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无耻的关家人竟然说,封母是因为封言真拒绝了这桩婚事,被封言真气死的!
欧阳初茵听完无言的抚额,怎么到哪都少不了一些人格“极品”的奇葩呢?
“难道言慧不知道这些事?”她疑惑地问。
“那时她已经和关秀雅成了朋友,我不知道关秀雅有没有跟她说过这些事,总之后来我叫她离关家人远一点,她不听,我便把这些事情婉转的告诉她,谁知道她死也不相信,只说他们不是那种人,说我是受人挑拨。”
欧阳初茵皱眉。这封言慧真是……
“后来关秀雅就经常到封家堡,言慧也渐渐开始在我面前说关秀雅如何的好,我就知道关家人打上我的主意了,堡主夫人和堡主妹婿,想来他们认为前者比较有利。”封言真嘲讽的说。
“那么现在重提言慧和关正的婚事,是不是代表他们知道不能从你这儿下手,所以退而求其次?”欧阳初茵猜测。
“没错,谁教关秀雅被我扫地出门,并且禁止入堡呢。”封言真冷笑。“当时我应该连写信都禁止才对!”
第7章(2)
“关秀雅写信给言慧?”
“嗯,信里说她大哥一直记得与她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立下婚节,但她大哥一直在等她,然后又提到因为你对她有所误解,以至于她不能再来堡里,她很想念言慧,希望言慧成为她大嫂,大概就是这些。”
“呵!关我什么事啊?”欧阳初茵觉得好笑,这样无中生有、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封言慧赏她白眼,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改善的关系瞬间又退回原点。
算了,她也不想再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反正封言慧迟早要嫁出去,就保持这样吧,她无所谓。
“那你打算怎么做?”欧阳初茵问。
“以言慧的个性,越是受到压制,她反弹就越大,到最后只会弄得鱼死网破,所以我打算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哦?说来听听。”
“她既然坚持要嫁给关正,那就就让她嫁。反正嫁入关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一起生活一定会发生很多摩擦,迟早她都会看清关家人的真面目,尤其是关秀雅,言慧的个性也不是会忍气吞声的,到时候我再作主让她和关正合离,如果到时候关家不识相,我不介意让言慧变成寡妇。”
“嗄?”欧阳初茵错愕,立刻摇头。“所嫁非人,会毁了她一辈子,毕竟是你的亲妹妹,这么做对言慧的名声不太好,不妥。”
“无妨,咱们北方的女人自由多了,对女人没那么多规矩束缚,和离再嫁或寡妇再嫁都很常见,不会有人拿这些事说嘴的。”
“真的?”欧阳初茵讶异的问。
“当然,就像你说的,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我还能害她不成?”
“好吧,既然你这当哥哥的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你这计划还要再改善一点。”她也厌烦了封言慧老是对她摆脸色、看她不顺眼。
“说来听听。”封言真点头,洗耳恭听。
“我觉得光是把她嫁给关正不一定能让她看清关家人,毕竟她的背后还有封家堡撑腰,关家人还想从这桩婚事中得些利益,短时间之内绝对不敢对她怎样,可是女人的青春耗不得,这么拖下去也不知道会拖多久,三年五年是正常,十年八载也有可能。”
“那夫人的意思是?”
“若是想要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就要让她没了撑腰的,关家的目的就是要占封家堡便宜,煮熟的鸭子突然从嘴边飞了,失望的情绪一定会加倍扩大,自然就撑不住表面的和善,真面目也就露出来了。等言慧见识了他们的嘴脸,醒悟了之后,你就可以出面了。”
“好,就这么办。”
“大哥,你真的答应把……”封言昌匆匆跑来,话说一半就噤声了,他看见坐在大哥对面的欧阳初茵,纤细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捻着一枚白玉棋子,夫妻两人中间摆放着一个翡翠雕制的棋盘,两人正在悠闲的品茗下棋。
“喀”地一声,欧阳初茵将白字放在棋盘上,当初一看见这一套围棋时她就很喜欢,棋盘是大块黄翡雕制而成的,看起来是高冰种接近玻璃种,黑棋是墨玉,白棋则是白玉,这套围棋的价值……啧啧!可是价值连城啊。
“哦,大嫂,你也在啊。”封言昌愣了一下才赶紧打招呼,回来这些日子,他听说堡内外以及山下祁连镇那些巨大又良好的改变,而这些全都是大嫂的功劳。
他心里很是敬佩这个大嫂,对她的偏见也早已消失。
“呵呵,是啊,真不巧,我也在呢。”欧阳初茵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故意道,“初次见面,小弟,你好啊。”
封言昌嘴角一抽,小弟?听起来怎么觉得有些古怪,可……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你们谈,我还要去参加婚礼,就不陪你们了。”将手中的白棋丢回棋碗里,她指了指棋盘上的残局问:“下次继续?还是……”
“下次继续。”封言真说。
“好。”欧阳初茵笑了笑,耸耸肩,不介意留着残局让他研究棋路。
“去参加谁的婚礼?”封言真也放回手中的黑棋,这一步他就没有下手。
“马大叔的大孙子马维今天迎娶镇上锦绣庄的雨娘。”她可是很看好马维的,未来马大叔退休之后,就只有马维的技术跟得上她的创意了。至于雨娘,她可是锦绣庄的一等绣娘,绣工是顶好的,她也有意把双面绣等这里还没有的绣技教给雨娘。
“把影一和影二带上。”封言真交代。
“影”代表封家堡的影卫,后面的数字则代表他们功夫的排名,前十名的影卫,各有手下十名,影一的手下是排名第十一到二十的影卫,影二则是第二十一到三十,以此类推。因此,给她影一和影二,就代表他将精英中的精英派到她身边。
“知道了。”欧阳初茵温顺的应允。她很惜命,可不会像某些穿越女,因为讨厌有人跟着,硬是不要护卫,甚至故意甩掉保护自己的人,然后惹出一连串麻烦。
她虽然也不太喜欢有人跟前跟后,但是她更讨厌未知的危险,厌恶麻烦。
看了一眼又紧盯着棋局思考的封言真,她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笑了笑,对封言昌点了点头,便翩然离去。
“大哥,这位马大叔是谁啊?”封言昌好奇的问。
“住在外堡的一个老铁匠,你大嫂很多构想都是靠那位马大叔研究成型的。”
“原来只是一个老铁匠,还以为是哪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呢!”封言昌撇了撇嘴,“大嫂可是堡主夫人,亲自去参加未免有失身份。”
“言昌,类似这种话以后不要在你大嫂面前说。”
“嗯?什么话?我说错了什么吗?”封言昌疑问。
封言真知道弟弟并不是有意的,而是这种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在他们心中这是很理所当然的。
“算了,没事,记得不要在你大嫂面前提到有关身分尊卑这类的话就行了。”封言真知道这种观念一时半刻是改不过来的,言昌也不是会恶意瞧不起人的人,只要他不要傻得当初茵的面说那些,初茵也不会刻意“说教”。
初茵向来很尊重每个人,不管对方的身分高低。她说,不要随便瞧不起某个人,所谓高手在民间,谁知道自己现在瞧不起的人是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
而且由于她的平易近人,让每个堡民——包括祁连镇,对封家堡的向心力更是提高到前所未有的境界,他自己也更加信服妻子。
“方才建你如此匆促,是有什么事吗?”封言真主动问,虽然已经猜到弟弟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对了,差点忘了。”封言昌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在刚刚欧阳初茵坐的位子坐了下来。“大哥,你为什么答应言慧的婚事?”
“别把棋局弄乱了,到那边谈。”封言真淡漠地说,走到屏风隔出的另一边空间。
封言昌耸耸肩,跟在大哥后面走到另一头。
“言慧的婚事我并没有答应。”封言真这才回答。
“大哥没答应?可是大管家已经在整理言慧的嫁妆了,连成亲的日子都定了,就在十天后啊!”封言昌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惊讶的喊。
“是言慧自己要嫁的,既然她硬要嫁,我还能说什么?”他端起茶杯慢慢地啜了一口。
“可是关家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哥怎么可以明知道他们不是好人家还不阻止,难道要眼睁睁看妹妹不幸?”封言昌忧急交加。
“你又知道我没有阻止了?”他冷冷的扫了弟弟一眼。“或许你说的对,我不是好大哥,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这个好二哥去做吧!去阻止言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封言昌皱眉。“我不是责怪大哥,我只是太惊讶……”
“无所谓,责怪也好,吃惊意外也罢,我自认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当好这个大哥,不能让你们满意,我很抱歉,但是就算父亲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能无愧的面对他。”他整个人神色变得更加冷然。“封家大仇得报,你们也都大了,我的责任已了,以后你和言慧的事我再也不会过问。”
“大哥!”封言昌心惊,大哥是怎么了?难道……是言慧又干了什么好事?
“至于这件婚事……”封言真冷冷一笑,“既然你要尽一个好二哥的责任,就顺便转告言慧,和关家结亲的只是她封言慧,不是封家堡的大小姐,封家堡永远拒关家于门外,我不希望以后在外面听到有哪个姓关的打着封家堡的名义,在外头败坏咱们名声,这点,希望她和关家的人都能牢牢记住,否则别怪我心狠!毕竟我已经厌恶关家很久了,我不介意他们让我有借口灭了他们!”
“大哥……”封言昌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哥会说这种话,像是寒了心,已然对言慧死心般,放弃了这个妹妹。
“你走吧。”
封言真下逐客令。
“大哥,你一直就是我最敬爱的大哥,没有你,我们不知道已经死过几回了,所以……”封言昌蓦地红了眼,转身冲了出去。“我去找言慧,我会和她好好谈谈。”该死的封言慧,你到底是怎么伤大哥的心的!
封言真抬眼看着那飞奔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这会儿言昌再去和言慧大吵一架,刚好让关家看清楚他们兄弟的态度,等他们知道言慧是“弃子”,还是她自己造成的,不知道关家人会有什么反应?又会用什么态度对待言慧?
封言真闭上眼,向后靠着椅背,全身冷肃的气息瞬间消失,透出一股疲累。
这些年来,他是真的累了。
夫人说了,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她还说,要劳逸结合。
嗯,看来他应该接受夫人的建议,该休息了。
第8章(1)
封言慧脸色苍白的坐在床沿,脑袋里乱糟糟的,静不下心来。
明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从事成定局那天,她就不曾再见过大哥了。
二哥说,这事她做得过分,是她伤了大哥的心,让大哥寒了心。
但她也很委屈啊!
明明关家人对她那么好,秀雅到现在依然关心大哥,对大哥无怨无悔,这般深情很多人一辈子也拥有不了,大哥有了却不珍惜,反而受那欧阳初茵的挑拨,对秀雅视而不见。
她也是为大哥好,为什么大哥就是看不清,不理解她呢?
难道大哥真的不要她这个妹妹了?
不行!不能这样,她没有想伤大哥的心,她得去和大哥说清楚。
封言慧起身走出寝房,却在接近院门时,听到外头传来窃窃私语。
她跨出去的步伐缓缓的收了回来,停在原地。
“唉!可怜的小姐……”
“胡说什么,咱小姐明日就要出嫁了,正喜气呢!”
“是你不知道真相才会这么说。”
“哦,什么真相?是怎么回事?”
“唉!你瞧整个堡内哪里看得出喜气了?小姐可是封家堡唯一的小姐啊!若是老夫人还在的话,小姐又怎会嫁得这般凄凉呢?肯定是风光出嫁,宴请整个北方的士绅豪族才对,哪像现在这样像是偷偷嫁人似的。”
“你这一说,倒真是这么一回事,可怎么会这样呢?堡主不是很疼爱小姐的吗?”
“可不是吗,以前堡主对小姐多好啊!那时还有关小姐在呢,结果现在……唉,人家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堡主却是有了媳妇连妹妹都不要了,真狠得下心哪!”
“这、这和堡主夫人有什么关系?你可别瞎说啊!堡主夫人可是为大伙儿做了很多好事。往年冬天,少不得都得冻死一二十人,可今年到在也没传出有谁被冻死的事儿,这可都是多亏了夫人呢。”
“还有,自从有了夫人,咱这日子变好过了不是,你瞧瞧那吃食,可不就是大有改进,那是堡主夫人这样有着玲珑心的人才能想到的,再瞧瞧那些铺子,哪间不是生意兴隆,赚得满盆满钵,派去负责的管事天天笑得合不拢嘴,夫人只分三成利,其他全都是自己的,而且说只分十年,十年后铺子就完全是他们的了。”
“不说别的铺子,就拿大山和秀花他们夫妻来说,豆腐铺子才开张多久,就有能力把他们儿子送进书院读书了,那可是凤阳王朝鼎鼎有名的麓林书院啊,一个月的束修就要十两银子,还不包括吃住呢!夫人说了,以后若那孩子出息了,想考功名,她会作主消去奴籍,若能考上功名,还答应把他们全家的奴籍都消去,还说这条件适用每个人。”
“我没说夫人不好,虽然说能当上铺子管事的也就那少少的及家人,但夫人确实待咱们也挺好,可是这和小姐的事儿是两码事,我怕小姐是碍了夫人的眼啊!”
“怎么说?小姐怎么碍了夫人的眼了?小姐待在堡里的时间能多久,迟早要出嫁的,能碍着堡主夫人什么事呢?”
“你忘了关小姐了。”
“啊,你是说……是因为关小姐和堡主的事儿?所以夫人迁怒了小姐?”
“八九不离十了,以前堡主可不会这般狠心,可你也听说了吧,夫人进门的隔天,关小姐就被赶出堡,并且还下了禁令不让关小姐入堡,同时小姐还被禁足,时间也太凑巧了。”
“的确是巧了,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事情的起因海鲜还和夫人娘家的兄长有关呢!听说舅老爷怕关小姐分了夫人的宠,所以故意激怒小姐,让小姐和他们大吵一架,藉此要堡主表明态度,否则就要把夫人带回去。”
“咦?真的吗?我倒是不知道有这回事,可这回头轿能坐吗?夫人的家乡可不像咱们北方开放,这回头轿一坐,怕是只能绞了头发当姑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