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不用管,也管不着。”
嫉妒的火焰在萧苹芸的心口狂烧,她好不甘心,然而她却很清楚雷世熙的个性,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动摇不了。
她恨恨地咬了咬牙,心思一转,一个计谋突地浮上心头。
“好,你要我离开,我走就是了,我也可以答应不再来打扰你们,但是我要跟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要你随身的玉佩。”她指了指挂在他腰间的那只玉佩。
那是几年前一位知名的玉雕师父送给雷世熙的,上头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飞鹰,由于雷世熙挺喜欢的,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随身配戴在腰间。
“为什么要这个?”雷世熙挑眉问道。
“只是想要当个纪念罢了。念在这些年来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就让我留着一样你的随身物品当个纪念,难道也不行吗?我都已经决定如你所愿地离开了!”
雷世熙犹豫了一会儿后,动手解下玉佩递给了她。
虽然他挺喜爱上头雕着的那只飞鹰,但是如果一只玉佩能够彻底解决掉一个麻烦,也算是值得了。
“拿去吧!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最迟明天中午必须离开雷家。”
留下话之后,雷世熙不再看她一眼,迳自转身离开。
萧苹芸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熊熊燃烧着妒火和算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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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从庭园匆匆“逃离”之后,符馨儿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没有哭泣、没有说话,整个人就像一尊僵硬的雕像。
她忍耐、再忍耐,苦苦压抑着几乎快决堤的情绪,告诉自己现在只是过渡期,她终究会适应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自始至终都那么痛?这几天以来不仅没有半点减轻的迹象,甚至还愈来愈痛了。
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退让,一点儿也不想委曲求全,一点儿也不想和另一个女人分享她爱的夫君呀!
见她近乎自虐地咬着下唇,掐着掌心,一旁的丫鬟小雪实在看不下去了。
“小姐,我不懂,你为什么愿意让姑爷和那个女人单独相处?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在乎吗?”
符馨儿垂下了眼睫,眸中有着浓浓的伤痛。
“我怎么会不在乎呢?”
“既然在乎的话,为什么小姐每次都要主动离开呢?”小雪困惑地问。
“我不得不那么做呀!”
“哪有什么‘不得不’这回事?明明小姐在意姑爷在意得要命,为什么却要委屈自己、故作大方呢?”
“小雪,你也知道,我本来不过是一个丫鬟,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又怎么能贪心地独占他的心呢?”
或许是隐忍了太久,再不找个人诉诉苦她很有可能会崩溃,再加上小雪是她信得过的人,因此符馨儿终于忍不住说出真心话。
“为什么不行?不管你过去是什么身分,现在你是德庆郡王的义女,是‘江南盐王’的夫人,你大可以指着那个女人的鼻子,要她滚出雷家呀!”一想到这几天萧苹芸的嚣张,小雪也忍不住义愤填膺。
符馨儿摇了摇头,说道:“我当然也想那么做,但是我怎么能那么自私?当初他被迫娶妻已是百般不愿了,说不定他本来就与萧姑娘情投意合,反而是我破坏了他们的感情……”
“就算过去他们真的有感情,那又怎么样?重要的是现在小姐已是姑爷的妻子,而姑爷对小姐的好,连我这个当丫鬟的都感觉得到!”
“可是……我怕我会变成一个心胸狭窄的妒妇,会惹来他的厌恶,甚至是从此失去他的心,所以我只能告诉自己拚命地忍耐、压抑自己的情绪,那么至少……至少我不会完全地失去他……”符馨儿说着,眼泪终于克制不住地消落。
小雪一听,忍不住摇头叹气。
“小姐,你真的爱修姑爷了。可是,你不问清楚的话,怎么知道姑爷对萧姑娘的心思呢?如果小姐问不出口,不如我去替你问个明白吧!”小雪自告奋勇地说。
虽然姑爷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严峻吓人,但这段日子相处以来,她已知道姑爷不是个会随便迁怒奴仆的人,也不再那么畏惧他了。
“不!不要!”
就在符馨儿慌忙想阻止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来,雷世熙就站在门口。
符馨儿惊愕地僵住,却已来不及闪躲了,此刻她那泪眼婆娑的模样,已被雷世熙给瞧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自己苦苦隐藏的真实情绪还是被他给撞见了,那不仅让符馨儿感到一丝狼狈,同时也让她感到心慌意乱,就不知道刚才她和小雪之间的对话,是否全被他给听见了?
雷世熙望着她那张布满泪痕的脸蛋,对一旁的小雪说:“你先下去吧!”
“是。”小雪临去前犹豫了片刻,忍不住回头说道:“姑爷,小姐是真的很爱你,也很在乎你的。”
被自己的丫鬟当面“出卖”,让符馨儿不自在地胀红了脸。
“我知道,下去吧。”
当房里只剩下他们这对夫妻时,雷世熙望着他满脸泪痕的小妻子,眼底浮现一抹无奈。
“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叹了口气。
符馨儿蓦地一僵,以为他说的是该怎么处置她这个心胸狭窄的妒妇,一时心慌,眼泪掉得更急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很努力……我……我……我其实……”她抽抽噎噎地说着,由于太心痛又太心急了,让她说起话来语无伦次的,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就在符馨儿懊恼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时,突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诧异地怔了怔,有些不敢置信。
他不但没将她推开,反而还紧紧抱住了她?
“馨儿,你是我的妻子,你有权利赶走任何试图‘黏’在我身边的女人,完全不用压抑或是隐藏自己的情绪,知道吗?”
符馨儿惊讶地抬起头,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吃醋、可以生气?”
“那当然,你就算要拿扫帚将那女人轰出去,也不会有人反对的。”雷世熙半开玩笑地说。
“嗄?”拿扫帚将萧苹芸赶出去?那种宛如泼妇的举动,她怎么做得出来?
她那红唇微开的错愕神情实在可爱极了,让雷世熙忍不住倾身,在她柔嫩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你真是个傻瓜,明明心里不愿意,为什么却要将我推给萧苹芸?”
“我不想惹你不高兴嘛……”符馨儿低声咕哝着。
雷世熙一听,不禁板起了脸,说道:“你这两天确实惹得我很不高兴,让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在乎我。”
“不是那样的!我才没有不在乎你!”符馨儿急忙澄清,就怕他真的误会了她的心意。
“我知道,我刚才都听见了。”雷世熙忍不住再度摇头叹息。“倘若不是我正好听见了你和丫鬟的对话,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苦苦压抑自己的情绪,然后一个人躲在房里偷偷掉眼泪。”
符馨儿的眼眶因为这番话又泛红了,回想起这几天疼痛难当的感受,她的一颗心还疼着呢!
“馨儿,你永远都不用委曲求全。身为我的妻子,你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我身边的女人滚开。只要你开口,我就只属于你一个人。”雷世熙语气认真地说。
只要她开口就行了?真的吗?
符馨儿望着他,一颗心急遽地跳动。
“我……”
“嗯?”雷世熙等着她的下文。
符馨儿欲言又止的,有好几次她几乎要说出口了,却又无法不去猜测、顾虑他内心的想法。
“可是……我怕你其实是想留下她的……”
雷世熙闻言不禁叹气,她这般的“善解人意”真是让他想气她也气不下去。
“你不必处处为我着想、事事以我为主的。”
“我没办法嘛……”符馨儿低声说道。
还不是因为太在乎他了,才让她无法不去顾虑他的感受呀!
“这么说,你是希望我留下萧苹芸喽?”
“当然不!”她脱口嚷道。
“那好,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嘛就现在开口要求,否则以后就别提了!”雷世熙决定要给她一点压力。
符馨儿轻咬着唇瓣,心里仍有一丝丝的迟疑。
她真的……可以这么任性吗?
符馨儿抬头望着雷世熙,他温柔坚定的目光鼓励了她,而她对他满满的爱意也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我不要你和萧姑娘太过亲近,我不要你和她单独相处,我更不要任何女人开口喊你‘世熙’!”
一股脑儿地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之后,符馨儿突然觉得好畅快,心底的抑郁与苦闷也仿佛一扫而空了。
“好,我的夫人,如你所愿。”雷世熙爽快地应允,俊颜扬起一抹微笑。
他喜欢她对他的占有欲,就像他对她一样,那表示他们在彼此心里都是最重要而且是唯一的。
“事实上,过去我跟她除了是工作伙伴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暧昧关系。她是喜欢我,但我早已明白地拒绝过她,而刚才我也已经要她离开了。”他好心情地补充道。
“嗄?真的吗?”符馨儿瞪大了眼。
她那一脸惊讶的模样,让雷世熙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好啊!竟敢怀疑你夫君说的话,看来我得好好惩罚你才行!”
他惩罚的方法是动手褪去她的衣裳,用尽所有邪恶的方式撩拨她,让她意乱情迷地在他身下娇喘,让她激情难耐地恳求他的占有。
而他也没真的“折磨”她太久,很快地就用狂野而强悍的律////动,带领彼此一同领略情///yu的极致欢愉与狂喜……
第7章(1)
隔天上午,用过早膳后,雷世熙便出门去巡视商行,符馨儿则好心情地待在房间里刺绣。
由于她是在德庆郡王府长大的,从小就跟在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姐身边,而小姐不管学什么总是要她在一旁陪伴,所以长久的耳濡目染之下,琴棋书画样样难不倒她,对于刺绣她更是拿手。
她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在帕子上绣上一对鸳鸯。
看着逐渐成型的图案,那恩爱相随的鸳鸯身影让她想起了雷世熙,不禁笑得眉眼弯弯,一颗心像是浸在蜜里一般的甜。
一会儿后,耳边传来了开门声,她猜想应该是丫鬟小雪。
“你不是要去灶房拿些糕点过来的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让符馨儿不禁好奇地转头。
当她看见不请自来的萧苹芸时,不禁讶异地愣了愣,手中的绣花针还差点不小心扎进自个儿的指尖。
这女人跑来这儿做什么?
看见这个曾经“妄想”过自己夫君的女人,符馨儿的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舒坦,不过既然萧苹芸今天就要离开雷家了,她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太过咄咄逼人,毕竟萧苹芸的态度虽然有些恼人,但至少还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严重伤人的举动。
符馨儿搁下绣到一半的帕子,勉强扬起一抹微笑,尽可能地保持友善客气的态度——虽然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欢迎这个女人。
“姑娘来找我有事情吗?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萧苹芸暗暗地咬牙,此刻符馨儿的态度看在她眼里,简直是不将她这个“情敌”放在眼里!
不过,即使心里早已火冒三丈,萧苹芸却没有表现出来。
该死的符馨儿毁了她多年的梦想,她也绝对不让这女人好过!
萧苹芸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来向你道别的,至于帮忙就不需要了,因为只要我开口,不论什么事情世熙都会替我处理好的。”
听她又刻意亲匿地喊着雷世熙的名字,符馨儿只觉得刺耳极了。
“萧姑娘,世熙已与我成亲,现在是我的夫君,你不该再这样亲匿地唤他了。”她开口提醒,坚定地示“主权”。
萧苹芸的表情微微一僵,不服气地说道:“我过去都这样喊世熙的,他也从来没反对过呀!”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如以往了,不是吗?”符馨儿勇敢地面对,不再逃避。
“这……”萧苹芸被她反问得一阵哑口。
原以为符馨儿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想不到这会儿竟变得如此难应付!
一想到应该是雷世熙对符馨儿的宠爱,让她有这样的转变,萧苹芸心底的不甘又更强烈了。
她恨得指尖掐进了掌心,脸上却扬起笑容。
“怎么会是过去的事情呢?我说你会不会太天真了?我和世熙的感情和往常一样亲密呢!”
“胡说!他亲口告诉过我,你们之间不曾有过任何亲密关系。再说,他也已经要你离开了,不是吗?”
“他当然要这么告诉你了,免得你缠着他不肯罢休呀!另外,我确实是要走,不过我可不是因为失宠了才离开的。”萧苹芸昂着下巴,那骄傲得意的神情仿佛她才是胜利者。
符馨儿一愣,被她的态度给搞得有些困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苹芸扬唇一笑,取出先前从雷世熙那儿硬要来的玉佩,搁在桌子上。
“这个东西,我想你应该有印象吧?”
符馨儿一看,立刻认出那是雷世熙系挂腰间的玉佩。他的随身之物,怎么会在萧苹芸的手中?
看出符馨儿的疑惑,萧苹芸唇边的笑意更深、更得意了。
“这是世熙亲手送我的‘信物’,他说往后没办法天天陪在我的身边,所以把他随身的玉佩送给了我,让这只玉佩代替他陪着我,而他也亲口承诺,会尽量抽空来与我相聚的。”
“胡说!我才不信!”符馨儿立刻叱道:“他明明说早已经拒绝过你,根本不曾接受过你的情意,而且往后即使是工作上,你们也不会有任何瓜葛了!”
萧苹芸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也是要我这么告诉你的。昨天他训斥了我一顿,说我住在雷家这几天太过明目张胆了。再怎么说,你也是郡王的女儿,要顾及你的身分和颜面,所以往后我们要恩爱会在外头,不会让你瞧见的。”
“我不相信!”符馨儿忿忿地瞪着她。
雷世熙待她的好,她可以感受得到,怎么能因为这个女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就怀疑起自己的夫君呢?
萧苹芸耸了耸肩,一副不在乎她信不信的模样。
“你不信也无妨,反正以后我们互不妨碍。只不过……将来如果世熙夜里还没回来,你可别一气之下闯到我家里去喔!打断人家的‘好事”是很不道德的,你也知道……那档子事做到一半如果停下来,那可是很折磨人的。”
这番露骨暧昧的话,听起来刺耳至极,让符馨儿不愿意再忍受下去了。
“够了!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