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不带面具是为了预防黑白无常变卦来抢人,他的绿眸得时时看紧她,一切全是为了她着想,可她也不愿他为了看紧她,而被他人看紧呀!
可恶!可恶!
迟钝的她现下才明白,这婚宴的主角根本就只有他一人,而她彻彻底底不过是个顺带的。
怪不得,她会从头到尾都被晾在一边。
她若不再想想法子,那还得了?
她又喝了一身酒气。
为了不让他被吃豆腐,这回她拼酒拼得可凶狠了,直想把觊觎他的姑娘全都灌醉,然后将只属于她一人的他拖回房,不让其他人看、不让其他人碰,霸道得可以。
一进门,有着醉意的她忽让地上摆放的箱子绊了一跤,向前扑跌的身子让他及时用双手环抱住并压入胸怀间。
「什么鬼东西!想谋财害命不成?」她含糊开口,颇有恼意。
她,醉了。
迷蒙的眼神,晕红的脸颊,娇嗲的模样与平时的她很不一样。
「地上所摆的全是皇上所赐的贺礼,感谢妳救了皇后一命。」攸皇缓声说着,并将她的醉态一一瞧进眼里。
「喔。」她漫应一声,也不知晓她到底有没有将话听进去。
「还有,带着妻子四处游历不克前来的妳师兄也派人送贺礼来了。」
「真的?」她弯唇一笑,这话她倒是听进去了。
稍稍推开他,她有许多话想对他说清楚,却先瞧见了眼前的红袍,气恼的妒意随即染上眉睫。
「往后你还是穿得一身黑好了。」她的指趁机摸上他腰带,解着。「今后不许你再穿红袍了。」
他不明白她心思的转变,却配合地站着不动,任她自顾自地为所欲为。
「为何不许?」他好笑反问。「我穿红袍不好看?」
「不是。」她仰首望她,差点迷失在他凝视的眸里。「穿红袍的你会让人抢跑的。」喝醉的她还真坦率。「你是我的,谁也不许来抢。」
原来是为他吃醋?他眼底的情意加深了?
喝醉的她,吃醋的她,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手一扯,她拉掉了他的腰带,微敞的外袍让她顺势褪去,只余月牙白单衣。
攸皇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好奇她可知晓她现下所为之事?
手一顿,她想起一事,不稳地行至桌旁拿了两杯酒过来。
酒几乎洒了一半。
「交杯酒……」一手递向他,巫绯语的娇羞躲不过他的眼。「喝了这杯,你便是我的了!」
他早已是她的了,不是吗?攸皇心中道着。
接过酒杯,勾过她的手。喝醉的她可是忘了,方才她拼命为他挡酒不就是为了要他保持清醒吗?
「我可是一杯就醉的。」他一手仍揽着她的腰,小心呵护着。
点点头,这事她当然知晓,但她就是想与他喝这酒。
「如妳所愿。」他盯着她的眸,将酒饮入。
酒方入口,她已踮起脚尖凑上她的唇。吻住他唇瓣的她立即自他口中吮走了大半的酒。
说来说去,她仍是舍不得他喝醉。
滑溜小舌欲逃出喘口气时让他逮个正着,扶上她颈项的指让这旖旎的吻加深。
「攸……」她唤着,浑身燥热。
而回应她的只有更深更浓的纠缠。
腿一软,她倾身向他,而他则顺势倒卧在床。
这一倒,原以松开的单衣竟整着敞开,露出了精实的胸膛。
而她柔软的手正按在上头,不但不打算移开,还顺其自然地按了按、捏了捏,不怕死地到处点火。
按压住她不安分的手,他的眸底火光跃动。「妳的身子未愈。」为此,他已隐忍许久。
短暂的忡怔与为难在巫绯语脸上闪现,她凝眸,语气轻柔。「我保证,我会尽量温柔待你。」
温柔待他?闻言,攸皇笑了。
带着丝丝情意与浓浓怜爱的低浅笑声于她胸臆间泛开,心一动,他收紧双臂将她牢牢困住,连同她的心一起。
「妳这般诱惑我,我怕妳明日会下不了床。」他的语意,此时喝醉的她可明白?
「我就是要将你困在床上不让你走。」巫绯语愈说愈露骨。「你没见着外头姑娘们瞧你的眼神吗?」她轻捶了下他的肩。
她,真是醉了。
「我要在你身上烙下属于我的印记。」她喃喃自语。「攸,我可以吗?」
她可知晓她的央求,他根本无法招架?
伸手入她发间托起她的颈,支起她下巴,积压于身的爱意几欲爆发,令他此时的嗓音听来既低哑又魅人。
「悉听尊便。」
受到鼓舞似的,她对她绽放出一朵绝美笑靥,复下的唇一一印上他的胸口、唇瓣、耳垂,最后落上只有她知晓的敏感颈上……
尾声
今年,樱花再度盛开。
始终对樱花情有独钟的巫绯语以往并不明白这样的执着所为何来,但现下她对樱花更加喜爱了。
每当樱花盛开,她便会在花下逗留许久,或躺或坐,任花瓣落在其身,任花香盈满怀,乐此不疲。
当攸皇依花香寻来时,只见她随意侧卧草席上,散落长发在她婀娜身躯上,掉落的花瓣如雨般落下,沿着她凹凸的曲线堆积。
收起手中黄铜骨扇,他蹲跪她身旁,没让面具覆盖的半边脸庞随着移动的视线流转着温柔光芒。
抬手,修长手指触上她覆面发丝。柔亮黑发下的娇颜神情柔和,含笑的樱唇微扬,似乎正作着一场甜美的梦。
倾身,他轻移起她双肩纳入只为她敞开的胸怀,动作轻柔熟练,似乎经常这么做着。
「唔。」睫毛颤了下的她,似乎即将清醒。「我又睡着了?」她眨眨眼,微笑的唇因见着他而扩大。
「妳这身子要恢复成以往那般恐怕还需一段时日。」他说得忧愁,更是自责。
「不打紧。」扬手,她取下他的面具,凝望他容貌。
他脸上的疤在她细心看照下又比以往淡去许多,若非像她这般靠近他还瞧不出来呢。
要他继续带着面具是她对他任性的要求,为了不让他人随意见着 容貌。
这是她的私心,因她的醋意而衍生的限制。
而他则在确认她性命无忧之后,顺了她的意。
「别让自己累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抚着他的颊。
「我有分寸,别担心。」他伸手包覆着她的指。
她指尖依旧带着凉意,就算阳光普照也暖不了她的身。
「我这族长当得还真悠哉。」她瞄了下他眼下暗影。
自从让他陪她去了趟族长会议之后,不仅族里的事,连他族的事几乎都跑到他身上去了。
而他还真是能干,依她看来根本无事能难倒他,怪不得是好几家商行的大当家,果真有本事。
「只要妳能好好的,要我怎样都无所谓。」
这是他的真心话,她当然明白。
「你啊,会把我宠坏的。」抬手攀上他的肩,她如兰气息吐在他颈项。
这充满挑逗意味的举止让他身躯僵了下。见状,她眼微瞇、唇染笑,逗弄他的念头更加鲜明。
一不做二不休,她舔舔唇瓣,让微张的樱唇吮上他领上耳下的肌肤。
「妳……」手一扯,他扳开她的身将她按压在草席上,姿势暧昧亲昵。
「这可是我对你辛劳的奖赏呢。」她对着他笑开怀。这男子还不习惯她大庭广众下的大胆示爱呢。「你不喜欢?」她明知故问。
「今晚妳就会知晓。」他眼底的情欲隐隐闪动。
「呵……」轻轻一笑,她任自己躺着不动,也无挣扎打算。
他自己应该尚未察觉,两人此时的姿态可是会让路经者脸红心跳呢。
「方才接到宫中来信,据闻牡丹与她师父已逃往邻国去了。」攸皇俊容微凝。为了取得天书而伤人害己,可值得?
「是吗?」巫绯语的语气显得有些平淡。「算她聪明,知道要离我远远的,我也懒得找她报仇,这样倒也省事。不过……」她的眼未漏看他眼底的复杂之色。「你有心事?」
还是没能瞒过她吧。瞧她那双发亮的眼,根本就是盯着猎物的豹。
「过不久,妳我会动身前往邻国一趟,可妳这身子怎禁得起舟车劳顿?」不久前他已预见一事,为此他已烦恼好几日。
「禁不起就别去喽。」她说得潇洒。「你该不会想跟我说人命关天吧?」
攸皇苦笑了下,不否认。
「我就知道。」她娇嗲着。「我说过我不救人的,而你老将我当大夫看。」
「这人能造福百姓,能拯救许多人命。」他自有他的道理。
「是他国人的性命与我何干?」
揉揉她的额,他没答话。嘴巴总是比心肠坏的她,最终仍是会心软。
「会亲自找上门?」忍不住地,她开了口。
「嗯。」
嗤一声,这回换她苦恼了。
「躲不了?」这话根本是白问了,她心知肚明。
见他眉微蹙似乎在思索着可行之法,不忍见他伤神的她,摆了摆手。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已让韶安将清泉镇药库里的千年人参取来。」见她噘起唇,他宠昵地笑了。「为了我,好吗?」
又是柔情攻势。
明知她对这一招毫无反抗之力。
「知道了。」她无奈叹气。「我会乖乖服用的。」
「谢谢。」他重抱起她,将她困入双臂中。「今日娘问我,何时才能让她抱孙子。」
「啊?」这话,教她白皙颊上沾染了樱花色泽。「你怎么说?」
「我说身子虚,这事急不得。」他可不愿再加重她身子的负担。
他的顾虑她明白。「你不怕再等下去我会生不出娃儿?」
「今生有妳已是我最大的满足。」
听他这么说,说她不感动绝对是谎话。
「这可是你今日该对我说的甜言蜜语?」他对她的承诺至今尚未失约。
微笑望她,他收拢起双臂一世珍爱。「妳说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