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这一大片广阔的绿野,裘子言像个孩子般,脱掉鞋子打着赤脚,兴奋的像只飞跃的羚羊,不停在这一大片草地奔跑、跳跃,还不时大声尖叫。
辛亦帆则在稀疏的树荫下坐下来,凝视着她快乐的身影,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只被放出鸟笼的小鸟,自由自在、快乐飞翔。
她其实是个还很单纯的女孩,很容易快乐、很容易满足,或许该感谢她有很好的父母,才能养成她如此乐天的个性吧!
天就算塌下来,也会有人替她撑着,根本母需她去担心。
裘子言尽情的在草地上奔胞,从这头跑到那一头,又从那头跑回这头,转了无数圈后,终于累了、喘了,她才跑回他旁边,躺成大字形,仰望着无垠苍穹,眼前只有一片蔚蓝和几许白云。
“辛亦帆,你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是吗?”
“你的皮肤白得像个鬼,我以为你只是只白斩鸡,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能坐在办公室里,靠张嘴就可以呼风唤雨。没想到完全不是这样,走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也不见你脸红气喘,还能保持着如此优雅的举止!”
“这算恭维吗?”
“除了我大哥之外,我可是从没有赞美过别人。”
辛亦帆将面包和水递给她,走了那么久的山路,她又奔跑了好一阵子,肚子应该也饿了。
裘子言起身接过来,不客气的大口咬着面包,吃相一点都不秀气,却更显得她纯真。
“其实你长得真的很帅,你知道吗?”
“或许吧!”
“诶,想想上帝也真是不公平,你都已经这么有钱了,实在不该再给你一张如此好看的脸。”
“难不成你希望我毁容吗?”
“就算毁了容,你有那么多钱,再去整型就行了。”
“你为什么想当记者?”他突地转个话题。
“记者就像是以文字为武器的正义使者,为社会举发出黑暗的一面,有什么不好?”
“以文字为武器的正义使者,这是个很贴切的形容。”
裘子言几口就将面包送进五脏庙里,灌了几口水,吃饱后又马上躺下来,闭起双眼,感受夏日午后的微风。
天气虽然炽热,但在稀疏的树荫下,躺在舒服的草地上,仿佛是最舒服的床,没多久,即传出她平顺的呼吸声。
辛亦帆凝视她如婴儿般纯真的睡颜,看着看着,竟然看傻了。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拨弄她额前的短发。虽然两人相识的时间才短短半个月,但他竟然对她产生了一种渴望。
在未来的人生里,有她的陪伴或许也不错!
裘子言睡得很香甜,辛亦帆躺在她身边,面对着蓝天白云,闭上眼睛,感受风吹过耳边的声音。
直到快三点时,他才叫醒仍在熟睡中的她。“我们该下山了。”
裘子言揉揉双眼。“几点了?”
“快三点了。”
“喔!”她将鞋袜穿上,跳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屑。“走吧!”
辛亦帆带着她往另一头的方向下山,下山的路快了些,只花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大溪,他们在大溪的海鲜餐厅享用辛盛的海鲜大餐,回到台北时早已夜幕低垂、满天星辰。
今天对他们而言,真是非常愉快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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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报导
日前《真实内幕》杂志披露,市议员沈少风于上次选举时涉嫌买票贿选,最近更连劈三女,引起了社会舆论及议会中许多议员一致挞伐。近日来沈少风并未出现在议会,据闻沈少风的父亲沈长春气得暴跳如雷,甚至一度昏厥,所幸紧急送医急救后并无大碍。
据沈少风助理转述,沈议员否认劈腿,并扬言将对真实杂志社和记者裘子言提出诽谤告诉……
辛亦帆看完整篇报导,马上吩咐秘书去帮他买本最新出刊的《真实内幕》杂志,翻开一看,揭发这个内幕的人果然是裘子言。
这种一味往前冲、不怕死、不怕惹麻烦的个性,也难怪裘正海要急着找个男人把她给嫁掉。
这个男人要有能力处理裘子言所惹出来的麻烦,而他绝对是有这样的能力来保护她的人。
辛亦帆随手将杂志丢进一旁的杂志架上,拿起电话拨打给赵廷安。
“廷安,麻烦你再帮我查查关于沈少风的事。”
“哪方面?”
“全部都要。”
“什么时候要?”
“尽快。”
“OK,没问题。”
沈长春的政商关系一向很好,在司法界也很有势力,若沈少风真打算对裘子言提出告诉,只怕这一次她所惹出来的麻烦,不是裘正海有能力解决的。
裘正海怎么说都是个殷实的生意人,对这种必须走偏门才能解决的事,他是束手无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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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风贿选、劈腿事件传得沸沸扬扬,闹得满城风雨。
这期的杂志也如裘子言所预期的大卖,杂志才出刊三天,就已经销售一空,不得不请印刷厂连夜赶工,加印了五万本。然而让她感到最高兴的并不是杂志大卖,而是撕了沈少风这个披着羊皮的大色狼的真面目。
她对自己的坚持感到十分沾沾自喜和洋洋得意。
杂志社的同事为了庆祝杂志大卖,今晚相约到夜店去狂饮一番。
裘子言也因为感到大快人心,忍不住多喝了两杯,最后醉得连车都无法骑,只能由萧大中送她回辛亦帆的住处。
她的步履有些蹒跚,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客厅内昏黄的小夜灯似乎不够明亮,让她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东西,整个人往后倒弹了几步,幸亏那“东西”及时伸出援手,才让她免去跌成四脚朝天。
“奇怪,这里什么时候摆了个东西,也不先通知一声。”裘子言不知是醉得脑袋不清,还是撞昏了头,伸出手想将碍着她路的东西给推开。
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怎么这“东西”就是没移动半分?
辛亦帆刚在书房工作完,想出来倒杯水喝,再上床睡觉。
走到客厅,刚巧看见她开门,像个小偷似的偷偷摸摸溜进来,随之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浓浓酒味,让他忍不住蹙起眉。
他以为她会开灯,结果并没有,她摇摇晃晃直接往他身上撞了过来。
“你喝酒了!”
裘子言努力睁开双眼,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她呵呵笑着。“原来你就是那挡着我的路的‘东西’呀!”
“女孩子三更半夜喝到醉醺醺的并不太好!”
“我今天实在太高兴了,和大家找了个地方庆祝,我又没喝几杯,你怎么比我老爸还啰哩巴唆。”她推开他,“你不知道今天真的是太痛快了。”
“不管什么理由,女孩子就不该喝酒。”
“你又不是我老爸,管得真多。”裘子言用力将他推开,摇摇摆摆的住房间走,重心一个不稳又往旁边倒了过去,幸亏辛亦帆眼疾手快,再度拉了她一把,让她避免撞得处处瘀青。
“我要回房间睡觉,你拉我做什么?”她醉言醉语的问他。
他干脆将她扶回房间,替她脱下外套,让她上床睡觉,盖好被子,正想起身出去时,他的手却被她给紧紧拉住。
“快睡觉。”
“你陪我。”
“你要我陪你?”她是不是醉得太厉害了,竟然要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陪她一起睡。
“恩,每次我喝醉酒时,我哥哥都会陪着我,所以你也要陪我。”
“我不是你哥哥,我是一个男人。”
“呵呵……”裘子言又笑了笑,“你怎么会是男人,其实你和我一样,都是女人。”
他想拉开她的手却发现拉不开,怎么,她的手劲并不小,还是喝醉酒的人都有一股蛮力?
“哎哟,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就算是同性恋者,也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你不需要感到自卑呀。”她又自顾自的说得高兴,完全不晓得自己已经泄了底。
“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同性恋呢?” 辛亦帆见她酒后吐真言,也不再那么急着离开她的房间,反而往她的床上坐了下来。
“不是我认为,而是很多人都这么认为。”裘子言坐起来,“你长得细皮嫩肉、皮肤白皙,只差没直接在脸上写上我是同性恋而已。”
“所以说,你跑到我这里住,并非因为你被你爸爸赶出家门,无家可归,而是想直捣黄龙,查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原来你不是一个虚有其表、脑袋空空的人嘛!”裘子言用力的点点头,一喝醉什么话都倾巢而出,“不过老实说,如果你不是个同性恋者,我可能会爱上你。”说完自己又呵呵的笑着。
“那你说我究竟是不是同性恋?”
“有点像,又不太像。”
“你想不想证明我到底是不是同性恋者?”
“当然想,可是你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了,我根本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你的性向。”
“我有个办法帮你证明。”
“什么方……”裘子言的话还没说完,辛亦帆便直接吻上她的唇,细细绵绵、温温柔柔的触感,再加上在她体内奔窜的酒精,让她整个脑袋瓜更是昏昏沉沉、迷迷乱乱,像火在烧,血液奔流到脑门抹去她的神智。现在的她,仿佛只有三岁的智商,任由他摆布。
辛亦帆原先只是抱着戏谵的心态,然而当他的唇碰触到她柔软的双唇,便宛若上了三秒胶般瞬间黏上,从她口中传过来的酒味更似催情剂,催化了他的情欲。
吻,渐渐加深,趁着她迷乱之际,他轻轻挑开她的双唇,舌尖轻易探入,探索着她舌齿之间的每一处芳香。
欲火在燃烧,悄悄在他俩的体内奔窜。
酒精的催化,再加上情欲的奔流,让裘子言感觉到体内似乎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烧灼着她。
她因为燥热难耐,终于忍不住一把推开他,辛亦帆也在这一瞬间整个人清醒过来。
幸亏她及时把他推开,否则他只怕会成为一个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裘子言混沌的脑袋,似乎也在这一刻清醒了过来,看着被她推开的辛亦帆,她竟感到心乱如麻。
下一秒钟,她整个人往床上一倒,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但现在的她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他,只能继续假藉醉酒,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辛亦帆看着她睡着的脸,似婴儿般纯真,他温柔地将她扶好,盖好被子、关了灯后退出她的房间。
在他离开她的房间之后,裘子言再次坐了起来,摸摸自己滚烫的双颊,她到现在置弄不清那一吻是怎么发生的。
她虽然醉了,但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啊?
而他,不是个同性恋吗?
又或者,他其实根本是个双性恋者?
事情似乎愈来愈复杂了!
第六章
沈少风被记者追着跑了好几天,终于召开一场记者会,说明整个事件的真相。他否认劈腿与贿选,声称被记者所拍到的照片绝非属实,并且发表声明已经与律师研议,将在记者会结束之后,到地检署按铃控告杂志社以及裘子言诽谤,求偿一亿的名誉损害赔偿。
这场记者会一结束,杂志社的电话铃声就不曾停过,许多人打电话来关心。
裘子言却是一副老神在在,反正她所报导的皆属事实,就算他告了,也不见得告得赢,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阿裘,沈少风似乎不打算放过杂志社,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何君如有些担心的问。
“他想怎么做就随他去,没什么好担心。”裘子言无所谓的说。
“但是沈少风的父亲沈长春政商关系良好,只怕这件事没那么轻易善了。”何晓玫也感到不安。
“没事啦,上次那个黑道大哥和立委绑标工程,最后不是都没事,况且台湾是个有法治的国家,他们不敢乱来。”
“那两件事是因为有你爸爸出面解决,你爸爸现在已经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他还会出面帮你处理吗?”
“我们杂志社成立的宗旨就是揭发弊案、打击恶势力,为社会伸张正义。我们只是将事实真实报导出来,若是因此就退缩、害怕,那杂志社也不必再继续办下去了。”陈冬央义正词严的道。
“阿央说得对,有理走遍天不、无理寸步难行,的确是没什么好担心。”阿呆也附和陈久央的话。
裘子言笑了笑,背起自己的大包包。“我约了人,先出去了。”
“阿裘,君子易躲、小人难防,你自己得小心一点。”萧大中还是不放心的叮咛她。
裘子言离开杂志社,下楼走到机车停车格旁,正想从一整排机车中,把自己的破旧机车给拉出来。
此时一辆轿车悄悄开到她身后,她尚未反应过来,即被人强拉上车,大包包就这么掉在地上,她根本来不及呼叫,车子很快便急驰而去。
裘子言冷静的观察一下情势,她被人挟在后座的中间,左右两旁都是穿一身黑衣、理着平头的男子,一脸凶神恶煞貌,仿佛在昭告众人,他们是黑社会。
“你们想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掳人是犯法的吗?”她试着对他们道德劝说,虽然明知这可能是对牛弹琴。
“少说废话。”
裘子言闭口,安静的偷偷观察着车子的行经路线,半晌之后,车子过了光华侨,又过了约莫十分钟才停在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别想动歪脑筋,乖乖跟我们走。”三个彪形大汉围在她身边,她就算想跑也跑不掉,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在他们的挟持下,搭着电梯直接上到了十三楼。
“进去。”那三人将她带进一间空房间。
“到底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一点也不温柔的将她用力一推,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在她来不及阻止之前,房门已被他们给锁上,任凭她怎么拍门大叫,那三个黑衣男就是充耳末闻。
裘子言叫了一会儿之后,知道就算她叫破了喉咙、拍断了手,他们也不可能开门。
她走到窗边想打开窗户看看外面的情况,然而窗户却被封死,她的包包又掉了,身上连手机也没有,根本无法对外求援。
现在只希望有人早点发现她失踪,她还年轻,还有好多的事还没做,她可不想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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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子言的大包包被人捡到,送到了警察局。警察从大包包里找出皮包里的证件,直接打电话通知她的家人请她来警察局领回去。
周敏真接到警察局的通知后,马上打电话到杂志社给女儿,但她并不在杂志社,只好请他们转告她去警察局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