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求饶?想不到你倒是很有骨气的嘛!显然这几年的丰衣足食让你长了胆子,也多了硬气。”
“我……没有对不起你,该说对不起人的……是你,所以我死也不……会……向你求饶。”
戚怀风断断续续的说着,尊严是她此刻唯一所剩的,与快被他折断的手相比,她选择了尊严。
“好,那我就成全你!”东方慕辰被她的硬气一激,昔日冷静的面具也跟着产生了裂痕,就在他准备用最残忍的手段试试她能嘴硬到何时时,突地一声尖叫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峙。
随着那声尖叫的响起,紧跟着来到的是——
“啊!有强盗啊……捉强盗啊……”
看到一向敬爱的嫂子被人箝制,向来活泼的席应儿没冲动的冲上前去救人,毕竟身高的差距过于悬殊,她不会呆呆的去送死。她果断的转身,奔到门日,然后慌乱的从包包中翻出她的手机,快手快脚的拨了三个号码,正准备向人民的保母警察先生求救。
东方慕辰眼明手快的几个大步,然后自她的背后轻松的抽走席应儿手中的手机,也切断了她的求生之路。
“你……你……”她霍地回过身来,正准备瞪人的眼光不经意的扫到自家嫂子那宛若风中落叶般飘落的身躯。
“嫂子!”席应儿惊呼了一声,快手快脚的排开东方慕辰那山似的身躯,快速的往前奔去。但却仍没来得及搀住戚怀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倒。“嫂子,你怎么样了?还好吧!”
“我……没事,记得……别惊动老人家。”扬起一抹虚弱的笑容,戚怀风想要安慰她的惊惶,更不愿让公公知道此事,但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还说没事,瞧你的睑白得吓人!”这样蹩脚的谎言别说她不信,就是白痴也不相信。
她的手都已经呈现了不正常的弯曲程度,只怕是断了!
这个该死的强盗土匪,要不是嫂子受伤,非叫你好看不可,席应儿在心里咕哝着,却也不忘返身对着身后那恶人似的东方慕辰喊道:“喂,我要送我嫂子去医院,你这个小偷强盗要这屋子里的东西,就请自便,别来妨碍我救人。”
话声一落,她蹲下身,打算移动戚怀风,可偏偏她娇小的身子和力气一向成正比,不论她怎么拖、怎么拉,因疼痛而失了一身气力的戚怀风就是一动也不动的。
她的心一急,满眼满眶的泪水就这么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突然间,一双大脚迈至她的身边,二话不说的弯身,然后轻而易举的将戚怀风给抱起来。
“喂,你要带我嫂子去哪里?”席应儿焦急的以为那恶人又不怀好心,于是小小的身子兜在他的身边,左拉右扯的硬是不让他离去。
最后东方慕辰烦了,蓦地低吼道:“你若不想要你嫂子就医,我也可以不必这么麻烦!”
“你要带她去医院?!”席应儿不敢置信的低呼。“你究竟是谁?”
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要她相信这年头,上门抢劫的小偷强盗还得负责将伤者送医吗?
“我是他的丈夫,法律上的。”东方慕辰不带感情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知道她是谁,她是他的“妹妹”,那个证明他父亲不忠的铁证。
“啊!”席应儿杏眼圆睁的直视着东方慕辰,不敢相信眼前的冰人就是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兄长,嫂子的丈夫,她爸的儿子。
这太扯了吧!席应儿有些不敢置信的直视着他,显然是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实性有多少。
但奇异的,一撞进这男人幽不见底的双眸,她竟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的话。
没有再继续在他的身边制造混乱,但席应儿也没停下脚步,反正就算是真去医院,她也得跟着去照顾着。
第三章
好不容易在一团的紊乱之中,安责好刚上了麻醉,正陷入沉睡中的戚怀风,席应儿的眼光就管不住的直溜往立于一旁的伟岸男人。
初时的震惊过去,席应儿已经从错愕转为接受,毕竟能有这么一个俊挺的大哥,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惜的是,他一直很冷,眼角甚至连瞄都不曾瞄过她一下,显然相较于她的欣然接受,大哥对于她的出现似乎挺不能接受的。
因为他们不但没有演出赚人热泪的亲人重逢大戏,她甚至开始怀疑自自己在他的眼中是不存在的。
毕竟他的眼始终专注但若有所思的直凝着躺在床上的嫂子,仿佛是在思索什么似的。
眼见自家大哥连眼角都不肯施舍给她,席应儿这下可不服气了,正待要开口为自己抱不平的时候,他却突然挺直了身躯,然后一声不吭的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他这莫名的举动,让席应儿有些错愕,但就在东方慕辰的手触及门把之际,她好不容易从他突兀的动作中回过神来。
“大哥,你要去哪里?”许是因为血液中有着相同的基因,即使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她的这声“大哥”却唤得好生自然。
可惜的是,她的热情东方慕辰却明显的不能接受,只见他倏地转身,面无表情的直瞪着她,薄抿的唇办几度开阖,森冷冷的言语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流泄而出——
“我不是你的大哥。”
完全没有料到他的否认会这么大剌剌的,席应儿有着片刻的呆愕,但随即堆满了一脸的笑说道:“为什么不是?你性席,我也姓席,我们的父亲是同一个,不是吗?”
“你搞错了,我不姓席,我姓东方!”几乎是立即的,东方慕辰没有任何的犹豫便撇清自己和“席”这个姓的关联。
“咦,我明明就记得你姓席的,难不成你是从大妈的姓吗?可是……”
席应儿的喃喃自语都还没有结束,但见东方慕辰在听到“大妈”这个词时,双手已经毫不犹豫的往她那细致的颈项拢去。
对东方慕辰来说,那声“大妈”是对他母亲的一种羞辱,而这样的羞辱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喂,你谋杀亲妹啊!”还好的是,席应儿虽然天真,但在那一瞬间她也察觉得出他此刻眸中所流泄出来的杀意,于是她灵巧的一闪,运气不错地闪过了东方慕辰的袭击。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躲到东方慕辰伸手触不可及的角落,席应儿无辜的望着他,不解的问。
看来她亲爱的老爸对老哥的评语一点儿也没错,那就是“愤世嫉俗”。
这真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为什么别人家的哥哥都挺疼妹妹的,可是她的哥哥不但很凶,甚至似乎一点儿也不高兴他的存在。“我并不恨你!”缓下方才突生的怒气,东方慕辰很快重整自己的心绪,不到几秒的时间,他又回复了之前的冷然。
眼前的女孩,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他没有必要将太多的情绪浪费在她的身上,并不值得。这辈子他母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他以前没有妹妹,当然以后也不会有,这个陌生人并不值得他气怒。“或者我该说是仇视,而不是恨。”席应儿本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很快的便举一反三的纠正自己的说法。
“你别自作聪明!”狠瞪了席应儿一眼,但见她一脸的古怪精灵,忍不住的低斥道。
“你别以为你装出这样的恶模恶样,我就会怕你,我相信你是一个面恶心善的人,所以你就算再怎么凶我也知道那是装出来的。”被斥责的席应儿耸了耸肩,一点也不在乎东方慕辰的凶恶,反而小心翼翼的驱近他,然后摔不及防的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退开,“大哥,欢迎你回来!”
虽然这一切在几秒钟之内完成,但已经足够教东方慕辰感到震惊了。
“你真的不怕我,难道你忘了,我方才硬生生地折断戚怀风的手,你凭什么认定我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
东方慕辰很想将自身的厉气尽数展现,但一对上她那双闪动着顽皮的大眼,就忍不住的破了功。
如果撇去席应儿是那个女人的女儿这点,那么她的确是一个很容易就能勾起旁人笼溺的小女孩。
可尽管心中的怨恨未曾全数散去,但彷佛在不知不觉间,那血液中相同的基因已经认可了彼此的存在。
她那甜美天真的笑着实让他无法再次动手,所以他只能半气半无奈的瞪视着她,那就像是一种不知该将她如何是好的感觉。
“大哥,你干么这样对大嫂?”敏感的察觉东方慕辰的睑色逐渐转为温和,席应儿忍不住的大起胆子,为躺在病床上的戚怀风抱不平。
“那是她自找的,登个广告把我逼回来不算,居然还将离婚协议书砸在我的脸上,甚至还甩了我一巴掌,我不过是折断了她一只手,那还算是便宜她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他这才轻饶,否则若换做是男人敢这样对他,那就别怪他嗜血的卸去那人一双膀子。
“啊!怎么可能?”席应儿樱嘴微张,他的那些指控听在她的耳中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让她着实怀疑大哥口中说的大嫂可是她认识的那一个。
毕竟她认识的那一个戚怀风总是温和得宛若一阵徐风,相处这么多年以来,她甚至从来不曾看过她发上一顿脾气,她有时真要以为她是个没脾气的人。
怀疑的目光不断的扫向东方慕辰,显然不但在指控他残暴,甚至在指控他说谎。
“怎么不可能,或者你要说这世界上有另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也叫做戚怀风,而那个戚怀风正巧如你所言的温柔地宛若徐风,而这个却泼辣得像是个粗鄙的野妇。”
薄抿好看的唇就这么一开一阖,但所吐出的言语却带着极度的鄙视。
“我不曾见过她像你所说的那样,你们之间只怕有什么误会,其实大嫂平时真的脾气很好的,而且我觉得她还满可怜的。”席应儿还是忍不住的继续替戚怀风说好话。
“你还敢说她可怜?!”东方慕辰不屑的撇了撇唇角,那之中的轻忽之意明显的连心思单纯的席应儿也能察觉。“我倒不知道这样的锦衣玉食有何可怜之处。”
“大哥,我看你是真误会了,大嫂她哪有锦衣玉食,除了她现在住的那楝房子是你留下来的之外,其馀的她甚至不肯用老爸的一毛钱。”
“呵,这女人还真懂的作戏,难怪你们会被骗得团团转。”
看来他这趟回来还真是对了,要是再任由这个女人继续欺上瞒下,只怕整个席家都被搬空,他们还傻傻的替这个女人说好话。
“大哥,你要是再这样说大嫂,我可要生气喽!”嘟起了唇,叉起了腰,席应儿的护卫之姿很明显。
“别叫我大哥,我并不承认。”方才稍稍放缓的语气又开始紧绷,席应儿的不听劝与不分好歹着实让他的怒气又熊熊的燃起,伤人的冷言冷语又再次出笼。
“还有,这个女人也不是你的大嫂,她不过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不配当你的大嫂。”
“大哥!”席应儿眼见东方慕辰愈说愈过份,连忙低喝了一声,还不忘转头看看躺在床上的戚怀风,就怕她醒来听见了这话会伤心。
“你又不了解大嫂,你干么一定要这样污蔑她?”
“哼!我没有那种耐性去了解她。”别说席应儿生气,东方慕辰眼见她傻愣愣的直替这个女人说话,他也忍不住气的低喝道:“你放心,我不会污蔑她的,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来让你心服口服。”
气愤的撂下话后,东方慕辰便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反正不管旁人怎么说,他就是认定这女人的心思歹毒,他一定会找出证据!
而就在他的门阖上的那一刻,病床上那张清丽绝俗的脸庞默默的淌下了两行清泪!
直到这个时候,戚怀风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真的是一个这样不堪的女人!
也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说不在乎都是骗人的。
如果真的不在乎,那么他那几近于刻薄的言词不会伤她恁深。
如果真不在乎,在他误会她的同时,她不会既羞且怒,甚至对他拳脚相向。
如果真的不在乎,她大可以云淡风轻的留下离婚协议书走人。
所以其实她是在乎的,只不过这样的在乎在此刻想来显得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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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去查戚怀风的底细?”文连星诧异的瞠大了眼,看着东方慕辰的眼神彷佛是在看妖怪似的。
“没错,我不但要你查她的底细,”似是泄愤似的仰头灌下一杯橙黄香醇的美酒,随着那热辣辣的醇液滑入喉头,东方慕辰的眸中也闪过一丝狠厉,“而且从现在开始,我还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我要的是二十四小时的跟监,包括她做过什么,还有和什么人联络过。”
乍然听到这番交代,文连星的眼前宛若飘过一阵乌云,他有些气弱的问:“给我一个理由,好吗?”
怎么办,他怎么好像有一种弄巧成拙的感觉?
本来将戚怀风的名字列在调查报告的可疑人士之中,这纯粹是被人逼的,希望能够制造机会让两个已经结婚的人可以再聚首,可怎么感觉起来,辰对那个女人好像有更多的误会!
而且那些误会甚至还大到要用全天候的听监来伺候,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夸张了啊?
“怎么?”听到文连星的要求,东方慕辰的浓眉一挑,俊脸上亦布满了不满。
“我要你办事,什么时候还需要理由了?需不需要八人大轿来抬,顺道加上三催四请?”
星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要他帮个小忙罢了,他竟然这样推三阻四的,难不成他也像那对呆蠢的父女一样,全吃了戚怀风的口水?
“呃,那倒是不必。”被东方慕辰这么一呛,文连星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于是连忙找了个理由说道:“我只不过是好奇,好奇为什么那个女人需要用到这么大的阵仗,这种方式好像是在对付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吗?”
“她是那份名单当中最可疑,也最有机会与他人里应外合的,而且她也最得席杰邦的信任,甚至深深的捉住了席应儿的心,所以我认为那个内奸非她莫属。”
“就这样?!”这样的答案让文连星惊诧的扬起了眉,显然不敢相信东方慕辰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这样薄弱的理由,而且还能将这个理由说得头头是道。
“这样还不够吗?”东方慕辰反问,着实不懂为什么文连星一听到他要调查戚怀风就脸色大变,好像很忧心他那么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