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不想再与他起争执。
“我会把我的情况告诉我爸,不过我是不会搬来跟你……拜托,别把我逼得太紧,我已经让步了,你还想我怎么样?”方依人住后倾倒在大床上,将交叠的双臂盖住自己湿润的眼眶上。
何时眠转身看着她,半晌后,他走向她;他褪下外衣后上床,拉开她的双臂在她的泪眼凝视下,垂下头吻住她……
“别……”她紧闭住眼,甩头挣扎着。
“我要……”他贴抵着她,与她纠缠,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狂野席卷她所有的感官知觉。
哼!想不要他、离开他,好!他就让她彻底明白敢兴起这念头将会得到何种报应。
痛麻感再加上教人心悸的激烈摩挲,除了让方依人频频喘息外,还战栗的弓起身。
“不……别这样……”她有点被吓到,可体内奔腾的血液却又一再呼应他近似淫糜的性爱手法。
每当她就快要沦陷,就快要忘我时,邪恶如他便会在她即将抵达高潮的前一刻,又故意放缓速度,拉长时间。
方依人好难受,却不知该如何遏止他这种漫无止境的折磨,有好几度,她都想求他给她一个痛快,可她就是没法开这个口。
她晓得何时眠是存心的,他要将所有被她激发出的怒气,藉由此刻全数奉还给她。
他倒是十分懂得贯彻有仇必报的道理,一阵急遽又刚猛的快速律动教方依人闷泣一声,浑身抽搐不已,怎么办?她快不行了,而且看样子,他似乎不打算轻易饶恕她。
销魂的节奏又即将展开,方依人在心慌之余,突地喊道:“孩子……”
话一出口,她才知自己的声音竟变得如此喑哑不清,但显然的,何时眠听到了。
不讳言的,他还有好几种方法可以整治她,不过他的确也要顾虑到她的身体状况。重重吁出口气,何时眠命自己放松,再缓缓退出。
“记住,别再做无谓的抵抗,还有,离那个男的远一点。”
第8章(1)
老天变脸之快,着实超乎想象。
早上还热得跟什么似的,可中午一过,气温就骤降好几度,且天空看来灰沉沉的,颇有下雨的前兆。
啧!真像方依人此刻心情的写照。
“别再来找我了,自扬。”宽敞明净的咖啡厅一隅,方依人低头向坐在对面的吕自扬轻声说。
“依人,记得小时候你都不许别人喊你一声依人,可现在的你却……”吕自扬巧妙的转移话题。
“我现在已经管不了别人要叫我什么了。”她苦笑,小手频频搅动杯里的吸管。
“为什么?”吕自扬斯文白净的脸庞,泛出几许的疑惑及担忧。
“没为什么。”她摇头,吸了口果汁。
“依人,我来找你是不是会带给你麻烦?”
不!有麻烦的人是你。
“自扬,老实跟你说,其实我已经有了……要好的男朋友,我怕他误会,所以才会……很抱歉。”
“别这样说,不过你的事伯父多多少少有跟我提过。依人,那位何先生会令你感到相当困扰吗?”
方依人倏地抬眼,手臂差点撞翻果汁。“你知道何时眠的事?”
“不,伯父只说何先生并不适合你,所以要我……”吕自扬漾出一抹温柔的笑痕,“你该懂得你父亲的意思。”
其实他想追求她,并不完全出自方成章的请托,他必须承认,长大后的方依人依旧十分吸引人,就算伯父没提,他还是有想怜惜她、疼爱她的念头,只不过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机会就是。
“自扬,我了解你是被我爸赶鸭子上架,其实你只把我当成是你的好朋友对吧?”她有点紧张,彷佛害怕他会否认。
吕自扬深深地凝视她,像是瞧出她内心极度的不安。“依人,我并不想欺骗你,其实我……”
“自扬!”方依人冷不防地叫道,随后她一脸尴尬又困窘的道:“对、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她快步朝位在角落的化妆室走去。
望着她匆忙的背影,吕自扬不禁失笑,无奈地啜了口黑浓的咖啡。
洗手台前,方依人不断掬水泼脸,好让自个儿清醒点。
她不敢说!
一旦父亲晓得她怀孕,她无法想象他会气到何种程度,不!她承担不起这么巨大的风险。隐瞒似乎是她目前唯一可行之道,但能瞒多久?
何时眠又会允许她这么做吗?不,他当然不会,她相信他绝对会很乐意代她转告父亲这件事。
而届时,她又该如何是好?
突然,一只大掌趁她迷惘之际捂住她的嘴,且将她用力拽出化妆间,往餐厅后门拖去。方依人惊讶得欲反抗时,又有一名黑衣汉子出现箍住她双臂,让她完全受制于对方。
“唔……”她无法出声,只能不断踢着双足,但根本对那二名黑衣汉子完全没影响。
被拖出门外后,方依人的心霎时凉了半截。
是谁想抓她?
“唔……何时……眠……”情急之下,她不自觉的喊出何时眠的名字。
砰的一声,当她就快被塞进停在门外接应的车辆时,餐厅后门倏然被撞开,她一喜,以为是心念的人出现了。
可惜,不是。
“依人!”吕自扬跑出来,看见这危急的一幕,立即冲上前去。
这时候,车内又跳出一名大汉,他冷笑地掏出枪,并将枪口对准吕自扬。
方依人拼命朝他摇头,要他千万别过来。
“你们是谁?放快开她!”吕自扬沉声喝道。
“识相的话就当作没看见,否则……嘿!”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往吕自扬脚边公然射出一枪。
“不……”方依人惶恐至极。
“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呃!”吕自扬的肩头挨了一记重拳,不过他强忍住,奋力格开男子的第二拳。
“别报警,否则有你好看!”男子恶声恶气地对他警告,另二名拽住方依人的黑衣大汉欲将挣扎中的方依人推进车内。
砰!
这时候,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教背对吕自扬的方依人差点晕厥,然而下一个瞬间,她才发现倒地的人并不是吕自扬,而是她身边其中一名大汉。
“是谁……是谁……”持枪的男子登时大惊失色,在找不到狙击手的情况下,他竟发狠似的将枪口再度指向吕自扬,欲扣扳机。
“不要!”方依人惊恐的叫道,用突生的力量撞开另一名大汉,想挡在吕自扬面前。
忽地,汉子扣住扳机的手指竟抖得厉害,接着他往后退三步,眼珠子微凸,倒地不起。
面对这突来的遽变,方依人竟一时呆愣住,全然失去应有的警觉。
这是怎么回事?
“啊!”至于幸存的黑衣大汉,则是骇到连话都说不出就当场爬上车,以最快的速度飙离现场。
“依人,没事吧?”吕自扬握住疼痛的肩头,走向方依人。
“我……我……”她不禁感到无地自容,身为警察的她,不仅保护不了人,自己还差点被人强行带走。
“依人……”吕自扬伸手欲握住她的肩头。
“吕先生,请您把手收回去,因为站在你面前的那个女人只有我才能碰。”一句含笑带讽的男性低嗓传出。
方依人不由得震悸了下,却没有勇气抬头看他。
“您是……”吕自扬侧眸望向从另一端走来,一身贵气、全身带着难以捉摸的神秘感的男人,但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股无法忽视的淡淡敌意。“何时眠,何先生。”他马上联想到。
啪!啪!
“答对了。”何时眠大方地赏给他两记掌声。
吕自扬倒也镇定,没因他夹带奚落的击掌声而显露不悦。“何先生,谢谢你替我们解围,不过你这样任意开枪伤人……”
“哎呀,又是一个假道学的人,依人,你来说,我的作法有错吗?”何时眠似笑非笑的转头睨向衣裳有点凌乱、却仍不失娇丽的方依人。
“依人。”吕自扬见她一直垂首不语,遂想上前,但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让他一阵错愕地收回步履。
看样子,他是没有介入的权利。
何时眠慢条斯理的踱向方依人,伸手将她握紧的小拳完全包裹住。“走吧!”她的手很冰凉,且微微颤抖着,他仅是笑,但裹住她拳头的五指却陡然施力。
他要捏碎她的手骨吗?
方依人感觉很痛,但不知为何,她不敢出声,更不敢有丝毫挣扎的举动。
“依人。”吕自扬察觉出她的异样,想上前关心。
“我没事!”她猛然迸出声,微颤的声音教吕自扬锁紧眉宇。
“可是你……”
“我看有事的人是你吧,吕、先、生。”何时眠要笑不笑地斜睨着吕自扬。
闻言,方依人惊愕的抬头瞪着何时眠。
他想对吕自扬做什么?
何时眠凑近她,在伸出手拧了下她沁出细汗的俏鼻时,亦在她耳畔轻吟道:“依人,你又不听话了。”
一句含笑的耳语,冷锐到足以冻伤人。
“我没有……”方依人想解释,可另一方面,竟又懊恼自己的畏缩。
“别急,我会给你解释的机会。”满意的瞧着她不安的脸,他接着转向吕自扬道:“吕医师,后会有期。”语毕,他搂着方依人离开。
被迫跟着他步伐移动的方依人,不禁回眸望了吕自扬一眼。
“依人!”吕自扬欲追上。
“成人之美这句话,吕医师应该听过才是。”严苇晏蓦然出现挡在他面前。
吕自扬的眉心益发拧紧,“我希望何先生能够尊重依人个人的意愿。”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何时眠慑人的气势确实让他领悟到自己毫无胜算。
“那是当然。对了吕医师,方小姐需要修养一段时日,所以方副署长那边就劳您代为转达。”
“依人怎么了?”刚才在咖啡厅里,他并无察觉她有任何异状。
“原来吕先生还不晓得,是这样子的,方小姐有孕在身,不方便四处走动,所以就请您多包含了。”
“担心你的护花使者?”看着一脸愁容的方依人,何时眠嘲讽问。
蜷缩在贵妃椅上的方依人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能出声。
她若回答是,那吕自扬的处境肯定更加不妙。
“不过,你那位护花使者好像重看不重用,倘若我再晚个几步,他就极有可能壮烈成仁,你说,该怎么感谢我?”何时眠语带玩味地走近她,且挨着她的身侧落座,笑睨着侧头瞪他的方依人。
“你想做什么全冲着我来就好,别对无辜的人下……喝!”方依人突然倒抽口气,因为他已经逼近她,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她口鼻上,她欲往后缩,可一只大手早已悄悄扣住她后脑,让她无处可躲。
“我是削了他的臂,还是废了他的腿?瞧你紧张的。”俊颜化为噬人的恶魔,教方依人顿时无措起来。
第8章(2)
完了,她真把他给惹火了。
“我……我……”
“早知你会恩将仇报,我当时就应该……呵,没关系,现在还来得及,我这人向来很懂得知恩图报,既然你认定我多此一举,那么我就把时间再挪回到几个小时之前,放心,我这回铁定让你瞧清楚你那位护花使者应得的下场。”何时眠伸舌舔了下她微颤的唇瓣。
接着,他松开箍住她后脑的五指,笑着起身。
“何时眠!”方依人冷不防地抓住他惊叫一声。
他不会真想杀了吕自扬吧?
“啧,怎么跟你愈亲密的人,你反倒叫得愈生疏呢?”
“不,不是这样子的,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何……”
“嗯?”
“时、时眠,我跟吕自扬见面是要告诉他,要他今后别再来找我,所以你千万别对他下手。”她太笨、太迟钝,明知何时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还……都怪自己一时乱了方寸,才会什么事都处理不好。
“喔?”
“我都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晓得该怎么做的。”方依人深深地凝望他,首度透露自己的心意。
“你真晓得?”
“嗯。”
他盯着她良久,忽然他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依人,你还是这么不老实。”他微晃臂,甩开那只抓紧他臂膀的手。
“我没有!”他眉眼间所透露出的讥诮之意,教她忍不住跟着站起来,想再度抓回他。
“没有?好,吕自扬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你怀孕的事呢?至今,你都没那个胆子跟方成章提吧?”何时眠微勾的笑痕有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这……我想我需要更多时间来……”
“依人啊依人,你觉不觉得我好像是个傻瓜?”他处处忍让、处处配合,甚至为了讨好她而尽量减少干涉暗天盟事务了,可结果呢,她仍是把他当成无恶不做的邪恶之神。
哼!依人不晓得也就罢,可方成章呢,难道他会不知道若没有暗天盟从中介入或仲裁黑帮之间的械斗,他们所谓的白道能够过得如此轻松自在吗?
方成章,就连你的直属上司都对暗天盟必恭必敬,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可你却处处假籍孝心之名,硬要阻挠依人回到我身边,所以你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有颗不知变通的死脑袋。何时眠无声地冷笑。
傻?何时眠若傻,那她岂不是比笨蛋还不如。“你怎么会这么说?”她脸上虽带着笑,但声音却是惶然而飘忽。
“依人,别犹豫了?”
“我……对了!那些想抓我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何时眠摇头冷笑着,那群人只是些该死的人渣,压根儿不值得一提,不过,想转移话题是吧?呵,她真傻,傻到教他好想狠狠地教训她一番。
他这声笑,瞬间幻化成无数根细针钻入她的心,让她极为难受。
“时眠,拜托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放心,既然你迟迟拿不定主意,那就由我代劳,省得你为难。”瞧!他的心肠多好。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心口霍然一紧。
“我想……”何时眠敛眸,悠闲的弹弹长指,“你那位护花使者大概已经替你向令尊说明一切了。”
反正伸头和缩头都是一刀,那不如早死早超生。
“你是说我爸他已经知道我……”方依人猛一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屋外冲去。
何时眠紧抿着唇,双手环胸,斜睨她飞奔而去的身影。
返回家中的方依人并没有瞧见父亲的身影,她急得慌了,正要打电话时,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听后,血色自她清丽的脸上迅速消退。
挂上电话后,没半点迟疑,她再度冲出家门。
没多久,她便来到医院的病房前,而吕自扬正在那里等她。
“自扬,我爸怎么了?”她抓住他,慌乱与自责全写在她脸上。
“依人,你先别慌,伯父他没事。”吕自扬不断地安抚她。
“我要进去看他。”
“等等,依人,你先冷静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吕自扬将她带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