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奇怪,可是她的确是因为那些东西是元祺威送她而感到不舍。
然而一想到能救江院长一命,那不舍很快就被冲淡。
“若渝,院长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无端的成了你的负担,我实在是很过意不去……”醒来的江院长得知她已经筹足了开刀费用,很是内疚。
握著江院长的手,乔若渝笑著安慰,“钱是身外之物,只要您能够恢复健康,一切就都值得,现在您一定要安心的接受治疗,其他事情就交给我们来打理,别再挂心。”
“你结婚都没告诉我们,我以为你不希望我们去打扰你的生活,现在你却跑来照顾我,这样没关系吗?”
“院长,您千万不要误会,我没通知你们,是因为我还不确定……”打住到口的话,乔若渝怕说出实情会让她担心,连忙转移话题,“院长,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等下出去时帮您买回来。”
“不用了,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那我买些水果回来好了。”
“若渝……”
“院长,现在您什么都不要问我好不好?等您康复之后,我会找机会告诉您一切的。”这段婚姻到底可以持续多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多说只是多让人担忧,而且她怕院长知道她的婚姻是场交易后会伤心难过。
“好吧,你这孩子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往自己心里放,你要是不想说,我逼你也没有用。”
“那您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买些东西就回来。”
“嗯。”
让院长躺回床上,乔若渝才走出病房。
离开医院后,她在附近找寻卖场,连续两天在医院没睡好,让她的脸色显得有些憔悴。
而她更因为睡眠不足而恍惚到差点被车子撞到,还好一只手及时把她拉了回来。
“谢……”抬头要致谢,才发现救她的人竟然是元祺威,“怎么是你?!”
“看到我这么意外?是因为作贼心虚?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找了她两天,现在终于见到她,他一开口却没什么好话。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就算他们时常斗嘴、就算他们见面就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可是也没必要用那么尖酸刻薄的语气说话吧?
“真不懂还是装傻?”
“元祺威,我现在累到没力气和你吵!”
“你还想逃?”
“我干么逃?你讲话真的很奇怪耶!”一直像针一样扎她真的很有趣吗?
“偷走东西后逃跑的贼,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元祺威难忍怒气,狠狠扯住她的臂膀,毫不留情的指控她。
“贼?你说我是贼?”
“难道不是!”
乔若渝这才想起,自己把衣柜的衣服、鞋子、珠宝、首饰都拿去变换现金,却忘了留纸条跟他说一声。“也难怪你会当我是贼……我可以解释──”
“你以为我还会想听你的谎言?”他打断她的话,原本还希望她否认偷东西,可这会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期望,“你等著接我律师送给你的离婚协议书吧!”
离婚协议书……早料到这天会来到,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心不起来,心反而揪紧得让她喘不过气。
就在所有事情的夹攻下,她眼前一黑,倒了下来。
“乔若渝!”接住失去意识的她时,元祺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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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她没事吧?”
“没事,大嫂只是太过疲惫导致身体不堪负荷,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过你可得节制一点,把她操到这样不好吧?”好朋友见面免不了调侃几句。
“你误会了。”
“我有没有误会不重要,好好照顾她,我还要去巡视别的病房。”
“谢了。”
送走唐医师,元祺威回到病床旁,看著昏睡的乔若渝愣愣出神。
其实就在今天早上,他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说有家二手精品店出售的物品和他所描述的失窃物品很相似,他到了那家精品店才知道,原来乔若渝是把那些珠宝和衣服鞋子拿去变换现金救人。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他就真的如此不能依靠?
不久后,乔若渝从昏睡中醒来,一张开眼就看见元祺威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直盯著她看。
她想起昏倒前他的指控,顾不得身体还很虚弱就想要下床离开。
“你做什么?”
“离开这里。”她冷冷回答。
现在,她连吵都懒得吵。
“你不能离开,躺回床上。”元祺威阻止她,硬是把她又推回病床上。
“我非得离开这里不可!”
“你有什么非离开不可的理由?如果真有,就说出来说服我!”他的双手就像铁臂,牢牢困著她。
乔若渝狠狠瞪著他,好似恨得想咬他,“你这浑蛋!凭什么这样对待我?!既然要离婚就不要管我!放手!”
她开始歇斯底里了起来。
他说她是贼让她好心痛!她只是单纯想要救一个好人,而那些东西是他送给她的礼物,既已送出,就该由她自行处理,怎可安个罪名给她?!
“说啊,为什么非离开不可?”
紧闭著双唇,乔若渝一点也不想解释。
“如果你说不出来,就不要想离开这里。”
“你这恶棍!”
“恶棍是吗?那我就继续做恶棍会做的事情。”元祺威这回索性拉下领带,把她的手反绑,“你给我安分躺著休息!”
“元祺威,你不要太过分!”
“如果你觉得委屈,可以说理由,你为什么逃跑?这两天又到底去做了什么事情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他也有气,气她不爱惜自己,气她都已经如此筋疲力竭却还不肯向他求助。
很怪!这场婚姻一开始只是一场交易,他以为可以完全不在乎,将她视为家中的管家一样,可是真的跟她结了婚,一切似乎变得不一样。
她的一举一动牵制著他的思维,即使在公司,他还是会不自觉的想到她,更别提她这次的“失踪”了,让他除了愤怒,还有更多的担忧。
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她有不一样的情愫,他宁愿说服自己,因为他是元祺威,所以不能丢脸。
“我没什么好说的。”
误会已经造成伤害,这一回乔若渝选择沉默,也许是心真的觉得疲惫,又或许是药效在她体内作祟,她累了,累得没有力气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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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困在病房里,乔若渝开始心慌,她很担心江院长没人照顾,可是元祺威又像是监视器盯著她不放,她连想偷溜都办不到。
“你气色看起来好很多了。”翌日,唐医师来巡房。
“那我可以出院了吧?”
“是可以了,只是要某人点头才行。”唐医师把视线转向元祺威,意有所指。
“不用那样看我,你是医师,由你决定可不可以出院。”
“呵呵,真的可以由我决定吗?你那么紧张,好像我若是没把她医好,你就要杀了我,我有点害怕呢!”唐医师忍不住挖苦他。
可他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元祺威抱著乔若渝进医院时,那张脸比死神还难看,活像天就要塌下来,而挡路者就得死。
而后,他除了离开一小段时间,之后就眼也不眨的看著乔若渝。
“大嫂,你要好好保重啊,要是你有个闪失,这家伙肯定会滥杀无辜。”
“没那么严重吧?”只认为是唐医师在开玩笑,乔若渝并没有放在心上,关于她昏倒后元祺威所做的事情,她更加无从得知。
办理出院手续时,她因为太担心江院长,便趁著元祺威不注意,一溜烟从医院溜走,等他追出来,她早已经跳上计程车朝江院长住的医院而去。
“你就这么想从我身边逃离吗?”错把乔若渝的逃逸想成是对他的厌恶,他的心很受伤。
但他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挫败,反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受到伤害之后更加凶猛,主动攻击甚至不惜玉石俱焚。
元祺威打电话通知律师,取消办理离婚的手续,望著乔若渝离去的方向,他一脸冷笑,“你越想要逃离,我越不想让你如愿以偿。”
而在计程车内的乔若渝,感觉突然有阵阴风袭背,令她打了个冷颤。
该不会是元祺威在背后诅咒她吧?
他们两人上辈子肯定是仇家,这辈子才会一见面就结梁子。
“如果你不骂我是贼,我会跟你解释的……”但是,他一开口就伤了她的自尊心,现在她一点也不想跟他解释,也不想求助于他。
“离婚……”想到元祺威说过的话,心又再度沮丧起来。
“不想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江院长!”她吸了一口气,振作起来,乐天的“桑若渝”再度活化。
第四章
江院长出院了,乔若渝才拖著疲惫的身躯回家,一进门迎面的却是一股酒气冲天。
“搞什么?”
满地都是酒瓶,她弯腰一个一个收拾。她才不在家里几天,整个房子就变成狗窝一样,可见一个家还是需要女主人照料。
收拾到一半,她赫然看见元祺威躺在地上。
“元祺威?!醒醒!”她上前叫唤,拍打他的脸颊,突然发现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
他真的很帅,帅到光看他的脸都会忍不住心跳加快,难怪桃花不断!
多金又帅气的男人,女人总是想尽办法扒住不放,抓住这种男人,比考上铁饭碗的公务员工作更令女人趋之若骛。
可是又有谁知道,嫁给王子的灰姑娘其实不一定幸福……
下管任她怎么叫唤,元祺威都像睡死了一般,动也不动一下。
“该不会……”死了吧?
乔若渝担心的把手探向他的胸膛,感觉他的心还在跳动,她松了口气,可没想到,此时他突然大动作翻身,她就莫名地被压倒在地上。
他整个人几乎趴在她的身上,两人极端暧昧的姿态,身体百分之百贴靠,他的唇更是放肆的贴在离她唇瓣半寸的脸颊上。
“元祺威……”怕动作太大会让两人的唇更贴近,她连开口叫唤都显得小心翼翼。
“乔若渝……”
“恩?”醒了吗?
没有,他依然双目紧闭,只是酒后呓语。
“你醒一醒!”她不得不伸手推他,可脸都还没挪动分毫,他的大腿就又压制过来,这下连她的脚也动弹不得了。
“乔若渝……你在哪里?”又是呓语,可却让她听得有些心酸。
他把自己搞成这样,是因为她吗?
不可能的,他们的关系仅止于挂名夫妻,没道理元祺威会为她失魂落魄。甩开可笑的猜臆,她费力的把他推开,喘了一口气再努力的想把他架起,可实在太难,一个小女人如何架起一个六呎男子?
放弃扶他进房的念头,她拿了枕头垫高他的头,再拿了被子帮他盖上,算是仁至义尽了。
“是你太重,不是我不愿意把你送上床,如果我数到三你还是没有抗议,我就当做你已经默认,一、二……三,那就这样了。”
笑自己像个神经病,她转身开始收拾地上狼籍。
“乔若渝!”
他忽然大叫一声,吓得她差点心脏麻痹,转头看他,依旧醉得“神智不清”。
“搞什么啊?!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耶!没事别乱叫啦!”
抗议好玩的,她当然知道和一个醉鬼谈道理,根本就像对牛弹琴。
但她还是忍不住警告他,“你要是再乱叫吓到我,我就用水把你泼醒!”
有几分钟,元祺威保持绝对安静。
“听进去了?算了!就当做你听进去了!”她再度收拾,拖地、擦桌子。
可就在放了心时,元祺威再度叫她的名字。
“乔若渝……”
“好啦!到底叫我做什么?”她放下拖把,走到他身旁,对著闭目呼呼大睡的他,没好气的询问。她觉得自己还真呆,竟然跟个醉鬼对话。
哪知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拉扯,跌入他的怀抱。
“元祺威!拜托你不要发酒疯好不好?”
“我喜欢你……”就在她努力挣扎时,元祺威突然告白。
他说了什么?
我喜欢你?
真的吗?他不是讨厌她,想尽办法欺负她吗?
一个醉鬼说的话,到底是酒后吐真言?还是根本只是鬼话连篇?
她无法获得答案,但是不可否认,那几个字牵动了她,困住了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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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叫醒了元祺威,他虽然醒来,却还是不肯张开眼睛,只是胡乱摸索著口袋里面的手机。
“喂?”
“你还知道要接电话啊?!”是老太爷,口气很凶,好像要剥了他的皮。
“爷爷,别对著电话吼,我头很痛。”宿醉让他此刻头痛欲裂。
“你这混小子,到底几天没进公司了?
“每天都有进去。”
“去沾一下酱油吗?”老太爷没好气的吼著,“你是想搞垮公司是不是?”
“我每天都有用视讯听取会报,公司倒不了的。”
“你等一下马上给我进公司!听见没有?!”
“好。”挂了电话,让耳朵获得宁静,睁开眼,却因为屋子过度的干净明亮而呆了一下,“怎么回事?”就算他喝得再怎么醉,也不至于不知道屋子有多乱,可是现在却和以前一样干净清爽,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菜香。
坐在地上愣了好半晌,直到一个身影跃入他的眼。
“你先喝点汤,应该可以让你的头痛舒缓一些。”在厨房听见元祺威醒来在讲电话,乔若渝就盛了一碗汤出来给他。
元祺威不敢相信的揉著眼,表情有些怀疑。“你是鬼吗?”
“鬼不会端热汤给你喝。”她顺著他的话回道。
手触著碗,真的很烫,元祺威端到嘴边啜了两口,热度灌到脑际,好似真的舒缓了痛楚。
“你为什么在这里?”
乔若渝看了他一眼,淡笑回答:“这里是我家。”
“可是你从没把这里当过你家?”
“你要看身分证吗?”
“没事看你身分证干么?”他们的对话牛头不对马嘴,根本就是个疯女人,把他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到底把他元祺威当成什么?
“我身分证的住址是写这里。”
“就算身分证住址写这里,也不代表这里一定是你家,没有实际居住,没有参与感,那就不能算是个家。”
他的态度冷淡,让她不免怀疑他醉酒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但是,在听到他说“我喜欢你”时,她就决定要赌上一把,也许过去她没有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但是那一刻开始,她就下定决心把这里当成是她的家了。
她要试著换个方式和他相处,不要只是针锋相对,吵架只会坏了感情,她要试著用心看元祺威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