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姊快放手,宇儿实在热得很,先放我出去透透气吧。”他与她推拉,没想到她会醒来,早知道便早一步跑了。
“那一起!”她醉态可掬的要与他一道离开。
“这……你还醉着呢,先等等吧。”他眼角偷瞄了一眼仍在水中露出一脸震惊表情的东方清平后,仗着自己身子小又滑溜,一缩,挣脱了她的手。
义明日怎么容他跑掉,张手又要再将他抓回来,可她脚一滑,身子后仰,整个人跌进水池里。
义明宇见状,眼珠子瞠大,正要唤人进来救,便瞧见池中的东方清平已一把将她捞起,没让她醉淹水中。
“东方大哥,王姊就拜托你了,我实在热得不得了,待不住了,先到外头凉快去!”见王姊平安无事后,他将人丢给东分清平,自己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了。
“你——”东方清平见他如此,马上心神领会,知晓自己与小日是遭义明宇这小鬼设计了。
“咦?你不是……”义明日抚着昏沉的额,像是还在状况外。“我定是酒醉未醒,否则怎会看见裸身的东方清平呢?”
他一僵,抱着她直挺挺不敢动。
四周有片刻的寂静,然,没一会一只小手居然在他光裸的身上摸来摸去。
“哎呀,上回我偷看时就想摸摸这到底有多结实,这回竟然作梦摸到了……不错不错,果真是练武之人,够好捏!”她矜贵的小手就这么一把朝他胸前捏下去。
他倒抽一口气,脸色铁青。
“小……小日,这不是梦,你真在我怀里……”他咬牙告诉她。
她面色红润,醉醺醺地仰头望他。“不可能不是梦,若不是梦,你怎可能光溜溜抱着我?你想死吗?”
他表情煞时凝固了。“小日——”
当他才开口,义明日猝不及防的吻堵住了他的唇,可就这么贴着,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什么,她醉眼眨呀眨,最后失望地笑出声。“你果然不是东方清平,那男人教过我,吻不是这样的……你果然不是他,果然不是他……”
他一双墨眼变得沉似暗,讳莫如深,呼吸随之加重。
“不是也好,不然怎能让我这样放肆,而我又怎能这样无耻——”
猝然,她的身子被翻了过来,脸庞被捧住,他终于隐忍不住吻上了那如同艳丽玫瑰般的红唇。
她倏然睁大了眼眸,湿热的身躯微微发颤,感受到他浓烈的气息,她的唇舌在他急切的索取下变得饥渴,想要更多,但他的吻蓦然带了一股狂躁怒意。
“为何让卢鸿雁吻你?为何。”他醋意弥漫,忘不了梅树下卢鸿雁吻她时的画面,他若未立即转身离去,怕会错手杀了那人。
他从不知自己的占有欲如此强盛,他总是无欲则刚,提放间不沾染太多私情欲望,可偏偏对这女人,他提不起放不下,他再不能悠然自得,再不能潇洒转身,身陷在她的骄蛮嗔怒里。
“卢鸿雁……是谁?”她被吻得东南西北分不清楚,脑袋一阵眩晕,捜索不到这号人物,因为烂泥如何思考?
他闻言眸底转瞬变幻莫测,对她的吻逐渐加深,辗转吸吮起来。“那谁又是东方清平?”他唇紧贴着她的嘴角问。
“东方清平?这还用问……”
“嗯?”灼如热铁的胸膛紧压下来,五指攥紧她的身子。
“……路人。”
他一僵,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答案。“路人?”
她昏昏沉沉,彷佛处在半梦半醒的迷离中。“让我义明日心碎的人,不做路人还能是什么?!”
锐利的眼骤然直入她的魂魄深处,极度的挣扎后,他沉静下来,终于,他放开了她……
朝日殿内,某人正在大发雷霆。“义明宇你这浑小子,你干出这种事,不要以为我不会揍你——”
殿外的琼芳摀着耳,对传出的骂声不敢多听。
也难怪公主生气,王上怎好将醉得东倒西歪的女人丢给一个裸男呢?
想她进去找公主时,东方公子精壮完美的身子未着寸缕,唯一挂在身上充当遮掩物的是公主的身子,而自家主子双颊绯红,醉得抱着人家不肯放,水中她香肩半露,衣裙高撩,美腿若现,春光外泄得一干二净,活生生就是对人霸王硬上弓的样子,当场令自己瞧见后汗珠自脑门淌下。
想来,公主的清白是毁了!
琼芳头痛的抚着额头,主子酒醉清醒知晓这些事后能不发火吗?
殿内,义明宇垂着头缩着肩,一脸歉意。“王姊别生气,都是宇儿的错。”这语气像是惭愧到极致,都要哭了。
“你、你!”义明日气得发颤,真要动手打他。
“东方大哥,你说点什么让王姊饶了我吧?”他可怜兮兮的躲到对面东方清平的身后求救。
然而东方清平此刻面容亦是十分凝肃。“小日的清白既然由我坏了,我本该要负责。”他正色的说。
义明宇感激得猛点头。“是啊是啊,东方大哥要负责,但你要如何负责得快对王姊说,不然她会打死我的!”
义明日双颊火烫,忽地安静下来,也想听听他要怎么对她负责。
“我娶小日。”他铿锵有力的道。
义明日屏住气,一脸惊喜。
“可东方大哥下个月就要娶别人了,这是要改娶我王姊吗?”义明宇直问。
东方清平脸一沉。“两人同娶,湘姬为大,小日做小。”
“做小?!”义明日瞬间发出惊愕的吼声。
这下连闯祸的义明宇小脸都一阵铁青。
义明日砸了殿内花瓶,气得半死。“好你个东方清平,让本公主做小,这种话你说得出口,想我义明日就算年纪大了些,名声坏了点,即便嫁不出去也不能给人家当小妾,这不要说我自己没脸,连身为射日王的宇儿都要蒙羞,你竟敢这样辱我,我拿刀杀了你!”她怒气冲天,暴跳如雷。没想到自己竟会看上东方清平这种乌龟王八蛋!
可东方清平仍是坐得四平八稳,气定神闲。“你尽管杀了我,可我东方清平还是要抬轿来迎你。”他慢悠悠地,不疾不徐的说。
“我绝不可能做小,除非我死——”
“那做大行吗?这样嫁不嫁?”义明宇不知死活的冒出这话。
她拍案而起,脸庞涨红,气得咬牙切齿。“义明宇,你给我闭嘴!”
义明宇小身子一抖,忙又钻回东方清平身后。
东方清平仍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你清白毁于我手,这是唯一负责的方法。”
义明日气结。“够了,东方清平,你给我听好,我义明日不需要你负责,我死活也不干你的事,况且,我已经答应鸿雁的求亲,我嫁他,就做大!”她傲然道,她义明日有脸有皮,要找人负责,还轮不到他东方清平!
“可王姊已经失节,怎还好意思再将自己塞给卢将军?”义明宇小孩藏不住话,又找死的插口。
她怒不可遏,终于忍无可忍的冲过去,揪住他的耳朵。“我就塞给他,怎样,他难道还敢不娶吗——”
“小日!”东方清平的掌心覆住她揪义明宇的手,一张面孔冷热难测,这让她蓦然忐忑了起来,无语的松开了手,不再修理义明宇。
义明宇得救,揉着耳,痛也不敢再吭,晓得这回王姊是真的怒了。
东方清平眼神幽深的望着她。“真不嫁我?”
她面容惨白,泪水噙在眼眶中,强忍着不掉落。“不嫁!”
他脸色一沉,有一种不容拒绝的神色。
她怒目回瞪。“休想!”
不多日,东方府娶亲了,八方海里东方的东方清平宣布同时迎娶大小夫人进门,大夫人为程湘姬,二夫人则为射日公主义明日。
众人啧啧称奇,这东方清平好大的本事,大小夫人同日娶进门不讲,这两位女子又都是人中凤,亦是普世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当真艳福不浅。
大喜之日,四方涌来大批宾客,让东方府热闹非凡,也流言四起。
不过宾客们主要议论的对象是义明日,听说她苦恋东方清平,可惜他早有婚约在身,她强抢独占不成,只好退而求其次,甘做二房。
但更有一说,东方清平繋情于程湘姬,原不肯接纳义明日为妾,但义明日为求下嫁,竟让出射日国宝人参以及宝马商权,如此才求得东方清平点头答应纳之。
话说这义明日曾做过二世帝冶策的代后,这会竟甘愿沦为东方清平的妾室,莫不是年纪大了,又有蛇蝎代后之名,因为嫁不出去,所以死缠东方清平不放?想来也真可悲。
而谈起程湘姬,虽无义明日出名,据传也不简单,出身武林世家不说,以女流之辈居然是现任的武林盟主,这也是让人哗然之事。
众人羡慕之余,不禁好奇东方清平是如何搞定这两个女人,让她们愿意共事一夫的?
而就在前堂热闹滚滚,宾客川流不息之际,后堂亦是风起云涌,好不刺激。
等待拜堂前,东方府的后堂内,两个女人再度碰上面。
堂内气氛诡异而紧绷,武雄、二虎、陈标三人冷汗直流,琼芳和一票由射日王宫来的宫女则是一起瞪眼怒视公主的情敌,在气势上绝对不给公主落面子。
至于程湘姬,上回见她时,她身边并无别人,可今日她叔叔出现了,身边还有一群青衣护卫,场面也不输人。
堂内程湘姬与义明日均是一身待嫁红妆,两人对面而坐,能清楚瞧见对方的表情神色。
“瞧不出你还是个武林盟主,原来是个女侠。”义明日先开口,语带酸气。到此已明白当年东方清平卸去的盟主之位原来是传给了她。
程湘姬漠然一笑,没介意她的口气。“是默君哥哥相让,否则也轮不到湘姬做这个盟主,倒是公主气度不小,教人佩服,愿意屈居做小。”程湘姬也已然知晓义明日当日突然出现在北麓,原来也是别有目的。
义明日恼极程湘姬的模样,简直与东方清平如出一辙,不管场面再恶劣难看,也能将贬人的话说得如此文雅,直教人抓狂。“谁说本公主愿意做小的?!”
程湘姬态度仍是淡然。“这是外头的每个人都知道的不是吗?”
“你放肆——”
第8章(2)
“公……公主有话好说,别火,别火,今日是大日子,公子还在前头宴客,您两位可别在这里起内哄,会招人笑话的。”武雄揩汗,低声劝解。就知道今日这场面可怕,弄得不好会闹出人命的!
“就是,就是,你们俩有话且慢慢说,慢慢说。”二虎与陈标也极力两方安抚,生怕她们失控闹出事情来。
“哼,本公主与她没什么好说的,横竖做大做小不是她说了算!”
“自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外头人听了算,那要默君哥哥点头算。”程湘姬道。
义明日登时一把掀了桌子。“那东方清平算什么东西,本公主做大做小要他点头?!”
“你既要嫁作东方妇,还能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吗?况且,我听说当日是你在温泉池投怀送抱,才换得今日的入门——”
“住口,是谁告诉你我对东方清平投怀送抱的,是谁?”
程湘姬美目轻轻飘过武雄三人,这三人马上脚软。
“咱们那……那是说来让程姑娘不那么伤心,这才好接受公子纳妾……”武雄代表三人急急解释道。
琼芳一只绣花鞋往武雄的腿肚用力踢下去。“你们这几根毁谤人的舌头,敢这样诬蔑公主,那温泉池里发生的事哪是公主设计的,公主也是受害者,而你们竟敢把公主说成不惜投身也要下嫁的淫妇,你们三个都该死!”
“是是是,咱们该死,咱们都该死!”武雄满口答应,其他两人也频频点头称是。
“那还敢胡诌吗?”
“不敢不敢!”
“那还不对那女人说清楚,是咱们公主为大,还是她大?”琼芳逼问起三人,要他们表明立场选边站。
这三人嘴唇发颤,互觑一眼,先瞄瞄脸色已沉下的程湘姬,再瞧瞧盛气凌人的义明日,三人低下头,其实他们认为谁大不重要,但都知道公子心里的人是谁,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只好对不起另一个了,三人不发一语,没用的一起跪到义明日脚边。
程湘姬纵使再有好器量,这会也变脸了。
“都别给老子闹了!”本来一直沉默没说话,程湘姬的叔叔程光冬忽然大喝一声,让堂内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程光冬三十多岁,生得其貌不扬,虎背熊腰,一看就知是长年练武之人,只是这气质与外貌实在与侄女程湘姬相差甚远,粗犷得如同野人一般。
他张眉指着义明日,“老子侄女本来就是东方清平的正妻,也是唯一的对象,你不过是来过场的,有什么好争?”
这“过场”两字当场将义明日打得心肠俱痛,阴着脸坐回自己椅子上,气势荡然无存。
连琼芳也无话再说,公主哪可能委屈做小,今日下嫁只是幌子,其实另有目的。
公主当真如对方所言只是过场的,真正的新娘还是程湘姬。
此时东方清平终于出现,武雄见到他立刻松了一大口气。“公子,您可过来了……瞧……瞧瞧……”他紧张的暗示东方清平去瞧两位女子的神色。
东方清平哪还需要瞧什么,一切自是了然于胸,轻叹一声,谁也不看,只朝程光冬颔首问礼后便坐了下来。
“大家都在,那我就将话说清楚了。”他沉着面容,张口便道。
“说清楚什么?”程湘姬面色忽然发白,瞧似很惊慌,不若之前的镇静。
他望向她。“我不想小日多想,也不愿对你失诺,但若能三人当面说清楚一些事,不也很好?”他轻声道,语气柔缓安抚。
义明日颇不是滋味,不管待会东方清平要说什么话,但这份温柔已教她心酸不已,毕竟程湘姬才是他真正的妻……
程湘姬双手不安的绞了起来。“你真爱上她了?”她低声问东方清平。
“是。”东方清平毫不犹豫的点首。
义明日心弦一抽,倒抽一口凉气。
程湘姬不由自主地瞥了身旁的程光冬一眼,像是不想将事情说开。
“东方清平,你这么说是想毁婚吗?!”程光冬站起来怒问。
“不,我没那意思。”
东方清平这话又教义明日高悬的心沉下,只觉得心中一刺,一股疼悄悄蔓延。
他能毫不犹豫的当众说爱的人是她,却未曾想要毁婚,如此矛盾,让人不懂他真正的态度是什么。
“哼,不是毁婚就好,要怎样随你!”程光冬撇撇嘴,再次坐下。
东方清平微微叹气,两道俊眉始终紧锁,半晌后才娓娓道来一些事。“那年我仅九岁,染有重病,被大夫判定必死无疑,可爹娘无意间认识了湘姬的母亲,她是当年闻名江湖的美姬医女,她妙手回春救了我,并且带着我以默君之名行走江湖,我这身功夫便是由她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