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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不让!  第13页    作者:湛露

  她生怕自己被丢下,紧紧抓住身畔的那只大手,不敢松开!

  「你的体温还是很高啊。」那清凉的手抚摸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低声自语。

  她呢哝了一声,热得难受的身体在床上再度煎熬若,辗转反侧。

  片刻后,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被单被扯开,一具温凉而宽厚的躯体覆盖在她身上。

  「还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似笑非笑的慨叹让她不明所以,紧接着她的唇就被人谴蜷封住。

  情欲之火迅速燎原,她被他撩拨的身体因为过于敏感而立刻有了反应,当轻吟伴随着喘息和汗水同时进离出她的身体时,一种巨大的被占有感侵袭了她的全身,赶走了她所有在病痛下被折磨的不适。

  「凭阑!」她呢喃着他的名字,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极度眷恋地将自己深埋在他清凉的怀抱中,辗转着身体。极力地想拥有他的一切,就像他拥有自己。

  「雪璃,今夜过后,让一切都过去吧。」她恍恍惚惚地听到这句话,但是无力思索的她只是任凭自己陷入了甜蜜的睡梦之中。

  雪璃,今夜过后,让一切都过去吧。安雪璃以为这句话,只是她痴痴幻想的一句梦话。当她睁开眼时,映入眼中的是刺眼的光线和婢女如释重负的表情。

  「夫人,您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她浑身上下都在酸痛,但是身体内外的热度已经完全退去。她张张嘴,好不容易逼出一句话,「他……在哪儿?」「他?您是说城主吗?」婢女微笑着.「城主今天好像要去校场.要奴婢帮您通传一声吗?」「不用了。」她阖上眼,相信自己昨晚的种种缠绵感觉真的只是梦境。

  稍稍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被褥之下她穿的衣服不是昨天那件青蓝色,而是月白色的。想来是生病时衣服脏了,婢女们帮她换的。「谁帮我换的衣服?代我多谢了。」婢女们捂着嘴笑道:「是城主亲自换的,您要谢,还是当面谢他吧。」她陡然怔住。凭阑?他真的来过?

  忽然有开门的声音,婢女们回过头去。「呀,城主来了。城主,奴婢们还以为您去了校场。」「先出去吧。」夏凭阑淡淡的声音飘来,一下子揪住了她的心。

  下人们退出去,她立刻紧盯着他的脸,与他的视线纠缠着,她微张着口,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后才断断续续地说:「昨夜……我,是不是又麻烦你了?」他已走到床前,弯下身,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一下子噙住了她的唇。她猛地窒息一瞬,然后就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清凉逼入到自己的唇齿之间。

  「烧已经退了。」他松开了她,微笑着斜坐在床榻上。

  那俊逸明亮胜过朝阳的笑容,让她痴迷而惊诧,「昨夜……」「昨夜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他的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温柔的眼波将她的记忆满满开敌。「雪璃,你让我有些挫败,看来我昨天对你还是不够温存,否则你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呀!」她轻呼出声,双颊一下子红透,昨夜所有激情缠绵的梦境都变得清晰起来,原来那竟然不是梦,而是真的?

  见她居然羞涩得想用被单遮住自己的脸,夏凭阑又好笑又是疼惜地拉住被单一角,低声说:

  「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夫老妻……这个词听来很暖人心,但是她依然感觉到一种惺恐。

  如果昨夜梦境是真,那最后时刻他说的那句「让一切都过去吧」,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雪璃悄悄将头从被单下面探出,对视上他黑亮的眸光,支吾的说:「相公,我……」「别再叫我「相公」了。」他忽然阻断了她的话,让她本来就起伏不定的心绪猛地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压到。

  看出她的不安和紧张,夏凭阑轻轻勾起唇角,「我喜欢你昨晚叫我的方式。」「昨晚?」昨晚她是怎样叫他的?她叫了他的名字。但是她一直以为直接叫丈夫的名讳会显得不够礼敬,所以清醒之后,面对着他的脸,反而不能再大声地叫出来。

  一我的名字很难敌齿吗?」他不解地看着她,轻轻的探过身,两人脸与脸的距离不过毫厘,他伸出灵活的舌尖在她的唇边轻轻勾勒了一下,「快点,再叫一声吧,雪璃。」她本就红热的脸颊因为他的动作更加嫣红,与昨夜不同的是,昨夜的红是病热,今日的却是因为情火……她蒙蒙咙陇地想着他昨夜最后说的那句话,雪璃,今夜过后,让一切都过去巴……让什么变成过去呢?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心结吗?

  「凭阑!」她轻吟出声,真切地感觉到他唇齿问的温度,被他抱拥在怀中时的安全感。

  「除了这句话,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雪璃,我昨晚说的话不知道你听到了没有?」「不知道……我一直昏昏沉沉的。」她含糊地应着。

  「那么,我就只好再说一遍了。」他捧着她的脸,「不要再为昭阳的婚事操心了,如果你不想再把自己弄病一场的话。」她的心一抖,「你是说,让我交给别人去做?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已经没怎么动手了……」看她还在吞吞吐吐地猜疑着,夏凭阑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没有什么婚礼了.昭阳就是成亲也不会在我们未及城一畏,所以不需要你再这样劳累自己的身心。」她脱口问道:「为什么?」「因为!我从没真正答应过要娶她。」安雪璃张大眼睛.脑子一昙还不敢相信他的话,或者说不敢相信他的话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样。

  他无奈地将她更紧地搂在怀中,手掌轻拍她的后背,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似的,柔声说:

  「雪璃,以前我告诉过你,你的丈夫不是一个很大度的人,所以我不喜欢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太亲密。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同样不需要我的妻子是太大度的人,尤其这种大度还严重地伤害了我们夫妻之情。」「我不懂。」她喃喃地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是因为我病了,所以才说这些话来安慰我吗?」「傻孩子,你是因为把自己的心门关闭太久,所以变得这么迟钝了吗?如果我真的要娶昭阳.很早之前我就会同意娶她了。从满足男人私欲的角度上想,昭阳如你所说,美丽,对我一往情深,我没必要推拒。但是我没有娶她、娶了你.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安雪璃的心狂跳了几下,看着他明亮的眼波,欲言又止。

  「不必怕自己猜错了.也不要怕自己是一厢情愿。雪璃,我告诉过你,我是因为对你动情所以才娶了你。从小到大,我都不是一个顺从命运的人,我最厌恨的就是被人安排我的路到底该怎么走.我也不是一个大善人,为了解教一个丧父的千金小姐而不惜以自己的终身做作为安抚她的礼物。」「我……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遇到任何的阻力,因为我嫁给你,没有为你带来任何的……好处。」夏凭阑忍俊不住,「成亲是在谈一桩买卖吗?

  还要用谁得到实惠或好处做为衡量?雪璃.我明白你心中的感受了,因为你父亲去世,家中突遣变故,所有的压力要你一人承担,你一定是看到不少人心前后的背离.所以你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人不仅无条件地娶你,还送你重金帮你度过难关,即使这个人说他是多在乎你、多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你依然觉得亏欠他良多,无法报答,也无法补偿。是不是?」安雪璃沉默了,因为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坎儿上,戳中了她心底的死穴。

  「可是雪璃,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夫妻是什么?是携手一生的人。所以不需要你和我彼此感恩什么,将来我若老了,病了,或者再也不能走路时,我会希望能有个你在旁边扶持着我。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愿望。当然,你若能为我未及城诞育下一个未来的小城主,我会非常乐见的。」安雪璃又是感动,又是羞涩,嗫嚅着道:

  「可是,可是我已经答应了昭和.而且……」「昭和的话我早和你说过不用理睬,到底他是你丈夫还是我是?」夏凭阑故作愠怒。

  她忙辩解道:「他是太子,昭阳是郡主,他们的背后是皇上、太后,是整个朝廷,你的未及城再大、再厉害,也不能与朝廷对抗啊。」夏凭阑忽然笑了出来,手臂移到她的肩膀上,「雪璃,你应该先问问我,和太后、皇上、昭和,到底是什么关系才对。我想你一直以来都有个困惑,为何昭和与我称兄道弟?为何我对他总是可以随意指责?」「是。」她点头,终于可以听到这个疑惑的答案了,她全神贯注,屏息凝神。

  没想到他只是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但是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大病初愈,我不想拿这件事烦你。今天我带来一个人见你,或许你也想见到她。」骤然被他转移了话题,安雪璃再次陷入新的疑惑中。她也想见到的人?会是谁呢?

  夏凭阑击掌三下,片刻后,一个身形瘦弱、衣着单薄的女孩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她起初是低着头的,安雪璃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抖动的双肩。

  安雪璃看了眼夏凭阑,他笑得诡异而神秘,于是她轻声道:「你是谁?把头抬起来好吗?」那个女孩听到她的声音,陡然一震,立刻抬起头,两人对视之时,她立刻泪流满面的扑过来跪倒在安雪璃床前。

  「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安雪璃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很惨的女孩,好半天才问:「明镜?」「是的,小姐,是我!」明镜拚命地点头。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她伸手去扶,被夏凭阑伸臂拦住。「她一路奔波,没有梳洗就来见你了。」安雪璃明白丈夫的意思,是怕明镜一身的脏污脏了自己的手,但她说:「明镜与我虽然名为主仆,但情份犹如姊妹,我不在乎这些。」明镜一边哭着抹泪一边说:「是奴婢不好,不该以现在这个样子来见小姐,但是家中发生大事,奴婢是冒死来找小姐的。」安雪璃惊怔,「家里出什么事了?明镜,我记得我走前曾经让表哥尽快给你和宝儿办婚事,你怎么还是姑娘的打扮?」明镜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小姐啊,如果当初小姐带我一起嫁人该多好啊,那奴婢就不会这么惨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听得更加胡涂,直觉告诉她飞龙堡一定出了大事。出嫁前她没有带任何陪嫁一起到未及城,因为那时候她不知道她要嫁的人是谁,自保也许都难了.她不想牵连其它人陪她一起受苦。

  当时的明镜和家里的小厮宝儿已是郎有情,妹有意,她愿意做一个月老,为他们牵上红线,可是……她好像做错了什么?

  明镜抽噎着,断断续续又吞吞吐吐地说:

  「小姐走后,家里完全是表少爷作主,小姐的那些陪嫁,一大部份都不知道去向,而表少爷的吃穿用度却越来越讲究。」这一点其实安雪璃也不意外,尤其上一次见到表哥时,看到他的穿着比起以前的朴素大不一样,她就隐约猜到了,当时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是人之常情,毋需大惊小怪。然而看明镜此时哭诉的凄凉,这难道只是「大事」的冰山一角?

  「后来飞龙堡中时常有些奇怪的客人来访,整天和表少爷吃喝玩乐。据说表少爷一心想当武林盟主,所以拉了许多人来帮忙。小姐的院子空了,表少爷就把我们几个下人遗散到其它主子的院子里做事,奴蜱就被分到了表少爷的院子里。」明镜越说,语气越是低哑,安雪璃望着她痛苦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明镜的手很脏,手掌是冰冷的,还不住地颤抖,被安雪璃握住后她突然放声大哭,边哭边说:「有一次表少爷宴客,叫奴婢去陪酒,后来客人走了,表少爷喝醉了,抱住奴婢喊小姐的名字,然后他就把奴婢、把奴婢……」「别说了,明镜。」安雪璃也因为震惊、愤怒而开始颤抖,她怎么也无法想像,外表谦和有礼的表哥竟然会对柔弱无辜的明镜做出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

  夏凭阑悄然将两人分开,叫来一个侍女说:

  「带这个丫头去梳洗,给她准备吃的。雪璃,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你看她现在哭成这个样子,泣不成声,还能说话吗?」安雪璃望着明镜孱弱的背影离去,忽然重重地敲了一下床榻边的木架子,恨声道:「表哥真是太过份了!」夏凭阑拉住她的手,「可恶的是他,该死的也是他.所以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她看着他,「你怎么找到明镜的?你怎么知道她要找我?」「她应该是从飞龙堡逃出来,一路打听着来到未及城。因为我没有开城门,所以她在城外昏倒,守城的人将她教进来后,她一直叨念着要见飞龙堡的大小姐,于是我才亲自去了一趟.把她领回来。」他沉静地回望着她,「雪璃,你表哥的事情并不仅是坏了明镜名节这一件事,我一直不想让你和他走得太近,就是因为我信不过他。他是个精明油滑的人,连你父亲都不信任他,若不是我当初将你强行娶走,也许后来受害的人就不是明镜,而是你了。」安雪璃今天所受的震撼着实不少,而夏凭阑的这一番话又让她十分惊诧,「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信不过他?」「雪璃,还记得我们为什么闹僵吗?」夏凭阑悠然一笑,「你怀疑是我杀了你父亲,对吧?」她抿起唇,「那件事……我不会再问了。」「你当然可以问,因为事实上他和我的确在青岚山有约,在他去世的当天,我们见过面。」他的坦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害怕听到他承认她父亲是他亲手杀的,那会让他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和柔情立刻添上新的裂痕。

  「你这个表情好像你正面对什么可怕的事情。」夏凭阑笑着用食指按在她的眉心处.「不用怕,或者就是怕,也不要怕我。我和你父亲在青岚山见面时,他还曾经赞美过你,说你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但是似乎是我的专宠和周围人的强势.让你越来越不敢坚持自己的想法了。」安雪璃真的呆住了,父亲曾经在生前和他谈论自己?

  「我想你父亲那时候大概就有意招我为婿吧?

  只不过我们那时是初交,这些话还不好直接说。」他竟然还有几分得意。「能被前任武林盟主看中的人,不知道除了我还会不会有别人?」她还在愣神中呐呐的问:「你和我父亲见面,不是为了决斗吗?」「起初他以为是的,但实际上我是想和他连手。」「连手?」「他年纪不小了,做武林盟主太多年,已经力不从心。而我如果要想得到这片江湖,就要从他手上先过招。我并不是怕和他决斗,而是我觉得可以用另一种方法,兵不血刃地让他「让位」。」「我父亲肯听你的?」「他当然不会一开始就听我的,我是陌生人,如何得到他的信任?我专程去了趟青华县.郑重邀约,他以为我是要和他决斗,带着一身杀气而来,我却弹了一曲「醉平沙」,卸掉了他那身杀气之后,很快的我们就发现彼此已惺惺相惜,意气相投。」安雪璃好像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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