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把这件事记忆在心里,要把这个故事写出来;隔了很多年,曾经我自己都忘记了,可是在过年期间,因为一个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让我再度想起,想起了许多年前,莫霖还在念大学时代所看见的景象。
那一年,莫霖为了做大学的报告,跟同学到一个专门负责照顾烧烫伤病患的基金会去访问,末了,基金会工作人员带领我们参观内部,莫霖直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那个景象——基金会内窗明几净,好几名烧烫伤病患或坐或站,有的聊天、有的看报纸。
转到不知名的地方,可以看见另一个小房间,工作人员说,这个房间就是提供给烧烫伤病患活动的地方;莫霖在那里看见了一个年轻女孩正在试着走路,一旁一个年轻男人陪着她。
莫霖很快就离开了,但是那个画面一直留在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莫霖并没有上前与他们交谈,或许是因为没有勇气,或许是因为自己年纪轻,心里感到恐惧,总之,莫霖并没有发挥新闻工作的本能——上前攀谈。
可是这个画面始终留在莫霖脑海里,莫霖一直想着,要写一个这样的故事,当然这全都是编造的,甚至可以说,编造得太过乐观、开朗了,现实生活中的烧烫伤病患,—路走来肯定没这么顺利。
他们或许在受伤之后,一辈子都活在背对阳光的地方,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社会,或者说,没有勇气去面对旁人看着他们时,眼里所流露出的恐惧与怜悯。
莫霖其实在写完这个故事后,一直在感慨,因为莫霖很自然的呈现出正常人对于这些人的正常期待,我们认为就算受了伤,应该还是要努力去过正常的日子,可是我们忘记了,受了伤,人生彻底改变,他们的正常日子跟我们一定是不同的。
重点是,我们够不够宽容,去接受这些人;我们有没有提供足够的资源,去帮助他们过「属于自己」的日子,这比要他们跟我们一样去过所谓「正常」的日子,重要太多太多了。
这是莫霖第一次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男主角,这个男主角太过关好,美好到几乎不可能存在。
因为莫霖真的认为,正常人是不可能懂得他们内心的世界。不懂也就算了,更恐怖的是,我们常常还要逼迫他们接受我们设定的正常世界。
说得很乱,这是因为莫霖心里很复杂。但借用小说里的一句话,送给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些在痛苦边缘挣扎的烧烫伤病患——
好好演出吧!爱你或你的人,永远在这里看着,永不离场。
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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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本书的问世了,各位读者大家好吗?莫霖要跟大家说的是,莫霖在今年二月的时候,有去逛书展喔!
只是莫霖跑去其他展馆买了许多英文书籍,至于自家出版社的摊位,只停留了十几分钟,实在是因为临时家里有事,不能多待。
不过说真的,莫霖到摊位时还觉得有点害羞,看到自己的书就摆在那里,甚至还有海报,更是不好意思到了极点。
出版社的工作人员都很辛苦,那几天好像都很忙的样子,但是我想出版社跟莫霖的想法一定都一样——能够服务读者,将最好的故事送到读者面前,再辛苦也值得。
但是我们都很需要各位读者的鼓励与指教,有时候,指教比鼓励更重要。这也就是为什么,莫霖常常提醒自己,一定要定期到出版社网站去看看,读者是否提出了指教。
这些指教才是让莫霖进步的动力,莫霖每次看到读者的留言,心里都很开心,有好的留言,是如此:有批评的留言,更是如此,因为莫霖如果能进步,读者的指教居功厥伟。
总之,请各位读者有任何留言都可以到出版社的纲站上去说喔!别担心莫霖都看不到,莫霖一定会去看的。
好了!往后翻,看小说吧!
楔子
就是那一场大火,她永远记得当时眼前的画面——烟雾弥漫,仿佛盖住眼前的一切,让人看不清楚,而在前方转角处似乎还可隐约看见火光,仿佛一转眼,炙人的火焰就要跳上身子。
她动都不敢动,烟雾愈来愈重,由白烟转为黑烟,她呛咳着,很是难受,眼眶甚至流出泪水。
「咳咳……」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停在原地,必须逃生,否则只会葬身火窟。
她蹲低身子努力前进,然而浓烟过大,前一刻,眼里还可以看见走廊的景色;下一刻,就被浓烟盖住,完全失去方向。
她伸出乎摸着墙壁探路,身子愈蹲愈低,浓烟愈聚愈密。就在她已经停下脚步,完全无法前进时,她摸到了一个喇叭锁。
近乎出自下意识,她转开了锁,没多想的赶紧进房。
门关上时也阻绝了身后的浓烟,房内显然较为安全,或许是因为有门阻隔,房内只弥漫着淡淡的一层白烟。
她以为她逃过一劫,正想松一口气休息一会儿时,她眼睛里瞧见了一个外国女孩,她认识她!
她们跟着另外一个男人一同出游,就在这间旅馆投宿,只是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倒楣事。
那女孩看见她不禁大叫,神情既是慌乱又害怕,「现在怎么办?」真没料到她们会碰到这种事情。
她摇头,「我也不知道。」
女孩可不想坐以待毙,开始大叫,「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们?谁来救我们啊?救命啊——」
这时她突然想起,跟他们一起住进旅馆的那个男人,那是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睿宇呢?」
女孩喊得又累又失望,不禁心烦,「我哪知道?不要问我啦……谁来救我们啊——」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门缝,黑烟已经不断窜进来,房内的空气变得更加难闻,那种火场里烧毁一切的恐怖气味已经窜进了她的鼻间。
怎么办?难道她会死在这里吗?
睿宇呢?希望他已经离开旅馆了——今天上午他独自出了旅馆,说是要去附近的森林里拍照摄影,希望……希望他没有回来……
「我……」一旁的女孩开始大哭,「我不要死在这里……谁来救我……」
「镇静一点。」
「我不要!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睿宇呢?他为什么不来救我?」女孩像是要赖一般大哭,在窗前不断来回走着,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她不语,她并不希望那男人来救她,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脱困就脱困了,别再进来冒险……
就在此时,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门一开,外头冒进大量黑烟,还有一个人!她看了一眼,心一惊。
「你们没事吧?」梁睿宇拿着一条沾湿的毛巾盖住自己的脸,毛巾都已经变黑,显见他在火场里待了许久。
事实上,他在附近的森林里拍照摄影时,听到旅馆发生火灾,整个人差点吓呆,没多想立刻冲了回来。
他不顾安危,找了好几层楼,开了好几间房间的门,终于找到这两个女人。
「睿宇!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快要被烧死了……」那个外国女孩抱怨大叫。
年轻男人一脸没好气,「显然你还活得好好的……」同时看了一眼一旁的她,深知她眼里的责备,更知道她责备自己为何要再回来涉险。
他冲进浴室,打开水笼头,将自己的毛巾再度弄湿,顺便也抓来一旁的两条毛巾,一并浸在水里。
毛巾得彻底浸湿,等会儿他们得靠这个逃命。
趁着空档,他又走出浴室,「你们都没事吧?」
「我快吓死了!我要离开这里,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女孩滔滔不绝说着。
她却是沉默。
他看着她,「为什么不说话?」
「你都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冒险进来?」
男人笑了笑,不想回答。他怎么可能把她丢在这里,所以就算是被外头的警察与消防人员阻挡,他也要冲进来。
回到浴室里,拿起三条湿透且有点重量的毛巾来到外头,一人发一条。他吩咐着,「用这个盖住自己……」
「可是这是湿的!」女孩大叫。
他没好气的看着那个女孩,走回浴室里,装了一桶水,再走出浴室,当头淋在那个女孩身上。「可以了吧?反正你现在也湿了。」
一旁的她看着,不禁一笑。
年轻男人看着她,「你也想要吗?」
她赶紧披上,摇头,一脸正经。
男人看着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伸出手揽住她,保护着她,开口说:「我带你出去,至于你……」那个从一开始就大呼小叫的女孩,「你就跟在我们后面吧!」
真要他英雄救美,他也要挑自己想要救的人。
可是那女孩很不满,又开始大呼小叫,「我不管!你要救我出去。」
「为什么?你不会自己走。」
「我……我脚扭到了。」
男人眉一皱,看着她走起路来似乎有点不太顺的脚,整个人严肃起来;而她也看着那女孩,想起方才她在窗前走来走去抱怨的模样,不发一语。
「你在搞什么?为什么随随便便也会扭到?」
「我哪知道啊……」
男人犹豫了,也放开了揽住她的手;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一句话。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爆炸声,震掉了男人脑海里的思绪,他很为难,可是现在他必须做出决定。
看了她一眼,像是想将自己的决定传达给她,然后他开口说:「我带你出去……晓晴,可以的话你跟着我们;如果不行,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会再进来。」
「……」她不语,心里竟然感到一丝哀伤——他选择救那女孩,而不是她!
「我会自己出去,你带着她出去后,不要再回来。」他当自己命大啊!三番两次闯火场,以为这很好玩吗?
男人很严肃,「……不然你在这里等,我一定会回来。听到了没有?我一定会回来。」
为了救她,他会再回来。只是这个女孩脚受伤了,他根本不可能不管,所以他很为难……
「快点出去吧!不要再等了。」
男人想了想,深呼吸,拉过毛巾掩住口鼻,在脸前打了个结,抱起一旁的女孩走出门前,还回头对她说了一声,「我一定会再回来,我发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说完就走出门,消失在浓烟中。
只剩她一个人了,四周不断传来火势延烧哔哔啵啵的声响,而且愈来愈近,就在这一瞬间,她发现连房间内也陷落了——火势竟从大门口烧了进来,让房内的温度一下子就升高许多。
房内的黑烟也不断增加,她呛咳起来,拉紧毛巾,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再待下去,她得自己找路出去。
至少她必须主动逃出去,说不定她也能顺利脱逃,这样至少他就不用再度进入火场涉险。
摸着喇叭锁,发现金属制的锁温度奇高,她被烫到,但仍咬着牙、忍着疼痛,打开锁,这才发现门外已经完全陷入火海。
她缩了缩身子,不知该进该退,好热、好烫,似乎连沾湿的毛巾都无法抵抗那灼人的火热,甚至连毛巾都烧了起来。
她不得已,只能扔掉那原以为能救命的毛巾;明明火场很热,她竟全身发抖,害怕到感觉背脊全冷。
此刻眼前的景色已不同于刚才,再也不是那黑烟笼罩,伸手不见五指,而是火光四射,亮到几乎茫了眼。
她不敢走,只能僵在现场,可是她也知道她不能继续在这里等,她必须脱困,否则睿宇会再进来,她不能让他再进来。
不能……
于是她勉强跨开一步,异常的疼痛立刻袭上她的肌肤,好烫!烫到几乎是疼痛,那种疼痛痛入骨髓,让她瞬间想将脚收回来。
可是她莫名的鼓起勇气,继续往前走:墙上的火焰燃烧着,火舌竞如液体一般自墙上滴落到地面,将红色的地毯也烧了起来,火焰的红与地毯的红融成一片,诡异到令人感觉刺眼。
她不断往前走,却愈走愈慢,空气里弥漫的烟雾吸进了她的胸腔、她的肺部,她不停咳嗽,却吸入更多的烟。
她开始觉得晕眩,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可是身体的感觉还很真实,她感觉到又烫又热,甚至转为恐怖的疼痛。
火上了她的身……
她想放弃了,她想倒下去……可是她竟然在朦胧间听见有人喊着她,狂吼着;她已经分辨不清声音是从哪里来,但她还是可以清楚听见……
「晓晴……该死!让我进去,我要去救晓晴,我答应过她的……晓晴还在里面,放开我……晓晴——」
不!别让他进来……
逃出去就逃出去了……别再进来了……
终于她倒下去了,火焰依旧在身旁跳动着,甚至跳上了她的身子、她的背部、手臂,甚至是左脸;而她,无力再逃!
她昏了过去……
为您插播一则最新消息,知名森林游乐区旅馆傍晚发生大火,据初步鉴定起火原因可能是锅炉爆炸。
大火延烧超过三个小时,火势才被控制,目前已知造成十多人受伤,伤者包括梁睿宇、郑晓睛,一名叫芮妮的外国女性,以及……其中二十四岁的伤者郑晓睛伤势严重,全身百分之六十灼伤,有生命危险……
第一章
那场大火不过占了新闻媒体几天的版面,许多人哀叹、许多人惋惜、许多人检讨、许多人声援,但随着时间的过去,渐渐不再受到关注,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从人们的记忆里抹去,从人们关注的话题中删去。
但是对于当事人而言,那样的伤痛却是怎样都抹不去,因为伤痕就这么留在身上,再也无法抛弃……
幽静巷弄内五层楼小公寓,顶楼左边那一户大门深锁,门内安安静静,一点声响也无,里头有没有人在家实在难以猜测。或者更可以说,这半年多来,住在这一户的人历经一场灾变,早已家不成家。
邻居们都知道,这一户原先只住了一对父子,这么多年一直都这样以为,但就在上星期,这对父子接回一个女孩,这才知道原来那个父亲还有一个女儿,那个儿子还有一个姊姊。
除此之外,锁在大门内的世界,外人无从得知。
自从接回那个女孩之后,这一家人更是近乎与外界隔绝,没有往来,只有几近自我囚禁一般的足不出户。
屋内,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一间房间门口,手里捧着托盘,上头装着美味的饭菜,站在房门口的他看着房门,想了半天,却是叹气连连。
这日子究竟该怎么过?又该怎么办?
一旁一名年近二十岁的少年走向他,看着父亲,也看了看房门,「爸!你是担心姊心情不好,不肯吃饭吗?」
摇头,「你姊不会这样,只要我拿进去,她就会吃,她就是这样,不想让别人担心。只是……她都吃得很少,这样于体力不足,伤势怎么会复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