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说分手了,还找我做什么?”邵煜火气又上来了。
“煜,你不是不知道,女人说分手只是在耍脾气,无非是想让你知道她的重要性而已。”
“但却让男人明白,其实没有女人也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最近他就自由快活得很。
“你真打算和她分手?”
“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她父亲……”古芝芯的父亲古横是警界的大老,连黑道听到他的名号,都要敬上三分,但邵煜却一点面子都不给,还甩了他女儿,何忠河担心,古横不会放过邵煜。
“我又不靠女人吃饭,她老子是谁,干我啥事?”他自负地说道。
“你不怕她父亲剥了你的皮?”
“呵……笑死人,我邵煜有怕过谁吗?”他嗤道。
“是没有。”何忠河满脸无奈,嘟囔着。
这个天之骄子,父亲是官员,母亲又是股票界的名人,再加上他连续三年得到海岛设计金奖,大家奉承都来不及了,谁还会给他脸色看?
但他当人家下属的就惨了,古横也不是好惹的,他真怕古横会找人来“警告”他们公司。
第2章(2)
“什么?”低着头的邵煜没听清楚何忠河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助理要订便当,你要不要也一起?”
“不用了,等一下我要出去。”
“那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邵煜叫住何忠河,因为他忽然想到那个笨女人手忙脚乱煮饭的拙样。
不知道她中午吃过了没?会不会又亲自下厨,弄得满屋子都是?不知道她中午打算叫外卖,还是出门去吃路边摊?可是她懂吗……
“还有事交代吗?”
“嗯——”邵煜考虑了一下。算了,就当是他好心帮帮她吧,“帮我订个便当,顺便拿张名片给我。”
“你不是不吃?”
“我放着好看不行吗?”邵煜真想用公文夹丢何忠河满是问号的脸。
“行行行!”何忠河赶紧跑掉。
喝!怎么这几天,邵煜的脾气、行径都怪异得可以?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涂盼盼为难地看着热铁板上的牛排,不知道该怎么办。
门铃持续地响着,涂盼盼决定冲去开门再快速冲回来,她探了探头,结果什么人也没有,地上倒是出现了一盒香喷喷、热呼呼的便当。
“咦?是谁丢在这里的呀?”她看了看上面的名片,嘴里喃念着,“福记便当?会不会是他们把饭盒忘在这里了?”
她偏着头想不通,拿着便当走进屋里。
站在暗处没有离开的邵煜,看到涂盼盼拿了便当,心头莫名地安了下来。他吹着口哨,心情愉快地离开了。
回到屋里,涂盼盼按着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
“先生,你们忘了一个饭盒在我家门口了。”
“没有呀,我们没送便当到你家附近的服务。”
“可是……”
“对不起,我正在忙,谢谢你的来电。”
“嘟……嘟……嘟……”对方挂了她的电话。
“先生……奇怪?那会是谁留下的?”她反复地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饭盒,“不管了,拿到大厅管理员那儿招领吧。”
涂盼盼跑下去又跑上来,一进门立刻闻到一股焦臭味。
“唉呀!我的牛排……”她发出一声惨叫。
看着焦黑的牛排,她挫败地难过起来,眼泪在眼眶里转着。
难道她真这么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她站在流理台前,掉下眼泪,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独立一点?
如果隔壁的邵先生现在在她身边,那该有多好,他绝不会让牛排焦成木炭,做事干净利落的他,更不会让厨房变成垃圾场。
像她,手忙脚乱、忘东忘西,什么事都做不好。
她抹着眼泪,挫折感极重地忍不住想依赖起邵煜。
“呜——邵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邵煜甩着车钥匙,嘴里吹着口哨,走进古色古香的茶艺馆,心情好得不得了。
“心情这么好?”长发披肩后梳,身穿中山装,年约四十的邵闲云,神情闲适地替邵煜斟了一杯茶。
“有吗?”问话的同时,邵煜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消失。
“早上和你通电话,你还像只喷火恐龙。”
“火也有喷完的一天。”他大口地将茶干尽,“还有,不要每次都约在这种地方,好像说话大声点都不行。”
“这里正适合你培养性情、磨去暴躁性子的好地方,我可是用心良苦。”
“哈!还真是难为你。”邵煜讽道。准是老妈唆使的。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浅笑,优雅地运壶一圈。
邵煜看着他缓慢如打太极般优雅,却又不失力道的动作,不禁忆起涂盼盼泡茶时的专注模样。
虽然当时她的脸脏兮兮的,但却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令人不自觉地盯着她微微低首的模样瞧。
尤其见他糟蹋了好茶时,她那噘着嘴生气的模样,简直可爱得令人忍不住想掐掐她气鼓鼓的脸颊。
他记得那天喝的好茶叫红袍,瞧涂盼盼认真的表情,她应该很爱这种茶。如果他送她,她会不会开心得直对着他傻笑?他真想见见她憨柔的笑容。
“对了,有没有武夷山红袍?”
“你又不泡茶,问这个做什么?送人?”邵闲云看了他一眼。
“到底有没有?”
“这么着急?不像是求人的态度。”
“叔叔!”邵煜叫道。
“叔叔?我还以为我是你的仇人呢,每次见面没有一次给我好脸色。”
“不给就算,小气!”邵煜生气地撇开脸。
“你以为红袍说有就有吗?它一年才产个一两斤而已,有时候,有钱还买不到,所以除非是行家、有缘人,否则我绝不轻易拿出来。”
邵煜闻言一愣。那涂盼盼是当他行家,还是有缘人?他希望是后者,毕竟她曾“不小心”睡在他家,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嘛。
“如果让不识货的人当水喝,那岂不糟蹋?”他缓缓地浅尝了一口茶。
邵煜尴尬地吞了口口水。原来红袍真这么珍贵,难怪那天看似憨柔、没脾气的涂盼盼会赶人了。
“你还没跟我说,你要红袍做什么?”邵闲云睨着邵煜。
“送人。”邵煜没好气地实说。
“什么人要你送这么珍贵的茶叶?是朋友还是爱人?”
邵煜忽然胸口一窒,像是让邵闲云的话给哽住了呼吸。
他叫道:“喂!你烦不烦呀,你到底送不送?”
“这事不成。”红袍是他的珍藏,他不可能让邵煜这个不懂茶道的人,拿去乱送人,“说点正事吧,你父亲要你回去帮他。”
“他那么吃得开,少我一个没关系。”
“他需要你在商场上的人面。”
“你不是常说,他的客户都让我的自以为是给得罪光了吗?”他反讥邵闲云一记。
邵闲云摇摇头,浅笑,啜了一口茶,突然说道:“听说你想见见珍妮佛·莲娜?”
“哼!你的消息可真灵通。是忠河?”
邵闲云没应答,接着说道:“你父亲说了,只要你回去帮他,他就安排你和珍妮佛·莲娜吃个饭。”
“哼哼!”这次邵煜哼得更重、更不屑,“你觉得他的官腔能信?官字两个口,黑白、是非全让它说了。整个家族我为什么只和你说得上话,就是你只字不提政治,不像我父母,十句总有九句离不开政治,烦死了!”所以他才决定自己在外买房子,好乐得耳根子清净。
“你不也是满口设计经?”邵闲云浅笑,“你爸妈也是身不由己的,为了支持他的人,他只有做得更好。”
邵煜转开脸,没有反驳他的话。
“其实你父亲不是市侩的人,凡事都要讲交换条件。但是,对于讨厌政治的你,他不得不如此利诱。”
“我是想见珍妮佛,和她交换一下意见,但不一定得靠我父亲。”凭他的名号,一定有办法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啊——变天了,自以为是、好面子的邵煜也会广纳建言?”邵闲云打趣地瞅着他。
“喂!少说废话,你红袍到底给不给?”邵煜脸倏地一热,有些恼羞成怒。
其实他平常就有习惯收集各方信息,与撷取各家长短。但因为面子问题,他总是屈不下身段当面向人请教,以至常常令人误会他是一个自负的家伙。
唉——恐怕只有上天才能了解,他是一个多么虚心受教的人呀!
至于这次为何破例想见珍妮佛,其实是因为她是他惟一服过的人,在自己佩服的人面前,才学输人没什么好丢脸的。
“等你成为行家,或是有缘人再说吧。”邵闲云召来服务生,结了账,潇洒地又做他的闲云野鹤去了。
“不给就不给,说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涂盼盼那里一大罐,她人那么憨厚,才不会因为我浪费她两杯茶,而记恨在心。”他嘟囔着,但却又很不放心。
涂盼盼应该不再气他了吧,否则她今天早上为什么还对他笑?
而且中午他大发善心地送了一个便当给她,所以,就算她没有忘记那天的事,也应该看在便当的份上不再计较了吧?
唉——向来我行我素、不在乎他人目光的他,怎么会突然觉得被讨厌是件很难受的事?
邵煜撑着额际,苦恼极了。
第3章(1)
回到住家大楼,邵煜心情还是很闷,穿过中庭花园,墙上醒目的四个大字吸引着他。
他好奇地盯着墙上“便当招领”四个大字瞧。
“怎么回事?”他问管理员。
“是您隔壁的涂小姐中午拿来一个便当,说是有人掉在她家门口了,要放在我这里等人来领。到了三点多,实在没人来领回,我请她下楼拿走,结果她不但不拿走,还在墙上贴了那四个大字,还不准我撕下来。”
管理员愈说愈无奈,而邵煜则是愈听额上的黑线条愈多。
这个涂盼盼,真是笨蛋!笨蛋!
便当放在她家门口当然是要给她吃的,她不吃就算了,还弄了个便当招领的把戏,若要让人知道这便当是他放的,那他一张脸不丢到火星上才怪。
他抢过便当,愤愤地跺着重步上楼,用力地按着涂盼盼的门铃。
“你——”门开了,邵煜劈头想给她一顿骂,没想到她更快。
“邵先生,原来饭盒是你的,我还在想会不会是送饭盒的人,看错了门牌号码。”她就知道“便当招领”这招绝对有用。她得意地笑着。
“这世上会弄错这种事的,恐怕只有你。”邵煜绷着脸,压抑着声音道。
“你在生气?”涂盼盼怯着眼,盯着他的表情。
“没有。”邵煜转身开着自己的家门,再和她说话,他一定会被气死。
“你真的在生气?”
“没有。”该死!为什么钥匙插不进钥匙孔?
“你为什么生气?是因为餐厅送错地址,害你中午没吃饭,所以你在生气?”涂盼盼自以为是地猜测。
“该死!”他咒着钥匙、咒着自己的鸡婆、咒着她的驽钝!
“别生气,我中午还剩下一块牛排,虽然有点焦,不过应该还能吃,你要不要……”
“我不饿。”门开了。
“邵先生——”
“砰!”大门用力地在涂盼盼眼前关上。
“邵先生,你不吃饭会饿坏肚子的,邵先生……”涂盼盼好心地不断说道。
邵煜双手环胸,气闷地坐着,不想理门外的叫唤声。
可是,不去开门,好像自己没风度、小家子气,但是开了门,又得面对涂盼盼的笨蛋模样,他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朝她大吼,那会害他又成了一个讨厌的人。
“邵先生,你不吃饭,那喝杯热鲜奶好不好?”安静了一会儿,屋外又传来涂盼盼不死心的声音。
“邵先生,你开门好不好?”涂盼盼又拍门又按电铃的。
吵死人了!
邵煜猛然打开门,绷着脸,就杵在门前。
“邵先生。”涂盼盼将餐盘端在他面前。
邵煜瞥了一眼,毫无食欲,“我中午吃过了。”
“那你为了什么事在生气?”
“不知道。”难得好心却被拒绝的这种丢脸事,打死他,他也绝对不可能说的。
“喔。”涂盼盼有些失望、有些难过,既然他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揭人隐私是不道德的事,“那我回去了。”
“等一下,既然热了鲜奶就留下吧,我正好有点饿。”
该死!他为什么就是敌不过她失望、落寞的神情呢?
涂盼盼漾开笑容,只要邵煜不是气她就行了。
不知为什么,如果邵煜气她,她心里就会很着急、很不舒服,更想急着讨好他,不想他不理她,可能是她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吧。
邵煜被她憨柔的笑容,又搅得心口一窒,差点失神。
他不高兴地绷起脸,“以后别随便傻傻地冲着人笑,别人会以为你很蠢。”
“为什么?”她的笑容有什么不对吗?
“总之,听我的没错。”该死!其实,他是不想她也对别人露出这种毫不设防、全然信任的笑容。
“喔。”涂盼盼无所谓,管他别人怎么想,只要邵煜不讨厌她、嫌弃她就好了,“请问……我可以进去坐一下吗?”
邵煜“不行”两个字已经在嘴边了,可是说出来却变成“请进”。
该死!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遇到这个女人,就没了原则?
“你家真的很漂亮,和你的个性很像。简洁、利落、刚毅,你长得又好,上帝真的非常眷顾你。”她毫不保留地说出心中对他的评价。
听到她的赞美,邵煜的心顿时轻飘飘的。可奇怪的是,这类阿谀奉承的话,他听得不少,但怎么没有她一句来得动听?
“还有你的画,不拘泥的构图和刚劲有力的线条,看得出你不服输的傲气。”
“你又知道了?”奇怪,她不是很迟钝的吗?怎么今天观察力变得这么敏锐?
涂盼盼摇摇头,贝齿轻咬着下唇,“不知道,只是直觉而已。”
“直觉?那你的直觉告诉你,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她无心的动作,令邵煜心中一热,喉咙有些发干。
“当然是好人!”涂盼盼毫不犹豫地答道,而且笑容好温暖,弯起嫣红的唇更是特别引人注目。
“好人?”邵煜盯着她的唇,心中早已无限遐想,“你忘了那天我像一只色狼一样要吻你?”
“呵——”她不在意地笑着,“当时我也以为你是大色狼,但后来我想想,你人这么好、又这么热心,才不是什么色狼呢!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很笨,所以你才会忍不住想逗我吧。”
“不是逗你——”话未说完,邵煜突然吻住她不断引人犯罪的朱唇。
涂盼盼惊吓万分地瞠大眼,全身僵直无法动弹。此时此刻,知觉好像全集中在她的唇上,她能感觉到他看似冰冷的唇,竟是这么柔软、火热……
邵煜一时冲动地吻了她,原本想放手,但她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好像天生就是要引人犯罪,令他无法自持地加深了吻,舌尖挑逗着她,引她张开了樱唇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