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休息,我找医生来看你。”他转身离去。
“方拓……奇怪了,他那什么眼神?”她看着房门关上,一脸疑惑的说。
那个张奕辰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不然方拓干嘛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他?
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对于这个名字她压根毫无印象,更甭论对方的长相了,算了,她看着狼狈的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着窗外的蔚蓝天空,她只觉得通体舒畅,心里积压许久的烦恼似乎全都消失了,脑海中顿时浮现方拓的脸,她甩了甩头,见鬼了,她是疯了不成?
居然会想起那个男人。
肯定是摔昏头了,一定是,否则那个被她归类为流浪汉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索性闭上眼,打算好好的养精蓄锐一番,至于这身伤,她也只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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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的晓薇得了失忆症?”蓝宴祯戏剧化的张大嘴。
“嗯!”方拓一脸阴郁的纠着眉。
电脑萤幕上的蓝宴祯,此时正半裸着身子,短发上还滴着水珠,他才刚洗完澡,方拓突然就上线,杀得他措手不及。
只好让他吃免费的冰淇淋,欣赏他结实有如模特儿般的好身材了。
将毛巾随手挂在肩上,蓝宴祯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上回方拓要他火速调查出郭晓薇的过往。
他还好心的附带她二十五年来的所有辉煌事迹,包括她几岁上哪间学校,何时交过男朋友,当然还有她的所有资料。
好朋友做成这样算是很够意思了吧!
要是别人要这些资料,他不好好坑对方一笔他就不姓蓝了,不过看方拓这么烦躁的样子,该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吧?
方拓一向随兴惯了,能让他动心的女人不是死了就是还没出生,莫非那位晓薇小姐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太有意思了,这件事若让夏允彻知道,肯定很有趣。
“这样不是很好吗?那个张奕辰死都死了,始终霸占着她不放也挺恶劣的。”他漫不经心的逗弄着他心爱的猫。
“医生说她是潜意识的去逃避,才会将有关张奕辰的事全部忘记。”只是或许哪天也会突然想起也不一定。
“唉!我说你,喜欢一个女人就放胆去追吧!
难得你那个见不到的情敌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连个屁也找不到,还不好好把握机会?”
这家伙究竟懂不懂得什么叫做机会?
斜睨了他一眼,方拓索性躺平在床上,他真的对郭晓薇有着其他的感情吗?
而不是出自于同情?可是他对她异常的在意又是怎么回事?
没遇过这种事,他烦躁的爬梳着短发,刚毅的面容上有着疑惑。
“别死赖在床上,要不要我传授几招把妹技巧给你?”蓝宴祯不死心的呼叫他。
“用不着你多事。”他轻嗤。
“喂!好歹我也替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口气至少也好一点吧?”什么态度!指使他去做事还把他当成屁。
“蓝大少,你是吃饱撑着?我记得最近有个新的软体要开发,应该是你负责的吧?”他抬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顿时感到阴风阵阵,蓝宴祯吞了吞口水,将手中的爱猫拥入怀中,谁不知道方拓是拓展的核心人物,所有的软体开发业务都是由他指派的。
若是惹得他不爽,谁知道他会不会公报私仇,将其他不关他的业务都指派给他?为了自己未来的美好假期着想,他决定闭嘴。
很好,还懂得察言观色,若是他再白目下去,他会跟夏允彻知会一声,要他将下半年的年度计画先行运作,因为有人闲着没事干。
“公司的情况还好吧?”他随口找了个话题。
“托你的福,没有忙到翻天,还算过得去。”他干笑二声。
“那就好,本来还想早点结束假期回去,看样子是不必了。”他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什么?蓝宴祯差点没跌倒,这家伙是存心闹着他玩的吧?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不顾多年来的同袍之情,真是没良心啊!
不管了,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夏允彻,让他知道一向浪荡的方拓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兄弟死活。
感谢他提供了八卦的消息,蓝宴祯一扫之前的阴霾,笑脸迎人的直望着萤幕上的方拓。
“你笑得一脸白痴做什么?”他拧眉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让他知道还得了。
“我警告你,别多嘴。”
“哈哈!小的怎么敢多嘴?”口里应是,心里却不这么想。
这小子葫芦里不知道在卖什么药,突然电铃声响起,他将耳机扯下,这时间有谁会来找他?该不会又是那个热心过了头的房东太太吧?
莫非今天又有什么烤肉会了?
门一开,只见郭晓薇轻柔一笑,她撑着一根拐杖。
甫一出院,她没忘了先来跟他道声谢,毕竟在她住院的这几天里,都是他陪在她身边,虽然他们还算不上熟稔,但该有的礼貌她也不会少。
“怎么不回去休息?”他的语气里有着浓烈的关心。
“唉!再躺下去我这把骨头都快躺散了。”她扭着眉。
“才刚出院就这么不安份,你还想让你的右手跟左脚挂彩吗?”他轻斥。
“喂!你少诅咒我,我是专程来跟你道谢的。”真是的,原本心里的浓浓感激,却被他的一句话给冲散。
“道谢?”道什么谢?
“是啊!谢谢你这几天在医院里陪着我,幸好我爸妈不知道我受伤的事,不然我就倒大楣了。”她松了口气。
“你这伤至少要二个月才会痊愈。”这是他的保守估计。
闻言,她忍不住拧着眉,先别说她连班都不能去上,就连下个月要回家都不能,这二个月难道都要在家里渡过吗?
那她会无聊至死耶!
“怎么办?我会闷死。”她一脸无奈。
“在家里总有想做的事吧?”趁机好好休个假不也很好。
想做的事?她偏头想了想,以前她除了上班之外,平时的时间究竟在做什么?
上网?看电视?惊觉自己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越刻意去想,脑中蓦地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她低吟了声,不稳的踉跄了下,他眼明手快的一把勾住她,将她带进自己的胸膛。
脸颊平贴着他的胸膛,她眨着晶亮的水眸,感觉自己的心湖似乎被什么被撩拨着,心跳的速度快得让她差点没岔了气,她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病了不成?
“你还好吗?”看她动也不动,他担心的问着。
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听着他担忧的语气,她的俏颜蓦地染上两朵红云,天啊!她居然感到面红耳赤?
心跳如擂鼓,外加一头野鹿在心头乱跑乱撞,她是少女思春不成?居然会对这个落魄男有感觉?
见鬼了见鬼了,当初她可是将他归类为流浪汉的等级耶!虽然他整理过后是人模人样,甚至对她相当关心,可是没道理她会对他有感觉啊!
一定是天气太热让她产生了幻觉,一定是的。
“我大概有点累了。”她低声道。
“我送你回去。”他索性一把抱起她。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她惊呼着。
“我抱你比较快。”等她一跛一跛的走回去,不知又要浪费多少时间。
“那……那就麻烦你了。”她羞红着脸,视线始终落在地面。
没察觉她的异样,他轻松的将她抱往对面,郭晓薇手忙脚乱的掏出口袋中的钥匙,看着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俏颜再度染上红潮。
怎么今天的他,看起来如此的……养眼?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叫我一声,可别自己逞强。”他推开门,不忘叮嘱着。
她低垂螓首,一张脸始终熨烫着,他应该是个大老粗才是啊!
怎么温柔体贴的让她感到手足无措,如果他像第一次见面一样,朝她鬼吼鬼叫,或许她就不会感到如此局促了吧?
抬眸看着他有型的俊脸,那张性感的薄唇尝起来不知是何种滋味……
天啊!她真的是摔笨脑子了,以前也没对男人这么渴望,现在居然会对他存有幻想?
“把……把我放在沙发上就好了。”她得快点把他赶出去。
“那你自己留意一点,不要再摔伤了。”他将她放在沙发上。
“嗯!谢谢你。”她扬着笑容。
“那我走了。”他一扬手,替她关上大门。
望着紧闭的门扉,她松了口气,心脏仍是不受控制的狂跳着,太可怕了,她觉得自己的心有向下沉沦的趋势。
第五章
脚受伤行动不方便,但若手受伤,连生活起居都变得费力,尤其是洗澡。
郭晓薇无奈的瞪着仍套在身上的T恤,她是很想把它脱掉,可是左手上了石膏,单靠右手根本脱不掉,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生活白痴。
突然佩服起那些残障人士,她重叹了口气,懒懒的躺平在床上,她总不能不洗澡吧?
哎呀!
一天不洗澡她宁可去死,就算穿着衣服也得洗,再次和身上的衣服奋斗着,好不容易将身上的衣服给脱掉,已经耗去她十分钟的时间,平时不到一分钟就可以做好的事,她居然得花上十倍的时间。
一想到这种日子还得过二个月,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将身上的行头全数褪去,她亦步亦趋的走进浴室,拿了个矮凳坐在上头,她小心翼翼的刷着身子,不敢让伤处沾到水。
等她洗好澡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她真想请个佣人来替她张罗生活起居,可惜她没那个闲钱,二个月不上工已经是她最大的退让了,这段期间没有收入不打紧,连带的生活没重心可言,让她直呼无聊。
眼尾一扫,她瞄到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随手拿来一看。
照片中的她笑得一脸灿烂,旁边的俊雅男人和她亲密的举止,两人看来就是一对恋爱中的情侣,脑海中再度闪过不连续的片段,她摇了摇头,试图挥去那些零星的画面。
她直觉的将相片盖上,顺手丢进抽屉里,那男人是谁?为什么她会和他如此亲密?
满腹疑问充斥在她的脑海里,但潜意识却要她拒绝去联想有关那男人的一切,为什么?他究竟是谁?
电铃声响起,她回了回神,拄着拐杖一跛一跛的前去开门,门外的方拓手中提着一袋食物,脸上带着一贯性的潇洒笑容。
“你来啦?”她让了身,让他可以进屋。
“带食物来给你吃,省得你饿死。”他调侃道。
“要不是我受伤,根本不需要你的救济。”她又不是时常麻烦他。
将袋中的食物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郭晓薇看着满桌美食,顿时感到食指大动,腹中的饥饿感提醒她该进食了,缓慢的移动到桌旁,她坐在沙发上,右手早就拿起筷子朝那堆卤味进攻。
“喂!你是饿死鬼投胎啊?”他失笑轻斥。
“唉!”她塞了口甜不辣。“我刚洗澡耗费了我全部的精力,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洗个澡能耗费多少体力?”他摆明了不信。
他是忘了她是个伤患吗?
她没好气的指了指左手的石膏,外加右脚的绷带,方拓这才意会到她的确会洗得特别辛苦。
看着她穿着一套连身睡衣,粉红色的衣裙上印着凯蒂猫的图案,一头长发温顺的披在身后,让她看来格外柔顺动人。
惊觉自己心跳开始不听使唤,他别开眼,将视线停放在食物上。
“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个伤患。”她郑重声明。
“是是是,小的罪过,小的该死。”他拱手作揖。
“知道就好,看在你替我张罗食物的份上,本姑娘就饶了你。”她掩嘴窃笑,作势挥挥手。
“别得寸进尺了。”给了她三分颜色,她倒开起染房来了。
“我哪有啊!这石膏要多久才能拆?”感觉行动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她苦着一张脸。
“顺利的话,一个多月就能拆了。”他挑眉道。
还这么久?
那她每天都得花一个多小时在洗澡上,或许这样她才会觉得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吧?
夹了块米血,她一脸满足的笑着,果然肚子饿时,吃什么都觉得是美味。
看着她满足的笑靥,让他顿时觉得眼前再普通不过的食物竟是如此美味,嘴里吃着食物,视线始终离不开她。
莫非真如蓝宴祯所说,他爱上这个女人了?
一向崇尚自由的他,压根不会对女人动心,女人之于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就算他对郭晓薇特别关心,那也只是出自于同情心,再怎么说他们都是邻居,甚至可以称的上是朋友。
“你在想什么?怎么都不说话?”她吞下口中的食物,狐疑道。
“没事,只是在想着九月份的登山之旅。”他莞尔一笑。
“登山?你说要去登哪座山?”她澄澈的大眼直盯着他。
连这件事也忘了吗?看来她对于有关“登山”的字眼,遗忘的很彻底,他停下进食的动作,将杂乱的桌面顺势收拾了下。
“圣棱线。”他状似不经意的说。
她身形略为一震,圣棱线?
那是条令所有登山爱好者为之着迷的线路,记忆深处,彷佛曾经有谁也跟她侃侃而谈圣棱之美,只是那人是谁呢?她柳眉微蹙,对于中断的记忆感到有丝挫败。
“好像曾经有人也跟我提过,不过依我这种体力,连登个小百岳都是个问题了,那种高山还是留给你们这些高手去挑战吧!”她喝了口汤。
“等我登到顶峰,再拍照回来给你看。”他笑了笑。
“嘿!你说的,可别到时爬不上去。”她取笑道。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挑战失利过的。”他可是个老手。
“说得倒好听。”她轻哼,将桌上美食一扫而空后,开始动手收拾。
“我来。”
他阻止她的举动,自动自发的将桌上的空盒收拾整齐。
看着他贴心的举动,她扬起唇角,没想到他看似大老粗,心思倒挺细腻的嘛!
还知道她是个伤患,既然有人服务,她也用不着拖着这副伤体做些劳力了,懒懒的瘫在沙发上,她转开电视,打了个哈欠。
洗完澡吃完饭,现在又舒适的摊平在沙发上,也难怪她会想找周公下棋去了,不过方拓还在她家,她总不好丢下他自己溜去睡觉吧?
再说刚吃饱也不适合睡觉,若是受伤前的她,此时一定会去外头散个步再回来。
方拓拿了杯果汁递给她,她惊讶的接过,原来他还帮她准备了果汁,看来她应该要对他另眼相看了才是。
“谢谢。”她笑道。
“待会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他起身,叮咛着。
“咦?你不多坐一会?”这么早就要走啊?
“我看你很累的样子,早点休息吧!不打扰你。”他没忽略她的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