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怕了?我只是不想在陌生人的面前宽衣解带而已!”她理直气壮。
“宁子,你的反应真的很好!”中川野裕邪气地笑了,“但也正因如此,所以你已经露出马脚了,你知道吗?”
“我露出什么马脚了?”她力持镇定。
“这个马脚就是……”他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其实你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小红痣!”
悦宁身子一僵,立刻知道自己上当了。
“你不确定自己的身上有没有我说的小红痣,但是你确定自己曾经跟我共度一夜,所以你不敢让我找人看你身上的红痣,你伯万一真的有的话,那你就赖不掉了!”他胸有成竹。
“你这混蛋!居然阴我?!”她恼羞成怒地推开他,起身想走,却被他一把环住腰身。
“想走?没那么容易!把话说清楚再走。”他手臂一用力,悦宁立刻跌回原来的位置。
“对啦!”悦宁豁出去了,“我们是上过床,那又怎么样?你难道没听过什么叫作‘One night stand’吗?又不是第一次,干嘛对这种往事穷追猛打的,真是莫名其妙!”
“谁跟你说过……我不是第一次?”他难得吞吞吐吐。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是……”悦宁太震惊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三年前他少说也有二十八岁了,居然还是个……处男!
悦宁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长那么帅,家里又那么有钱,实在没道理还是个处男呀!除非……
一张巧笑倩兮的俏脸从脑海中闪过,悦宁的心里霎时有底了!
对了,这家伙从以前就很喜欢佳美,有没有可能,他是为了佳美才一直守身的呢7?
死定了!她不小心夺走他的处男之身,叫她拿什么来赔给人家?
悦宁默默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站了起来,朝他鞠了一个大大的躬,道了声“对不起”之后……
她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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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宁逃出咖啡厅,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饭店门口时,不慎撞倒了个女孩,她手忙脚乱地将对方扶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她略略抬眸,女孩美丽的容颜立刻映人眼帘,“佳美?”
“宁子!”后藤佳美好兴奋地拉住了悦宁,兴高采烈地道:“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
“是呀!是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好吗?”能再看到从前的老朋友,悦宁也很高兴,暂时忘了后头有追兵的事情。
“好!当然好!”后藤佳美喜洋洋地从行李袋里拿出一张日本喜帖,道:“宁子,我要结婚了!”
“你要结婚了?”悦宁反射性地问道:“跟谁结婚?”
她把问题问完了之后,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够白痴,当然是跟中川野裕呀!要不还能跟谁?
“这人你也认识的!”后藤佳美羞答答的,突然,她看向另外一头,道:“啊!他来了。”
悦宁跟著她的视线看去,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吉田明佑?!
“佳美,你的房间订好了!”吉田明佑将钥匙递给后藤佳美,见到了悦宁,微笑地向她打招呼:“这么巧,裴小姐也在这儿!”
“宁子,他就是我的未婚夫,吉田明佑!听说你们最近有案子合作,所以应该不用我再替你们两个做介绍了吧?”后藤佳美甜蜜蜜地勾住了未婚夫的健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等一下!”悦宁喊停,她指住吉田明佑,朝好友问道:“你说,他是你的未婚夫?”
“对!”后藤佳美点头。
悦宁指住了后藤佳美,对吉田明佑问道:“她是你的未婚妻?”
“嗯。”他颔首。
悦宁两手交互指了指两人,“你们要结婚?”
“没错!”两人同时点头。
现场静默了五秒,悦宁无预警地爆出一句问号:“那中川野裕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一对准新人互看一眼,同时疑惑地看向她。
悦宁气坏了,她连名带姓地道:“后藤佳美,你给我说清楚,中川野裕到底哪点不好?你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
“裴小姐,有些事情,我想你误会了……”吉田明佑才想替老板大人解释一些事情,就被悦宁的怒火打断。
“还有你!”她指著他的鼻头,“中川野裕怎么说也是你老板,你抢他喜欢的女孩子,就不怕被炒鱿鱼吗?”
“宁子,你听我说……”后藤佳美话说不到一半,悦宁握住了她的手。
“佳美,你才应该听我说,虽然中川野裕这个人既不浪漫又不会哄人开心,偶尔还会要耍少爷脾气,一张嘴巴贱得要死,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你放弃他,将来会后悔的。”
“噢?是吗?”吉田明佑很不买帐,“怎么我听到的全是缺点,他到底哪里不错了?你刚刚好像都没提到耶!”
她这到底是在夸奖社长,还是在贬低社长呀?吉田明佑都搞糊涂了。
“他当然也是有他的优点啦!”悦宁汗颜。
“例如呢?”吉田明佑的目光略过了悦宁,暗地与她身后的男人互换了一个眼色。
“例如呀?”悦宁开始回想,不由得真诚地道:“例如他在你生病的时候,会细心照顾你,在你受委屈的时候,会想尽办法替你出气。他的嘴巴有时是坏了一点,但其实他不过是不擅于表达,心里并没有恶意,只是习惯将关心藏在毒言毒语里面……’
一道男性的胸膛贴上了悦宁的后背,“我以为你不懂我的心,但原来你懂,那么又为什么要避著我?”
中川野裕?他追上来了?
她直觉地回头,却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将自己的前身崁进了他健阔的胸膛,她急著后退,可他不让。
强壮的手臂霸道地环上了她的腰际,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她又羞又急地道。
“不放!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再说。”他不动如山。
“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我特意避开你,对你来说,又没有损失,何必跟我计较这种小事?”她别开眼。
“是谁跟你说,我不喜欢你?”他反问。
“这种事哪用人家说,自己感觉就知道了,你还不快点放开我,难道不怕佳美会误会。”她提醒。
那对爱情鸟早识相地走得远远的。
“她都要结婚了,我还怕她误会什么?”中川野裕说这番话是言者无心,倒让悦宁听者有意了。
还记得当年,他之所以会答应和她的婚事,爷爷的病当然是最大的因素,但不可否认,佳美有男朋友的这档事,也带给他很大的打击,他多少是抱著赌气的心理,才跟她假结婚的,她一直清楚。
因为现在佳美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他心里气不过,所以又来找她了,是吗?
这男人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赌气的工具?还是备胎?
“够了!”她沉痛地喊了一声,“我受够你了,中川野裕!”
“你怎么了?”他略略地放开了她,她立刻退离他三步远。
“中川野裕,我告诉你,我跟你一样,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也会心痛,也会受伤!佳美不喜欢你,我也替你感到难过,但请你不要把佳美带给你的痛加诸在我身上好吗?”
她的伤口好不容易才结了痂,他为什么非得掀得她的伤口血淋淋的不可?她跟他有仇吗?还是因为她爱他,他就有权利一再地伤害她?
“我没有!”中川野裕朝她进了两步,急急地道:“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她退了几步,伸出一只手挡在身前,决绝地道:“请你不要再纠缠我,这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饭店。
第九章
接下来的几天,悦宁足不出户,既不上班,也不见客,甚至连电话都不接,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
中川野裕上门找了她好几次,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的灰。
接著,三天后,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找上了中川野裕,他自称是裴悦宁的代表律师。
律师带来了一张面额一千万元的支票,道:“我的当事人表示,她自知对中川先生‘身体上’所带来的伤害难以弥补,她甚感抱歉之余,也只能对你做出金钱方面的补偿,这一千万元就是她的一点小小心意,希望你能不吝收下,并原谅她年少时所犯下的过错,别再‘过分’要求她做些能力之外的事情,她将不甚感激。”
这死女人以为他是什么?牛郎?还是小白脸?中川野裕长这么大,还不曾被污辱得这么彻底!
他心头怒火狂炽,但脸上的神情却平静得像没事发生似的。
任何一个熟知中川野裕的人都知道,当他被人激怒时,通常有两种情形,一是当场动怒,二是风平浪静!
前者的下场会比较好一点,顶多是当场被狠狠地修理一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若是第二种的情况……那代表他的心情,已经不仅仅是生气这么简单了!
能够激怒他到这种程度的人,到目前为止,五根手指头数不满,裴悦宁极其荣幸地成了其中一位!
她完蛋了!
“你当事人还说了些什么没有?”中川野裕问道。
“有!我的当事人表示,中川先生现在‘霸占’的那部积架跑车,是她用生平第一个两百万买的,对她十分有纪念意义,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您不要夺人所爱,能把它交给我,再由我交还给她。”
“如果我硬要夺人所爱,她又如何?”他又问。
“裴小姐说,如果中川先生真的欠缺交通工具代步,非得强占她爱车的话,她那部积架就是送给你也无妨,只是请你小心驾驶。”
想用激将法?他才没那么容易上当呢!
“你回去转告你的当事人,她的支票我收下,她的积架我也收下,我保证会‘好好’地保养她的爱车,请她大可放心!”他加强语气。
“那我就先回去了。”眼看任务达成,律师就要起身离开。
“对了!”中川野裕在律师离开之前,又交代了句:“顺便告诉你的当事人,我不会再主动去见她了,她可以安心地出来活动活动了,一天到晚躲在壳里,我还真怕她会得风湿!”
这种追著她跑的游戏,他玩腻了,这回,他要她哭著来求他!
裴悦宁,你给我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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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律师的报告,悦宁耸起眉锋。
那小日本鬼子讽刺她是缩头乌龟也就算了,竟然还真的不打算把车子还给她!
他又不缺交通工具代步,干嘛非得强占民车不可?
悦宁愈想愈气,却又不好迁怒律师,便先遣他离开。
律师前脚才刚走,后脚家里的佣人立刻通报又有客人来访。
“什么客人?”悦宁谨慎问道。
总不会是中川野裕不守承诺,又跑来跟她纠纠缠吧?
“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小姐,只是口音有点奇怪,好像不是台湾人。”佣人据实回答。
很漂亮的小姐?口音有点奇怪?悦宁猜想来人应该是佳美。
“你先请她进客厅,我待会儿就下去!”她交代,
“是。”
悦宁走下楼梯,远远瞥见一抹纤美的背影,走近一看,果然是佳美没错。
“嗨!佳美。”她从背后轻拍了后藤佳美一下,引得佳美回眸一看,她笑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后藤佳美从包包中取出一张精致的喜帖,“本来上次就要给你的,不小心忘记了,只好特地再跑一趟罗!”
她将喜帖交到悦宁的手上,半开玩笑地道:“请你到时务必赏光,最重要的是,礼金于万记得包大包一点。”
“这是当然的。”悦宁收起了喜帖,回想起当日两人相见时的情景,不禁有些抱歉,“对不起,上次我太激动了些,说了很多不经大脑的话,言田先生他没有生我的气吧?”
“不会!”后藤佳美摇摇头,“他天生就是个好好先生,不会记仇的。”
“听起来他人还挺不错的!”悦宁看好友幸福甜蜜的模样,知道这小俩口是真心相爱的,也就不再坚持棒打鸳鸯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和吉田先生是如何认识的,方便告诉我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我从小就很喜欢一些花花草草,后来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下,有几个同学找我合资开了一家花店,我答应了,便当起了花店的老板娘,而这个地点就在野裕哥公司的对面。”
悦宁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地点肯定是中川野裕替佳美找来的,要不哪会那么巧,刚好就在他公司的对面!
可怜的中川野裕,他本来一定是打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没想到棋差一著,这“月”终究还是被别人给“摘”走了……
她不禁长长一叹!
“有天,阿佑来买花,要我给他拿主意,我问他要送花的对象,大约是什么年纪的人,他说,很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几岁,我就建议他送玫瑰花,年轻女孩大部分都喜欢玫瑰花,他听从我的建议,要了一束玫瑰花,付完帐后,却没有把玫瑰花带走,等到我追出来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我只好拿起花上的卡片来看,上头写著:‘很高兴认识你,漂亮的老板娘!’从此,他每天都来买花,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后藤佳美简略地将两人认识的经过叙述一遍。
“他这人还挺浪漫的,难怪你会喜欢他!”也难怪中川野裕会输得这么惨了!
唉……
“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浪不浪漫倒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那个人?”后藤佳美意味深长地道。
“喔?”悦宁愿闻其详。
“当你喜欢那个人的时候,即使他不解风情、天生就是一只呆头鹅,你也不以为意,甚至有时还会觉得他呆得很可爱!相反的,你若不喜欢那个人,就算他嘴巴甜得像沾了蜜似的,看在你的眼里,他也不过就是一只比较烦人的苍蝇而已,你说对吗?”
好友口中的呆头鹅,让悦宁直觉地想起了中川野裕,她甩甩头,试图甩去那张令人心烦的俊颜,才不甚专心地应道:“好像是这样。”
“那野裕哥在你的心目中,究竟是只可爱的呆头鹅?还是只烦人的苍蝇?”后藤佳美点出了重点。
悦宁的笑容僵了下,她回避地道:“我们今天不谈他好吗?”
“这可不行!”后藤佳美的食指左右晃了回,“我这回是为了你们的事情,才特地跑这一趟的。”
“请不要把我跟他说成一个单位,他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悦宁嫌恶地道。
“你知道野裕哥这次为什么会来台湾吗?”后藤佳美问道。
“也许是你和吉田的婚事刺激了他,所以他才想来台湾度个假,转换一下心情吧?”悦宁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