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完了，她果然还不记得路……可是也不能突然停下来啊！到底在想什么啊！赫连嘉聿瞪著她……好认真在开车。他缓缓别过头去。
路边的草……一、二、三、四……其实，他只要开口说他来开车就好了啊！上回是他生病，这回他可好好地！真笨！
「小语啊……」他咧嘴转过头来。
「啊？什么事……嘉聿？」她瞥他一眼，脸红红，微微笑。
「哈哈哈……天快暗了，你记得开灯。」真是可口……不，可爱。
「哦，好。」她点点头，紧握著方向盘，认真看著前面。
真美妙……真是……死了也甘愿！
＊＊＊＊＊＊
私人工厂里，一个忙碌的身影，用一只手工作，另一只手忙著接电话。工厂里不时传来咆哮声……
「……什么？你用哪一只耳朵听到的？……到匠是哪个混帐说的？……根本没有这回事！再见！」喀嚓。
「你又是哪一位？……小表弟啊，怎样？……胡扯，当然没有！……对，没这回事！……嗯，回欧洲见。」嘟，嘟。
「喂？……什么，洗恩堂弟跟你说的？那只大嘴巴，叫他别乱传话！……当然不可能有！……没错，没有！……对，帮我澄清一下。……车子怎样？……嗯，到我工厂去，我联络人帮你看。……不用客气了。」挂。
「嗯，讲……堂妹，你听谁说的？……女孩子别学三姑六婆嚼舌根。……我没骂你，是跟你说……好、好、好，别哭了，我不对……没有的事，真的没有！……嗯，再见。」又挂了一通。
最近，找赫连嘉聿的电话特别多。先是从欧洲打来的一群堂表兄弟姊妹们，紧接著是一起玩车的那堆哥儿们。没多久，开始从世界各地接到了好友们的电话……
「喂？……King，干嘛？……跌入爱河？台湾的高雄那条河吗？……谁有空跟你说笑！美国的企业家个个都像你这么闲吗？那你要不要来帮我洗车啊！……没错，我在洗车，我很忙，没空理你！……你管我洗谁的车！……什么我女人的？根本没这号人物，你这个满脑袋淫乱思想的企业家，滚回去睡觉！」
这是最後一通电话，他决定直接把手机给关了。
「可恶！死黄虫这只扩音筒，等我回欧洲看我怎么跟你算这笔帐！」赫连嘉聿的吼声持续在工厂里回荡。
除了黄龙赫连孚王没别人了，只有他知道他得了「相思病」，爱上了小语这件事。一定是他四处去跟人讲，现在不但整个家族兄弟里闹得沸沸扬扬，连他世界各地的好友们也都纷纷打电话来「恭喜」他——啧！一群闲人！
这群混帐都不知道，根本没什么好恭喜的。……他从欧洲回台湾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小语，然後看到她，他就知道了。赫连孚王是对的，他爱上了小语，他为小语得了相思病。
但是那又如何？他爱小语，小语又不爱他。
只要一想到总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小语；和他说话怯怯、诺诺的小语；就连来找他都要把理由说清楚，担心他误会的小语，他还能说什么呢？
小语的确是一个很善良、很可爱的女孩，跟她在一起，他的心脏总是雀跃跳动著。正因如此，他觉得目前能做朋友就不错了。他实在不希望把她给吓跑，最後连朋友都没得做。
赫连嘉聿把一辆车子抹得乾乾净净，最後抱著胸膛停下来欣赏。
「嗯，不错、不错。」他满意地频频点头。
「你洗好了啊？我把咖啡泡好了。」花喜语走过来，看看她的蓝色厢型车，
「哇啊，变得好新哦！……好了不起。」她小小的拍手，一脸崇拜。
「呵呵，没什么。」赫连嘉聿笑得一睑愉悦，站在车旁抱著胸膛，和她保持著距离，欣赏著她可口又迷人的笑容……「嗯哼，小语，我……顺便帮你装上卫星导航了。刚好有朋友想换新的，所以这是从他的车子里面拆下来的，不用花钱。」他真的是愈来愈了解她了，在她还没开口之前，他先解释了。
「真的？咦……那我以後就不用再绕远路看风景了对不对？」她稀奇地跑上车
去看。真的装了一个液晶萤幕耶！……可是好新哦，真的是他朋友拆下来不用的吗？
「嗯，对。」他满足又快乐地看著她眼里的光彩——卜通！
花喜语突然转了过来，和他深邃大眼对上。
「嘉聿，谢谢你，谢谢！」她笑眯了眼，眼里充满对他的感激，温暖的眼里……有他的存在。
卜通、卜通！赫连嘉聿紧紧抓住心脏，憋住傻呼呼地往上飘的嘴角，用力点了点头。
「我们……去喝咖啡吧？」最近小语经常来找他，还帮他下厨作饭，真是……
真是个贴心可口的好女孩。就算是为了报答他也无所谓了，只要有她的笑容和甜美的声音作伴就好了。
「嗯，好。」花喜语从车上下来—。
赫连嘉聿走在前面，是不想让小语害怕他。小语跟在後面，偶尔得小跑才跟得上他。
这样的情形经过相处的时间，有了几次经验以後，赫连嘉聿才慢慢地发现了。
他就开始会放慢脚步，而小语不必再小跑了，渐渐跟上了他。
在赫连嘉聿愈走愈慢的步伐里，花喜语的步伐倒是愈来愈快了，两人的距离经过几次调和，在无形中缩短了。
最後，总是一起在工厂和屋子里出出入入，偶尔还会一起出去吃饭、散散步，那一前一後的身影，俏俏地在阳光下重叠了。
只是……
赤龙戒的光芒在花喜语的无名指上闪烁，但是赫连嘉聿从来没开口问过，花喜语总是欲言又止……
真的只是朋友吗？
第九章
听说有一家烧烤店还不错，老板是个姓龙的年轻人，有关他的传言有不少版本。传说第一版，他曾经被关过，所以常有警察在这里走动，特别是那位风警官。传说第二版，他曾经是资优生，年纪轻轻就在国外拿到博士学位了，他和风医生就是留学国外时的同学，所以风医生才经常来这儿吃饭。传说第三版，他是某集团大老板的儿子，也是个含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传说第四版……恐怕要说完会没完没了了。
赫连嘉聿瞅著这个传说中的老板和赫连义少打了声招呼以后就离开包厢，帮他们把门给关上。他回过头来。
“最近要找你还真难，你在忙什么?”他把肉放上烤盘。
“我忙?堂哥，是你忙才是。我听说你——”赫连义少那眼里充满笑意，才开口就被打断了。
“够了哦，别再提了。”赫连嘉聿端起啤酒塞给他。
“堂哥，你钟情的对象是小语，拥有赤龙戒的女孩，你的未婚妻……这是令人羡慕的事情。你怎么反而不高兴?”身为五龙之一，他可是很羡慕啊。
“又不是两情相悦，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虽然我跟小语最近处得很好，她是比较不怕我了。不过……唉!这都要怪你，何必让她知道是我帮她们家还债呢?她只是把我当成她们家的大恩人罢了。”他一口喝掉啤酒，把烤肉塞进嘴里。
“难道你一直都没告诉她，她手上戴的是赤龙戒吗?”赫连义少狐疑地挑起了眉。
“能说嘛?那不立刻把她吓跑才怪!”在白龙面前，他也懒得掩饰他那颗脆弱的心了。
赫连义少看著他，这倒是有些讶异了。言行举止出了名的直率，行事作风一向开门见山的赤龙，居然到现在还没开口认他的未婚妻。……没想到大剌剌的赤龙一谈起恋爱来，竟如此小心翼翼。这……想来，捉弄他跟小语的初见面的赫连孚王，是脱不了责任的。
“堂哥，关于小语的身世，我想告诉你……堂哥，你怎么了?”他说到一半，却发现赫连嘉聿停下动作，静止不动。
“我好像听到小语的声音。”他放下筷子。
“小语?”他怎么没听到。
赫连嘉聿站起来，打开门向外面的走廊探头望。
风家二哥正搂著宝贝妹妹的肩膀走进隔壁包厢，他还一面叫著老板，“阿龙，快点把鸡汤端过来。小语爱吃蛋糕，拿一些过来。还有啊，别跟语大说我在这里!”
“咦?”花喜语抬头望他，“这样不好吧?二——”
“哼!他还不是瞒著我跟你出去吃晚餐!再说小语，你不摆摊以后真的都窝在家里吗?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你了。”风家二哥贴心地帮妹妹拉开椅子。
花喜语乖乖地坐下，脸上写著“心虚”两个字。
“……小语?”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是哪根葱啊?敢直接叫小语!”风家二哥凶悍的眼神瞪过去——
门口塞了一个巨人，顶著红刺猬头，一双“漂亮”眼睛里布满复杂情绪，站在门口痴痴望著小语的背影。
“咦?嘉聿，你也来烤肉啊。”花喜语回头看见是他，莫名地一脸欣喜的红，微微笑著。
“……嗯。你……也是?”看著她的笑容，他怔愣了一下，心微微的刺痛，眼角余光扫向她身边的男人——这家伙是谁啊!混帐!
“对啊，我……”花喜语还没来得及想起风家二哥的存在，眼前已经挡了个人。“咦?二……二……”哥。完了……不能让他们见面的!
“小语，这家伙是谁?你朋友吗?姓名，身分证字号，出生年月日统统报上来!”语二已经开始打手机给底下的人，准备要查人!不干不净不清不白的人休想要接近他家的小语!
“他、他……我……”花喜语白了脸，来来回回看著两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她不能把赫连嘉聿的名字报出来。
赫连嘉聿困惑地望著花喜语，她居然一脸为难心虚?这个男的莫非……是她喜欢的对象?小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赫连嘉聿深深吸了口气，紧握著拳头；他深邃的目光对上同样恼火的眼神，“用不著这么凶她。我是——”
“啊——啊!”花喜语惊声尖叫打断了赫连嘉聿报上名字，然后她很快怯怯地加了一句，“……他只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虽然是事实，他倒是没想到从她的嘴里听到这句话会是如此伤人。赫连嘉聿的心被狠狠捅了一刀，僵硬地站在那儿。
风家二哥被她的尖叫声吓到愣住了。乖巧可爱的小语怎么突然反常了?这个高大的家伙是什么来头，居然害他家小语转性了!
花喜语望著他们似乎都被她吓到了，两人只是无辜地看著她动也不动。她悄悄走到赫连嘉聿身边，一脸歉疚地对语二鞠躬，“二哥，对不起……改天再吃饭哦。”
不期然……她两手拉起赫连嘉聿的手跑掉了。
风家的二哥难以接受被宝贝妹妹抛下的事实，相当受伤兼错愕，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回神。“等一等……小语!他是谁?你怎么可以拖著他的手!小语，你给我站住!”
在隔壁包厢里，赫连义少眼见那小小的身影拉著高大的赤龙从走廊匆匆而过，羡慕的笑容在他嘴角漾开来。……谁也拖不动的赤龙，倒是被赤龙戒的主人给拖动了。虽然身后跟了一个不识相的警官……不过这么一来倒是省事多了，他就不用再去开口解释小语的身世了。
他翻著烤肉，一派优闲自在。
没想到出现的两枚戒指，都顺利和两条龙有好结果，果真是宿命吗?黄龙戒是开朗活泼的小玉，赤龙戒是可爱善良的小语，白龙戒呢?……他只希望拥有白龙戒的能是个好打发的女孩。
他可是说真的……真是相当羡慕赤龙爱上的对象是拥有赤龙戒的小语。相当羡慕……
“白龙?”
“嗯?”他抬起头，目光正对著包厢门外。
“你是白龙吧?”清亮而愉悦的声音。
一个女孩直接走了进来，黑色细跟高跟鞋清脆地击出自信而优雅的步伐，手拿著一把包装精致的花束，花束是向下倒著的。她自然而洒脱的拿法吸引他的目光，他迅速地把她瞧了一遍。
一张鹅蛋脸上点缀著无懈可击的完美妆容，自然而妩媚地晃动著波浪般的长发，一袭黑色紧身洋装衬出修长完美的身材。一个自信而美丽的女人……最后的定义是，一个难缠的女人。
“……你是?”他眯起了眼，焦距落在她手指上的光芒。
她捧起那一束红色玫瑰，圈在无名指的白龙戒幻化出七彩光芒，光辉夺目。
“请你跟我结婚。”她笑了，简洁有力地直接点明来意。
白龙望著她，放下筷子，靠向椅背。……上门了。真是很遗憾，是他的运气总是比较背吗?白龙戒……戴在一个难缠女子的手上!
“关门吧。”他缓缓扯起嘴角。要多花一些心力而已，无碍。
美丽的女孩转身关上门……却在一刹那间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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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灯点点，娇小的女孩拉著高大的巨人匆匆忙忙的跑，相当引人侧目。
花喜语拉著赫连嘉聿在大街上跑了一段路，直到人少的地方，一个转弯，拐进阴暗的防火巷内。花喜语气喘吁吁地找著可以藏身的地方，不停钻著小巷往里面走，最后停在一户人家的窗户外，屈就著一点灯光。
她两手抓著“支柱”，弯下腰不停喘著气，“没、没有追来了吧?”
“嗯。”赫连嘉聿望著她，忍不住伸手轻拍她的背。他几乎是稍稍贴著摸而已，很怕一个力道抓不稳，伤著了她。他的另一只手被她紧紧抓著，动也没动过……小语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他感动得眼眶都热了。
“那、那就好……”好喘，好喘哦!她把头靠在“支柱”上，目光落在一只大手上，一只很大的手……她缓缓顺著那只手抬起头，看见自己正抓著那只手，抓著……赫连嘉聿!
她仰高脖子对上他深黑温暖的眼神，她的脸又红又热……不知道是跑的缘故，还是他的原因?她缓缓松开手。
“对、对不起……拉著你跑……”她这时候才想到自己的冲动，一时很慌。
“不要紧。不过我希望你解释清楚……我听见你喊他二哥，他是谁?”小语是独生女，这个“二哥”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努力克制著内心不停溢出的酸味，但还是多多少少飘出了些“不是滋味”来。
花喜语迟疑地凝望他。风二哥很快就能查出他的身分，现在不说，万一二哥找上门，迟早他也是会知道的，那样……他们的关系会变得更难堪。
“他是……我和小玉的二哥。我、我和小玉其实是双胞胎，因为小时候我的亲生父亲把我送给他的朋友——就是我过世的养父，所以我们才分开。我遇到小玉……后来风家的大哥、二哥来找我，我才跟他们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