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你够了没有?你再不住手,待会儿警察来了,我们可是一句好活也不帮你说!”蓝蓝警告他。
“哟!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警察很快就会来了,所以我得赶紧解决你们两个,磅!磅!一枪一个。哈哈哈”他开心地拿着枪在他们两人面前晃着。
“吱——”一声又长又急的煞车声打断了他的玩性。
郝嘉隆那辆中古裕隆轿车闯进了车祸现场。
然而杨复脸上却没点喜悦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反倒是紧皱的眉头。
原来郝嘉隆一直独自扮演着卧底的角色,背着卖友求荣的罪名偷偷地给黄展通风报信,之前就是他写信叫黄展逃走,而今晚偷偷放走黄展的也是他,他可说是黄展一位真正忠心耿耿的好朋友。
但是经过今晚,杨复也知道了郝嘉隆真正的身份,故他知道此刻前来的非友人,而是敌人的援军。
杨复心中一急,连忙大喊。 “蓝蓝。你去死吧!”他扣下扳机。
“不要啊!”黄展大喊冲了过去。
“磅!”
子弹贯穿黄展胸膛,他随即应声倒地,而杨复则乘机逃走。
蓝蓝愣住,她望着黄展那血流不止的胸口,赶紧跪地紧抱着他,脸上的泪水跟他所流出的鲜血一样永无止境,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知道这一枪本来是该她承受的,因为黄展她才得以幸免于难,然而此刻她却宁愿受伤的人是自己。
郝嘉隆赶了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企图扳开蓝蓝颤抖的双手,但她却将黄展抱得更紧。
“蓝蓝,你放手啊!黄展得赶快就医,要不然就来不及啦!”郝嘉隆大喊。
闻言,她心中一震赶紧松手。
郝嘉隆火速将黄展抱起准备送医急救,然而惊吓过度的蓝蓝站起时,却也因受不住打击而晕倒。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朦胧中两人均被送往同一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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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蓝蓝终于苏醒了。
不知怎地,蓝蓝醒来时异常安静,望着医院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四堵墙,以及手上白色的点滴管,却独独没见到黄展的影子,她的双眼落下泪来,双拳紧握着。
“啊——”她的情绪瞬间爆发。
雪纷冲了进来见情绪失控的蓝蓝,就赶紧抓住正用力挣扎的她。“蓝姐,你冷静一点,蓝姐、蓝姐!”
医师闻声窜进来,一位护土紧跟在后。
“医师,她怎么会这样?她……”雪纷担心地看着医师。
“她可能惊吓过度,我给她打一针镇定剂,待会儿就没事了!”语毕,医师接过护土递来的针筒。
稍后——
“好了,尽量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地休息,若还有状况的话马上通知我,我在斜对面的办公室。”
“嗯!谢谢医师。”雪纷道。
医师与护士走了出去。
雪纷望着两眼紧闭的蓝蓝,跟泪不禁流了下来。她紧紧地握着蓝蓝的手,内心却心疼不已。
不知过了多久,蓝蓝又醒了过来。
“蓝姐,你醒啦!”雪纷开心地道。
“嗯!”她微微地笑了一下。
“蓝姐,你一定饿了吧?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雪纷端坐在她床旁轻轻地说着。
“不用了,雪纷,我不饿。”蓝蓝吐着虚弱的气息。
“你都昏迷了三四天怎么会不饿呢?要不然这样好了,我下去帮你买几样清淡一点的食物让你先垫一垫肚子。”语毕,她转身欲走,却被蓝蓝紧紧地抓住手。
“真的不用了,我一点也不饿上她将雪纷拉近她身旁。“黄展他人呢?”
“他啊……嗯,他,喔,他在别间病房!”雪纷支吾的语气似在隐瞒着什么。
蓝蓝用力撑起自己。“你带我去看他!”
“喂!你这是干什么,医师吩咐说你不能乱动啊!来,赶紧躺下。”雪纷让她躺回床上。
“雪纷,我不碍事,你就让我去看展吧!”
“不行,医师特别吩咐要你好好躺着休息,什么事都等病好了再说。”她坚定的表情不容商量。
“那么你告诉我,他的伤还好吧?”蓝蓝担心的眼神透着几分害怕听到坏消息的恐慌,要是她没猜错的话,那颗子弹正好穿过展心脏的位置。
“好,当然好,只要你没事,他就没事。”雪纷背对着她说道。
“真的没事?”蓝蓝疑惑地望着她。
雪纷转身,“当然没事,难道我会骗你不成?”她笑得有点不太自然。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骗我。”蓝蓝似放下心中大石块般地松懈下来。
“好消息、好消息!”龙骏窜进门来。“哟!蓝蓝,你醒啦?”
“嗯!”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什么好消息?看你跑成这个德行!”雪纷帮他擦去额头的汗水。
“杨复他被抓到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雪纷讶异地看着他。
“刚刚警察才在一栋荒废的公寓抓到他,市长打了手机给我,这可是最新消息喔!市长还很高兴地说,这下终于可以为死去的黄展报仇了!”他说得相当兴奋。
“什么?!你说展他死了?!”蓝蓝惊讶地瞪着双眼。
“啊!”龙骏捂住了嘴却已来不及。
“蓝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黄大哥他现在正好好地在别间病房呢!”雪纷赶紧帮他解释。
“对对对,我刚刚说得太快了,以至于说错话了!”他搔着脑袋。
蓝蓝掀开被单,“不行,我得去看一下才会安心!”
“蓝姐,你别冲动,等你病好了再看也不迟啊!”雪纷劝阻她。
“是啊、是啊!这探病不急于一时嘛!”龙骏尴尬地笑着说。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看展?难道他真的……”
“蓝蓝.你别乱想啊。刚刚是我口快说错了,你别一直挂在心上。”他将欲下床的蓝蓝扶住。
“既然这样,你就带我去看展,”她的眼神透出坚定的决心。
“这……这……”龙骏揪着雪纷的衣袖求救。
雪纷将他的手拔掉。“我不管.你自己说的事自已解决!”纸是包不住火的,雪纷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的对策。
“快啊?!快带我去看展!”蓝蓝催促着。
“哎呀!看什么看,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他一时心慌干脆说出实情。
“什么?”蓝蓝一听整个人愣住,呆坐在床上。“展死了。他——”说着,虚弱的她再次晕倒。
“蓝姐!”
“蓝蓝!”
一旁的两人一齐喊着。
尾声
两星期后,蓝蓝出院了,而黄展的丧礼也在她哀痛的心情下举行完毕。
她请龙骏帮她将画坊结束掉,一个人终日关在家里以泪洗面,毕竟黄展的死对她而言打击太大,好几次她脑海里频频浮现轻生的念头,要不是那幅黄展的肖像画让她得以稍解相思之苦,她这条小命恐怕早巳随着他亲赴黄泉。
失去了黄展,她只能将自己锁在这间曾经带给她幸福的小屋,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几乎无法自主地黏着他的肖像画,而那幅画却也成为名副其实的“真爱”
或许是老天开了她一个大玩笑,让她拥有了一切以后,又在瞬间夺去她赖以生存的所有事物,即使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接受这样的命运,更何况是一向将自己保护得那样周全的她。
好笑的是,相思的情绪迫使她舍去舒服的床褥而躲在床下思念着黄展,这个空间是属于他们俩所共有的,是他们爱情的孕育地。
曾经,在这里躲过杨复的纠缠;曾经,在这里哭过他们的未来;曾经,在这里谈天说地、真情相对;然而现在,却已人事全非。
这里成了她唯一能够寻得一丝黄展气息的梦幻地。
蓝蓝躺在床下两眼无神地望着那幅“真爱”,玉手轻轻地抚摸着画中黄展的眉、眼、鼻、唇,就像有一天夜晚她趁着他喝醉那样地欣赏着他。她想起黄展说过,要是有一天他死了,他将会把灵魂附在这幅画里,然而想起了这件事她却哭得更加伤心,没想到往日的甜言蜜语如今却成了事实,这教她实在感触良多。
曾经,在这里,黄展还告诉她,美国的渔人码头是画家的天堂,要是他们老了,那里将会是一个不错的养老胜地,本来经过此事后,他们要一起到这个所谓画家的天堂,然而他却狠心地丢下她一人,让她无法完成这个心愿。
但也因为如此,却让蓝蓝起了到渔人码头走一趟的念头,或许是因为思念,或许是因为冲动,然而这件事却是目前她唯一能做的事。
于是她买了机票,飞了十三个小时,颠倒了日夜,终于来到这个黄展所说的“画家天堂”。
蓝蓝沿着码头一路走去,就像风一样地无声。
自从黄展死去后,已经没有一处能让她有特别的感觉,让她的脚步驻足,然而这里毕竟是他所喜爱的地方,于是,她捺着性子一路走了下去。
她看着人们拼命地喂食海狮,一块块面包划破天际落在海狮的身旁,海狮的争食逗笑了人们,但这对她而言却没太大的吸引力,于是她转过身想离开此地,然而视线却被一群街头画家紧紧地吸引住。
街头画家随性地画着当地的景色,但可笑的是,他们所画出来的并不像当地的景物,根据他们的说法是只要人心中有这个地方,那么所看到的也将会是这里最漂亮的景色。
姑且不论这是不是他们敛财的谬论,然而这样的解释却让她大有感触。
原来一直以来展所说的画家天堂,就是自己的心。
只要有心,行动将会支援。
只要有心,梦想将会成真。
但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有心的缘故,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展在人群中,那样的动作、那样的举止,完全就跟她所心爱的展没两样。
思及此,蓝蓝钻窜进人潮开始寻找黄展的行踪。
然而任凭她如何的眼尖却依旧找不着黄展的踪影,毕竟死人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只有自己的心才能让思念的人免去生死。
她沮丧地趴在码头栏杆上,泪水不禁流了下来,随着海风的吹袭,头发上的水彩笔坠地,她弯下身欲捡起它,却被一位好心人士给捡了起来。 ’
“谢谢。”她礼貌地道,然而却心不在焉。
“不客气!”
奇怪!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这声音分明就是展的声音!蓝蓝猛然抬头一看,“展?!”
黄展的衬衫内隐约露出胸前裹着的纱布,他扬着阳光般的灿烂笑容轻声说:“你来啦?”
“嗯!”她点头笑道,眼泪再度落下。
“为什么……”
黄展没让她说完话就吻住了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心爱的伴侣。
原来这一切的事情都在黄展计划之内,在他获得初步急救之后,是郝嘉隆送他来这里动手术的,也是郝嘉隆替他宣布死亡的消息,然而始作俑者却都是他自己。
他早就料到蓝蓝必会来此,必会来到这个远离台湾是非的人间仙境,现在一切尽在不言中,唯有热情的拥抱才是真实的。
他们在码头吻了对方千百回,温柔、狂热又带一点粗鲁不断的吻着。
硕大的夕阳把金黄色光芒全都洒在他们脸上,抚去这些日子以来的风雨及相思。夕阳渐沉,隐隐约约照着两人修长的影子,影子倒映在海平面上,随着浪潮向永无止境的海面延伸,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历久不衰……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