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她跑来找他的时候,跟他说过的话。
她当时说她离家出走是因为宁伯父逼她结婚,一个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当时他还不相信,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
「裴大哥,感谢你这段时间替我照顾浣儿,我敬你一杯。」滕绍岐举起酒杯,故作绅士的要跟裴御臣敬酒。
裴御臣瞪视着他,闷不吭声,脑子里紊乱极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口问她道:「你真的要跟他回去?」
「是啊,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她并没有喝醉,于是平静回答,内心却百感交集。
虽然说这只是一场她跟滕绍歧演的戏码,却关系到他是否爱她,因此,她很紧张。夜店里人声吵杂,她却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自己的心正不安的怦怦狂跳。
「你不是不爱他?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他脸色寒冷得像是冷冻库似足以把人冻伤。
「我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意思?!「跟我回家,我有话跟你说。」他抓住她的手,决定单独跟她把话说清楚。
「我不要!你放开我!」她干嘛要跟他回家!她想搞清楚的事情都还没得到答案呢。
他不让她有机会挣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众目睽睽之下大跨步离开。
「可恶!你放开我!放开我!」宁浣儿整个人被他腾空抱起,她粉拳使力的对着他又捶又打,他却无动于衷,她干脆张开嘴猛力往他手臂上咬下。
她咬得很用力,但他却不觉得痛,因为他的心痛远比它痛上千万倍。
未婚夫又怎样?又没有法律效用,他说什么也不会把她让给别人!
「给我一个房间!」回家的路程太远,他索性抱着她走向夜店旁边的汽车旅馆;他一只手伸入口袋掏出皮夹,将整个皮夹丢给柜台小姐。
柜台小姐被他那铁青的脸色吓到,忙不迭双手奉上钥匙,眼睁睁看着那个帅哥把美女抱进房间。
她傻眼。是有这么急吗?连皮夹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不要了?!
「你到底想干嘛?」进了房间之后,他把门锁上,这才将她放下来。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他的气还没消,对于她穿成这副德性,他没办法谅解。
「怎样?不好看吗?我倒觉得挺不错的。」宁浣儿扬扬唇角,不以为意。
是很好看!超好看!简直太辣太惹火了!她怎么可以在他以外的男人面前穿成这样?!
「你……昨晚喝到三更半夜回来,也是跟那小子在一起?」
「是又怎么样?不行吗?我穿成这样就是因为他喜欢。顺便告诉你,我已经决定嫁给他了,明天一早我就跟他回高雄!」
她的话让裴御臣的脸色变得难看到极点,他上前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不准离开!你不可以离开!」
「你凭什么管我?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床伴而已,我为什么不可以离开?我高兴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想穿怎样就穿怎样!关你什么事了!」宁浣儿故意反唇相讥,完全没考虑到她说了这些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他碰过你?!」裴御臣神色一黯,一只手将她下巴抬起,看着她漂亮而倔强的脸蛋,冷冽的嗓音足以令人畏惧。
天底下大概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发生暧昧关系,他裴御臣也一样。
他无法想象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模样,那个画面教他嫉妒得几乎要失去理智。
「没、没有啦……我不是这个意思……」瞥见他瞬时冻结的眼神,她心里大喊不妙,刚刚把话说得太过头了,现在他看起来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你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你带走!」他霸道的将她抱向床。
「不要这样!」她被他丢到大床上,本能的想逃脱。
她不排斥跟他发生关系,反正自己早被他吃干抹净好几次了!只是……她不要他只是因欲望而占有她,她渴望的是他的爱!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美?」不理会她的反抗,他将她压倒在床上,大掌跟着在她身上游走,挑起她敏感的反应。
「你住手!我……我不要!」她奋力抗拒着他的侵略,双手贴住他胸前想将他推开,可是一个女人怎么能够抵抗得了男人天生强大的力气,更何况他现在正妒火中烧,根本失去了理智。
她鼻头红了,眼眶泛起水雾,眼神哀怨的看着他,像是在指控他不应该这样对待她。
她拒绝他?!自从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之后,她就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抗拒他的碰触,难道她的心真的已不在他身上了?
「那小子吻过你吗?」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小巧的脸,嫉妒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大掌扣住她的下巴,狂猛霸道的掠夺她的唇瓣;他的吻像是狂风暴雨,舌尖不容她抗拒的分开她紧抿的唇,穿过那贝齿,直探进她嘴里挑逗着她的丁香小舌。
她想反抗,却被他霸道狂骤的掠夺吻得身体发软、四肢无力,他吻得她什么都无法思考。
他的大手快速的褪去那件该死的短裤,连同内裤一并脱掉,修长的手指邪佞的、忽重忽轻的搓揉着她双腿间敏感而脆弱的花核。
「啊……不要……你……放手!」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宁浣儿瞬间清醒,他的举动像是种惩罚,惹得她无法克制的发出轻吟,她粉拳虚弱无力的在他身上捶打,慌乱而愤怒的瞪着他。
「不要?」他半眯了眯眼。「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我恨你!我恨透你了!」他的举动让她的眼泪应声掉了下来,她不住的喘息,声泪俱下的指控。
惊见她的眼泪滑落,裴御臣瞬间停下动作,心陡地一凛,颓然注视着她泪湿的小脸。
他在做什么?他怎么会像头失控的野兽般这样欺负她?他明明就只是想要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罢了,为什么再一次伤害了她?
「浣儿……」他的手抚过她的脸,将泪水轻轻拭去。
「你走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她推开他的大手,哭喊着,伤心难过极了。
「浣儿,你听我说……」他急着解释。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她把耳朵捂住,恨恨的看着他,再也忍不住满腹的悲伤大声喊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碰我!我不是你的玩偶,也不是你的谁,你伤害我伤得还不够吗?!」
「不是这样的!淀儿,我喜欢你,我爱你!」他拉开她的手,用尽力气的对她喊道。
宁浣儿一怔,霎时分了神,宛如在梦境中,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说……他爱她?!这是真的吗?还是他为了把她留下来的借口?
「你在说笑吧?你怎么可能会爱我?」她傻傻的看着他。这句话她等了好久,现在终于让她等到了,可是……她却不太敢相信,害怕着他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才会故意说来哄她骗她。
「是真的!我爱你。连我自己都觉得好愚蠢,竟然直到最近才发现自己的心意。」看着她不再哭泣的脸,他有些自嘲的说。
喔喔喔!他的表情这么认真,这是真的吧?看来滕绍歧真的没有骗她,这招还真的挺有效的!
天啊!她好开心,简直就像是身处天堂,所有的不愉快、委屈、伤心难过的心情都因他的真情告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讨厌啊!害她掉了多少眼泪啊……真是太冤枉了!
「我是想跟你说的,所以留了纸条给你,可是你没有乖乖在家里等我,反而穿成这样跟那小子到夜店谈情说爱。」想到刚刚她跟滕绍歧亲密的勾肩搭背、谈笑调情,他的心情直到现在还没恢复。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从小就一直偷偷喜欢着自己的甜美可人儿有一天会喜欢上别人,当他亲眼目睹那一刻,心几乎无法自持的接近发狂。
「浣儿,别走好吗?」他低哑着嗓音,注视着眼前令人疯狂心动的女孩,手一横,将她拥揽进怀里。
「你好坏!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如果你哪一天又对我不好,该怎么办?」虽然她的心早被他的浓情蜜意征服,她却还是故意吊他的胃口。
「不会的!我不会再让你伤心掉泪,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也是我这辈子最美的句点。」这么肉麻兮兮的话要是在以往,他可是打死都说不出口的,只不过为了她,再肉麻的情话也变成他的肺腑真心话。
「为什么是句点?」她仰起脸,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深爱已久的男人。
「因为你是我这一生最想要、也是我这辈子最后的一个女人,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真的吗?」天啊!这大概是她从小到大所听过最动人的情话了。
「我保证。别走好吗?」
「嗯。」宁浣儿情绪激动,不住的点头,喜悦的眼泪模糊了眼眶。
她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的爱情,她当然不会走,说什么都不会轻易让他离开她。
两人紧紧相偎着,浓情蜜意甜得化不开,所有的误会都随着此刻的幸福化为云烟。只要彼此深深爱着对方,还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呢?
第10章(1)
所有的误会都已冰释。虽说没有滕绍歧的鬼主意,裴御臣还是一样会发现他对她的感情,不过宁浣儿还是非常感谢这个不能算得上是认识的前「未婚夫」。
虽然裴御臣已经知道这件夜店事件从头到尾只是一场戏,但他还是看那小子很不爽;光想到在夜店里他那只手居然亲密的搂着浣儿纤细的腰,他就无法释怀。
「既然你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我也就可以回去跟你老爸交差了。」滕绍歧看着一脸幸福洋溢及从头到尾都摆一张扑克脸给他看的裴御臣,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真的有一点还想不通。既然我们两个从小就指腹为婚,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是因为我才刚出生不久全家就移民到美国去了。」
他这次之所以会回台湾,主要是为了一个令他心仪的女孩。就像宁浣儿说的,那种连电影、电视剧都不拍的指腹为婚的桥段,还有谁会鸟它!
他之所以会帮宁伯父来看他的宝贝女儿,是因为他已经决定留在宁家的「展宏实业」帮忙,直到把他所爱的那个女孩追到手为止。而既然他的老阅都这样拜托他了,他能拒绝吗?
「原来是这样啊。」宁浣儿恍然大悟。
「我说你……有空记得带着你的白马王子回去看看你老爸老妈吧,他们都很想你呢。」
「我知道啦!我过两天就回去。」想到这一点,她自己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想当年,她因为被裴御臣伤透了心,负气之下跑到日本去念书,没想到才刚回台湾没多久,又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跑到台中来,想想这几年都没能好好孝顺父母,真是太不应该了。
「我说你呀,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她啊,为了你,可是抛父弃母呢!
如果你敢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小心会有报应的。」滕绍歧看着脸色非常臭的裴御臣,好意提醒。
「这还用你说吗!」在他心里,她可是他最珍贵的无价之宝。
虽然这小子看起来的确很欠揍,不过看在他不打算跟自己抢女人的份上,他就暂且不跟他计较。
两人目送滕绍歧离开之后,依然紧紧握着彼此的手。这一生,他们经过波折重重,终于觅得自己的最爱,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对方离开自己身边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裴御臣可是一直记在心底,说什么也要跟这个小妮子好好把帐给算一算。
「浣儿,你好像有一件事还没对我坦白?」他半眯了眯双眸,看着眼前浑然不知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依然笑得好甜的宁浣儿。
「没有啊。」她哪还有什么秘密瞒骗他?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酒量这么好,喝了一大半威士忌还可以清醒的跳艳舞?」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跳舞的那个桥段是滕绍歧出的主意,那还不都是为了让你注意我。」她以为他仍对她那天在夜店里的放浪行径无法释怀,于是不厌其烦的跟他解释。
「那为什么你酒量那么好?」他又问。
「因为以前我到日本念书的时候,小姑姑在日本开居酒屋。你也知道的,日本最有名的就是清酒,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拿酒来喝,现在我就算一口气喝三大瓶也没有问题。」她脸上表情还得意的咧。
虽然威士忌的酒精浓度确实比清酒来得高,可她又不是牛饮,而是慢慢小酌,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喝醉。
「原来是这样。」他点点头,恍然大悟,接着继续问:「这么说来,那天你喝了果栗酒之后,怎么会醉得不省人事?」裴御臣盯着她的表情,意有所指的问。
啊!糗了!「这、这我哪知道啊……也许是因为……那天刚好我酒量变差了吧。」宁浣儿心虚的干笑着,完全不敢直视他犀利的目光。
「是这样吗?」鬼才相信她的话!「如果你从实招来,我可以考虑既往不究;但若是你再说谎的话……晚上就有你好受的……」他会用他的方式来好好「惩治」这个偷走他的心的小妖精。
「唉唷!好啦好啦!其实、我那天是装醉的啦……」咬咬牙,她索性豁出去了!只是她真的没想到他那么聪明,居然观察得这么细微,连这么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抓得到。
「所以说,你早就计划好要色诱我?迫不及待的要把我给吃了?」裴御臣挑挑眉,冷哼了声,看着那张早已经布满红霞的脸蛋。
第10章(2)
厚!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啦!明明就是他每次都把她吃得一干二净,现在居然反过来调侃她!
「谁、谁叫你一直把我当成妹妹,我要是不这样做的话,你……你怎么会把我当女人看!」宁浣儿手插腰,理直气壮的表明自己是情非得已。
事实证明,他不但一「吃」就上瘾,还欲罢不能呢。
「我可不管喔!你可不能跟我计较,是你说过会宠我一辈子的。」她皱着鼻子,对他耍赖。
裴御臣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这个让他一个头两个大的小女人,这个妮子怎么从小到大都一样鬼灵精怪,让他完全拿她没辙。
不过,他就是爱惨了这个甜美小女人!虽然现在才知道自己是被她的美人计给设计了,但他心甘情愿栽在她手里。
虽然他的确没有任何怨言,但是该给她的惩罚还是要给的,以免她无法无天的爬到他头上来,被她治得死死的。
裴御臣薄唇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将那个依然笑得天真灿烂的女人一把横抱在怀里,迈开长腿往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