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连府当家连震宇的大婚之日,众多贺客几乎踏平了连府前的石阶;这也让久病于床的连家大老爷病几乎好了大半。
连家老爷整日笑咧了嘴地坐在堂上,接受着众人的道贺,开心得好似是自个儿的婚事一般,整张脸不知是因着兴奋,还是水酒的关系,红得直逼关公大老爷了。
经过了繁琐的迎亲过程,年如意于稍早之前被人领入新房,端坐于新床上,等待着新郎前来。
而连震宇则于厅前迎着宾客,忙着敬酒谢客。待时辰差不多时,众人笑闹拱着连震宇齐往新房的方向走去。
年如意端坐于喜床上,红巾挡住了视线,她只能凭着声音来判断,紧张得直绞着膝上的嫁衣,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是紧张多些,还是羞喜交加。
吵杂的人声由远而近,慢慢的来到了房门口,年如意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到喉头来了。
笑闹的人声一直不散,连震宇挡在门外,一直不肯入内,希望这群唯恐天下不乱地猪朋狗友能够快些离开,他可不想吓着了房内的年如意。
正当连震宇摆脱不了闹洞房的人群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大哥,这几个不识相的家伙就交给我,你快快入内去陪大嫂吧。”连震永穿过人群,往连震宇身前的站,面对着从人,摆明了要帮连震宇承担下来。
连震宇盯着连震永,脸色微变,看得出并不是相当欣喜见到连震永。不过连震永不以为意,看来是习惯了。
连震永与连震宇有着相同的身形,身材修长结实,但五官却大不相同。
连震永几乎是连夫人的翻版,长相秀美、儒雅白净,差别只在于连震永气质开朗活泼,没有女人的妩媚阴柔。
“喂,连震永,你才是那个不识相的家伙吧!”人群里有人不服气地闹了起来。
“说我不识相?”连震永咧开了嘴,鱼儿上钩了。“我看你是醉了吧!”
“谁说我醉了!”开口的大汉,明明醉得口水乱飞了,还努力瞠大双眼,试图澄清。
“哦?”连震永笑了起来。“言下之意,是可以再拼上一拼喽?”
“那还用说!”大汉虽拍了拍胸脯,但一双眼儿都快闭上了。
“敢不敢跟我拼上一坛?”连震永双眉一挑,挑衅地道。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大汉努努嘴,满脸不服气地道。
“那好,走!”既然目的已达成,那还留在这作啥。
于是一行人怎么来就怎么去,闹轰轰的离开现场。
“震永,多谢了。这情,我承不了。”连震宇没有笑,但却朝五步外的连震永道。
“你是我大哥啊,何须言谢。”连震永回首朝连震宇摆了摆手。
连震宇眼神复杂,但随即又回复成原先的沉静。
“那就等你迎娶曲家千金时,我再来帮你挡了。”难得地,连震宇对连震永笑着说道。
“大哥,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震永皱起眉头,并没有因这答案高兴起来。
连震宇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身推门而入。
连震宇入房后,穿过前厅,直往内室而去。
房内烛火熠熠,带着喜气的红色纱帘至顶垂下,轻拢系于拱型雕花阁罩的两旁。连震宇穿过阁罩,来到了内室。
年如意紧张的端坐床上,听到了连震宇朝她而来的脚步声,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
就在年如意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连震宇拿起秤杆,轻轻挑起覆盖住年如意头脸的红盖头。
年如意不敢抬首,低垂着脸。烛光映照下,粉嫩的脸庞,染上了一层光芒;点上困脂的唇,看来充满了诱惑;而那如蝶翼般的长睫,在眼下有着一层深影,让年如意看来楚楚可怜、惹人疼爱。
连震宇明白年如意心里的忐忑,他不想吓着她,于是先牵起她的柔荑,再上前扶起她。
年如意顺从地跟随连震宇的指引来到桌边坐下。桌上摆放着几样象征性的糕点,另外还有一壶酒。连震宇拣了几样小点,放入年如意面前的小碟。
“饿了吧?赶快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连震宇尽量放柔声调,希望能消除年如意的不安。
“嗯……”年如意顺从地拣起一块枣泥莲子糕,拿到口边,轻轻一咬。
连震宇接着提起酒壶,将两人面前的酒杯注满。
“多吃一点,你太瘦了。”连震宇又多了两块糕点到年如意盘中。
“我不饿,吃不了这么多的。”年如意赶忙阻止。
终于开口说话了,那代表她的心情已经比较平缓了。连震宇唇角微勾,极满意一切均在自己的掌握中。
他当然注意到了,一进内室,就见年如意虽盖着红盖头,表现出镇静的模样,但是置于膝上的双手却僵硬泛白地紧揪着鲜红嫁衣,将那柔软的红缎掐出了道道折痕。就因如此,他才会放缓步调,好多点时间让年如意放松心情。
“那就喝点酒吧。”连震宇将注满酒的样子移到她面前。
“我……我不会喝酒。”年如意微感困窘,还未喝酒,脸上便已潮红满布。
“可是这酒,今晚一定要喝。”连震宇也举起自己的酒杯,眼神如炬地盯着她。
年如意被盯着全身不自在了起来,一股热由腹部窜起,她看着连震宇还举着杯,只好跟着端起杯来。
抖颤着双手,以杯不唇,这酒一入口,一阵火辣沿着喉头而下,直烧入肚腹之中。年如意感觉自己就快燃烧起来了,不知是因为这酒,还是连震宇那火热的眼神。
那眼神,既热且炽,深黑的瞳眸,像个无底的深渊,年如意被那双眸给锁住了,陷入那无尽的阗黑之中。
连震宇低首吻住她的唇,温柔中带着霸道,灵舌撬开齿关,滑入丝缎般软嫩的口中,与羞涩的丁香尽情缝绪。
年如意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全身抖颤,几乎站不住脚。
连震宇意犹未尽地暂停了这个吻,他将年如意抱起,朝大床走去。
他将年如意轻放于床,然后先将自己身上的大红外袍褪去,露出精壮结实的上身。
年如意见状赶紧低头,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瞧了。
连震宇握住她的柔荑,将它放到自己胸前,年如意羞涩地将掌平放,轻颤地感受男女不同的肤触。
连震宇再次低首吻住年如意的菱唇,轻轻让年如意平躺下,一手于年如意身旁撑起自己的身躯,以免压着了她,另一手则缓慢地解开她嫁衣上的盘扣。
不知何时,年如意身上的衣裙已被褪尽,只剩下一件绣着大红牡丹的小兜、亵裤及抹袜。
连震宇并不急着继续,他举指轻拂年如意的颈项而下,引起了执意阵阵颤栗,一声轻吟脱口而出,她害羞地赶紧咬住唇,却又被连震宇的舌给撬开。
“别忍住。”连震宇在她唇上流连,落下许多细吻。
这实在太羞人了!年如意强忍着。连震宇的指似有若无地拂过年如意的肌肤,惹来她阵阵细喘。
火热又无助的年如意就快要挨不住了,一滴清泪顺颊而下。
“为什么哭了?”连震宇手未停,双唇转而吻起她的眼睫。
“我……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着了火般。
一股欲望从年如意体内窜出,呐喊着要解脱,令她既愉悦又痛苦。
“是我让你哭了?”真是惹人怜爱啊!连震宇忍不住在年如意细白的颈上吮咬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啊!”摇着头,年如意轻喘着。
“如意,你实在太可爱了。”连震宇看年如意禁不住他的挑逗,全身已泛起瑰色,他知道她是因为受不住这样的情欲才会落泪,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说他霸道也好,但他就爱看年如意这个模样。
连震宇拉开年如意颈后的系带,将兜衣一丢,手掌缓缓抚上她的细白软嫩;年如意忍不住嘤咛一声,啜泣出声。
连震宇顺着年如意的纤腰而下,抚过大腿,握住了年如意的小脚,轻巧地将抹袜给褪下;接着又顺着光滑的肌肤往上移动,单指勾住亵裤一端,缓缓拉下……如此煽情的举动,让年如意险些晕了过去。
“求求你,别……”年如意终于忍受不住地道。
“别什么?嗯?”连震宇在年如意的耳旁轻吐息,年如意忍不住摆首躲藏。“告诉我。”
“别……别再这样……折磨我了。”年如意抬起双掌,罩住自己红透了的脸。
“如意,你不喜欢我这样疼你吗?”连震宇带着笑意的嗓音,更显低沉诱人。
“我……”不是不喜欢,而是……而是她捱不住这样陌生的情浪,但这、这教她如何说得出口。
连震宇单手探入年如意双腿之间,年如意再也忍不住,双手不自觉地环住连震宇的颈项。
连震宇知道年如意已为他准备好了,他褪去身上剩余的衣着,移至年如意的腿间,蛊惑地开口道:
“如意,看着我。”
年如意羞涩的张开水眸,怯怯地望着连震宇;而连震宇深邃的眸正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喊我的名。”连震宇又道。
“震……震宇——”
年如意被捕获了,就困在他那看不见的网中。
而她,心甘情愿。
第3章(1)
年如意没有忘记,今早必须拜见舅姑,还得熟悉府里的人事,于是她故意忽略全身的酸疼,勉强自己坐起身来。
光裸的小腿穿过纱帐准备要下床,却见早己起身的连震宇正背对着她在更衣;年如意双腿一抽,又缩回床上去了。
年如意却依然害羞,经过昨晚之后,两人应该更为亲密才是,但一想到昨晚他那样对她,年如意一张小脸更是红到不行,她现下根本都不敢不床。
锦被摩擦的声响让连震宇知晓年如意早己醒来,他知是她那害羞的性子让她不敢出帐。
连震宇转身掀起纱帐,将其系于床的两旁,再看着床头、只以被褥遮身的年如意,心里不禁感到好笑。
“如意。”连震宇开口轻唤,一手伸出,手心向上地等着年如意。
年如意顺从地将一只小手置于连震宇的掌中,另一手则依然揪着被子,不敢松手。
“可……可以帮我拿件衣服吗?”年如意怯怯地开口,抬眼偷偷瞅着连震宇。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的身子昨晚就己被我看遍了。”连震宇眼中闪着促狭的笑意。
“那不一样啊。”年如意羞得揪紧了胸前的锦被,小脸低垂,肩颈火红一片,让连大起大落宇本己冷却的热情又燃了起来。
连震宇一使劲,将年如意整个人拉上前来。
“啊!”年如意惊呼了声,无预警地撞入连震宇的怀中,手中的锦被掉落,整人人光裸得让人一览无遗。
“相公……”年如意羞得将脸埋入连震宇的胸膛,却让连震宇半强迫地抬起下巴。
“这个时候,要喊我的名。”话落,连震宇吻上她的唇,真到年如意娇喘连连,他才放开她。
为免耽误了时辰,连震宇强迫自己离开床边;他可不想因为见着了年如意的裸身,就推动了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我唤人来替你梳洗。”连震宇又轻啄了下她那微红肿的唇。
出了内室,连震宇示意候在房外的两个婢女入内伺候年如意更衣,他先行步出房门,独自在小院里等着年如意。
相来可笑,他虽不能说十分冷厉,但除了谈买卖以外,倒鲜少会给人好脸色,现在他却为了这似水般的女子,不再那么冷淡无情。
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无情绝对是必要的。
而所谓的无情,指的并非是特意的坑害、侵占、甚或压迫式的收购,而是要能果断冷静,不受感情左右。
在买卖之外,连震宇鲜少露出笑容,但遇上年如意后,他便极少出现坏脸色了,更不用说时时呵护、温柔对待了。若被除数其他人见着,怕会吓得掉了下颊吧。
商人可不能心软,而连震宇现在何只心软而已,他都快化为绕指柔了。
为此,连震宇硬起心肠,暗暗告诉自己,绝不能受女人左右!他不会让自己爱上任何女人,不管对方是谁。
下定决心后,他便于工作换上冷然的表情,独自于院中等待着。
房内的两名女婢,一个是红芙,一个叫绿萼。
红芙长得极为讨喜,一张圆脸上有着一对亮闪闪的大眼珠,笑起来十分可爱。
绿萼长得也不差,比红芙清瘦许多,但也有一双灵活大眼,颇为娇俏。
两人此刻正将热水注入屏风后的大木桶中,来回几趟后,水终于满了。
“少夫人,热水准备好了。”红芙笑嘻嘻地摊开一件外罩衫,裹住年如意赤裸的身子,绿萼也笑着上前扶起年如意,两人手脚利落,完全看不出才十五、六岁而已,年如意就是应任由红芙、绿萼摆布,待坐入桶中那一刹那,满足地叹了气,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疲累,两个丫鬟也很机灵,赶忙帮年如意柔捏起肩背来。
“谢谢。”年如意感激的对红芙及绿萼说道。
“少夫人别这么说。”红芙赶紧开口道。“您这么说可折煞我俩了。”
“是啊,能够服侍天仙般的少夫人,是我俩的福气呢。”两人说话的同时,手也没有停歇。
“少爷一定爱死少夫人了。”红芙吃吃地笑了起来。“最近我常看到少爷在笑呢。”
“震……相公他很少笑吗?”红着脸,年如意还是忍不住问道。
“何只少,少爷根本不会笑。”绿萼应和道。
“是吗?”她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总之我们在府里从未看过少爷笑就是了。其实少爷也不是脾气不好,但就爱板着脸。”红芙挤眉弄眼地说道,表情好不生动。
“少夫人可别告诉少爷啊!”绿萼也总装出惊恐的表情,年如意忍不住失笑。
两人开始为年如意着装、梳发,效率之高,令年如意啧啧称奇。
不一会儿,打扮妥当的年如意缓缓步出房门。她身穿一袭粉色衫裙,领口、袖口、裙摆均绣上精美的图案,莲步戏移时,绣在裙摆的蝴蝶像是在追逐花朵般,翩翩飞舞,惹人注目。
绿萼将年如意的长发简单的在脑后挽了个髻,再于其上点缀着金花小钗,另又在顶上挽了几个小发髻,绕上粉色丝带,沾上彩花,完全显示出连家少奶奶该有的富贵。
年如意款款上前,来到连震宇身旁。
连震宇忘情地抬手抚上年如意的嫩颊,但在见着他身后的两名小婢时,手一紧,僵硬地垂下,握了握掌,本欲放上她腰际的手,也硬生生地缩回。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院落时,一名管事模样的家仆走了进来。
“爷。”管事南叔对连震宇拱手一揖。“闽南那儿传回消息了。”
为了婚事,连震宇交闽南购置棉田的买卖暂时缓了下来,只留下一名副手与几名随从在当地等着他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