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你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我却获益良多,远远超过我应得的报酬。”双方利益严重不平衡的话,绝对是个不健康的合作。
“我只是遵守诺言帮你一把,能否成功扶摇直上,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他是单纯为她好,想要成全她的心愿,仅此而已。
“你知道我不喜欢依靠别人,如果我继续接受你的帮忙,那我过去努力经营、辛苦建立的小小成就全都会被抹杀掉。”不管他的动机如何,洗诺瑶都不想再接受他的恩惠,不然她的成功会变得毫无意义。“所以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不须再为我而费神。”
于廷把背往后一靠,笑意已从唇边褪去,好心情也为之消失殆尽,他沉默地端详着她,英明如他不会听不懂她的意思,也轻易瞧出她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想要和我终止合作、撇清关系?”他平静的语气带点冷峻。
他明显的转变让洗诺瑶心感愧疚,或许由她先提出解约,他感到自尊受损,但她无意伤害彼此一直友好的关系,只好尽量委婉而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和范书礼见面,基本上我和他连朋友也谈不上,更别说会对令妹构成威胁,所以我认为我们没必要再伪装下去。”她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人才继续说下去。
“不过若你仍坚持、觉得放心不下的话,我也不介意继续假装是你的女友,配合你的演出,但我想只要偶尔和你在公开场合露面,就应该能瞒天过海,我们不用再频繁的见面,也可以减少介入彼此的生活圈。”
有时女人过分坦白,会伤到男人的自尊,于廷的心苦涩难言,他以为自己发出的讯息已十分明确,让她知道他的情意。由始至终,他没把她当成是单纯的合作伙伴看待,一开始他即扬言会把她追到手,她虽然嘴上拒绝,但态度并不强硬。
而经过相处后,彼此的认识与了解都加深,不知不觉闻他受到她的吸引,就在他开始认真,想和她有更进一步发展的时候,她却突然抽身,急于和他划清界线,尤其在替她铲除“障碍”后,她过河拆桥之举,未免有点玩弄他的感情之嫌!
不过自制力不差的于廷并没泄露太多感情想法,就算判罪也要有足够证据。
“我们的关系就只有这样而已?”
洗诺瑶不太肯定他的意思,不过从他莫测高深的凝重表情,她知道这男人不高兴,在还没收取到应得的报酬前,无端被迫终止合作,他什么甜头也没尝到。
“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付出了不少,而我一直没有给你什么回报。”
其实洗诺瑶已有所觉悟,该是由她付出代价,不然她不会来找他。“所以……我今晚可以不回去。”
她打算以身相许吗?不!应足以肉还情!错愕又震惊的于廷收拢拳头,紧握双手来压下满腔怒火,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男人?还是她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以为给他一点甜头便能打发他?
“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他决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我并不是三岁小孩。”她一直低垂羽睫,眼若秋波的双瞳盯着水杯,不敢直视他。
即使脾气再好、性情再温和的男人,在发觉被女人耍得团团转时,也很难维持绅士风度,本来深藏内敛的个性也会被挑拨,露出罕为人知的一面。
“好,我会大方接受你的谢礼。”于廷的薄唇噙着一抹冷笑,没温度的眼瞳看来阴鵞。“不过你不要以为陪我一晚便足够偿还一切,你的身价还没这么高。”
她霍地抬首,宛如陌生人的于廷无疑在嘲笑她的天真。“那么请问我的身价值多少?”
“那要看你今晚的表现如何,能否取悦到我。”他神情倨傲,大言不惭地羞辱她。“说不定一次也嫌太多。”
她为之气结,不过谁教她自取其辱,怨不得人。
于廷突然举起手,招来服务生结帐。
“菜还没上……”洗诺瑶纳闷地提醒。
于廷一把拉起她,粗鲁地把她带人怀,在众目睽睽下一亲芳泽。“抱歉,恕我比较性急,我想要先支取应得的报酬。”
变得全然陌生的男人教洗诺瑶感到惧怕,不再温柔的于廷让她悔不当初,后悔自己的愚昧不智,竟然打算把自己给他来抵偿一切,难怪会被他看不起,她实在是活该,可是现在已不能回头,也没有退路了!
于廷猛踏油门疾驶,好像看穿身旁的女人想改变主意般,他一口气把洗诺瑶带回位于信义区的个人住所,不容许她打退堂鼓或临阵脱逃。
“想喝点什么?”于廷迳自走往酒柜,头也不回地问。
“不用。”伫立在大厅的洗诺瑶已在考虑是否该夺门而出。
随手拿起一瓶烈酒,于廷如倒水般一杯接一杯喝下去,好舒缓他紧绷的神经,并压抑下隐隐发飙的情绪。
数杯酒下肚后,他一把抓住洗诺瑶的皓腕,拉着她大步走往睡房。“我喜欢速战速决。”
没有选择余地的洗诺瑶只能任由他摆布,话虽如此,在眼看于廷进睡房后,随即脱下西装外套、扯下领带,继而动手解开袖子与衬衫的钮扣,再大刺剌坐在床沿等待她过去服侍,教她好难堪。
“你不是要取悦我吗?现在可以开始了。”于廷刻意不采取主动,双掌撑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看戏。“Showtime!”
她感到无地自容,杵在原地紧咬下唇,十指绞缠。“我不懂……”
好像听到什么世纪大笑话般,他不屑地哈哈大笑起来,还极尽侮辱之能事地奚落她。“既然你主动提供服务,怎会不懂得如何做,还是你懂的招数太多,不知该先使出哪种?”
她的脸色顿时刷白,感觉被他狠狠地刮了一巴掌,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先脱衣服应是基本常识,你不会不懂吧?”他好心建议。
如果他的目的是要百般羞辱她,那么他已达到,洗诺瑶咬紧牙关,移动钉在地上不太听使唤的双脚落荒而逃!“我改变主意了。”
于廷霍地站起来,先一步挡住去路,飞快捉牢她的手肘。“你以为说来就来,要走就可以走吗?”
“我可没兴趣继续让你侮辱。”她狠狠地瞪着他大叫。“放开我!”
自制力已到达极限,浑身怒气终于爆发开来,于廷粗暴地把她摔向床上,站在床前双手插腰,居高临下睨着她的锐眸闪着危险火苗。“洗诺瑶,你到底是想摆脱我,还是要缠上我?”
他犹如锁紧猎物的野豹,教她莫名的不安与颤栗,慌忙跪坐在床上戒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一个女人主动献身给男人,与其说为了可以离开那个男人,还不如说是想拿更多的好处。”
“原来我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堪,是个专用美色来勾引男人的坏女人。”她好失望,也好伤心。
“说不定我在你眼中是个贪图女色的下流男人,所以你才会投怀送抱,主动送上门来拿好处。”伤害她的同时,他绝不会比她好过半分。
“我之所以委身给你,只是不想拖欠你,我真的打算和你划清界线。”她才不是要手段勾引他。
她那副急于摆脱他的模样,直教他气得想把她捏死!“你没有欠我什么,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付出,我从没想过要拿报酬。”
“可是我不想欠你人情。”
“还人情可以有很多种方法。”
“男人不是最想女人用这种方法来偿还吗?”她无辜的问道。
他禁不住怒吼。“你就这么随便把自己卖掉,是不是任何男人都可以?”
“当然不是任何男人都行!”他不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决心才敢来见他。
“那么我能够获得你垂青的理由是什么?”
不管她说什么,他根本没听进去,洗诺瑶不想浪费唇舌,别过脸不作答,于廷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用力把她的脸扳正,强迫和她四目相交。
“是不是因为我有财有势、出手大方阔绰,是个容易上钩受骗的金主?”他讪讪然地代为道出。
她实在气不过,一手挥开他的大掌便翻身下床,然而他快一步按着她的双肩,把她压倒在床上。“被我说中而恼羞成怒吗?”
这个可恶的男人!她粉脸涨红,用双掌不住推打他的胸膛,羞愤又激动地大叫大嚷。“是因为你让我以为你是个温柔的男人,更让我误以为你会珍惜我,不会伤害我,但我错了,你只是个伪君子,是个披着羊皮的大野狼……”
于廷越来越混乱,她似是而非的指责控诉把他逼急,他扣牢她的双手,低头堵住她的红唇,强悍霸道却又下失温柔的吻终于令她安静下来,两人也冷静了不少。
知道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他很快就结束这个吻,一瞬也不瞬凝视她漂亮的水眸,打从心底坦诚自己的感情。“我的确是想要你,但我要的不止是你的身体,我最想要的是你的心。”
她的心一热,看着前一刻还一副鄙夷嘴脸责骂她的男人,现在却柔情似水的告白,她不能肯定他的意图,不自觉关紧心房。“你未免太贪心了。”
“是的,我是个贪心的男人,我要你,要你全部都属于我。”她的闪躲没让他打退堂鼓。
不管他是否真心,洗诺瑶都不容许自己被融化,她一副无动于衷地拒绝。“抱歉,我不打算成为你的女人。”
女人的无情难免损害到男人的颜面、打击他傲人的自信,于廷眯眼梭巡她冷漠的眼,心思又不受控制地往坏处忖度,这该不会是她的另一个把戏吧?
“你可以献身给我,却不愿做我的女人,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要成为男人的俘虏,我不想要有任何感情牵绊,就是这么简单。”为什么他总喜欢将事情复杂化?.“我不知道你主张一夜情,原来是个喜欢纵情享乐的女人。”他嗤之以鼻。
“你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她板着脸叫屈。
“难道不是吗?你不介意和男人发生关系,却吝啬付出感情,代表你只想寻求肉体的快乐,不在乎对象是谁。”于廷语带轻蔑,嘴角噙着一抹讥诮冷笑。“如果你认为我是个最佳床伴,可以给你慰藉的男人,那你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我很抱歉让你有这种错觉,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种女人,更从没想过要从你身上得到任何东西。”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她!
于廷双掌托着她的脸蛋,这个美丽贪婪又无情无义的女人!“那么你到底是什么女人?是为了自身利益而出卖肉体的女人,还是为了成功而不择手段的女人?”
“既然你已认定我是这种女人,我无话可说。”
“你是无话可说,还是没法反驳?”
“于廷,我和你好像还没有深入了解到可以彼此指责大骂的地步,而且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所以请你放开我,让我走。”洗诺瑶深感无力,决定不再对蛮不讲理的男人抱有任何希望,因为他们根本没法沟通。
从没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挑起他的情绪,让他如此愤怒生气、冲动失控,而眼前这个教他又爱又恨的女人却轻易办到了!
“好,我会放你走,但那是在我取得应有的报酬之后。”于廷不容拒绝地强吻她,这回他连半丝温柔也没有,大掌强行探往她身上需索夺取。
他几近粗暴的侵犯教洗诺瑶忆起不久前Leon曾对她做的事情,眼前浮现出那张淫邪丑陋的嘴脸,她感到全身血液停止运行般的寒冷刺骨,看来,他和那个禽兽根本没有分别!
第7章
“不要!你别碰我!”
女人的尖声高呼如当头棒喝,终于让男人清醒过来。
“抱歉,我……”于廷硬生生停下动作,为自己丧失理性的行为感到汗颜。
虽然于廷深感自责惭愧,但并没放开洗诺瑶,他只撑起上半身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因为他知道若此刻松开手,她一定会从他身边溜走,他情愿冒着被她讨厌、鄙视的风险,也不要她害怕面对他,因为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不!”洗诺瑶受伤地双手掩脸,不想看到他内疚的表情,更不愿被他看到她的脆弱怯懦。·“我真的无意伤害你,原谅我,不要害怕、不要讨厌我。”他低柔地细语,并轻抚她的发丝,再小心翼翼拉拢好她的衣服,她虽如惊弓之鸟般浑身微颤,却没厌恶地推开他,这让他安心不少。
“让我走。”她小声要求,与其说生气害怕,不如说她只是不知如何面对他。
不再被愤怒受伤蒙蔽心智,找回冷静理智的于廷开始反省,重新思考他们俩的事情,好端端的为何会演变成这个田地?终归一句,他骄傲的自尊心受损了。
他不能接受她突然提出“分手”,又因为没有好好听她的话、接受她的解释而妄下定论,不相信她的同时也否定她的一切,只有一口咬定她心存不轨才能让他释怀,因为感到受挫受伤的他不敢面对事实,没勇气接受失败及承认她的无情。
“诺瑶,我很抱歉。”他拉开她的双手,想要直接面对面,把自己的心底话说出来,然而她偏过头紧抿嘴唇,仍不肯理会他。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和你吵起来,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诬蔑误会你,自以为很了解你,而口不择言伤害你。”于廷真的很后悔伤害了她,不奢望能够挽回她的心,只求她原谅自己。
“我之所以会这么失常,是因为我在乎、紧张你,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到想要不顾一切拥有你,不让你离开我。”
骄傲的男人要放低身段并不容易,更遑论低声下气认错,再加上真挚诚恳的情意,洗诺瑶很难不动容,怒气也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悸动,与止不住的心动!
她的眼帘轻颤、脸颊泛红,感觉到她的软化,他的希望之火点燃,或许她并不是无情的。
于廷轻柔地扳正她的脸,洗诺瑶没再躲开,只垂下长长的眼睫掩饰心慌意乱的情愫,腼腆的表现让他窃喜万分。
“你对我不是没感觉、毫无感情的,是不是?”他直直地瞅着她瞧,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以免捕捉不到她的心思。
“我不知道。”她闭上迷乱的水眸,不想泄露对他的感情。
“你知道的,你心底很清楚对我的感情,不然你不会愿意把自己给我。”他亲吻她的眼帘,细碎又绵密。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亏欠你,我……”她霍地睁开眼,再也说不下去连自己也觉得欠缺信服力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