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贪心而自私的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不可能永远只安于那个男人的喜欢,那种不要时随时可放手,随时可放弃的情感。
她要的是更深、更秾烈,醇厚到可以牵手一辈子的承诺!
“你在暗示我,当一个女人就要听话吗?”
“我们这样不也很好吗?彼此喜欢,没有任何负担,我很安于目前的状况!”
他在求她,求她安于现状,可是,她要的是看得到未来,而不单单只是现在。
“那是因为你从不想未来,只要现在的快乐,没有明天也无所谓。”她不懂,一个大集团的上层,甚至有可能是集团的接班人,这样的人对于公司营运的高瞻远瞩、远大的目光是令人佩服的,可对于感情,他竟然会如此消极!
“明天的事谁又知道?”
“这是心态问题。”
“我不轻许诺书,那对我而言太沉、太重,也太不实际!更何况,说了再多又怎么了?做得到吗?就像你,你又有多喜欢我?真正喜欢不是什么都可以忍受?更何况只是我和另一个女人的过住,你这样穷追不舍让我很困扰!”
“因为太喜欢了,我会渴望被爱。”她从来不掩饰对他的动心,可人是种贪心的动物,以为获得了喜欢人的回应,就可以慢慢的、步步为营的去得到完整的爱,她以为自己会有这样的耐心去等。
可怎么办呢?真的爱了,以为有的耐心全会被焦虑不安淹没,随着约定日期慢慢接近,不安更变成恐惧,而在这样的时刻,孟紫婉出现了!
这也许是个机会,可她没想到凤开云比她所想像的伤得重,比她所知道的更保护自己,他可以为了自己下再被伤害而变得极具攻击性,甚至玉石俱焚!
“我说过,不要跟我要求那个东西!”
“这就是我那么坚持知道你和孟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原因。”见他的唇又抿直,她的心直往下沉。“蓝胡子的故事我当然听过,他警告历任妻子某间房间是禁地,不准进去,然后又把那房间的钥匙交给她们,看似信任的举动,其实暗藏杀机,他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女人,你也是吗?”
“听话的女人总比什么事都追根究底的好!”
“我追根究底并不是满足我的好奇心,而是……因为我爱你。”
这句话像颐石子,投入了凤开云以为不再有任何波动的心湖,可心中在满满的感动之余,被背叛时一幕幕的痛彻心扉、自暴自弃,甚至自我毁灭的恐惧感又回来了!那种成天以酒精麻醉自己,非得依赖它才能入睡,甚至曾经在痛到连酒精都无法帮自己时,数度有自残的举止,这样的疯狂、这样的痛苦,一辈子一回就够了!
他的眼神由一开始的软化转为痛苦,一直到最后又武装起自己。
不!他绝不、绝不再让任何一个女人有机会再以爱为名来伤害他!
一咬牙,他的眼对上她的。“你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不过……我要你明天就递出辞呈,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闭上了眼,岳语柔的心拧得像快出了血一般。“……好。”
第九章
孟紫婉来到岳语柔的公寓时,才站在外头,就闻到近似甜点烤焦了的味道,然后就见岳语柔隔壁房的胖太太好奇的开门出来探看。
“小姐,找谁?”
“我找岳语柔小姐。”
“啊?岳小姐喔?在家啊,方才才拿了个蛋糕过来。”才这么说,胖妈妈像猎犬般的鼻子嗅了嗅,忽地生气的住自家里头走,胖手一推,门自动关上。“小明,你又乱开瓦斯了对不对?厚!你这讲不听的小孩!”
按了电铃,岳语柔前来开门,这才听到小孩的哭声。“小明又乱开瓦斯了,对不对?”
孟紫婉一笑。“你知道?”
“常有的事,请进。”
进到里头,在照明充足下,孟紫婉才看到岳语柔脸上沾着面粉,手上还拿着搅拌器,灰头上脸的尴尬笑了笑,和前两次看到她的样子全然不同,孟紫婉有几分讶异。可这样的她……在滑稽之余,却又让人觉得亲切又可爱。
“烤蛋糕吗?”孟紫婉看到她桌上放了一个模样焦得有些好笑的海绵蛋糕。
“是啊,今天又失败了!啊,你等我一下,马上好。”岳语柔将拌好的面糊倒入模型里,然后放入烤箱把温度调好,这才洗手,并煮好两杯咖啡,往外头的小厅移动。
两个不熟的女人因为一个男人而坐在这里,而且身份是男人的前后任女友,这种缘份也真够有趣的了,可喜的是……地们不是情敌的关系,这还好些。
看着岳语柔在她面前放下一杯咖啡,孟紫婉有些不安的问:“岳小姐,为什么想见我?”她打电话给她时,她真的很讶异!
“我没有恶意,你不用紧张!”面对这种小白兔型的人物,连身为女人的她都怕吓到她,连忙安抚。“事实上……我想知道,当年你和凤开云是为什么分手?”
“……岳小姐,为什么想知道呢?”
“上个星期,你到公司的那一天晚上,我就因为坚持要知道这个,不顾他的警告选择了知道事实而分手了。啊,你知道那家伙心胸可狭窄了,居然还要求我辞职!”
看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难过,她马上补了几句,“不过放心好了,找工作对我而言是比烤蛋糕拿手得多。”她的心情很糟,可这个时候哭丧着脸也太不像她了。
对于凤开云,她不会放弃!
“为什么?那段过去会影响你和他的感情吗?”
“凤开云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他和你的事我不会心胸狭窄到去嫉妒,可……当他一直无法放下过去的伤害,不肯再敞开心扉的爱上一个人时,我就要知道究竟什么样的事会让他变成这样。”
“现在你知道了,不是?”白皙的手捧着咖啡杯,孟紫婉神情忧伤。
“那是他的以为,我想听你怎么说。”岳语柔看着她,“我很抱歉这样为难你,可是我真的希望那个男人能活得快乐些。不否认,这么做也是因为我的贪心,贪心……无法只是满足于被喜欢,而是想有更深的情感。”
孟紫婉看着她,浅浅的一笑。“开云很幸运,能遇到你。”她温柔的眸子看着她,里头有着欣慰和感慨。岳语柔的眼里有着因爱一个人所锻炼出的坚韧和倔强,这样的人一旦爱上了,对于其他男人就没有暧昧的模糊地带。
相较于她的爱恨分明,自己性子懦弱,有时候反而就少了坚持。
她和凤开云看似契合,可一遇到人生重大的选择,她那看似为对方想的心,也许就只是为了掩饰没有并肩作战、一起面对的勇气。
“我和开云是在他医三时认识交往的,那时候的他开朗、风趣,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好多女陔部限迷恋他的。”盂紫婉笑了,耶段日子真的幸福到自己会害怕。“后来他因为家族压力弃医从商的第二年,我和他订婚了,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一生中的好运都在那个时候用完了呢?”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好久,那神情忧伤得像是在寻找什么,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订婚后一年,就在步入礼堂的前一个月,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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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腾荚集团的规定,一般正式职员必须在离职前一个月递辞呈。
在最后一次见到凤开云的隔一天,岳语柔就将辞呈递给上司杨诚。
既是凤开云的命令,杨诚再不愿意又能怎样?可令他无法理解的是,要员工递辞呈,一切也得按规柜来,她好歹可以上班到一个月后吧?可没有,他叫她递完辞呈就不用出现了!
呜~~亏他还觉得岳语柔是他用过最完美的秘书了说!美丽、机伶,而且工作能力一等一,结果大少爷他叫人滚就滚!
前阵子才被他发现一次,这两人之间一定有“鬼”的眉来眼去,怎么这样就玩完了?
看着得力助手到办公室收拾东西,他有点难过。“岳秘书,你是怎么招惹到凤专员的?”
“那暴君谁敢招惹他?”事情会变成这样,也真的超乎她想像,只是……也许对于这段感情她始终没有放弃的想法,所以她反而没有那么难过。
她和凤开云的问题不大,只在于他愿不愿意听她把他所不知道的,关于孟紫婉的事说清楚。
“没招惹他……”杨诚的目光往门口探了探,压低声音。“你现在会卷铺盖走路?”
“放心,套句麦帅的话——我会再回来的!”她开玩笑的说。说真的,能不能回来她也越来越没信心了,因为现在的凤开云像是被激怒的狮子,随时张牙舞爪的想伤人。
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她有眼线在那头狮子旁边,所以就算他拒接她的电话,她一样能够知道他最新的状况!
“我也希望呐。”他看了眼岳语柔除了来搬东西外,还带来的一个袋子。“你手上提的是什么?”
“这个啊……”她笑了笑,没说什么。里头放的是她自认做得还不错的便当。
突然间,门外有人叩门,杨副理清了清喉咙,“进来!”
尤江临本来愁容满面的站在门口,看见岳语柔居然在里头时,忙把门拉上。“你还敢来公司?!不要告诉我你们是一道来的!”
“我们?谁啊?”她完全状况外。
“你……你不是和孟紫婉一块来的吗?”方才他送完文件,一回座位就接到孟紫婉的来电,本来他想将她打发走,可她告诉他,她一定要见到凤开云,否则绝对不走,想了半天,苦恼了半天,Boss也正好走出会议室,他只好硬着头皮告知他这件事,奇怪的是,Boss居然笑了。
一看到他那笑容,他比青蛙看到大蛇反应更激动呐!好、好恐怖!
“没有,我只是来公司收拾东西。”
“厚!不知道那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明明知道老板天底下最不想再看到的人就是她,为什么她还这么喜欢来招惹他!”忍不住抱怨连连再加唉声叹气。“真是的,因为她,我的好日子没了!还有你,为什么你非得知道那一段过去不可呢?”本来他还想说她能拯救老板呢!
“尤特助,你的Boss快乐吗?”
“……”
“他丧失爱一个人的能力,而这一点,解铃还需系铃人!”
他摇了摇头,无限感慨。“你不明白!你根本不知道当年孟紫婉是怎么对他的!”
她看着他。“你信不信……孟小姐在当年,其实非常爱他。”
“你在胡说什么!”见她往外走,尤江临也匆忙跟上。“岳秘书,喂,岳秘书你要去哪里?”不会吧?那个方向是……
杨诚一脸莫名甚妙。啊现在是什么情况?孟紫婉是哪位,岳秘书非知道不可的那一段又是哪一段?他们讨论得很热烈,可他却完全插不上话。
真是的,八卦他也很爱的说,偏偏他又完全听不懂,真的是——好寂寞呐!
杨副董正郁卒的同时,岳语柔和尤江临已经搭电梯上楼了,一直到定在通廊了,他还在苦劝她。“现在先别去招惹他,等这事过了,老板心情也好多了,你们之间也许不是不可能,不要在这个时候……”
“尤特助。”她倏地止住了步伐。“你真的很吵!”说着又继续往前迈进。
专员办公室就在前方不远处,门是半敞开的,从外头隐约可听见讲话的声音。
“岳……岳秘书!”尤江临还是觉得她现在不出现会比较好,又试图想阻止距离已经近到可以听见里头的人讲话的内容了。
“……你方才说的我可以答应,可是,我也有条件。”
“什么?”孟紫婉小小声的问,不敢相信凤开云是这么好讲话的人。他……他原谅她了?岳语柔把当年的事告诉他了?所以他愿意把钱借给她,帮助父亲的公司度过危机?
发着呆的时候,她没注意到凤开云那双如冰豆子般的眼。“你离婚和我结婚。”
她错愕的抬高苍白的脸,门口外的尤江临则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怎么也没想到老板会说这种话!几秒后,他才想到打击应该是最大的岳语柔——
在他看向她时,耳边就传来一阵铁制物落地的声音。
岳语柔手上的纸袋落了地,里头的铁制饭盒打翻了!
“岳秘书!”尤江临回过头时,岳语柔转身就走,而且他越在后头呼唤,她的步伐就越快,感觉就像这个地方是蛇穴魔窟,非得快快离开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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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打算要娶孟紫婉?”凤歌啜了口威士忌,太阳穴隐隐作痛着。
说来也够讽刺,凤开云到腾英也好长一段时间,光是秘书就换了三个,可他们姑侄俩至今却是第一次约喝酒呢!
而且是在……明显的,他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的情况下。
“姑姑有意见?”他扬眉。
“婚姻是你的,我能有什么意见?只是对于你终究还是要娶孟紫婉……不否认,我是讶异,因为我以为你喜欢的另有其人。”这三个年轻人之间的事她大略听说了,只能摇头叹息。这个侄子病得真是不轻!
“喜欢又如何?我甚至曾经深爱过孟紫婉,不是?”
“你现在对那孩子只有恨!”
“娶了她,我不会让她好过!”
“你这是玉石俱焚!”
他啜了口酒,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笑了。“光是想到能够让她痛苦,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那孩子不见得非嫁你不可。”
“她会的!她一向孝顺,在她母亲死后,父亲又因为事业经营不善而病倒,三亿对一般人而言是天文数字,没有哪家银行或善心人士会出借这笔钱做肉包子打狗的事。”他冷笑,仇恨的心使得他俊秀的脸蒙上一层阴霾。
“开云,这么做,你会开心吗?”凤歌叹了口气。她这个侄子的性子一向算得上温和有礼,性子极好,孟紫婉结婚前两个月出国旅行,发生车祸的“死”是他性格丕变的开始。
她永远忘不了他从孟紫婉父亲手上看到那骨灰坛时的伤恸,那种万念俱灰的感情。
从那之后,他变得不爱笑,性子冷漠无情,像忘了自己是人似的拼命工作,无非是想藉此忘掉未婚妻死了的伤痛。
在他花了两年的时间仍走不出伤痛的某天,居然发现未婚妻没死,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诈死,为的就是要与他双宿双飞,在那种情况下,他的世界崩塌了,支持他活下去的力量也许还是一个“恨”宇!
“在孟紫婉的事之后,我开心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