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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男我第一  第3页    作者:淘淘

  唰地一声,比基尼女郎的上衣忽然掉落,朝他抛媚眼。

  萧旭维无法遏制地笑出声。

  “这家伙……”

  第2章(1)

  “阿葳,加油!阿葳、阿葳,大显神威——”秋月卯足劲儿大喊。

  罗品葳像是吃了大力丸,一个跃起右手扣杀,砰地一声巨响,球砸在地板上,敌队都扑到地板上了,仍然抢救不及。

  “好啊!”秋月随着周遭的人大喊,猛力鼓掌。

  心里憋气的时候,大吼大叫果然是对症良药。随着比数不断拉开,秋月的气更是顺畅的不知运转了几周天。毫无意外地,罗品葳他们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双方握手后,互相拍打了几下,罗品葳拿着毛巾过来。“不是说不来。”

  怎么能告诉她自己是来发泄情绪的,秋月笑嘻嘻地说:“良心不安嘛,所以就来了。”

  罗品葳也没多想,点头道:“算你有义气。”

  “我先走了,晚上我再把可乐拿到阿蔷那儿。”秋月说道。

  “知道。”她还得跟队员们去吃喝一顿、庆祝庆祝,现在走不了。

  走出活动中心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火气一下涌了上来,她头也不回地径自走到机车旁。

  “还生我的气啊?”一只手臂忽地搭上她的肩。“不错,你编这个头巾还挺适合的。”

  秋月火大地推开,怒声道:“昨天我已经说了,我们的友谊就到此为止。”

  站在秋月面前的男子有张鹅蛋脸,头发染成咖啡色,挑染几许金丝,相貌一般,不过穿着打扮十分时髦,整体看起来也算不错。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头发短,上不了大卷,只能用小——”

  “是你技术不好,把我烫成阿嬷头。”她打断他的话。“我说了,除非你免费帮我弄回来,不然别跟我讲话。”

  张元禧叹气。“不能免费啦,你这个头我已经打折了,还被老板娘抓到,她已经撂狠话了,如果我在吃里扒外就滚。”

  “算我倒霉,走开啦。”她推开他,把钥匙插进孔里。

  张元禧气结。“你……你真的很见色忘友,我冒着丢工作的危险给你打五折,让你去萧旭维面前招摇,结果我得到什么?老板娘的臭骂跟你的绝情绝义。”

  秋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现在是你委屈还我委屈,我一开始就没要找你烫,你死拖活拖把我拉到店里烫头发,说什么要把我弄成玛丽莲梦露、小甜甜布兰妮,结果咧?我变成文英阿姨……”

  张元禧噗一声笑出来。

  “去死啦你。”她踢他一脚。“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只会吹牛,说自己是什么魔法美容师,剪刀在你手里千变万化,号称千手观音,我看你是头发终结者,你杀死我的头发,我跟你拼了。”

  他讨饶地闪躲她的拳头。“好啦,都是我的错。”

  “把我的钱还来。”她怒喝。

  “我只是血汗劳工,钱在万恶的老板手里……”

  秋月赏他几脚,愤恨不平地坐上机车。“你再惹我,我就从你身上碾过去。”

  “听我说个话行不行?我是来补救的。”

  她一句话也不信,狠狠瞪着他。

  “厚,信我啦,不会害你,我请大师兄出马,保准你变辣妹。”

  秋月扭了下嘴。“大师兄?少林寺出来的是不是,想把我头发都剃光?”

  他哈哈笑道:“不是啦,是学长,我们都叫他大师兄。”

  “听着名字我就没信心。”她挥手示意他闪开。“我自己回去找设计师……”

  “你不是没钱?”

  她瞪他。

  “好,你不要再瞪我了,下个月我领薪就把钱还你,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见大师兄?他刚从日本学成归国,当初他跟妈祖许愿,如果能让他去日本进修,他回来就做满一百个头还愿,免费的。”

  她狐疑地望着他。“为什么我听了还是没信心?还愿不都是帮妈祖镀金身、打金子吗?”

  他笑道:“他哪有钱打金子,这是心意你懂不懂?他本来想帮妈祖娘换一个新发型,但是庙祝不肯。你到底要不要,很多人排队,我求了好久才求到的。”

  秋月不由心动。“确定很厉害?”

  “从日本进修回来还不厉害?”他仰天长叹。“他做一颗头五千起跳,懂不懂?”

  她心一横。“好吧,去看看。”

  他立刻跨上后座。“走。”他拍了下她的肩。

  如果分析一下简秋月短短二十三年的人生,不算特别倒霉,但也跟幸运扯不上边。小时候的她多灾多难,一半是意外,另一半是咎由自取,比如说:五岁时家里前面的大排水沟拓宽,她前一秒还记得,转身就忘了,从家门口跑出去时,咚一声掉进水沟里,摔了个脑震荡,还是萧旭维正巧经过,把她送到医院。

  大一点时,她爬木梯要拿架子上的糖果,他们家的狗皮皮冲过来,撞上木架,她啪嚏摔了下来,又是脑震荡。

  婴幼儿时期从床上不知掉了多少次,长大后又老是撞头,简母一直深信女儿的脑袋就是这样撞坏的,不然怎么会吃里扒外,老把家里的东西往外搬。

  七岁那年,简秋月决定要从黑美人变白雪公主,听人说泡牛奶会美白,开了一罐婴儿奶粉倒进浴缸美容,搞得全身黏糊糊,简母的藤条可没手下留情,打的邻居都以为出命案了。

  后来简秋月才知母亲除了气她浪费一罐奶粉外,还被她的蠢笨气到。泡澡的用鲜奶,不是奶粉,不过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笨的,毕竟当年她才七岁,哪知道要用鲜奶?

  接下来的许多蠢事都是这样犯下的,想法都是好的,结果都不怎么令人满意。

  张元禧把她送到大师兄那儿后,因为还有事就先走了,她的要求很简单,把头发烫直就行,修剪一下也可以,但不要太多。

  大师兄点头表示明白,秋月放心了,露齿而笑,但她低估了发型设计师这种奇怪的生物,他们只要拿起剪刀,就会出现强迫症,以为自己是剪刀手爱德华,非得修出一个得意之作不可,名气越大的越是一意孤行。

  秋月在烫直的过程中再度睡着,不是她无法记住教训,而是她自小到大一坐上美容院的椅子就想睡觉,就像小孩子看到针筒一定哭,学生一定会打瞌睡一样。

  当她醒过来时,已经物是人非,她变成了一颗橘子。

  整整一天一夜,她躲着不敢出来见人,头上总是包头巾,眼皮哭的肿胀难消,鼻子都被面纸擦破了。

  “阿月啊……”

  简母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秋月望着镜子,头顶鲜艳的橘,刺眼得让她就算戴上太阳眼镜也无法遮住那光彩夺目、会使人罹患白内障的强烈眼色。

  “到底哪里新潮了?”她委屈地放下镜子,无精打采地躺在地板上。

  “阿月啊,你是耳聋了?”

  秋月揉揉眼睛,喊回去:“人家心情不好啦,都说了不要吵我。”

  “不要吵你,你说的喔,不要后悔。”简母提高嗓门。“旭维啊,她不知道又在耍什么大小姐脾气……”

  秋月惊吓地从地板上坐起。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她,人笨就算了,又学不会教训,不知道到底是脑袋撞坏,还是我怀孕的时候吃了什么黑心食品,造成她脑部受损,家门不幸……”

  “妈!”秋月冲出去,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可一到楼梯口,又想到自己耀眼夺目的发色、满脸痘子外加邋遢的穿着,又忙不迭地跑回房间。

  迅速绑好头巾,戴上太阳眼镜,脱下松垮的运动短裤,套上前几天才买的碎花短裙跟紧身白短T,几天节食的成果终于显现,肚子小了很多,胸部虽然缩水一点点,但没关系,她有本钱缩小,如果不看脸的话,身材满点。

  她火速奔下楼,听见母亲还在细数她从小到大做的蠢事,顿时怒火中烧。之前都说了,她要扭转自己在旭哥心目中的形象,从一个糊涂小土蛋变成性感美女,所以任何人都不准再提她小时候的蠢事,怎么才转过身,母亲就扯她后腿。

  “妈,你不要再讲了。”她碰了下母亲的手,对旭哥路出腼腆的笑。

  他的气色比前天好多了,眉宇之间的忧郁气息也不复存在,穿着白色运动衣跟牛仔裤,年轻又有朝气。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像是角落堆积已久、满布尘埃的小泥人,黯淡又丑陋,她有股冲动想跑上楼把自己埋起来。早在一年前她就应该好好准备,把自己培养成知性感性兼具的美女,现在为时已晚。

  不对,她那时又不知道他跟女友分手,所以也不能怪她。秋月忍不住为自己说话,挽救岌岌可危的自尊。

  “你来买东西吗?”她问道。

  他摇头。“阿明打电话给我,说你烫坏头发哭了一天,叫我开导你。”他的视线停在她的发巾上。

  “她喔,任性啦,烫坏头发有什么好哭的——”

  “妈。”秋月打断她的话。“你不要再说了。”

  “你看,有多任性,现在都说不得。”简母对萧旭维抱怨。“我们以前哪敢跟父母顶嘴,现在的小孩——”

  “妈——”

  “好啦,不要再妈来妈去,旭维你好好开导她。”简母歇口气,继续道:“她喔,从小到大我没少操过心……”

  秋月已经受不了了,拉了萧旭维的手臂往外跑。“我们快走。”

  萧旭维临走前还是礼貌地大声招呼。“简妈,我们出去了。”

  “你好好跟她讲,看她这样有多不孝,长辈在讲话她竟然拉着人就跑……”

  一到外头,秋月才松口气。“真的是败给她了。”

  “你妈也没恶意。”

  她歪头看他一眼。“你妈呢,有没有拧你耳朵?”见他有些尴尬,她心情大好,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扯开话题。“你的头发……”

  “不说了,反正是我误交损友,过几天我再自己买染发剂染回来。”想到这儿她不甘道:“我妈一直苛扣我的薪水,也不许我跟我哥借钱。”

  “为什么?”

  “她说我没抗压力,是草莓族,烫坏头发又不是世界末日。”她忍不住吐槽。

  “讲别人容易,她自己还不是曾经在美容院大吵过,叫老板退钱。”

  他笑道:“不然我借你,等你领钱了再还我。”

  “真的吗?”她睁大双眼,推了下墨镜。

  他点头,盯着她发巾下喷出的橘色刘海。“颜色挺鲜艳的。”

  她慌忙地盖住额头。“跑出来了?”

  他好笑道:“也没多糟啊。”

  秋月叹气。“你不用安慰我了,我都怀疑那个大师兄的审美观异于常人。”

  “大师兄?”

  她立刻把大师兄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随后长叹。“我是误信匪类,你说张元禧是不是骗我?有人会做一百个头还愿吗?”

  他忍住笑。“他有给你看日本进修的证照吗?”

  “没有,我也没问,反正我已经去庙里告状了,请妈祖替我伸冤。”她不甘心地说。

  他禁不住笑了起来。她小时候意外不断,常到庙里收惊去霉运,养成她一遇挫折必向妈祖报告的习惯。

  “发型有落差就算了,但是明明答应我染成棕发,结果变成这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色盲。”她禁不住又抱怨一句。

  “去买染发剂吧。”他拐弯往右走。“你怎么不叫他染回来?”

  “我有啊,他说橘色适合我,坚持不肯,说什么作为美发艺术家他有他的坚持。”她差点脱口说出“屁啦,去他的艺术家的坚持”但终究咬紧牙关忍住。在旭哥面前,温柔善良的一面还是要顾到。

  待他笑声停后,她才结结巴巴地问:“旭哥,你现在心情好多了吧?”

  “什么?”他不解地扬眉,怎么突然扯到心情。“我一直很好。”

  她怜悯地看他一眼,眼神说着:不需要在我面前故作坚强了。

  “妈妈都跟我说了。”

  他更疑惑了。“说了什么?”

  她叹口气,准备扮演一朵解语花。“也没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好振作才是真的……”

  “秋月,你还是直接说出来我才听得懂。”

  她偷瞄他一眼,见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才吞吞吐吐地说:“就是车祸跟分手的事。”

  他猜也是这两件事。“你妈说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深怕伤了他的自尊。“他说你没办法接受分手,多喝了几杯,结果在车上发酒疯……就车祸了。”

  他惊讶的表情让她开始怀疑老妈的情报是否有误。

  “还有吗?”他冷静地问。

  她忐忑不安。“是不是说错了?”

  “先把你听到的都说了。”他想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到外面乱传的。

  她灵光一闪,不趁此时挖秘密更待何时?她轻叹口气,推推墨镜。“我妈说你虽然喝醉酒,还在人家车上发酒疯不对,不过幸好还有良心,还记得护着人家,所以对方没事,可你却撞断了腿骨。因为你无私的举动让女方感动万分,同意复合,你却在九死一生之际,看破情关,坚决不肯……”

  萧旭维匪夷所思地看她一眼,听她口沫横飞继续说道:“我妈说了,你躺在病床上想到辛苦把你抚养长大的双亲,不禁泫然泪下、涕泪纵横,不忍他们见你一个大好男儿,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只能苦水往里吞——”

  他忍不住打岔。“确定是你妈说的?泫然泪下、涕泪纵横,还有什么大好男儿?你在写小说?”

  “不是,我稍微修饰了一下,差不多是这样。”她追问。“你真的哭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或我哥,我们可以去照顾你啊。”

  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她就觉得难过。

  “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嘛,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实在难受。

  他喟叹。“你们是不是连续剧看太多?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凄惨,医院都是我的同事,他们对我都很照顾,我怎么可能孤零零躺在床上哭,再说我姐也常来医院看我。”

  “可是——”她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什么?”

  她隐下话语,只道:“反正你不够意思,没有义气。”

  除了担心他之外,她也扼腕错过了一次好机会。当时他不止身体受伤,心灵也因为感情而伤痕累累,如果那时她在身边,借着照顾他的名义,待在他身边担任善良可爱的解语花,说不定他就喜欢上她了……

  想到这儿,她又是害羞又是激动地想咬东西发泄。如此难得的机会就这样浪费了,让她如何不捶胸顿足。

  第2章(2)

  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萧旭维叹道:“不是不把你们当朋友,而是我真的觉得我一个人没问题。”

  医院都是他熟悉的同事,再者他的性子也不是伤春悲秋的人,既然腿断了就好好养伤,接着复健,练习用拐杖走路。若是母亲来了,说不准在他“强烈”的关怀下,他复原的时间会因此拉长。

  瞒不过大姐是因为她嫁到台北,最少一个礼拜打一次电话给他,偶尔姐弟相约见个面吃个饭,他总不可能八个月都推脱不见她,依大姐的性子才不管这些,说要来看他就是要来,还不如直接把实情告诉她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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