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而且先生只不过看了几封文件,就说没问题,几天之后就会告诉我们结果。刚开始我还不太相信呢,结果没多久先生就告诉我们,他找到了我儿子那个合伙人,还有啊……」
听着婆婆滔滔不绝夸赞南炙的丰功伟业,衡方紫还是不敢置信。她知道南炙是有名的国际律师,也知道他的厉害,只要他肯出手,没有无法解决的事。
只是令她惊讶的是,南炙为了她,竟打破了在执行任务中,不理任何无关任务事情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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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过了傍晚,衡方紫终于等到南炙回来。
可是她只是站在他房门前静静看着他,不发一语,那副奇怪的样子引起南炙的注意。
南炙蹙着眉,奇怪又好笑地看着她。「妳想跟我说什么吗?」
这小家伙一向有话直说,因为从小到大,除了他没人敢不顺她的意。今天她那副支支吾吾的模样,他倒是第一次看见。
衡方紫紧捏着裙襬,深呼了口气才问:「婆婆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一想到那时她把他骂得体无完肤,还说他只为钱工作就觉得不好意思;谁知道他真的去帮婆婆!
他真是不老实,害她生了那么大的气,自己却偷偷摸摸做了那么多事,也不告诉她!
「喔,妳说那件事啊。」南炙的语气像是这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换成衡方紫蹙起了秀眉。「什么叫那件事啊,你明明帮了那么大的忙,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炙笑了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呵呵,小妮子原来是为这件事情在闹别扭啊。
衡方紫不太满意南炙的反应,气呼呼地扠腰说:「阿炙,你很不可爱耶!」还孩子气地撇过头去。
什么嘛!人家在感谢他耶,那是什么反应嘛,好歹也不好意思一下吧!
听到可爱两字,南炙脸上冒出三条黑线。「……男人不能用可爱来形容吧?我是帮了点小忙,不过没有必要特地跟妳提,妳是为了这件事生气吗?」他不是如了她的意?搞不仅她怎么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我才没有生气。」衡方紫雪白的小脸突地飞上一阵红。「我、我是在跟你道谢啦……」
喔,原来是想跟他道谢啊。看见她红得跟蕃茄一样的脸,南炙就忍不住想要捉弄她。「道谢?我怎么看不出来?从头到尾我都没听见谢谢啊?」
衡方紫的小脸变得更红了。
南炙忍住想笑的冲动,免得害她更害羞而脑充血。
说他不老实,这小家伙才别扭呢!
衡方紫从来不知道道谢是这么难的事,尤其是面对这种人。「谢、谢谢啦!」一说完,衡方紫羞得跑回自己的房间。
屋里,回荡着南炙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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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窗外下着倾盆大雨,风声猎猎,摇得窗户嘎吱作响。轰轰雷声和暗夜中的明亮闪电,更增添了诡魅的气氛。
黑暗中,床上的小人儿瑟缩着。
轰一声,让她完全缩进棉被里,尖叫声被雷声所掩盖,吵杂的雨声也让人难以听见她微小颤抖的求救声。「……阿炙……」
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衡方紫,唯一怕的就是打雷。
包着一条单薄的毛毯,她拖着发软的双腿,硬撑着走到隔壁南炙的房间。泛白的手指敲了几下门,但雷雨声太大、熟睡中的南炙似乎没有听见。
快压不下恐惧的衡方紫,只好自己转开门把,蹑手蹑脚地走进南炙房里。
床上的南炙睡得很熟,没有被惊醒的迹象。衡方紫只好努努嘴,自己爬上南炙的床,才想伸手摇醒他,柔荑冷不防被人抓住。
「阿炙?」衡方紫顿时又被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训练有素,南炙即使在熟睡中也保持警戒。原以为是潜入者,南炙差点以手刀击昏来人,一看见是衡方紫,不由气急败坏地大吼:「妳半夜跑到我的房间做什么?」
这小妮子不在房间好好睡她的美容觉,老是这样吓他,她以为她有几条命啊?
一阵尖叫伴着雷声响起,回答了南炙的疑问。
南炙赶紧转开床头灯,一看见她白得跟张纸似的小脸,不禁低头暗骂自己的粗心,他怎会忘了这小霸王从小最怕的就是打雷?
南炙叹了口气,什么气都消了,却坏心地想发笑。「天啊,妳都几岁了,还会怕打雷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个小鬼。」
衡方紫扁了扁嘴,开始抽噎。「可是,人、人家就是会怕嘛!」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强?先哭再说!
一看见女人眼泪的南炙,无奈地抓抓头。「好好好,是我的错!我说错话了,别哭了。」
一阵抽噎过后,衡方紫才好不容易停下来,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南炙。「阿炙,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南炙翻了翻白眼。「不然怎么办?睡觉吧,小鬼头。」用力揉揉她的头,他往旁挪出一个空位给她。
南炙关了灯背向她躺下,突然感觉衣服被拉了拉,转过身见她皱着眉,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没有棉被。」她嘟着嘴说。
南炙叹了口气,拉开棉被让她钻进去。
过了一会儿,南炙又听见衡方紫试探的声音。
「阿炙?」
南炙这次懒得转过身,干脆背着她问:「又怎么了?」
「我可不可以握着你的手?」
南炙的脸顿时青了一半。这家伙会不会太得寸进尺了?
轰隆一声,像是回答他一样,衡方紫在他耳边尖叫起来。
「拿去!」南炙只好转过身握住她的手,希望她闭上嘴睡觉就好!
衡方紫像是个吃到糖的小孩,开心地握住南炙的手,像只小猫般缩在他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
南炙铁青着一张脸,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老大不小了,居然还握着年轻女孩的手睡觉,他根本就是被老大派来当保母的嘛!
终于,衡方紫满足的安静下来。
过了半晌,窗外的雷雨声依旧,就在南炙终于要进入梦乡的那一刻,又听见衡方紫唤了他一声。
「阿炙?」
半青的脸这下全黑了。这小鬼未免太超过了!
「衡、方、紫,妳要是再啰嗦一句,我就把妳丢出去!睡觉!」南炙恶声恶气地警告她。
衡方紫不把他的威胁看在眼里,努了努嘴说:「人家只是想说晚安,阿炙你比雷公还凶。」
「妳再说,就把手还我!」大爷陪妳睡觉,还敢嫌凶!
看南炙作势要把手收回去,衡方紫用力抱住他的手,孩子气地嚷着:「不要,小气鬼阿炙!」
南炙气得差点掐死她。「那妳就给我乖乖睡觉!」
衡方紫似乎也闹累了,虽然还鼓着腮帮子,但终于敌不过沉重的眼皮,一下子睡倒在南炙怀里。
南炙反倒被闹得睡不着了,过了好半晌就是无法闭上眼睛,开始妒忌起在他怀里熟睡的人儿。
睡着的衡方紫松开了南炙的手,身体躺成大字型,一只脚还大剌剌地跨在南炙身上。
南炙皱着眉拉开她的脚,她却像不甘愿被推开,一个翻身,整个人就这样趴在他身上。
南炙好气又好笑。「这小鬼的睡相有够差。」娶到她的人真倒霉,他已经在替那个人哀悼了。
突然一阵闪电照亮了房间,让南炙将身上的小人儿看得清清楚楚。
趴在他肩上的小脸没了苍白,粉颊上有着两朵健康的红润;小巧丰润的唇瓣半开着,彷佛在引诱他……
突然惊觉到自己正无意识靠近身旁的人儿,吓得南炙往后一缩,惹来衡方紫一阵嘤咛。南炙不敢再动,但他的眉却在雷声大作的雨夜中越拧越紧,一夜无眠……
第五章
黑色烟灰缸衬着冉冉上升的一缕白烟,衡方紫看着未熄的香烟出了神,望了下厕所,确定南炙不会在短时间内出来后--
深吸了口气,她拿起烟往嘴里塞,还抽不到一口就被呛得猛咳,像要连肺都给咳出来。
南炙一打开厕所门出来,看见的就是这场景,不禁一阵咒骂。「小紫!妳在做什么?」
看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叹了口气,赶紧倒杯水给她,拍拍她的背顺气。
衡方紫咳得泪眼汪汪,嘟着嘴说:「我只想试试看,烟到底有什么好抽的,不然你怎么会烟不离手?」还有她的妈呀,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阿炙会爱它爱成这样?
南炙白了她一眼。「抽烟对身体一点好处也没有,小孩子不要学。」
看她嘟起小嘴,南炙又想起那个雷雨夜,她水嫩可爱的粉唇,害他又想……
妈的!南炙,你欲求不满啊,连小孩子你都不放过?!他在心里咒骂自己。
「一点好处也没有的话,那你干嘛抽?还有,我不是小孩子了。」呿,又把她当成小孩子看。
「未满十八岁,没有选择的权利。那么闲的话,还不如跟婆婆多学点菜,免得以后嫁不出去。」什么都不会还敢学别人抽烟?
衡方紫不服气地反击。「那我有权利不抽二手烟吧?」
南炙点点头。「我以后不在妳面前抽就是了。」
「可是满屋子都是烟味,想不闻到都很难耶。」她就是要故意刁难他。
南炙拿她没法子,叹了口气,拿起整个烟灰缸丢进垃圾桶,还顺手将桌上的香烟一起扫进垃圾桶里,对衡方紫说:「这样妳满意了吗?」
罢了,戒烟就戒烟吧!免得小家伙老拿这个跟他啰嗉。
衡方紫瞪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阿炙,你要戒烟喔?」阿炙要戒烟,不会吧?
南家人想尽各种法子就是无法让南炙戒烟,他不仅烟不离手,还一天抽高达四五包烟,说穿了根本是烟鬼一个。
这下南家人一定会惊讶到睡不着、吃不下!
呵呵呵,这下她可以回去跟南爸爸和南妈妈邀功了!
南炙白她一眼。「不然呢?」
想起她刚才猛呛的模样,南炙又皱起眉忍不住叨念。「不会抽烟就别学人家乱抽,而且女孩子抽烟难看死了!」
听见南炙的话,衡方紫也皱起眉头斜瞪着他。「阿炙,你有性别歧视喔。」法律有规定只准男人抽烟,女人不行吗?
「我没有,我只是这么认为。」
衡方紫不但不满意他的回答,反而更生气。「那你就是对我有歧视!」
「对妳?」他什么时候对她有歧视来着?
衡方紫气嘟嘟地说:「对!老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小孩、从来不正视我的心情,认为我什么都不懂!」
南炙撇过头,嘴硬地说:「我没有。」
「没有吗?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正视我对你的感情?」衡方紫不肯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南炙叹了口气。「我不想现在谈这个。」
见他老是逃避,衡方紫又气又想哭。「还说没有!你每一次都找借口逃避我的问题。阿炙,我已经快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是依赖、什么是爱情,我还分得出来!」
南炙终于回过头看着她。「小紫,现在不适合谈这个问题。」
衡方紫扯着他的衣袖,难过渐渐浮上眼眸。「那要什么时候谈?等我们回到上海吗?那我又见不到你、找不到你了,因为你总是想尽办法躲我。难道要我等到七老八十,还是等到某个女人抢走你,我们才要谈吗?」
她不要,她不要那样!她喜欢阿炙,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勇于追爱有错吗?先喜欢上他就得受比较多苦吗?
南炙为难地看着她,不知该拉开她的手,还是安慰她。
那个晚上是错觉吗?
忍不住想吻她的错觉?
看见南炙又露出为难的表情,衡方紫忍不住一阵心酸。「阿炙,我讨厌你!你喜欢我的,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拚命黏着你,被人笑也罢、被说成不要脸也罢,因为我就是喜欢你!」
南炙的眉头越皱越深。「谁说妳不要脸了?」哪个王八蛋敢这样说?
衡方紫没有回答,只是眼泪串串掉落。
南炙一阵不舍,忘我地抱住她轻哄。「好了,别哭了,我答应妳不会逃避、不会再躲着妳。但这件事回上海再谈好吗?现在任务要紧,妳能了解吗?」
衡方紫难得乖巧地点点头。「那,你只要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
听见自己脱口而出的回答,南炙迷惘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知道答案--他只不过把小紫当成爱撒娇的妹妹而已。
衡方紫从他怀里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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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家门,南炙边脱外套边问。「婆婆呢?」
通常这个时候,婆婆会在这里准备好晚餐才回去。
「她今天有事,我叫她先回去了。」
「那晚饭呢?要叫外卖吗?」南炙不在意地问。
衡方紫笑得异常娇俏甜美。「不用了,我可以煮啊。」
南炙好笑地看着她。「妳?」她什么时候学会作菜的啊?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前几天无心的话吧?
「怎么,瞧不起我啊?是你自己叫我跟婆婆多学点的。」
不想毁了她的信心,南炙点点头。「好,那我去书房等。」
看着南炙上了楼,衡方紫兴奋的跑进厨房。
五分钟后--
楼下厨房传来瓷盘破碎的声音,南炙按下室内电话的通话键。
「怎么了?」
「没什么啦,只是打破盘子,我没注意。」厨房里的衡方紫吐吐舌头。
南炙叹了口气。「小心一点。」
十分钟后--
厨房又传来劈哩啪啦的声响,南炙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又按下通话键。
「小紫,妳不要勉强。」口气很无奈。
话筒里传来她不服气的声音。「我才没有勉强,你就相信我一次嘛!」
「好吧,有事叫我。」反正她不踢到铁板不会放弃。
又十五分钟后--
南炙后悔没有马上阻止她,因为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爆裂声和衡方紫的尖叫。
「该死的!」
没有用室内电话,他急忙冲到厨房里一探究竟--
衡方紫跌坐在惨不忍睹的厨房地板上。
「妳烫到了?」
看见她泛红的小腿肚,南炙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暗骂自己一声,一把抱起她往浴室大步走去。
转开水龙头,大量冷水直冲而下,冰凉的水温让衡方紫伤口刺痛,忍不住叫。「好痛!」
南炙心一拧,轻声安慰道:「听话,忍一忍。」他又眼尖地看到怀里的人儿想把左手往后藏。「手怎么了?」
「没有啦。」声音小得心虚。
以为她的左手也被烫伤,南炙心急地想看她的伤势,二话不说直接从背后抓出她细瘦的左手。
五根手指头尽是密密麻麻的切伤,他心底流过一股莫名的愠意。
「妳真的是……」南炙气得简直快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