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衣服扔在床上,走近他一些。
“哪件事?”
“明天起,我们就是夫妻了。”
“这一点我们已经召告天下了。”
“明天起,我睡哪里?”
“你爱睡哪里睡哪里。”
“你生气的样子很迷人。”
“谢谢。”
“承认生气了?”他笑,“为什么生气?因为我跟雪莉上了床?”
她本来已经没那么气了,他最后一句话又教她血压遽升。
“明天起不准你再跟外面的女人上床,否则我会告你们。”她没勇气拿着手术刀砍贱人。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丈夫,必须对你忠实?”他已明白她先前所提的“义务”了。
“民法上是这么规定的。”
“那我是不是该去笼络一下张人杰律师,以后才好请他替我打官司,为我辩护?”
他这种看似温和幽默,实则咄咄逼人的口气,教她突感无措。
“我以为你明白,我们的婚姻里没有爱情这项配方,我们都没想过用结婚证书来约束对方的自由。”他还在逼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挤了半天,她终于挤出这一句话。
“我想说‘爱’。”他不忍心再逗她了,“夏组琦,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我爱上你了。”
他的浪漫眼神教她无措更深。
“我现在对你表态,应该不会出什么状况了吧?还是你会被我吓跑?演出逃婚记?”
她又觉得头有点晕,胸口有点闷,四肢有点麻。
“我的确跟雪莉上过床,不过那一次是唯一的一次,我在第二天一早就到医院找你告解了,你记得吗?”
她倏地抬眸向他,“你是说——”
“耳环的事是雪莉的精心策画,她故意的,目的大概是想让我们的结婚进行曲变调。她主动来找我招了供,我也已经原谅她了。”
“真的?”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相信了。”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我很感激她,她的又一次错误,让我发现了真相——你很在乎我。”
她只是紧圈住他的腰,没想说话。
“你太节俭了吧?回馈我一句话都舍不得吗?”他托起她的脸,“难道你只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和我相处了那么久,所以才习惯了有我在身边的日子?或是因为在众目睽睽下和我接吻三次,所以才当自己已被我注册?还是因为你很懒惰,不想结婚又离婚,所以就准备接受我作你一辈子的丈夫?”
很难启齿,她把脸藏回他的怀里。
“或者,你认为我们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我们的婚姻有隐忧?”
他悲观的话教她抬头。
“两个世界又怎么了?我们有相通的桥梁呀。”
“有吗?”他问。
“有,是爱。郭力恒,我……好像也爱上你了。”
总算她也表态了,他深呼吸一口。
“那晚在我的房里,你是不是真的不希望我停下来?”他眨着戏谑的眼。
“现在还问这个做什么?停都停了,我已经知道自己魅力不够。你的下半身遇到了我还能保有人格,这是我的耻辱我愿意献身,你却不屑要。”
这句话很值得推敲。
“你——不曾和男人上过床吗?”他急急地又解释,“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也保证不吃醋,请你回答我好不好?”
“没有,跟女人也没有。”
“所以没有人知道你屁股上有颗痣?”他发现自己很自私,因为这个事实令他想大声欢呼。
“你——你偷窥我?”
“没有。是你妈无意间提起的。”
“我妈——”
“别怪她,她不知道她女儿跟我是假同居。”
“郭力恒,你是不是觉得跟我上床是件麻烦事?而且很吃亏?”
“从你那晚的表现来看,应该不会很麻烦。”他俯首,将唇凑到她的耳边,“我们可以现在就试一试,我一点也不介意你占我便宜。”
接着他就吻上她的唇,吻得酣畅淋漓。
也许他该提前一晚去睡眼前的喜床;也许他该立刻看看她臀上的那颗痣;也许她在床上也可以浪漫。
欲火燃烧了两人的全身细胞。喜床上,他们倾泄了深埋许久的激情。
“你睡觉的时候都不把项链摘下来啊?”她像只懒猫,温驯地趴在他胸前,腾出一只手,扯弄着他颈上那条金项链。
他一直撩拨着她的长发,滑溜的感觉在指尖是这般真实。
“懒得每天摘了再戴。碍眼吗?”
“碍事。”她又像猫似地舔着他的颈。
“替我摘下来吧。”
她利落地完成指令。
“以后都不要戴了,好麻烦喔。”
“我也觉得。反正你会当我一辈子护身符。”
“我有什么好处?”
“有这个好处。”他迅速攫住她的唇,库存激情热力大放送,开始另一波肆意恣睢、长驱直入的攻势。
他现在相信爱情可以到达一个叫作永远的地方。
“郭力恒——”
“什么事?”
“如果来得及的话,我想在三十五岁之前生完两个小孩——”
他忽觉哭笑不得。她真的很会利用时间,做爱的时候讲这个?一点也不浪漫。
“我尽量不让你失望就是了。”说着他便将全身的体温送进她的体内。
“你看我们……要不要……排个……做爱……时间表?我们的……作息时间……很不一样……”
“夏组琦——”
“嗯?”
“请你记住一件事,上床之后,嘴巴就不能用来讲话了。”他接着就以行动示范,嘴巴用来做什么。
“郭力恒——”“你很不受教耶——”“讲什么都不行吗?”
“不行!”
“没道理呀,‘枕边细语’不在床上讲,要在哪里讲?”
“你想讲什么?”
“我爱你。”
“讲这个可以。”
“谢谢。”
“你刚才那句枕边细语我没听清楚,再讲一遍好不好?我洗耳恭听。”
“少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