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煮食多用陶器和青铜器,由于冶炼青铜的成本太高,这样的珍贵器皿也只有权贵这样的上层社会才用得起,煮和烹就成了最流行的两种烹饪方式。
如果家里打几口这样的锅给厨房用倒也没什么问题,重点是大卫朝的铁产量虽然不低,可惜冶炼技术不成熟,过程中浪费的原料多,想要普及到平民阶层实在不可能,不能造福于民,实在可惜了。
他为官数十年,这件事在他心中也纠结过,不得其解。
“爹啊,您说本朝铁矿产地有一百三十五处,锻造坊更不计其数,北有汉中,南有佛山,但是冶炼效率不佳,是吧?”
据她所知,三十年后的冶铸行业有了长足的改变,因为有人想出用大量的煤去炼铁,获得了更高的炉温,解决了火力不足的问题,因此提高了冶炼的效率。
她看得出沈瑛有心为民,要是能让炼铁技术提早个三十年出现,让人民可以用上物美价廉的铁锅,过上更好的日子,有什么不可以?
沈琅嬛本意—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压根没想过要利用铁锅去赚钱,当然她也知道,因为这铁锅对烹饪历史产生了极其深远影响,这不起眼黑黝黝的家伙,未来甚至成了远销海内外的奢侈品,促进了大卫朝对外贸易经济的进步和繁荣,功不可没。
“您可想过用煤来炼铁?”
“煤?”沈瑛霍然起立,眼里的光亮得灼人。
“煤炭的火力比木炭还要强且稳定……”
沈琅嬛只是轻轻一提点,沈瑛眼中的光亮越发茂盛,他正要重重拍一下女儿的肩膀,慢半拍的想起女儿是孕妇,这肩膀拍不得,尴尬的收回手,顾不得才下衙,匆匆又换上官服,提着一口铁锅入宫去了。
同时今日也是太子的选妃宴,沈琅嬛身为待嫁女自然不方便前去,沈素心也不在意,毕竟她知道自己妹妹怀了身子,选妃宴上人多事也多,能避着更好。
沈仙那边自然是由着凤氏和沈云骅陪着去了。
凤氏心中想着可多了,太子选妃权贵文臣去的人还会少吗?藉着女儿参选的由头也让小儿子开开眼界,指不定和哪家的小娘子就看对了眼,促成美满姻缘。
选妃宴这日家里清静了起来,沈琅嬛布置了茶点躺在摇椅上闲看云卷云舒,看闲庭花开花落,惬意得不得了。
不过她不找事,事情却找上她。
看着不经通报就往她院子跑的沈绾和沈云驹,她实在不明白,沈绾和她一样是待嫁娘,不好好珍惜自己待字闺中的自由生活,偕同一个没把自己当外男看的庶兄,这两人串通一气,来她这里做什么?
“有事?”
“哥,你瞧瞧她这是什么嘴脸,真是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够恶心人的,在别人面前一副清高嘴脸、高高在上,私底下却和男人不清不白,就是个怀了野种的婊子!竟还妄想能嫁入王府!”
沈绾就是见不得沈琅嬛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一听到她居然与野男人一夜风流,珠胎暗结,这才不得不许嫁,她觉得大快人心,只差没大笑三声。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给翁姑小叔裁制鞋袜,半途遇到沈云驹,这一问才晓得他从小厮的嘴里也知道了这消息,于是两人有意到石斛院来探个究竟,平时沈琅嬛没事不会出来乱逛,兄妹俩也不管这么做妥不妥当,结伴就过来了。
沈云驹一个不内宅走动的大男人为什么会知道下人之间的传闻,沈绾一问才知道把消息透漏出来的秀子是沈素心院子里的丫头,因她和二哥身边的小厮交好,除此之外,秀子又偷偷把消息传到她娘那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府里这会儿恐怕早就传遍沈琅嬛偷人、身怀野种这不名誉的事情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面子被踩到了泥地,再也翻不了身,哪里知道更不要脸的人在这里。
不好好来下沉琅嬛的脸面,出心中一口恶气,她又怎能甘愿?
沈琅嬛眯起了眼睛,看这苗头,她怀孕的事是传得府里众人皆知了。
这个家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除却她院子里的丫头不算,她那几个丫头都是值得信任的,父亲和大哥更不可能往外说,至于大姊素来对下人放纵,可想而知,这事是从哪里泄漏出来的。
虽然她没想过要神不知鬼不觉遮掩过去,无事嫁进雍王府,但是沈绾却疯咬自己不放,她难道不明白两败俱伤、坏了姊妹关系,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沈琅嬛微怔的同时,沈云驹已凑了过去,眼里是掩不住色欲薰心的猥亵神情,手指往她的下巴勾去。嗯,比他幻想中的还要细致滑嫩,她那美丽婀娜的胴体手感不知又是如何的销魂?
“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走在路上连招呼都不愿与我打一个,原来是个人尽可夫的淫荡小娼妇……”
沈琅嬛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一只臭虫,除了让他气愤不已,也奇异的在他满腹的欲火上浇了油,越发的不可收拾,每天辗转难眠。
就不信自己弄不上手,等把她压在自己身下,将她凌虐成一块破布,看她还敢不敢用那种眼神藐视他,他彷佛已经可以看见她在他身下的辗转吟哦、百般求饶了。
沈琅嬛厌恶沈云驹那龌龊到了极点的眼神。“你信不信,你再用这种眼神打量我,我会把你一对招子挖出来喂狗吃。”
她以为沈绾的嘴巴已经很臭,没想到沈云驹的更是臭不可闻,原来无臭不成兄妹。
沈云驹嘿嘿淫笑,忘不了她莹白下巴细嫩如脂的触感,他的手竟然还妄想往她的脸摸去。
沈琅嬛冷笑,一脚便往沈云驹的胯下踢去。
男人那话儿是什么?是命根子,哪禁得起这一踢?
说到底沈云驹只是个手无缚鸡力的男人,真要论力气恐怕连一个市井妇人都不如,他倚仗的不过是沈相家的公子这块金字招牌,靠这个才能横行无阻,然而很抱歉,她沈琅嬛才不吃他这一套,她不过轻轻一踹,哪里需要下什么死力气,沈云驹就痛到脸庞整个扭曲,抱着那部位眼泪鼻涕都飙出来了。
“你……你、你……你……”他痛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原本带着看戏心情的下人目光变了好几变,每个人若有所思的瞄了瞄自己那地方,丫头也一个个倒吸了口气,一下万籁寂静。
“你这万人骑的臭姨子!”沈云驹推开慢半拍才想起主子的小厮,朝着沈琅嬛疯骂。
沈琅嬛也不再跟他们客气,她沉下脸。“我的院子来了条疯拘,什么浑话粗话都往外吐,个儿,拿棍棒把人打出去!”
她不惹事不代表怕事,都欺到她头上了,她要是还装傻,往后她在这个家就不用待了。
个儿早就看不惯了,她快乐的应声,挑了根最趁手的烧火棍,把沈云驹打得抱头鼠窜,连同涌上来阻止的下人,她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心情愉快得不得了。
好久没揍人,手都痒了呢。
这些给脸不要脸的早该给下马威了,要知道嘴巴是用来吃饭和说好话的,他既然嘴臭,她就好心帮他洗洗吧。
被波及的沈绾放声尖叫,吓得满院子疯跑,沈云驹更是强撑着跌碎满地的自尊撂下狠话说要给她好看,最后兄妹无比狼狈的离开了石斛院。
沈琅嬛当他放屁,拍拍手,“收工!”
看热闹的人都跑光了,百儿对着乱糟糟的院子皱眉,个儿却开始后怕了起来。
“姑娘,咱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老爷回来知道了应该会生气吧?”
“怕什么,只要他们有脸闹到爹跟前,我也有话说!”她从来都没有怕过这过人,如果破罐子破摔,她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