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已经两个月了。”从宁宁的表情中,水月已经知晓了她会做的决定。“你以为我们没事会拿这种事来玩吗?”
她知道不管龙峻涛是不是要这个孩子,宁宁都一定会留下他,因为此刻她的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喜悦。
满足的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宁宁暗自臆想着,已经两个月了,该是和龙峻涛重逢后的第一次就有了的孩子吧!
孩子,一个像龙峻涛那样的孩子,这样的想法让她丧失的生命力又一点一滴的回笼了。
虽然龙峻涛的离去依然教她心痛,但是孩子的存在却更教她心喜。
“荷!”她仰头轻唤了一声。
“什么事?”看到宁宁开心,新荷的脸上也跟着漾起欣慰的笑容。
“我想吃东西!”
她苍白的脸颊稍稍红润了些,虽然还不够健康,可水月和新荷都知道,这代表着宁宁重新找回了面对生命的勇气。
她们自从知晓消息后,便一直挂着的心终于稍稍的安稳了些,脸上同时出现安心的笑容。
没有片刻的疑惑,新荷立刻冲向宁宁床边的桌子,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鸡汤,准备去热一热。“我马上去把汤热一热!”
宁宁却在她的手触到鸡汤的同时,覆上了新荷的手,发乎真诚的说道:“谢谢你们,若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得过来。”
对龙峻涛的爱来得既快且浓,在她惊觉自己依然爱着他的同时,整个人就已经全数被那深沉的爱给全然笼罩。
“不用谢的,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也就安心了。”新荷的眸光泛泪,想不到让她们束手无策的情况,竟会因一个小生命的到来而改变。
“谢谢!”宁宁发热的眸光来回梭巡在两个女人的身上,隐隐的泪光仿佛诉尽了她的激动。
“神经,有这么多精神可以谢,倒不如想想怎样调养自己的身体,医生已经说了,你先前日子太过忧郁,又没进食营养的东西,所以连带的影响到了孩子,在接下去的这段时间里,你必须先稳定自己的心情,然后多补充些营养,知道吗?”
“嗯!”双手又罩上平坦的小腹,她在心中默默的起誓,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得之不易的小生命。
* * *
时髦的打扮,冷漠的神情,程嘉仪手里拿着一束鲜花,面无表情的寻找着宁宁住的病房。
知晓宁宁住院的消息让她的心中满是得意,也让她知道该是来给宁宁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她要让那个不知自己斤两的洛宁宁彻底对龙峻涛死了心,别再缠着他。
自从知晓龙峻涛的婚姻生变之后,她就知道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所以她每天起早赶晚的待在公司,只要龙峻涛人在公司,那么她必定也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公司。
因为她要防堵那两人任何可以见面的机会,她甚至找人监视宁宁的一举一动,也就是在这种周密的防堵下,痒痒和龙峻涛再也没有机会见面说话。
她当然也知道宁宁为了龙峻涛的离开,吃不下、睡不着,而她径自认定这不过是她不知自己轻重的报应。
可是真正教她不能接受的是,龙峻涛似乎对宁宁依然有感情存在,因为现在的龙峻涛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睥睨一切的强人。
而这样的改变也让她知道龙峻涛这个从不言爱的男人,对洛宁宁其实是有一份真感情的。
她如果要得到龙峻涛的话,那么就必须采取一切的手段来让宁宁彻底的死心。
最好能让她看破一切的离开台湾,那么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一张妆点得完美无瑕的脸蛋浮现阴狠的笑容,但那笑容又随即隐去。
她抬手轻敲着宁宁的病房门,然后不等里头传来响应,便推门走了进去。
“宁宁!”漾着满满的虚情假笑,程嘉仪不等宁宁回过神来,人已经热络的走到病床旁,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小手。“你怎么变得这么瘦啊?”
“程姐!”看到突然出现在病房里的程嘉仪,宁宁的心中满是疑惑。
她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儿呢?又怎么会来看她呢?难道说龙峻涛也知道了她住院的消息,但却不想来吗?
“你啊!真是的,离了家为什么不来找程姐,也不让我好好的照顾照顾你。”程嘉仪假意抱怨着。“要不是这次总裁要我来找你办些事,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找着你呢!”
“你是说,龙峻涛他知道我在这儿?”提到龙峻涛,宁宁的心一紧,但仍勉力自持着。
“是啊!是他叫我来……叫我来……”程嘉仪刻意吞吞吐吐的,她知道用这种方式,天真的宁宁绝对会上勾。
“程姐,你有话就直说吧!”看着程嘉仪的欲言又止,宁宁原本平静的心“咚”地一声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呃——”装模作样的为难,由程嘉仪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做出来,显得入木三分。
“你说吧,龙峻涛会派你来这儿,我已经有了心理的准备。”宁宁的心绪显得非常平静。
事实上,她必须用力的握紧自己的手,才能止住自己的情绪起伏。
终于等到了这最后的一刻,程嘉仪慢条斯理的从皮包中拿出一张纸,不发一语的递给了宁宁。
宁宁无言的接过,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字硬生生的跃入眼帘时,她的心房还是猛地一揪。
龙峻涛的名字龙飞凤舞的腾跃在那上头,宁宁的心倏地凉了一截,泪也轻悄悄的流了下来。
“宁宁,你可要想开一些,我相信你也知晓,这桩婚姻本来就不是那么的适合,所以结束了也好是不是?”
程嘉仪得意扬扬的看着宁宁倏地刷白的脸庞,和不断淌下的泪珠,一阵报复后的快感涌上心头。
哼!谁教你不自量力的想要和我抢男人,这就是你应得的报应。
“嗯!”宁宁沉默的点了点头,只觉脑内一片空白,甚至不能思考。
眼见宁宁用呆愣愣的直盯着那张她假造出来的离婚协议书,生怕被她瞧出了什么端倪,程嘉仪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你快些签吧!我还得回公司去交差呢!”程嘉仪着急的催促着,脸上那张和蔼的面具险些就要挂不住了。
“我……”要签吗?宁宁脑内一片杂乱,紧咬着唇犹豫着。
“签吧!”程嘉仪过分热切的自皮包中拿出笔,硬是塞进宁宁的手中。
举起笔,想着她和龙峻涛不像婚姻的婚姻,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宁宁的笔就这么停在半空中,怎样也无法在那张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终于,她颓然的放下了笔,歉疚的看向程嘉仪说道:“程姐,我知道这会让你很为难,不过我还是要和龙峻涛谈谈,才能作决定。”
即使只有一丁点的机会,她也要见上龙峻涛一面,否则她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很可怜。
“这……”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程嘉仪的脸色倏地变得铁青,可她仍快速的镇定下来。“不然这样吧!明天我再来拿,若是再拿不到,我可就真不好交代了。”
现在还不是和这死丫头决裂的时候,更何况太过急切是会让人起疑的,于是她只好退了一步。
“嗯!”双眸还是不离那张离婚协议书,宁宁的思绪老早就已经飞到了龙峻涛身上。
难道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真的没有了吗?
第8章(1)
烦躁的将眼前的档一推,龙峻涛从今晨开始便有些心神不宁的眼皮直跳。
这样的情形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让他一直觉得仿佛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眼前这份档,他已经整整看了三个小时,却依然看不懂它到底是在写些什么。
烦啊!宁宁的身影在不经意之间窜进脑海,让他微微的怔愣了一下。
最后他索性合上档,伸手打开右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相框,看着里头人儿的甜美笑容。
他轻柔的抚着相片里的人儿,当手指轻触着她灵动的大眼和菱唇之际,困扰了他一个早上的烦躁竟奇异似的被抚平了。
真是神奇的感觉呵!他从来不知道,仅仅只是盯着宁宁的照片也能带给他这样大的满足。
或许真是诚如绍杰说的一样,他早就已经爱上了宁宁而不自知,可偏偏他好不容易发现了这点,他和宁宁之间却已然陷入僵局。
好想她呵!他已经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着她了,可偏偏当日的话又说得这般决绝,让他拉不下脸去见她。
而她竟然也狠心的音讯全无,就连尝试性的打通电话来挽救一下他们的婚姻都不肯,难道她真的如他所想的一点都不爱他吗?
不!不可能的,她曾经是那么的爱他,记得刚结婚时,她总爱腻在他的身上,然后跟他说爱他。
可偏偏那时候的他不知该如何响应她的爱,或许是一直得不到他的响应,宁宁才会不知在何时停止了这样的亲密。
不知不觉的两个人的鸿沟愈来愈大,大到他想逃避家,于是乎那段时间里,他几乎都是在国际间飞来飞去的,事业也跟着愈做愈大。
直到有一天,当他回到家,不再看到那抹只属于他的阳光,迎接他的只剩下一只不知何时放在枕上的离婚协议书,他这才心慌意乱的想要寻回她。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宁宁的躲避竟然这样的彻底,让他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出她的踪迹。
那时他才惊觉,他对自己的阳光了解竟然那么的少。
也是到那时他才惊觉,宁宁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渗入他的心房,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完美的呵护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这次他好不容易在不经意间找回属于自己的珍宝,他曾经下定决心此生绝不让宁宁再离开他身边一步。
可是偏偏又因一时的骄傲和自尊,重重的伤害了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微薄信任,让两人的关系陷入这样进退维谷的地步。
离婚之事他虽然已如季绍杰所言暂缓,可他却依然跨不出脚步去见宁宁一面,弄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缘于内心里那隐隐的害怕吧!他真的很怕宁宁会铁了心的不原谅他一时的冲动。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知道,那时他不过是在借题发挥罢了,脚踏两条船的事,是既单纯又天真的宁宁做不出来的。
一抹苦涩的笑容再一次地爬上龙峻涛的俊脸,他忍不住地伸手抹了抹自己疲惫的脸庞。
突然之间,他的耳际传来了“砰!”地一声,惊扰了他的思绪。
他不悦的睁开双眼,看向声音的来源之处,却赫然的发现一道火红的身影像是狂风一般的卷入。
“想不到要见你龙大总裁一面,还真有那么些难啊!”水月一见龙峻涛,就开始毫不留情的炮声隆隆。
“总裁!”挡不住人的程嘉仪暗自懊恼的低唤了声,其实除了怕自己职责未尽的让人惊扰了龙峻涛之外,她更担心的是自己这一阵子的所作所为被掀了出来。
叫人跟了宁宁好几个星期,除了知道她的头号敌人的一举一动之外,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宁宁的好朋友。
所以刚刚她虽顶着“冷氏集团”的名义前来,她仍是想尽了借口,想要阻止她和龙峻涛的会面。
可谁知道冷水月虽是名门之后,作风却强烈的让人措手不及,就这么硬生生的给冲了进来。
“总裁,我挡不住冷小姐,我现在就去叫警卫好吗?”程嘉义勉力装出尽责的样子,仍在做最后的努力。
“怎么,怕我将你做的丑事全给掀了出来吗?”反正人是已经见到了,水月说起话来显得更加不留余地。
“我怕……什么怕!”她的话让程嘉仪忍不住心一惊,但仍力持镇定的应道,然后回过头去请示龙峻涛。“总裁,这##”
龙峻涛挥了挥手,打断了程嘉仪的话,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他当然也想自水月那儿探知宁宁的近况。“你先下去吧!”
“可是,她……”龙峻涛的决定让程嘉仪的心一惊,脸色刷地变白。
“嗯——”龙峻涛不耐的发出不满的低吟,怎地他这个总裁难道做得这么失败,就连命令也不被下属尊重,看来他得好好整顿一下自己的下属了。
为难的,在龙峻涛的冷眼下,程嘉仪也只能低应了一声,“是!”然后便退了下去。
但在经过水月时,还是忍不住狠瞪了她一下,想不到她百密一疏,所有的事眼看就要坏在这女人的手里了。
而水月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了她一眼,看着她那心虚的模样,水月突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这个女人心里绝对有鬼,她敢用她所有的财产打赌,她就是她们这阵子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见不着龙峻涛的原凶。
双手在桌上交迭成塔,龙峻涛表面上好整以暇的打量着水月,其实心里波涛汹涌,激动之情难以克制。
宁宁为什么会要她的好友来找他?难道她已经下定决心断了这份感情。
还是她出了什么事?瞧冷水月那眉眼含怒的样子,他的一颗心不禁提得老高,就在他要询问她来此的目的时,她自皮包里抓出一张纸,二话不说的大步上前,
“啪!”地一声将那张纸重重的放在桌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起了宁宁悲伤的模样,水月以极为严厉的口吻质问着仍是不动声色的龙峻涛。
冷眼一瞟,“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大字就这么硬生生的跃入他的视线之内,他错以为是宁宁要她来这里帮她办妥离婚的事,一张俊脸就这么沉了下来。
“是宁宁让你来的?”他平稳的声调中隐隐含着勃发的怒气,难道宁宁就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吗?
“不是!”水月干脆的否认着,事实上是她看不惯好不容易心情好转了些的宁宁再次因为这张纸而颓丧,才忍不住冲到力新集团来找龙峻涛。
她倒要看看,这个曾经自称是宁宁丈夫的男人要给她们这群好友什么交代。
他夺走了宁宁的欢笑不说,难道就连她最后一丝的生命力也不放过吗?
真是可恶至极的烂男人。
“既然不是,你凭什么替她来办离婚的事。”龙峻涛冷冷的说道,“她想要离婚,就叫她自己来。”
“她想要离婚?!”水月重复这句话,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八度。“到底是谁想要离婚,你给我说清楚。”
眼见冷水月的怒气来得既快且烈,龙峻涛微微的皱起了眉,她今天带着离婚协议书来这里,难道不是想要替宁宁办离婚吗?
“你别给我装傻!”忍无可忍的低吼着,水月索性拿起了那张协议书,摊在龙峻涛的眼前。“你倒是给我瞧瞧究竟是谁想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