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镛急声催促。
太医替她重新看过伤口后,夸奖了李萱几声,说她处理得很好,敷过新药后再将伤口掩上。
周煜镛不放心,非要太医开药方肯放人回去。
“痛吗?你别生气,大皇兄狠狠地教训月屏一顿,替你出气了。”
太医一走,周煜镛拉起她的手,急急说道。
“我没生气。”
她抽回手,淡然道。
“才怪,她们骂你丑八怪,没有女人可以忍受这种事,何况还是被比自己更丑的人骂。”
他忿忿不平,忘记自己也经常把丑八怪放在嘴边、三不五时刺她两下。
李萱失笑说道:“首先,她们并没有讲错,我的容貌确实已毁,我怎能因为别人的诚实而愤怒?再者,我虽然改变不来自己的外表,但我可以改变自己的心境,不让她们的话气到我。”
“改变心境?又要说鬼话。”
周煜镛轻嗤一声。
“才不是鬼话,只要把丑八怪当成赞美谀词不就结了。
想想,两个娇娇女出口闭口都是对我的奉承,多么难能可贵。”
她说完,周煜镛爆笑出声,连周旭镛也忍不住弯了弯眉。
周煜镛深吸气,拉起她的手,真诚说道:“李萱,我要谢谢你。”
“为什么?”
她想把手缩回来,但周煜镛不允许,施了力气把她的手留在自己掌心。
“我把盐税法的条子递上去了,父皇很高兴。”
“恭喜。”
李萱点头,早知道他会得到皇上的赏识,他本就是个有才能的,只是被太多妒忌愤懑压心。
“记不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幸福是什么?”
周煜镛向二皇兄瞥去一眼。
“嗯,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也许是风尘仆仆回到家中,看见亲人的笑脸,也许是屡屡挫败时的几句慰言,也许在寂寞深夜的相伴。”
“我终于找到属于我的幸福,我的幸福是父皇的赏识。”
见他脸上的灿烂光芒褪除了原本身上的阴沉,十八岁的少年本该这般,李萱为他感到喜悦。
“既然如此,就竭尽全力去追求,人要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活得骄傲、活得快意。”
她为他而欣喜。
周煜镛发现李萱同自己对话时,并未在周旭镛身上分神,微微的胜利骄傲感兴起,孩子气的他觉得自己彷佛打赢一场胜仗。
相当好,她不在乎二皇兄、只看见自己,天地间终于有人看重他甚于周旭镛。
“我会的。”
他说得信誓旦旦。
周旭镛被他们刻意冷落着,虽搭不上话,视线却没离开过李萱,他和周煜镛一样,想听她多说几句,说那些振奋人心的言语。
周煜镛不乐意周旭镛定在李萱身上的视线,他起身挡住。
“我们出去吃饭吧,我看见你蒸了咸蛋。”
“菜凉了。”
“没关系,你做的菜凉了也好吃。”
他拉过她的手往外走,故意把周旭镛挡在身后,他絮叨地对她说八卦。
“你猜,为什么周月屏会上门寻衅?”
“不知道。”
“因为最近京城里传出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她足不出户,任何消息都传不进她耳里。
“传说怀玉公主变得比三年前更美丽,恢复封号后,不知道多少勳贵子弟对你有意思,幸好父皇先开金口把你送到永平宫,不然你可有得麻烦。”
“谣言罢了。”
如果他们看清楚她的残破面容,哪会传出这样的话。
“管他是不是谣言,重点是这几年父皇一直想给周月屏赐婚,可她那副骄纵性子谁忍受得了,好不容易挑到敬渊侯的长子,却又因为皇后娘娘驾崩得守孝,这一拖便是三年不说,听说那位驸马爷有意思退婚,想向父皇求你为妻……”自始至终在后头盯着两人看的周旭镛,缓缓地叹口气,嘴角流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