所以她的幸福凌驾于一切,以这个为前提,他并不想自私的因为误导而让她做出错误的决定。
「娃娃,你还小,连二十岁都不满,加上之前悲伤过度,那很容易影响你的感觉跟判断,让你误以为那样的倚赖就是爱。」因为珍视她,他并不想乘人之危、随随便便就占了她的便宜。
「反正……」她低语,有种快哭的感觉。
「别乱想。」
「反正你不想跟我生baby就是了。」
「我没有,你就是那个意思,就算我喜欢你,爱你爱到心都发痛了,你也不想跟我生baby,还说我的爱不够稳定……意思是,我以后会喜欢上别人、会爱上别人吗?」她哭了,有些气愤的那种,只因为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小看了她的感情。
「我只是不希望你将来后悔。」叹气,面对一个看起来意识清楚,但又不是那么清楚的小醉鬼,阎冠府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比较好。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含着眼泪,她真要让他的话给弄迷糊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也许等你大一些,会找到一个你喜欢的人……」
「不会了,这已经不可能了!」她摇头,悲伤的打断他的试图说明,眼泪跟着掉下,哽咽道:「这世上,已经没有另一个人能像你一样,待我这么样的好,让我喜欢到心都要发痛,还要那么厚脸皮的灌醉你,只为了想偷生一个属于你跟我的baby……」
无心的话语,挑出他一直忽略的某一部分。
这么多年下来,他太过习惯为她打算一切,即使是她坦承她爱上他的时候,只因为她还没满二十岁,他便自认她定性还不够,因而否决了一切。
但事实上,如果事情往后挪个三、五年才发生,那就什么问题也不存在,因为,那也算是他预期中的一个可能性,不是吗?
日久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他多年的守护之情,引发她情感上的回应,那真实是很正常又理所当然的事,眼下,说穿了,也只是事情提早发生了而已!
既然他有自信,这世上没有人能比他更贴近她,更能守护她的人跟心,而日久生情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么他又何必拘泥在定不定性的问题?
身为全世界最珍视她的人,且无人能及的情况下,在她都对他产生感情、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之后,他又怎么可能让其他人有那个机会去接近她?甚至,还失败到让她去爱上别人?
思绪绕了几个弯后,阎冠府整个人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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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按照原订的壮士断腕计划,灌醉他,吃掉他,然后她连夜逃跑,逃到一个让他找不到的地方,躲得远远的,让他彻底离开她的生命,好避开他宣布结婚时、绝对会让她心碎的一刻。
当然,在这个计划中,如果能怀有他的小孩是最好的,就算没有也没关系,至少她回避了让人心碎的那一刻,然后可以抱着这一夜美好的回忆,度过余生……
娄显恭都想好了,真的!
也许时间太过仓促,让她无法顾到太过细微的部分,但至少,在大方向上她都想过一遍,自认各种可能性她都设想到了,但偏偏……偏偏……
娄显恭瞪着抱在胸前的小熊,很难界定眼前的情况到底该算是哪一种,只知道,绝对绝对是最糟糕的那一种!
简直就是要命,好好一个计划,竟然在第一环节就出了错,明明是要灌醉他,但她竟然是先醉倒的那一个?
更糟的是,她醉就醉了,如果不省人事的昏睡过去也就算了,但偏偏,她是那种喝了酒便打开话匣子,而且还是酒后吐真言类型的醉鬼,不论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话,就像水库泄洪一样,一股脑儿的全说了?
不但是自首了灌醉他的意图,甚至还附上说明,说明灌醉他之后,她想对他做的种种邪恶之事。
而且她不只是说而已,甚至还很低级的爬到他的身上,对他又亲又啃又咬,这般主动下却是遭受他的拒绝,致使整个计划宣告失败,很彻底的那种失败。
最悲惨的部分也就在这里了!
她记得,记得她在喝醉时说过的每一句话,也记得在她飘飘然的时候,豪放大瞻的行径下所做的每一件事。
如果她全忘光了就还不至于那样的尴尬,偏偏她记得,又偏偏她是一个正常人,而且还是一个受中国儒家教育的正常人。
身为一个正常人,基本配备的羞耻心是绝不可或缺的,要再加上中国的儒家传统思想作祟,所有的一切,真让她窘到想把自己沉入马里亚纳海沟,最好不要再做人了。
可惜的是,眼下情况诡异到就算她想自我了断也不行!
她并不是一个人待在她的床上,她的背后,那个应该要被她设计的人就睡在她的身后,在她抱着小熊的同时,也从她身后拥着她,让两人一熊贴合得像三只前后不分的虾子一样。
如同小熊牢牢困在她怀中,她同样也是困在他怀中,整个人动弹不得,也让她绝望到想哭。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所有的事情,没一件朝着她预期的方向前进,先是灌酒失败,后来是求欢失败,等到他都知道她的意图了,结果却没让她吓到跑掉,只是抱着她睡了一个晚上,这是什么情况啊?
羞耻混杂着慌乱,茫然跟无助同时侵袭着她,滚烫的眼泪无法控制的直落下来,即使死命咬着唇,极力压抑成无声的哭泣,可纤细的身子仍不住的轻颤……
「娃娃?」阎冠府因为细细的抽泣声而醒来,整个人立即进入警戒状态。「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听见他醒来,她也不装睡了,抓着被子把头整个蒙了起来,效仿鸵鸟似的逃避现实,什么都不想面对。
「娃娃?」孩子气的举动让阎冠府失笑。「别这样,我们需要谈谈。」
她没接腔,一径的躲在被子里装死。
羞耻,她觉得好羞耻……
「如果你不想说话,那你听我说好了。」对着被子下微颤的身子,阎冠府知道她在哭,但是他并不急着追问,反倒明确又清楚的说道:「对不起。」
无声的眼泪流啊流的,误以为他的道歉,是在顾全她破损的自尊心,试着用最委婉的方式来拒绝她。
「昨天因为你突然睡着了,让我来不及说,所以我现在说,对不起。」他慎而重之的道歉。「我不应该因为你的年纪,就否定你的感情。」
事关少女自尊的眼泪仍在流,但有缓下的趋势,因为她让他的话给弄糊涂了。
「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却自以为是的把年龄设定得太高,但我现在知道我错了。」要不是她昨晚突然说睡就睡,简直像昏迷过去那样,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他早把他的想法说清楚了。
但现在也不晚!
看着被子里的小鸵鸟,俊颜透着温柔的笑意,倾诉道:「我知道,妳的感情是真的,是真实的存在,跟年龄或是成熟度都无关,而我,我得老实说,我很高兴能有这样的发展,那比我想象中还要让人……」
停顿了下,阎冠府思索着较贴近的形容词。「感动?」
高兴?感动?冠府他觉得高兴跟感动?
困惑的感觉大于一切,眼泪止住,娄显恭很认真在想他的话。
在她的想法中,他应该要感到困扰的,结果他这时的言论却大异于她的预料,真让她一头雾水。
「我很开心,真的,但太快了。」觉得感动并不足以说明他内心中的感觉,但阎冠府已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形容词,决定跳过这一项,直接进到下一个重点。「才刚确认心意,就直接发展到生孩子的阶段,那太快了,你懂吗?」
不!她不懂!
闷在被子里的娄显恭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你才高二,虽然快毕业了,但总还只是个高中生,接下来还有多采多姿的大学生活等着你,我希望你能无忧无虑的享受大学时光,而不是一边上课,一边还要忙着担心baby在家里乖不乖的问题。」
他真诚的论述,内容古怪到让她无瑕顾及其他,猛地掀开了被子,她只能用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
阎冠府微笑,因为她的吃惊。
摸摸她颊上犹湿的泪痕,因为心中的怜惜,俊颜透着让人几欲融化的温柔,低声再道:「其实这当中也有我的私心,我想要多宠你一些,再多疼你几年,所以,生baby的事缓一缓,等过几年后我们再来考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