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每一次分手她都得病一次?上一次和赵元瀚分手她也是大病了一场,这次呢?
被金碗儿的电话吵醒后,她下了床,走到客厅为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又改变主意的走到厨房为自己冲了杯杏仁茶。
可是奇怪了,杏仁茶味道是很重的,可她发觉她嗅不出来!好像真的感冒了,因为鼻塞的很严重,连杏仁茶这种只要室内有人冲泡,也许连楼梯口都闻得到的香味她都嗅不出来。
才喝了口杏仁茶,她忽然觉得有点反胃,而且她的头真的好晕、好昏,一步步很勉强的走到客厅,脚一软,便昏倒在地上了。
约莫经过半个多小时后金碗儿才返家,她在上楼梯时隐约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瓦斯味,原先还不以为意,可后来越往楼上走就越觉得瓦斯味重,一股恐惧袭上了心头,她放下手上装着燕窝的锅子,快步往外跑,一直到了外头才打手机报警,之后又重回公寓里头,一层层的往上跑,来到好友住的楼层,才在外头,那瓦斯味就重得让人想呕吐了。
强忍住恶心感,她用力的擂门,里头完全没有反应,不得已之下,她抬高脚踹门,一下、两下……可踹了半天,即使她是跆拳道高手,铁门仍是安若泰山。
后来她想到语柔在她那里有放一串备用钥匙,匆匆忙忙的下楼找到,才打开了门。
“语柔!”看到她倒在地上,金碗儿连忙将她抱了出来,这时,她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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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医院通廊上,有人快步的奔跑着,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午夜的急诊室里。
男人人高腿长的步伐失去了平时从容不迫的稳健,一脸慌乱的表情让人明白知道此时在急诊室的人,必在他心中有着独一无二的位置。
他身后跟着一名长相柔美的女子,女子的表情也是沉肃的。
今夜是个多事的夜,急诊室里来了不少病患,凤开云站在转角处,神情慌乱的寻找他熟悉的身影。他右后方的围帘后似乎躺了一个病患,一群人站在围帘拉开处,其中还包含了警察和医护人员。
只听那警察说:“××街t6号公寓的瓦斯中毒事件,死者是二十六岁女性,好像是姓乐,真正原因还待查明。”
一听到“××街16号公寓”的时候,凤开云原本慌张的脸倏地一白,再听到“死者是二十六岁女性,好像是姓岳”时,有几秒的时间他的脑袋是完全空白的,转过身,他一直立于原处,脚像是长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
“开……开云?”孟紫婉有些担心,很直觉的要去扶住他。
凤开云一双利目死死的盯着那已无生命迹象,被白布遮去了脸的往生者,好一会儿,他才强迫自己走了过去。
步伐一步一步,四周的吵杂声好像都停了下来,人好像都消失了一般,他眼里只有那覆着白布的往生者,以及那一下下重击似的心跳声。
在这几秒的时间里,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岳语柔在交往时曾对他说过的话——
凤开云,我可以让你疼、让你宠,然后也不客气的去满足一切我想要的,可是……不要设限,不要说你永远不会爱上我好不好?
就当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在很久很久后,你还是无法爱上我,那么也不能勉强,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爱上了我,是不是可以请你告诉我,让我知道?
他记得她说这些话时的紧张、不安和期待,记得她微侧着脸看他,等他回答时忐忑不安的焦急,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痛了起来,眼眶倏地红了。
现在他……要怎么告诉她,让她知道呢?
站在病床前,他久久无法动手去掀开覆在死者脸上的那块白布,就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伸手去揭时,后头有个娇嗲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
“你是……凤开云先生吗?”
一回头,他看到一个身材高瘦,长相清秀的女孩。“你是?”
“我是语柔的朋友,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医生现在正帮岳语柔急救,她在外头等了好久,忽然想起自己的外套在刚才慌乱之际,好像忘在急诊室的候诊这里,结果一过来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岳语柔常提起她的魔头上司,可她没见过凤开云本人,只是在杂志上看过,方才会很快注意到他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身高,原以为她的未婚夫已经够高了,这位又比他高个几公分。然后,当然就注意到那张很难让人不注意的脸了。
金碗儿奇怪的看他站在那已然往生的死者旁。“凤先生也认识乐小姐吗?”
凤开云这才回过神。“她不是语柔?”
终于明白他红着眼眶,一脸槁木死灰是为了什么了。她解释,“这位乐小姐是音乐的乐,不是语柔,不过,她是住语柔隔壁的,母子都往生了。”
“那语柔……语柔她……”凤开云的心立即燃起希望,情绪变得有点激动。
“还在急救。”她拿起外套。其实发生事情的时候,她曾经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凤开云,因为前几天她曾听语柔沮丧的说,也许她和他是没希望了。
只是拿着好友的手机,很犹豫的打开了她的通讯录,发现一个“最亲爱的你”的代称,而在出事前所拨出的电话也都是“最亲爱的你”,于是她就决定拨了。
语柔给人的感觉像是长袖善舞,在男人堆里很吃得开的样子,只有少数死党知道,她其实很ㄍ一ㄥ。
她给人的感觉很提得起,放得下,可这也只是地在满足别人对她的期待,事实上的她,并没有想像中坚强。
“语柔的情况……好吗?”跟着金碗儿来到高压氧治疗室外头,他还是很不安。
“不知道。”她对他的语气冷冷淡淡,也许是因为,他并没有善待死党的原因吧!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孟紫婉,眼神也称不上友善。
孟紫婉神情有点尴尬。原本她是趁着丈夫到医院执夜班的时间,打算和凤开云见面,并拒绝他要她嫁给他的要求,没想到她才见到他,连话都还没说,电话就来了。
“语柔……是意外吗?”凤开云忽然问。
“当然是!如果是自杀,为了一个不懂得疼她、不懂得爱她的男人……”金碗儿红了眼眶,“我不会原谅她!”
闻言,他痛苦的将脸埋进双掌里。
不久,金碗儿的手机响了,是未婚夫从美国打的,于是她接起,一路往外走。
诊疗室外顿时只剩孟紫婉和凤开云。
“我……为什么会这样?好像每一次幸福都离我好近,可我却老是错过!你是这样,语柔也是这样,你……我无话可说,可是语柔她……她把幸福塞到我手上,还嘱咐我要握紧,我却松了手……”
“岳小姐是个很好的女孩,为了你,前些日子她还找过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问过我了,为什么又找你?”
“因为她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她大略把那天岳语柔约她到她住所说的话说了一回。
他语带嘲讽。“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岳小姐……没有把我说的话告诉你?”
“……有好几天我不接她电话。”
孟紫婉叹了口气,“此时此刻的你,也该知道自己是爱上岳小姐了,可有些事我还是想告诉你,即使你不相信。”
他很想叫她闭嘴,关于过去,他一点也不想听,可一想到这是语柔坚持想问清楚,而且之后一连打了近四十通电话想告诉他的,这么想,就沉默了。
“多年前,我之所以会诈死的真正原因……”她的手交握在胸口,像是乞求上苍给她更多勇气回首从前。“在我们结婚前三个月,有一天晚上我们约完会,你因为有事没送我回家,那一夜……我在家里附近的公园,被……强暴了。”
凤开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根本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
怪不得,怪不得那段时间他只要一靠近她,她就吓得脸色苍白,甚至哭叫,更拒绝让他碰她。
“……那时候我听我妈的话,就……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安心的当我的新娘,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所有的好运都用尽了,在我调适好心情要嫁给你的某一天,我发现下体常有不明出血的状况,经检查才发现我染上了病,几经治疗无效,又加上延误就医,我必须……”她红了眼眶,说不下去了。“我没有办法生育。在那种情况下……你叫我怎么办?”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家大业大,又是独子,就算你不在意,伯父伯母也不可能让你娶一个这样的女人。”
“你没试过,为什么不试试?”
她苦笑。“开云,我们交往时,你在我心里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你宠我、爱我,可每每有事,却绝对不是找我商量,所以我遇到这样的事的时候,也没勇气找你一块面对。”犹豫了一下,她说:“在我人生最沮丧、最脆弱的那段时间,陪在我身边的,除了我的父母外,就是我的医生,也就是……一年多前你看到的,还有前些日子我去机场接的那个男人,我先生。”
他和她相识多年,可她在人生最无望的时候,依赖的却不是他,而是一个相识时间短暂的男人?
凤开云既心疼,更是难过,想像中的怒意反而淡到感受不出来。
“我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他是个孤儿,完全不在意我不能生育的问题,也因为这样,我父母才在这种情况下答应了我提的诈死方法。我的性子懦弱,也许,只是选了一条我觉得好走一些的路,不过,也因为有我先生,我才有勇气面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她叹了口气,“只是我没有想到,这辈子我们还会再见面。”
他闭上了眼。恨了那么久、痛苦了那么久,原以为背叛他的人最终却和原来的认知大不同,在他以为受到最大的背叛痛苦的同时,孟紫婉又是怎么去承受这样的责难和他疯了似的要求?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对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做了什么?
一直以来,他都是爱得这么自私吗?因为自私,所以他觉得所有的背叛都起因于别人对不起他,从不会想换个角度去体贴对方,多为别人想,孟紫婉是这样,对于岳语柔他还是这样!
在岳语柔爱得毫无保留、毫无防备的时候,他做了什么?在明明也动了心的情况下,却筑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护墙保护自己?!
“你……爱他吗?”
即使不说是谁,孟紫婉也知道他指的是谁。“我爱他。”她微笑的看着这个她曾深爱过的男人。“开云,人心是最捉摸不定的东西,不是你认为可以掌握就掌握得了的。”一开始,她也无法相信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喜欢上一个除了凤开云之外的男人,她挣扎、痛苦过,可诚实面对自己后,反而坦然了。
“岳小姐是个很棒的女孩。如果她是当年的我,依她的性子,我觉得她会选择和你一起面对、一块解决问题。”她温柔的看着他。
“而我也感觉得到,你爱她,超乎你自己所愿意承认的情深。”虽然际遇是不同的,可他的心情她却是最了解,因为她也有过无法坦率面对自己爱上丈夫的经历。“现在你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我想你心中的结也解了。”
她看着诊疗室。“岳小姐那么好的人,吉人自有天相,等她清醒,记得让她知道你的心意,有些缘份错过就错过,一定要即时把握住。”她看了下表,“时间真的晚了,我要先回去了。”
“紫婉……”
“嗯?”
“之前的事……很抱歉!”
她笑着摇了摇头。“我走了!”
“伯父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谢谢你。”
孟紫婉走后不久,诊疗室的门开了,医护人员走出来,凤开云立刻迎了上去。“医生,我是岳语柔的家属,她的情况怎样?”
“方才一度危急,不过现在稳定下来了,等一下会先转至加护病房再观察个一两天,情况好的话就可以到一般病房。”
“谢谢!”听到这样的消息,他的眼眶蓦地红了。
感谢上天给他机会告诉她——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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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这一次是我第一次那么不想写卡片给你。
每一个月的这一天,都是我很期待的日子,因为这表示我们又安然的度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过得真是风风雨雨,发生了好多好多事,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原本以为这些本来就是爱情的必经过程,不过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连约定的时间都未到就走到尽头了。
送你的礼物仍旧是一个蛋糕,可又有点怜惜短暂的缘份,不想连六个蛋糕都未送完就结束,所以把约定好的蛋糕一次送给你,假装……我们其实有把约定完成,你说好不好?
一直忘了告诉你,和你交往的这段时间我是很开心的。开心工作狂的你,会为了我们的交往“满月日”而特地飞回来共度。开心堪称美食主义者的你,不嫌弃我恐怖的手艺把便当全吃光。开心自己真的被当成丽格海棠在呵护……
我第一次谈恋爱这么开心,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发现原来……即使分了手,还是会希望对方幸福。
你,一定要快乐喔!
语柔
下了班,凤开云就直接到医院,这已经是他第三天睡在医院了。
这天,他好不容易把她写给他的最后一封卡片看懂,心中是满满的感动和感触。
岳语柔在第二天就转普通病房了,看到他时显然有些讶异,可似乎还有更多他无法理解的心事,也不知是身体状况还太差还是怎么,她变得安静不多话,而且凤开云发觉她时常看着他,看着看着就发起呆来了。
瓦斯中毒事件已查明,是一起意外,不是自杀或他杀。可能是岳语柔隔壁的乐太太家瓦斯管线被狗或猫咬破了未发觉,又加上她的儿子喜欢玩瓦斯开关,最不幸的是她家的热水器是内装,除了瓦斯中毒外,又加上一氧化碳中毒,因此母子双双中毒死亡。而隔壁的岳语柔则是受到瓦斯的影响较大,倒不是一氧化碳中毒。
这一天,他下班又来到医院,岳语柔正在睡,他也不打扰她的把卡片拿出来阅读,读完后便静静的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