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痛苦?难道……他也有那么一点在乎她?
为了这一丝的可能性,她宁可再做一次努力。
"不肯跟我离婚?你是舍不得每个月的两百万吗?"段旭猛鸷的怒气之下,言不择言。"别担心,只要你肯陪陈光毅上床,会有用不完的两百万。""段旭……"云筝的胸口翻滚着心痛,眼里则泛上热热的感觉,就算他一向无情、冷淡,还不曾这样羞辱她。
"解除了这个合约,你可以遇到更多像陈光毅这样的男人,肯为你遮风挡雨,我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段旭持续逼近她,脑海中闪过陈光毅凝着她看的神情,竟然……让他嫉妒的快死掉。
"够了够了,别再说了。"云筝试图捂起耳朵,她的确是为了钱将自己卖了,可是她不想一次又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
想起在宴会上的疑问,她庆幸自己没问出口,要不然,不就被他取笑得更惨。
舒云筝呀舒云筝,你竟然还会猜测,他是不是对你有一些动心,有一些认真?
"别再说了……"她无力跌坐在床边,再也找不到力量支撑身体。
"我可以不说了,不过,在合约终止之前,我想再享受一次。"他刻意冷淡,用伤人的话语,结束两人的一切。
他的话像一把利刃,刺向她的胸口,不可置信的眸光中,写满伤害。
段旭看着她摇晃的身子,仍旧没有停下残酷的言语,在她的身前蹲下。"就如同你说的,只有我能满足你,所以,我们好好享受最后一次吧。"啪!
响亮的巴掌声出现在房间里。
云筝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没料到自己竟然打了他。
"别装出圣女的样子,也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段旭抚着颊,仍旧狂狷不驯的说着。
"对不起……"她并不想这样。
她不想打他,也不想要赡养费,不想解除合约,她更不想离开他。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段旭的眼神转为蛮悍,大掌握住她的腰,一把将她往床上丢去,随即压在她的身上。
"你可以再赏我几个巴掌,我还没碰过泼辣、会反抗的女人。"段旭刻意要激起她的怒气,只因为她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他觉得好心疼,根本没有办法强行要了她。
"你存心要结束这个合约,是吗?"云筝望着他翻涌奇怪情绪的眼底,问着。
"没错!我已经达到我要的目的了,你的存在只会造成我的困扰罢了,所以,还不如早早结束合约。"段旭露出残酷的微笑,刺进她的胸口。
"是这样吗?"云筝淡淡的问着。
垂下的眼再也扬不起高兴的情绪,只是无言的望着他,似乎想证实他话中的真实性。
"既然如此,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我得回自由,还有……一大笔钱。"云筝露出笑容。
陷入痛苦的她,却无法哭泣,眼前的情况,并不允许她这么做。
"你一向都这么无情吗?这么冷血吗?"她将手抚上他的脸,长指轻轻滑过他脸上的曲线,而后停在他的唇上。
段旭的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横竖,你是要结束我们的关系了,那么,就让我来做一个完美的结束。"云筝眼露祈求的说着。"什么意思?"段旭读出她眼底潜藏的伤,强装出冷血的面孔,裂痕愈深。
"我想让你知道,你如果要我留下……我会同意。"云筝努力不让澄眸闪躲他严厉的眼神,只因这是最后的机会,能让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
"你的意思是说,你同意让我碰你,让合约继续下去?"段旭刻意扭曲她的话意,只因为她眼里露出的真诚几乎要融化他。
她纤细娇柔的脸上露出绝望,受挫的低下头,再一次知道,期望,不代表上天会成全,也知道段旭的个性,从不同意伤人要适可而止。
她对他的情意,犹如雨丝投入汪泽般,激不起半点波涛,她能咽下的,就只是黯淡的悲涩。
"你如果要这样想,那也可以。"云筝被急速冻结的心跳,缓缓的挣扎着,努力的让自己感觉,除了心痛之外,她还有生命。
"你到底想怎么样?"段旭无礼的问着。
看着她眼中翻滚的伤,他已经不知道他要的究竟是什么,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
"我爱你……"云筝淡淡的说着,扬起眼看到他的脸色大变,像是一把大刀划破她的灵魂。"不过,我想你大概不会相信。""舒云筝……"段旭屏息的盯着她,这入耳的话让他喘促起来,直摇头,没道理连血液都是冰冷的他,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火热的奔腾起来。
"就当我们仍在演戏好了,"她试着露出微笑,只是他猛摇头的样子,仍旧刺痛着她的胸口。"就假装我们真的相爱
"假装相爱……"段旭重复着她的话,脑中闪着某些画面。
"别这样小气,既然合约要结束了,再让我看一次你深情的样子,难道有这么难吗?"云筝不想听他的拒绝,露出一直努力揣摩的魅惑笑容,双臂缓缓勾上他的颈,拉近两人的距离,一直到他的唇,就停在她的唇前。
"你有一双无情的眼睛,冷血的唇,可是,却总是轻易的让我深陷。"她伸出长指滑过他的脸,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段旭的黑眸交杂着复杂的情绪,却始终不发一语,只是,胸口剧烈的心跳,快得不像是他的。
云筝浅浅的送上她的唇,柔软的唇瓣试探性的吻上他,只是,生涩的动作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颓然的放弃。
"看样子,要你做戏,是勉强你了。"她试着推开他,心头沉甸甸的,再也无法强装笑容,他冷漠的墙如此坚实,她无法侵入。
"这么久了,你还是没学会怎么接吻。"低沉的嗓音由段旭的口中发出,隐隐地有些变调,像是压抑着潜藏的灼热。
云筝顿时回眸,还没来的及说些什么,他的口已封住了她。
她瞪大了眼,惊愕的感觉他灵活的舌顶开她的牙关,窜入她天鹅绒似甜蜜柔软的口中,恣意放肆舔弄着,缠弄着她的香舌。
第9章(2)
"闭上你的眼!"段旭没好气的停下吻,看样子,他的技术也退步了,竟然在他快不能自拔的时候发现,她竟然还无动于衷。
云筝急忙闭上了眼,不是为了服从,而是不敢在他的眸里,看着已经痴迷的自己。
段旭满意的扯开淡笑,低下头,先是啃咬她的唇,接着深深占有。
天晓得他已经忍耐了多久,饥渴的情欲简直要让理志溃堤,他对这女人的占有欲,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大掌放肆地探入礼服内,掌握她的柔软,在她喘息的时候,品尝着她口中的甜蜜,与柔软的舌交缠着。
他的欲望无边燃烧着,炙热的像是可以马上将两人烧焚。
"段旭……"在他的舌舔舐着她的颈项时,她发出浅浅的低吟,她的神智飘浮着,只能无助地握住床单,任凭他为所欲为。
"云筝……"他无意识的抚着她的颈际,再度低喊着,闻着她欢爱过后的迷人气息,他显得有些慌乱。
而这突来的情绪,像提醒着他不该对她存有的渴望。
"天一亮,我会马上汇一千万进入你的户头。"他恢复原有的冷然,望着双眼仍迷蒙的云筝说着,理所当然的看到她惊醒……明显露出伤痛的眼。
"好……"一晚疲累的倦意顿失,她像是被泼了一桶北极的冰水,全身颤抖几乎不能自制。
"会冷?"她明显的颤抖,他自然无法忽略,只是出口的温柔,让他也带着讶异。
"嗯,让我起来穿衣服。"云筝征求着他的意见,不想将两人的关系,全归为肉体上的吸引,只是,他的言行已经昭告了他真正的意图,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变得冰冷,像是落进最冷的水泉里,永远也挣扎不出来,注定了要溺毙在痛苦里。
"这么急着要起身,是要早早拿了钱走人?"段旭知道他该松手,也该停止对她的讥讽,可是心中有隐约的不愿,宁愿伤害她来争取多一分钟天明前的相处。
"一个晚上过去了,你还是觉得……我是为了你的钱?"她小声地问着,声音细若蚊纳,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睛甚至没有焦距,只是茫然地看向他身后的远处。
她的心好痛,痛得没有办法呼吸,连泪水都无法流出,全部的悲伤凝结在清澈的眼眸里,连心都冰冷了。
"你还希望我会相信,你说的那些你爱我的鬼话?"他执意抵抗心底的抽痛,不相信他也有心疼的情绪。
"的确是不值得信。"云筝淡笑着,带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自嘲。
没想到,她还笑的出来,大概是已经伤到极点,连四肢百骸的神经,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目的何在,就让我起身吧。"她回眸笑着,此时的她才知道,那学来媚惑众生用的姿态,倒是替她留下最后的尊严。
"拿到钱之后,有什么打算?"段旭将她搂回怀中,她虽然笑着,却让他感到一阵冷意。
"我会把一部分的钱给妈妈,让她好好的照顾弟弟,另外,留些钱让我做音乐的进修,毕竟……一千万,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云筝不想放弃她得是爱,那是支撑她的最后一丝勇气。
这可恶的女人,竟然从头到尾都不曾改过说辞,仍旧不肯承认奢华的本性。
"会留在台湾吗?"他俊逸的眉心拧着一层矛盾,似乎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很重要。
"怕我坏了你的名声吗?"误解他眉间的深意,似乎认定,自金钱交易之后,他对她的印象,就不该有好的时候。
"会留在台湾吗?"他不予理会她的问题,重复问了一句,这次多加了一些恼怒。
"不会!"她断然回答,深知,惹人要适可而止,她不该太过分,却仍旧不甘心。"我打算到国外,再找个男人养我……""舒云筝……"段旭恼火的打断了她。
哀莫大于心死,这是云筝心里的写照。
从他的表情里,她的确相信,这才是她真正的计划,他之所以恼怒,只是霸道的本性使然,对于她……单纯的只有肉欲。
就这么被他误会一辈子吧!
她已经太累,无力再做更多的解释,是她自己先沦落的,怎么能够责怪他用轻视的眼光看待她?
仲夏已过,初秋的微风在窗外徐徐吹着,带着一丝早晨的凉意。
透着淡淡的灯光,段旭冷然紧绷的硕长身影,拥着脸上带着笑意,却达不到眼底的舒云筝,两人各有所思。
这场游戏……该怎么结束?
第10章(1)
一个月后 英国
仍旧是阴暗的天气,英国的秋天,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只是,在一片灰黄树叶的树木底下,有一间小小的红砖房子,传来一阵小孩的嬉闹声……
"再不安静,舒老师就不教了。"云筝扯着喉咙,吃力的说着,小孩们似乎感受到她的怒意,终也安静下来。
"好啦好啦,舒老师,别生气了。"一个细软的女孩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我们大家安静听课吧,要不然,就换那个凶巴巴的宁文老师来教,那就惨了。"云筝的脸上出现淡淡的笑意,原来,在这群小孩的眼里,她是属于比较好欺负的那型。
离开段阳,才一回到家,马上就遇到宁文,她正在家里与母亲对峙,当时如果自己没有出现,宁文一定会跟母亲吵起来。
原来,宁文早就回到台湾,却遍寻不到自己的下落,当然,母亲的阻止是主要原因。
知道云筝的情况之后,宁文二话不说的带云筝离开,而早有去意的她,终于放弃从母亲的身上得到一丝母爱,跟宁文回到英国。
而她也将一千万几乎全数给了母亲,只带了维生用的生活费到英国,为了维持今后的开销,她决定在研习音乐之外,与宁文一同开课教导一些爱音乐的小孩,这也是她为何在这里的原因。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了我的坏话?"宁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群小孩吓得是小嘴紧闭,动都不敢动一下。
云筝的笑颜尽现,这些小孩还真是"畏权"得很,一见到宁文,每个人就乖的像什么似的。
其实,宁文的冰冷表情,在遇到这群小孩们之后,已融化不少。
认识多年,连她都不曾见过她眼底的温柔,只是,对小孩来说,她的温柔还是显得有些不足。
"让我来找找,是谁在偷偷的骂我?"宁文尽量面无表情的说,只是,当她的严肃,一遇到天真无邪的小孩,就会不自觉的消融。
云筝温柔的笑着。
纵使努力的不去想,她却总是在深夜时,莫名其妙的开始哭泣,像是体内失去了某种东西,某种支持她活力的东西。
温柔是假的、微笑是假的、宁静也是假的,一切都让她难过的想哭。
她用尽方法伪装,日子也真的平稳过去了,只是,她常常没来由的觉得心痛,她不禁问着自己,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她该用多少时间忘记?
等待是一种痛苦,遗忘也是,只是不知道这两种孰轻、孰重?
? ? ?
段旭面无表情,坐在段氏集团台湾办事处里,审视桌上的文件。
这不是他第一次坐上这个总裁的位置,却是第一次不需要担心段正豪的言语威胁。
因为,他已拿到超过半数的股票,成为段氏内最有权的股东,而段正豪也因情势剧变而心脏病发,正在医院休养。
这是他虑心积虑要得到的结果,为何,仍旧提不起高兴的情绪?
他的笑容并不常见,自从云筝离开之后,他甚至忘了该怎么笑。
他仍旧独眠,仍旧想念着她,却无法改变她离开的事实,甚至,已经在其他男人怀抱中的可能性。
他怎么能够在乎她?
怎么能够着迷的想着她?
每夜,辗转反侧,为的却是一个只认钱的女人。
而她,甚至还敢说……她爱他?
只是,他无法明白,为什么在她走出他的生活后,他的心会像是陡然破了个大洞般,空虚而疼痛,像是遗落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总裁,有个女人坚持要见你,说有很重要的事。"电话里传来秘书的声音。
"不见。"此时此刻,他不想见任何女人。
"我是云筝的妈……"黄美丽干脆直接抢过秘书手中的电话,不过,随即被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