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残有这些现代用品的使用记忆,但是还不熟悉前难免生疏。有朝一日上手了,她绝对会做得很好。
再说,他若是要她当场绣条帕子或弹琴作诗,她有信心可以做得更好。
“我会。”
傅定琛点了点头后进了里间办公室,而需要她回复的邮件数据已放在办公桌上。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上官瑞晴定了定心神,在等待计算机开机的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才开始处理傅定琛交代的工作。
一个小时后,一抹冷嗓再度打断她的思绪。
“周小姐,再半个小时会有个刘先生过来,你先到隔壁的会客室泡茶准备一下。”
上官瑞晴暗暗庆幸在他开口的前一刻便做好了交代的工作,她点头。
却见他不放心的又问:“泡茶你OK吧?”
见识过她冲咖啡的能力,他不敢对她抱有太大期望。
“很OK,绝对OK!”
在上一个时空,泡茶可是她的长项,而现代的泡茶过程很便利,完全不需要技巧,只要拿个茶包丢进热水里浸泡就可以;加上有了刚刚泡咖啡的经验,她相信自己这一次可以做得很好!
见她信心十足,傅定琛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刚刚他调了公司内部资料,看过“新”秘书的资料,大略了解她这个人。
她的学经历与她的模样一样平凡,父母在她十八岁时离异,因而养成她独立、负责任的个性……
只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对员工的要求,若她的表现再继续不合格下去,他会毫不犹豫炒了她!
“等与客人谈过后我会按内线,你再帮我把我锁在办公桌抽屉里的东西送到会客室。”
听说日前有个古玩爱好者想用一只金琥珀鼻烟壶与爷爷交换古时官员用过的玉梳,爷爷将此事托给他处理。
来台湾后,直到今日他才有空与对方交易。
上官瑞晴接过他递来的钥匙,点了点头。
“那我去做准备。”
“嗯。”傅定琛看着她整个人瞬间紧绷的忐忑模样,暗叹了口气,希望笨手笨脚的助理可以机伶点,否则别怪他无情啊!
半个小时后,傅定琛的客人准时抵达,上官瑞晴送上茶水后,回到自己的位子,等候下一个指令。
因为无事可做,她感到眼皮越发沉重,就在随时可能会睡着的状况下,突然响起的内线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周小姐,可以请你把东西送过来了。”
听到傅定琛无一丝起伏的声调,她应声挂上电话后,马上进入他的办公室,将锁在抽屉的东西拿到会客室。
织锦布盒才送到傅定琛手上,上官瑞晴发现桌上摆了个琢磨精巧的金琥珀鼻烟壶,心头那股瘾儿瞬时被挑起。
她有种想要上前仔细观看的冲动,但她没忘记此时的身分,只能万般扼腕地压抑冲动,退到一边远远的看着过过干瘾。
只见傅定琛打开锦盒,盒中有一把玉梳,不过十来公分的玉梳整体呈扁鱼形状,色泽柔润光滑,质地坚实细密,梳身处还雕琢着有着百子寓意的童子戏园图。
光看雕师在那小巧玲珑的空间雕上园苑一景,又有童子、石榴、蝴蝶等栩栩如生的画面,便知价值不菲。
思及此,她才隐忍不住想凑近观看,傅定琛突然开口:“周小姐,麻烦你再帮我们倒杯茶。”
她猛地抑下心里的想望,抱着满腔遗憾走了出去。
当她再进门,却见会客室只剩傅定琛一人,他坐在沙发上,专注打量手中的金号珀鼻烟壶。
“啊!那位先生……”
傅定琛闻声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已经离开了。”
上官瑞晴看着他紧蹙的浓眉,薄唇微抿,心里暗暗猜想,他在怪她手脚不够利落吗?
她心里有些懊恼,正打算开口道歉,却因为瞥到他手中的鼻烟壶,内心微微一凛。
“总裁,我可以看看你手中的鼻烟壶吗?”
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傅定琛挑眉望了她一眼。
“你对古董也有兴趣?”
“嗯,我喜欢从老玩意儿看前人的智慧。”她轻应,一双眼迳自打量他手中的鼻烟壶好一会儿,才不解的蹙眉开口问:“总裁……你为什么要拿那么精巧的玉梳,同人换赝品?”
听她煞有介事地妄自揣测,傅定琛目光深沉地瞥了她一眼,肃声问:“赝品?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见他似乎对她的话抱有存疑,她屏着气息鼓起勇气问:“总裁可以把手中的鼻烟壶借我再看仔细一点吗?”
不知她是在他面前卖弄,或真瞧出了什么端倪,傅定琛挑眉问:“你对鼻烟壶也有研究?”
就他所知,只有有钱有闲的人才有能力去把玩这些老东西,而依周梓乔的身分背景来说,她不像是这类的人啊?
上官瑞晴一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的监赏能力全是砸爹爹的银子换来的,兴致则是常赖在祖奶奶身边磨来的,但她总不可能这么对他说吧?
略思索了会儿,她换了换角色说:“以前有个富有的邻居婆婆家里收了很多古玩,我常找她玩,听着她说着老东西的历史故事,也渐渐有了兴趣,后来婆婆过世了,没故事可听,我便找有图文的书来看,看着看着也学了不少。”
“原来如此。”傅定琛不懂珍玩古物,更别说要辨真假,听她的话,让他抱着好奇的想法,将手中的金琥珀鼻烟壶递给她。
他倒想看看,仅是对古玩有兴趣的她,如何向他证明,手中之物是赝品。
没发现他脸上玩味的神情,上官瑞晴全神专注在手中的鼻烟壶上。
“琥珀的形成为松柏植物中的树脂埋入地下,经长时间的作用生成,在被埋入前,树脂中若缠有木皮或虫子,便会与琥珀生成一体。但虫子被树脂缠住时,会因为挣扎而难以保持完整形体……瞧瞧这只鼻烟壶里的虫子,你不觉得它的形体太完整了吗?”
不知为什么,她愈专注凝视着那只鼻烟壶,模样愈引人入胜,让他移不开视线。
上官瑞晴说完话,一抬起头,见他望着她发着呆,忍不住开口唤了唤。
“总裁?”
傅定琛回过神,敛住不小心落在她身上的思绪,起身凑到她身边一看,果然发现,鼻烟壶里的小虫子栩栩如生,身体、羽翅,甚至连触角都十分完整。
姑且不论琥珀的真伪,如她所说,依常理推断,远古时的琥珀所含的物质怎么也不可能如此完整。
思及这个可能,他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心却紧紧一凛。
这个古玩交换是爷爷委托他处理的,他向来做事严谨、小心,对古玩又不了解,原本在交易前,他打算请人先行调查刘世坚的背景,并请专家监定。
但爷爷却认为他过度谨慎,加上刘世坚是爷爷友人力荐的对象,处处提防反而不给面子,加上刚到台湾、心思完全放在分公司上头,无暇分神,因而作罢。
如果她所说无误,那么这代表……他真的拿了价值不菲的真品去换赝品?!
上官瑞晴一股脑儿说完才发觉,自己竟忘了此时的身分,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会儿四周一片静谧,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对不起,我不应该多嘴……总裁就当我没说过吧!”她坞住自已的嘴,一副深怕他怪罪的模样。
看着她捂住自己的嘴,惊惶地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傅定琛的心微微骚动。
这样可爱的她意外地牵动他烦躁慌乱的心,意识到这一点,他十分费解,却因为此时的状况,实在没办法多想。
见他直瞅着她不说话,上官瑞晴小心翼翼地问:“总、总裁,你要不要再找相熟的监赏师确定呢?”
“这是当然。不过我得先打通电话联络相关人等,看该怎么处理比较好,你把这里整理一下。”敛住思绪,他走出会客室。
“好。”她点了点头,收掉桌上的杯子后,跟着离开会客室。
第5章(1)
几个星期后,傅定琛在透过各种管道的探查后,得知爷爷的那位同好其实是个专门与收藏珍品的古玩家交流,继而用几可乱真的赝品换真品的骗子。
确定这个消息后,傅定琛拨了通越洋电话回家,电话才接通,管家立刻告知,爷爷有很重要的事亟欲联络他。
他心一沉,隐约猜到,爷爷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阿琛吗?”电话那端传来苍老却充满朝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恭敬地开口。
“爷爷,我是阿琛。”
“你已经和老刘交易了吧?”
傅定琛坦承,语气懊恼。
“爷爷对不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爷爷了解地道:“唉!说起来是爷爷不好,当初如果听你的话也不会……”话说到一半,他叹了口气才又说:“算了,就当买个教训吧!”
“爷爷,您也收到消息了吗?”
“嗯,好几天前就收到消息了,不过当时正忙着处理下个月在英国慈善晚会的事,今天才想通知你,你却打来了。”
傅爷爷笑着说,心情似乎没因为这件事受到多大的影响,傅定琛却无法释庆。
“无论如何,交易前我都应该再请人调查对方的背景,不该如此轻率。”
闻言,傅爷爷忍不住调侃。
“阿琛,你在我眼里是个可靠的孙子,不管大小事都很精明,没想到这一次爷爷害你吃上这闷亏,也够让你恼的吧!”话说完,傅爷爷呵呵直笑。
“对不起……”这件事虽不尽然全是他的失误,但对一向优秀、事事精明的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不用想太多,就当买个教训,幸好那把玉梳也才一百多万,损失不大。”
傅爷爷安慰,就怕自我要求甚高的孙子可能会给他来个切腹自杀赔罪。
傅定琛坚决道:“我会想办法找到人,再寻求法律途径,把东西追回来!”
深知孙子有着傅家人的傲骨,体内也流着顽强不屈的血液,他吩咐。
“正义固然重要,但也不要太执着,追不回来就算了。”
“是。”他恭敬应道。
又和老人家聊了片刻后,傅定琛这才挂上电话,抬头看了时钟,才发现早已下班一个多小时了,犹豫了片刻,心情低落的他,破天荒做了不加班的打算。
当他穿上西装外套走出办公室,竟发现他的助理还没下班,而且人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傅定琛的脚步定在她身边,垂阵凝着她露出的半边脸,竟觉得她的模样,跟他乍见到时不太一样了。
这几个礼拜相处下来,他很确定,周梓乔是个彻彻底底的生活白痴,那夸张的行径总让他怀疑,她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若撇开这点不说,他可以感觉,她很努力完成他的要求,与他的配合状况也渐人佳境,能为他处理许多杂事,而最令他惊讶的,是她的古物监赏能力。
前两天他带着鼻烟壶找了知名的监定师,对方的答案竟与周梓乔说的一样。
周梓乔仅是对古玩有兴趣,继而培养出不容小觑的监定能力,令他惊讶,也无法不重新审视这个被他视为天兵的助理。
也因为在她身上找到这个令人惊艳的可取之处,他竟觉得,她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平凡,模样也变得清雅秀丽,整个人很赏心悦目。
也因为她睡着了,他才发现,总是淡妆的她皮肤很好,覆住那双水澈黑眸的眼睫很浓密,像把小扇似地轻轻在眼窝处落下暗影,微启的嫩唇让他不由得想象,亲吻她会是什么感觉?
这想法才闪过,他竟情不自禁地俯身轻吻她的颊。
当他俊挺的鼻一贴上她滑嫩得不可思议的脸颊,闻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该有的理智与坚持在瞬间消失无踪。
他的脸无意识地往下移动,缓缓攫住她的唇。
当彼此的唇相贴触的那一刹那,她柔软娇嫩的唇像是迷香,催逼着他去品尝她的滋味。
于是一切失去了控制。
他张嘴将那片柔嫩含入,轻轻啃咬,在她微微吃痛醒了过来之时,他捧住她的脸,乘机窜进她的口中,缠搅着她青涩的舌尖,汲取她如蜜般的香甜气息。
感觉他的大掌捧住她的脸,上官瑞晴错愕地眨眼再眨眼。
为什么……那个像神人般严谨的冷面上司正吻着她?
她在作梦吗?
上官瑞晴该反抗,该捍卫闺女不容轻薄的清誉,但当他的气息灌入她的呼吸,亲密的交缠着,她的脑子却一片空白,心跳得好快,只能任他主导着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的内线打破那亲密的氛围,傅定琛率先回过神,表情错愕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一感觉他的唇离开,上官瑞晴慢半拍的回过神,震撼不已地圆睁着迷蒙的双眸,捂唇发出惊呼。
天啊!他……他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傅定琛看着她瞬间爆红的小脸,整个人尴尬不已,想开口说些什么,声声催促的内线让他不得不开口。
“等我接个电话。”
她没回答,发现他向来冷肃的面皮彷佛透出一点臊意的微红,这个发现让她窘得无地自容。
刚开始,她是因为他与穆子深相同的面貌,令她感到亲切,才会对他产生依赖。但这几个星期相处下来,她对他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就近观察他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在短时间里让公司几乎跌到谷底的业绩,奇迹似的咻咻往上攀爬。
因为他比任何一个高阶主管都还要重视每一笔订单,不到交易完成,绝不松懈。
面对这样一个对自己的事业如此认真负责,彷佛能扛起一片天的男人,让她如何不心动?
一看清自己的心情,上官瑞晴这才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也因为这样,她才会允许他亲近自己,也没推开他。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怎么能如此不知羞耻呢?
看来她真如葵儿所说,胆子忒大了点。
这阵子她藉由身边的人事物渐渐明白,这里的人开放许多,不是碰了姑娘的小手或小嘴,便需要为对方负责的。
若要他因为那个吻,负责她的闺誉以及下半辈子,他会不会拿她当疯子看呢?
上官瑞晴愈想心愈乱,这时傅定琛币上内线,回到她身边,郑重说道:“真的很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失控,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咬了咬嫩唇,绞尽脑汁也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傅定琛凝视着她低垂的脸,只看得见她烫红的耳,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紧拧着眉,僵硬地说:“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依照心里的想法去做,我会负责到底,不会怪你的。”
对于自己如此失控的举动,他懊恼不已,十分厌恶这样的自己。
他才刚掌握公司的情况,若因此吃上性|骚扰的官司,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