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如果我把你打昏,又把你扛到一处莫名其妙的地方,我看你生不生气。”不是她无理取闹,而是他的作法令人无法苟同。
“依人,你好像弄错一件事了。”
方依人以斜眼瞟着他。
“苇晏事前不是已经向你说明过,这样应该不算莫名其妙吧!”他挑了挑眉,邪魅的模样实在迷煞人。
第2章(2)
她的心霎时漏跳半拍,她得承认,何时眠的确是名相当好看的男人,若他能善用自身独特的魅力,她相信自己很快就会招架不住。“他、他是有说过没错,可是我……”
“那就对了。来,这面冷了就不好吃。”何时眠打断她的话并移身坐到她身旁,用叉子卷起一口面亲昵的递到她嘴边。
“你……呃!”方依人的唇瓣才一启,他就顺势将面条塞入她口中,让她不得不遏声咀嚼。
“好吃吗?要不要再来一口?”
方依人忙不迭地摇头,充满警戒的晶亮眼眸直直地睇向他那张带着坏意的脸庞。
“待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赏夜景。”
“我才不去。”她没那种心情。
“哦,原来你也想跟我好好享受两人世界。”何时眠露出会意般的诡谜笑痕。
“什、什么两人世界,你别胡扯!”教人猜不透其意的恶魔微笑,让她的背脊没来由的窜起一阵恶寒。她差点忘了,若何时眠想乘机对她乱来,她不仅求救无门,还会死无葬身之所。
“是不是胡扯,我想用不着多久你就会知道。”意味深远的话意及他嘴角那抹看似无害、却又暧昧到令人不安的笑,都让方依人无法等闲视之。
不由自主地,她轻颤了下,可她却不容许自己表现出有丝毫的畏怯。“何时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你最好别忘了我是从事哪一行的。”她刻意提醒他千万别轻举妄动,否则身为刑警的她可是什么案子都能办。
“依人,你就是这点特别惹人爱。”警察的身分赋予她许多的权限,同时亦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把这权限当成是她的保命符;但她不了解的是,无论她有何种身分,对他而言都不具任何意义。
方依人非但感受不到他所谓的“爱”,还觉得他的口吻像极了是在挖苦她,让她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哼!他是英明睿智、慷慨大方、多才多金又器宇轩昂没错,不过,就算他事业做得再大,也难保未来他仍能维持如此的光景,呃,她在干嘛?就算她再恼他、气他,也不该去诅咒他啊!
方依人忽然的缄默让何时眠微扬唇,眸中掠过一抹异色。“怎么了?我是在夸你,这样也不行。”
半晌后,她才悠悠开口,“你要留我在这里多久?”
“不一定。”要留几天,得端看他事情处理的进度如何。
“不一定?”铿锵有力的清亮嗓音顿时拔高,“别开玩笑了,何时眠,你闲闲没事干那是你家的事,但我有工作,你总不能一直把我扣押在这里吧!”被掳来香港的事她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他若是一再把她当成是只没个性的温驯小宠物,那就抱歉了,因为她随时会想尽办法予以反扑。
“放心,我已经取得你上司的同意,让你以查案的理由滞留香港,至于你家人方面,我想你的上司也会顺道替你转达,所以你用不着挂念。”
登时,方依人除了错愕还是错愕。
原来他早已打点好一切,而她竟还异想天开的想利用家人及工作来威胁他速速送自己回台湾。哈,真傻!
“原因呢?”沉默许久,方依人终究是问出心中的疑惑。毕竟在被打昏前,她真的以为他们俩已经成了陌路。
“难道你不觉得,你很不重视我?”虽然她问得没头没尾,可是何时眠仍清楚她想问什么。
“我不重视你!”这算哪门子的笑话。
“不必怀疑我的话。”她的错愕、她的惊讶,他全看在眼底,但这些还不够,他希望的是她能够更深一层的体认出假使失去他,她将会心伤、失落、孤寂,甚至是记恨他一辈子。
“何先生,你显然是说颠倒了,是谁十天半个月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又是谁没经过当事者的同意就把人打包寄到香港,更好笑的是,那个人居然还理直气壮的说不被重视。哼哼!我看那个人不是讨皮痛,就是真以为自己可以主宰任何人。”方依人皮笑肉不笑的说。
呵,他的依人还真是有趣,让他益加觉得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过得太无趣。“依人,听你这么说,我必须推翻之前所说的,你的确满重视我的。”
“废话!假如我不重视你又怎么会……”激昂的声调在她不小心瞄见何时眠扬起的笑后,霍然中断。
天哪!就算她没说得很露骨,可方才那席话的涵义也足够让人想歪了。“我、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收回?为何?”何必逃呢,难道她不觉得多此一举?
“因为……因为……”因为什么呢,快想啊,对了!“因为这些全不是重点。”她回答得好正经八百。
“哦,那什么才是重点?”
他又懒懒地抛出一个话题。
方依人好不容易才着地的心,瞬间又被他狠狠地提起。
“就是……就是你前些日子到底在忙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在考虑要把你三振出局了。”嗯,很好,就是要这样说。
“你舍得吗?”他俊眸微弯,勾起的唇角相当迷人。
恶魔!
现下的他,表面上虽犹如劝人向善的祥和天使,可暗地里,却是个不折不扣、杀人如麻的地狱撒旦,尤其在胁迫人的方面,他更是个中翘楚。
“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好男人虽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如果何时眠以为她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那他就大错特错。
“这样啊。”轻悠如风的话语,出其不意地触动她的心。
方依人不由得屏住气,以便随时接招。
但对方却完全没有动静。
她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瞄着何时眠,就见他微倾的俊颜上,竟夹带着几分黯然,她一阵讶然,心情亦为之转沉。
不会吧,她随便说的一句话他就……
“喂,何时眠,你没事吧?”
何时眠没看她,亦没回话。
真神奇,他不会是在跟自己呕气吧?这么一想,方依人也觉得挺迷惑的,可她又不晓得该说什么话来驱走彼此间的沉闷。
好哇!大家就来比比看谁比较有耐力。
方依人撇撇嘴,也学他低首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实讲,这段期间她如坐针毡啊!真恨不得能立刻冲到机场……
“依人,你真的不想出去?”
哈!他认输了,他先开口罗。
“不想。”方依人紧抿住想发笑的唇瓣,故作冷淡。
不过何时眠却无声地笑了。
这时候,仆人恭敬的递来一支电话,他接起,须臾后原本漾着笑的瞳眸倏然迸出冷光;挂上电话,当他再度凝视方依人时,眸中仅剩一片温柔。“既然你不想出门,那就乖乖待在这里。”
“你要上哪里去?”方依人一愣,连忙抬眼,见到他往门口踱去时,她也跟着起身追上去。
“怎么,后悔了?”何时眠旋身,搂住难得扑进怀里的佳人。
“我没有要跟你出门,我只是想问你不会这一去就又不回来了吧?”有了前车之监,让她不得不问清楚他的行踪。
“若是不放心,何不跟我来?”他挑起她的下颚,神情、语气皆流露出一抹既暧昧又居心叵测的气息。
方依人的心无可抑制的轻悸了下,“谁要跟你去!”她用力挥开他,还忿忿不平地跳离他的怀抱,转身背过他。
可恶!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好好,不跟就不跟,不过依人,桌上的菜可要吃完,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何时眠柔声说完后,便接过仆人递过来的外套转身离去。
闻言,方依人又忍不住想转头和他理论,但……唉!还是算了。
“小姐,请用餐。”男仆适时地出声。
方依人重重地叹了口气,重新回到饭桌上,然而望着眼前的佳肴,她已然食不知味。
第3章(1)
方依人压根儿没办法入睡。
也难怪,姓严的那一掌让她昏迷了大半天,而清醒之后又与何时眠激战甚久,这些都是造成她精神亢奋而难以入眠的主因,然而仅是这样而已吗?当然不!这该死的何时眠,现在该不会正窝在哪处温柔乡里吧?
别说不可能,依他的财力,想在香港买多少个窝都不成问题,现在回想起来,他不断怂恿她出门,说不定就是他以退为进的策略。
可恶!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她掀开被子跳下床,拉开衣柜挑出一件样式简单的衬衫及牛仔裤迅速换上,接着她握住门把轻轻转动,推开门。
长廊上一片晕黄。
一路上方依人没遇到什么阻碍,她很快就穿过长廊,拐个弯时……喝!方依人在瞬间骤感空气中流窜着一股奇异的脉动,她立即将手刃一举,打算先撂到眼前的人再说。
然而原本该砍向那人颈肩的手刃,却被对方以更快的手法握住腕骨;她一愣,另一手随即挥出欲击向他的手肘,可没料到,她的拳头被一掌格开也就罢了,紧接着,对方竟欺向前往她下身一扫。
方依人惊呼一声,来不及变换招数就被对方收紧双臂紧紧搂住,她还差点被其蛮横的力道给扼断气息;于是她下意识反手抓住对方的衣领想来个过肩摔,可一股既熟悉又独特的麝香味却在这时窜入她的鼻间。
她怔愣一下,随即明白对方的身分,于是乎揪住他衣领的手劲微微一松。
“能记住我的气息,该赏。”
她错愕的抬眼,却见何时眠噙着笑的唇猛然压下。
他并不是头一次吻她,可这种类似掠夺的唇齿纠缠却是第一遭,在她深深感觉到震撼的同时,亦难得地显露出怯怯的无措感。
感受到她的退缩,何时眠乘隙侵犯得更深,方依人不禁倒抽口气,双手更是无意识地揪起他的发。
想吞了她也不是这样啊!
“唔……你好……你好了没啦!”再吻下去,她都快没气了。
呵!他的依人果真不一样。
男人的唇终于稍稍退离,方依人在气喘之余,双手亦紧紧地扯住他的衣襟,以免届时站不住脚,那就丢脸了。
水瞳蒙上一层渺雾,虽有几簇火苗,可仍不减她此时迷蒙娇丽的神色,何时眠见了,唇上的笑意竟显得更浓。“见不到我,你睡不着吗?”
这句话,很快就打破方依人的迷障。
“我不是睡不着,而是准备要离开。”轻吁口气,方依人放开手后退一步,语带挑衅地冲着那张藏匿在昏暗灯光中,一张带有几分阴沉难解、却又恁地狡邪的轮廓。
“离开?”何时眠好似听不懂其意。
“对!我要马上离开这里!”别以为一个吻就能使她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为什么?”
“没为什么,我想走就走,任何人都休想阻扰我。”忿忿地说完后,方依人打算绕过他离开。
“依人,别闹了,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他轻而易举地将她再度捞回怀中,还将下巴抵在她纤细的肩头上,轻喃道。
先把她掳来这里又把她丢在这里,这算哪门子的好!
“依人,我这不就回来了。”才几个钟头不见她火气就这么大,看来他这一步棋还真是走对了。
“是啊,你是回来了没错,不过,我倒想知道何总经理究竟是去了哪些地方遛达……咦?”酸溜溜的口吻冷不防化为一道惊叫,“这是什么?”她揪起他的白色衬衫,想籍由微弱的光线确定自己的猜测。
一抹噬人的冷意霎时自他眸中迸出,可刹那即又隐没。
好像是血!
方依人一惊,想也没想便一把扯住何时眠的臂膀,硬是将他往客厅拖去;而何时眠似乎无意隐瞒,只是笑笑地任由她将自己拉往客厅。
方依人打开大灯,在回眸审视衣服的异状时亦证实自己的臆测,衬衫上的污痕果然是血渍没错。
“你受伤了?”紧张之余,她的双手亦忙不迭地解开他的衣扣。虽说血迹不是很大一片,且已经干掉,但她看了还是很碍眼。
“我没事。”握住她微微发抖的手,何时眠声音沙哑的凝视着她逐渐泛白的俏颜。
“骗人!如果没事,你就放手让我捡查。”她故作镇定,本想佯装没啥大不了的,但她却不晓得微颤的嗓音已泄露出她内心的慌乱。
该死!他是在外头跟人打架吗?还是说,他仗势着自己有左右护法就随便去招惹人?哼!他也不想想,这里毕竟不是台湾,就算他再家大业大,对方也不见得会吃他那一套。
呃,他应该先换件衣服的,不,应该是说,他不该离那个人渣太近,让这污秽的血喷溅到他。
不过,对这项意外所造成的效果,他倒是不排斥。他任由方依人剥掉自己的衣服,且十分享受当她的双手摸上他赤裸胸膛时所带来的酥痒感。
他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也就是说,这些血渍不是他的。
这结论,让方依人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悄悄落下,“既然你没受伤,那这些血是怎么来的?”基于警察的警觉性,她本能地开口问道。
“你真想知道?”何时眠缓缓扬起薄薄的唇。
“废话!”
他没回话,只是露出一脸的无奈。
“怎么,不能说?”她眯起狐疑的眼眸。
“不,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好吧,不过在说之前,先让你看样东西。”何时眠转头,瞥着长几上一只粉嫩色的绒布礼盒。
“那是什么?”循着他的视线,方依人也看见了。
“你打开看就知道。”
方依人面露怀疑的瞧着他,又看看那只礼盒,末了,她还是走过去将盒盖掀开,乍见里头放着一只具春夏气息的名牌晚宴包,但她并没有因此露出任何惊喜的模样。
“不喜欢?”何时眠自是注意到她的异样。
“这些名牌货我根本用不着。”难道她看起来就像个需要用物质来收买的女人吗?要不,他怎么三天两头就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活像她很爱慕虚荣似的。老实讲,她一点都不爱。
不过,这也许是他表达心意的一种方式,刚开始她都表现得很高兴,可久而久之,她便发现自己错了。
就因为她不拒绝才会令他产生错觉,让他误以为她对物质有着强烈的需求,所以他也就乐此不疲的满足她。进一步的说,在餍足她所有的欲望后,他自然也会要求她提供等值的报酬。
何谓报酬,她心知肚明,但既然选择与他交往,那男女间的情事自然也是顺其发展,她不会排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