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有一丝希望总比没有好。
幽,求求你给我解释的机会!千万别哭,别难过,我会心疼……白仲恩揪著心,在心里不断祈求著。
他继续飞车赶往桃园国际机场,怀抱著最后一点希望,希望能够当面跟她澄清误会,他不要池静幽带著痛苦和怨恨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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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下班后,池竞尧开车先绕回旧公寓去看看。
每个月他都会来旧公寓走一趟,每次停留大约一、二十分钟,目的是打开窗户让密不通风的公寓透透风,以及到前后阳台扫扫落叶灰尘。
这间只有两房一厅的小公寓,已有二十年的屋龄,但他一直舍不得卖,因为这间温馨的屋子里有妹妹的巧手布置,还有他们兄妹俩共同生活的点滴回忆。
他是为妹妹和妈妈而留下这间屋子,将来她们若想回温哥华小住,也好有个栖身之处。
停好车子,池竞尧进入老旧却干净的楼梯间,来到三楼。
对面的住户习惯在楼梯间留一盏昏黄小灯方便出入。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漆黑和空寂。
轻轻关上门,他打开客厅的灯,信步走往落地窗前,打算打开客厅的窗门,不料却在某间关著门的房门口,看见了一只行李箱。
心里打一个突,池竞尧推开房门,走进黑漆漆的房间内,就著窗户洒进来的月光,伫立在单人床前。
他拧眉低头看著床上隆起的身形,睡著的人儿露出了一张看似哭泣过的憔悴小脸。
脸色沉重的坐在床沿,他迟疑了一会儿后,伸手推了推小妹的肩膀。“静幽,醒醒。”
“恩……”池静幽撑张疲倦沉重的眼皮,张开红肿的眼眸,大哥池竞尧严肃忧心的脸蓦地映入她的眼帘。“大、大哥?”
从床上惊跳起来,她没想到自己才刚回温哥华不到一天,就被大哥遇见。
“你怎么来温哥华却没通知我?临时仓促决定的吗?”审视著小妹哭过的眼睛,他用膝盖想,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否则以小妹独立倔强又负责任的个性,她绝不会一声不吭的丢下工作,跑回温哥华来。
“我……我工作很累,突然很想要休长假。”不敢把自己的事吐实,她回避著大哥审视的犀利眼神。“所以我就回到这里来了。”
“你下个月就要被派来温哥华考察,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打算休长假?!这样妥当吗?”连看都不敢看他,可见她正在撒谎。
“我已经跟公司请好假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万一公司要把我的名额换给别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这么做,她反而觉得更好。“到时候,我想再做打算,其实留在温哥华工作应该也是不错的决定吧?”
伤透心的她。已经有了长住温哥华的心理准备。
她不想回台湾面对难堪的一切,宁愿在这里重新生活。
“这不是你工作多年来一直想追求的成就吗?现在却突然通通不要了……静幽,你怪怪的。”她逃避,她不说,池竞尧也拿她没辙。
“有、有吗?”她明白自己躲不过大哥精明的审视,但她相信自己若是执意不说出真相,大哥也不可能会穷追猛打的追问。
“好吧,反正你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好干涉。不过你若真的决定留下来,这房子看你是要住还是要出售换间新公寓都随你,钱不够大哥来出,不要跟我客气。”
果然,一如池静幽对大哥的猜测,他不会追根究柢,不过他却愿意给她最大的支持和依靠。
感动和难受同时朝她潮涌而来。
池静幽忍不住抱住大哥,哭了起来。
“我现在不问,但是如果你哪天想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随时来找大哥,知道吗?”池竞尧回抱著小妹,他猜,她可能是在感情上跌了一跤,而且还跌得不轻,才会舍得抛下工作返回这里。
偎在大哥宽阔的怀里,她哭著点点头,被白仲恩伤透的心,终于回复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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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一夜了,他还是没有池静幽的任何音讯。
看来,她是伤透了心,打定主意要躲开他,存心不让他找到。
难过又气愤的白仲恩,一早就冷凝著脸进入医院。
“姚少晋人呢?”他没有进院长室,而是直接前往医学美容中心。
“报告院长,姚医师在办公室里面,我马上去通报,请姚医师过来——”被问话的苏护士长,恭敬的回话,心里却纳闷着。为什么脾气一向温和、对待下属客气有礼的院长,今天的口气竟会透著一丝杀气?
“我自己过去。”
他没劳动苏护士长,绷著脸直接朝姚少晋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办公室门口后,他连门都懒得敲,直接开门进入。
砰!
被用力推开的门扇发出巨响,惊醒了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人,也惊动了门外的护士们。
白仲恩走过去,伸手抓起姚少晋的衬衫领口,愤怒的将他从沙发上抓起来。
“谁这么大的胆!”被打扰的姚少晋,一脸凶恶的从沙发跳起来大声开骂,却在看见脸色铁青的白仲恩后,惊愕的噤了声。
白仲恩杀气腾腾的揪著他的领口。“是我,我向天借了胆,今天专程来教训你,非要让你清醒不可!”声音从齿缝逼出来,他的愤怒已经累积到非要爆发不可的境界。
“需要清醒的人是你!你干么夺人所爱?池静幽是我要追的女人,你本来就不应该碰!”疲惫加上满怀怨气无处发泄,还有对白仲恩的强烈妒意,让性情本来就暴躁的姚少晋,脸上写满了狂护和拉不下面子的怒意。
因为嫉妒、因为无法忍受欣赏的女人被抢,他一点也不给情面的率先挥拳,重击白仲恩的肚子。
“你追不到静幽是你没本事,为什么却要恶意来破坏我?”这一拳,将白仲恩最后的一丝隐忍也拔除了,他再也无法容忍好友的一切行为。
砰!
他朝姚少晋的左颊挥了一拳,让他往后摔进沙发里。
“你说的那些浑话,伤害了我不要紧,但你却严重伤害了静幽,我绝不饶你!”
将摔到沙发上的姚少晋抓起来,朝肚子再挥两拳——
砰砰!
是这可恶的家伙先动手的,休怪他还击!
“呜……”再度倒下去,娆少晋脸色惨绿的想爬起来回击,但却不敌狂怒的白仲恩。
“你输不起,就找静幽报复,你还算男人吗?”他走过去,抓起姚少晋的后领,将脸颊受伤的姚少晋整个人摔向墙壁。“亏我们还是好朋友,而你对待好朋友的方法,就是以恶毒的言语伤害我、伤害静幽,破坏我们的感情?!姓姚的,今天算我误交朋友,我认了。但是你对静幽的伤害,我非要讨回公道不可!”
他咆哮著走向被摔得头昏眼花的姚少晋,拳头毫不留情的朝姚少晋脸颊、嘴角还有下巴伺候过去。
姚少晋被揍得有些惨,嘴角流血,肚子疼痛,跌坐在地板上苟延残喘,完全说不出半句话。
看著姚少晋痛苦的样子,白仲恩心头的怒气尚未平复,走过去要吼醒他。
站在门外的护士以为院长还要揍人,斗胆冲进来拉住院长。
“院、院长,手下留情哪,像姚医师这种人,你没必要太在意,万一让他受了重伤,院长还得为此吃上官司,不值得啊!”门外看戏的人,光从白仲恩愤怒的咆哮中,就已经听出端倪。
大家都对姚少晋的作为感到不齿,更为白仲恩和池静幽所受的伤害觉得同情。
于是,苏护士长被派来缓和紧张情势,大家都怕院长太过激动,失去理智的铸下大错,结果反而对他不利。
“对啊,院长,他这种人不值得院长生气。”
“院长,把姚医师解聘算了,他好凶喔,不管对我们这些护士还是病患,很多人都在抱怨呢。”
“是啊,就算他技术好也不能这样嚣张吧?何况我们医学美容中心还有很多优秀的医师,又不是非要姚医师不可!”
平日被姚少晋压榨欺负的护士们,纷纷乘机抱怨起来。
她们受够这位大牌医师的气了,今天非得要乘机发泄不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查看姚少晋的伤势。尽管他躺在地上抱肚哀嚎,模样可怜又凄惨,但却完全没获得半张同情票,反而换来大家的齐声挞伐。
这些挞伐声不是落井下石,而是大家的心底话。
白仲恩凛著脸看著被揍得凄惨的好友,听著大家对姚少晋的不满,他的气消了些,但却依旧无法原谅姚少晋的恶劣行径。
“护士长,推病床来把姚医师带走,他的所有医疗费用由我全额支付,另外关于姚医师的去留,我会再斟酌一下,明天做公布。”
姚少晋先行动了手,是他决裂在先,所以他才会失控的揍了他。
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粗暴的事,但性情向来温和的他,却一点也不后悔给了姚少晋一顿教训,也不在乎自己和姚少晋的友谊就此决裂。
除非……池静幽能够回到他的身边,否则他跟姚少晋的友谊是决裂到底了。
第八章
一个半月后——
二月一日,在欧宜药品集团每月一次的人事会议上,公布了由各部门优秀人才升迁为高级干部的人选名单。
请了长假,仍被公司选进考察名单内的池静幽,在此次的考察团中表现不错,赢得晋升为“广告行销部副理”的机会。
因为池静幽有著高学历却不畏辛苦的由基层做起,几年来跑过无数店面、经销商以及中小型医院,对于产品行销颇有心得,所以公司将她拔擢为广告行销部的主管,希望能藉由她的行销经验,来提升药品销售业绩。
二月二日的早上九点钟,人事命令正式生效,池静幽立即上任。
这是她返回台湾后,首次踏进公司。
广告行销部的同仁早已被告知这项消息,二十几名同事列队欢迎她的加入。
池静幽很谦虚的接受大家的欢迎以及献花,并于当天晚上参加部门同事的欢迎会,和新同事培养感情。
晚上十点半,她跟同事道别,开著车回到三峡住处。
打开灯,屋内一片寂静。
定进房里,两只行李箱还搁在床边尚未整理。
会回来得如此匆忙,是因为公司前天才临时通知她这项最新的人事命令,所以她才会紧急的赶回台湾。
获得大好的升迁机会,是让她打消定居温哥华的最后一个原因。
原本在来到温哥华的一个星期后,她已经向张经理提出辞职,打算在温哥华重新找工作。
大哥和住在多伦多的母亲也都很支持她的决定。
可是,公司方面却派人打电话积极的游说她,让她在受宠若惊之余,还误以为是大哥暗中向台湾方面施压,要公司极力留住她。
结果,她的猜测错误。
真正出面要求挽留她的人,竟然是副总裁欧煋磊。
根据被欧煋磊派来游说的人所转达的消息是,副总裁对她的工作能力十分赞赏,基于公司应该重视人才的决策下,他希望池静幽能再三考虑,别因为私人问题而毁了多年来的努力和付出。
被游说的期间,她定居温哥华的决定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然后,在不确定中,她拿出敬业精神,以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心情,参加了考察团。
考察团的课程和密集训练,让她忙得没时间难过,更没时间哭泣,在那两个星期里,她将感情的伤痛抛诸脑后,每天鼓足精神专心面对和应付所有的难题。
然后她就被通知升迁为主管,公司并要求她立即返回台湾,连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好吧,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该为了白仲恩而放弃工作和理想,更何况回台湾后进入新的部门,她跟他几乎不太有见面接触的机会。
于是……她回来了!
希望在经历这场伤痛之后,往后一切顺利。
怀著新希望,她要自己开始积极的展开每一天。
从现在起,她要为自己过生活,不再被感情所牵绊。
铃~~
摆在床上的手机蓦地响起。
正要进浴室洗澡的她,快速走回床边,拿起手机一看,有点熟悉的号码在萤幕中闪动着。
“喂,副总裁好。”萤幕显示,来电的人是欧煋磊,这阵子跟她私下一直有联系的男人。
“池小姐,你的聚会结束了吗?”欧煋磊待在一片漆黑的办公室里,站在落地窗边俯瞰著台北市街景。
“已经结束了,我刚回到家里。”上司真是神通广大,连小小的部门欢迎会他也知道。“请问副总裁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池静幽在心里苦笑,其实欧煋磊的积极追求意图,对她而一言是有些困扰。
那端,他顿了一下,然后才又开口:“我下班后为了放松紧绷的心情,尽量不谈公事。”
这阵子他总共打了差不多七、八通电话给她,可是她的态度总是生疏得很,摆明了不让他有机会接近。
但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即使对方不愿意接受追求,他也会全力出击,除非对方直接拒绝,或是结婚。
“这也对,下班后还被公事纠缠,好像太对不起自己了。”她心里其实想拒绝他,但又怕得罪他,工作不保,所以每次都要很努力的找安全话题转下去。
“很高兴我们终于有了共通点。”他难得笑了,仿彿她说了什么令他愉悦的话。
不过是一个胡乱回应,他有必要笑得这么愉快吗?
拿著手机,池静幽嘴角扬起一抹无奈。
“你怎么不说话了?”浅浅的笑声突然停止,他发现了她的沉默。
坐在床边,她轻轻叹息。“我真的不晓得该说什么好?”那叹息声是无奈,也是不知所措。
“跟我……真的没话可以聊吗?”他也叹息著,对于自己难得真心喜欢上的女人,却屡遭冷淡对待,他觉得很挫败。“这样吧,现在没话可聊没关系,明天下班后,我会在XX路口等你,上次我临时取消的餐约,改成明天五点半,见面后,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要说的,是她害怕的。
“我可不可以……拒绝?”心慌之下,她冲口而出。
“不行。”他脸色凛起,对于她的直接,非常不悦。“明天见,晚安。”为免自己说出强迫性的话,他挂了电话。
这端,池静幽伤脑筋的瞪著断线的手机,头隐隐作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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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个半月,白仲恩都睡不好。
每天,他失眠到深夜,好不容易睡著了,却总是梦见她伤心离去的背影,梦见她哭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