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他们离开洛杉矶前还发生一段插曲,可亲的姐姐,也就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季晴瑜找上门来,表明想要和廷灏交往。
廷灏当下便不客气的翻脸,“季大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身份应该是我老婆的姐姐,你一次又一次的勾引我这个妹婿,都不怕被人笑话吗?就算我现在和可亲离婚了,但你一辈子也休想取代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就这么把娇生惯养的季家大小姐骂得掩面哭着跑出大门。
当然,按照廷灏的标准来说,他自认为已经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看在她好歹也是可亲的姐姐,季天诚的女儿上,他的报复手段绝对会让对方痛不欲生。
知道事情真相后,廷灏曾试着登门找可亲道歉赔罪,但季天诚却没有给他好脸色,只说女儿心情不好,暂不见客,搞得廷灏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想着要如何才能见上可亲一面。
幸好他一位参加过他婚礼的客户,说曾经在机场看到一位和可亲长得很像的女人。
经他一提醒,廷灏意识到,可亲很有可能并不在洛杉矶,这才托航空公司的朋友查一下出入境状况。
果然,两星期前,可亲已经飞去了台湾。
担心这个笨表弟又弄巧成拙,加上责编催得紧,莫家洛便随着廷灏一起回到台湾。
前方突然传来一群孩子的叫嚷声,“可亲姐姐你痛不痛?”
原来是陪着小朋友玩球玩得太投入的季可亲,在捡球时不小心摔倒在地。她狼狈的坐在地上揉膝盖,痛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可是当着这么多小朋友的面,她这个大人怎么也不好意思真的哭出来。
第9章(2)
一只修长大手突然递到她面前,很眼熟,让她下意识的顺着手臂望上去,先是一呆,她随即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她丝毫没有意思要接受他的帮助,他便主动的扯过她的小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以为我们见面后,你的第一个反应会是很吃惊。”
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她温柔的打发了旁边看热闹的小朋友,回头对他笑了笑,“我的表现难道还不够吃惊吗?”
她是真的很吃惊,严廷灏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否意谓着他知道了什么?
不远处停着一辆抢眼的加长型房车,倚在车门边的,竟是多日不见的莫家洛。
对方优雅的朝她挥手打招呼,她瞬间明白了一切。
两人找了处人少的地方,严廷灏认真的打量着她的面容。他以为离婚后,她会像别的失恋的女人一样哀伤而憔悴,但……他似乎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她不但看起来比从前更开心自在,眉目间更流露出几分令人心醉的自信。
“那个时候你讲话口齿不清,所以我一直以为你的名字叫小欣,而不是叫小亲。”如果当初他肯仔细的询问她的名字,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事后我派人回到这边找了你很多次,可院方根本提供不出任何我想要的资料。”
季可亲心头一跳,为他曾经数次来育幼院寻找她而惊喜,但一想到两人现在的状况,便又将那份雀跃埋在心底。
“我爸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曾经是个可怜的孤儿。”对于父亲在把她接回美国后,刻意命令院方掩盖她住过育幼院的事情,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
她就奇怪,阿浩哥哥当初明明答应过她会回来找她,可那么多年过去,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毫无消息,原来是父亲无意中阻挡了他们见面的机会。
“而我们再次相遇的经历,并不是那么美好。”想起之前为达目的而故意接近她,严廷灏感受十分复杂,既庆幸能够与她重逢,又不免责怪自己居然利用她、伤害她。
季可亲也想到了那场意外的相遇,不由得露齿一笑,“你知道吗?那时在轮船上,你故意接近我、请我吃饭,我就已经猜到我们之间的相识并不单纯。直到在家里再次遇到你,我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可是,我还是很傻的想要亲近你、了解你,因为……那时候我就从你身上,感觉到和阿浩哥哥一样的气息。”
她红了脸,继续说:“最让我难忘的,是那天晚上你肯陪着我一起看星星,我们之间虽然什么话也没讲,但那时候的你却让我觉得很亲切。后来当我得知,你就是阿浩哥哥时,我既吃惊又开心,好像马上把这个事实告诉你,但……又怕在你的记忆中,已经没有小亲这个人了。”
她转头看着他,“你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想要问你童年的事情吗?”
她从他眼中看到一闪即逝的懊恼,像是在后悔着什么,也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这个男人一向高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即使有心想要弥补什么,他也会努力扞卫自尊,以漫不经心的态度来面对自己的错误。
算了!她本来就没奢望过,他会主动向她低头。
她自嘲的笑了笑,就像一个自讨没趣的孩子,“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说多了,你又会把我当成是有心计、耍心机的女人。”
“对不起!”
耳边传来一声真诚的歉意,她的心跳突然加快几分,似乎有什么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
可她很快摇摇头,笑看他一眼,“你……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记得你曾对我说,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她的这种反应,真的很伤严廷灏的自尊,天知道他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在这个曾经以他为天的小女人面前摆低姿态。而她的态度,显然是不稀罕他这份迟来的歉意。这让一辈子都没有向人低过头的他,一时之间大受打击,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放心,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我不会因此而做傻事,更不会伤心得吃不下饭。我会好好的活下去,而且还会比以前活得更精彩。”
最后这几句话,有一些赌气的成分,但那又怎么样?过去她的小心翼翼、唯命是从,并未换来他的一丝怜惜,在他眼中,她季可亲比不上一块地,甚至还输给几张图。
严廷灏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要逞一时之气,说出那种蠢话?看着她纯净小脸绽放出来的自信光彩,他突然开始发慌,“你……真的认为我们离婚,对你的人生会更好?”问出这句话后,他差点没割了自己的舌头。这分明就是换个方式把她给推开嘛!严廷灏啊严廷灏,枉你在商场上跟那么多牛鬼蛇神打过交道,怎么会在紧要关头说出这么没大脑的话来?
“嗯,我并不觉得离婚就是世界末日,离开你的这些天,我甚至觉得自己过得还满开心的。”季可亲也来了脾气,像是说给他听,也像说服自己。
这句话对严廷灏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他霍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瞰她,逼自己露出最有风度的笑容。
“那么,我只能祝你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幸福度过你的一生了。”
“砰!”
又一个花瓶被用力的掷出去,砸到墙上发出巨响,这已经是严廷灏今天摔坏的第八只古董花瓶了。
坐在角落里看热闹的莫家洛,毫无手足爱的奚落道:“就算这幢别墅你不常回来住,但必要的摆设还是要有,你再摔下去,上次你从拍卖会上购得的那些古董,就真的要全部变成垃圾了。”
“变垃圾就变垃圾,老子我高兴!”气急败坏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严廷灏恼怒的将桌子上的一堆照片扫落在地。
“他妈的,我那时干么不忍下那口气?再多说一句对不起,她肯定会乖乖跟我回美国,可是现在呢?你看看、看看……”他指着地上那堆凌乱的照片,张张都是他派人拍来的,关于季可亲的近况,她脸上的笑容说有多灿烂就有多灿烂,哪有半点失婚后悲惨可怜的样子?
只有他像个怨夫一样,在离婚后就仿佛世界末日,整天吃不好、睡不着,连晚上的梦境都离不开与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他完蛋了!
像个白痴一样,很没种的陷进感情的泥沼里无法自拔,而始作俑者,现在却过得十分开心!
一会参加这个爱心义卖,一会又参加那个慈善基金会,忙得是不亦乐乎,整天像只花蝴蝶一样,来回穿梭在不同的场合中,看得他大动肝火,有苦吼不出。
莫家洛却笑得十分没人性,“你不爽看到这些,直接把人抢回去不就好了?何必像个弃妇一样愁眉苦脸,害得我都快以为被冤枉受委屈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可亲了。”
“喂,如果吐不出象牙,就把嘴给我闭上!”某人心情很不好,拒绝受到任何刺激。
莫家洛不在意的笑了笑,“廷灏,如果你实在放不下,那就放下身段去找她。若是还想维持你的尊严,那么就赶紧买机票回洛杉矶。”
“我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只是不甘心。从来都是我甩别人,什么时候轮到我被甩?”傲慢的吼完这几句,他终于忍不住颓然的爬爬头发,“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放不下那个小笨蛋,不管她是不是当年的小欣,我……都已经无可自拔的爱上她了。”
第10章(1)
自从回到台湾之后,季可亲每天都过得很忙碌,而造成她这么忙碌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在圣心育幼院院长的介绍下,她做起慈善基金会的义工,竭尽所能的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小朋友。
至于第二,那就是不知从哪天起,她的身后突然多了一个背后灵。
她想捐款,他马上给她开支票。
她想带育幼院的小朋友们去郊游,他马上自告奋勇的充当司机。
总之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亲自为她出手解决。
对于严廷灏一改往日高傲自负、唯我独尊的态度,取而代之的是现在像牛皮糖一样整天黏在自己身后的行为,季可亲真是哭笑不得。
院长已不只一次劝她,“可亲,不管你老公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人家说床头吵床尾和,现在他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你就原谅他吧。”
“院长,我再说一次,他不是我老公,是我前夫。”
这都要拜严廷灏所赐,他居然不止一次当着众人的面宣告他是她老公,搞得她走到哪里都被叫严太太,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
两天前,新闻报导非洲某地受灾严重,很多孩子流离失所,院长得知这个消息后连夜召开会议,准备亲自前往非洲展开救助活动,季可亲当然想也不想的第一个举手报名。
就在救助团出发的前一刻,某个霸道的家伙突然凶巴巴的赶赴现场,一把将正打算上车去机场的季可亲揪了过来。
“我还没准你走,你竟敢不顾我命令,一个人偷偷溜掉?”已经隐忍多天的严廷灏终于恢复霸道本色。
这阵子为了追回前妻,他真是里子面子都不要了,本以为放下身段主动求和,那个过去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女人就会乖乖跟他回美国,没想到,这可恶的女人不但很享受离婚后的自由生活,还视他的热情主动于不顾,整天跟他唱反调。
“我去哪干么要你批准?你是我的谁啊?”现在的季可亲,可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他欺负的小可怜了。
即使这段时间被他死缠烂打到偶尔也会心软,但看到他被自己气得有苦说不出,她心里其实还挺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是你的谁?”严廷灏怒不可遏,“我当然是你的老公,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主宰你的男人!”
季可亲又被他的自大气个半死,跳着脚对他吼,“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又怎么样?离婚难道不可以再结婚?”事到如今,他可不想再继续维持那该死的风度了。
“严廷灏,你无赖!”
“我就无赖,那又怎么样?”
“你……你……”她没想到他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是无赖,在她的印象中,他骄傲自负,哪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尊严。
见他怒瞪着眼,满脸凶巴巴,明明很可怕的表情,看在她眼中,竟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满车的人看热闹似的盯着小俩口又吵又叫,院长忍不住催促道,“可亲,你到底还要不要上来?”
似乎这才发现有那么多人在看着,季可亲小脸一红,恨恨的瞪了严廷灏一眼,“要,我当然要。”转身想上车,手臂却被某人霸道的扯过去。
“我愿意开一张面额一仟万的支票作为捐款去救助那些灾区儿童,但我老婆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砰!”
他不客气的一把将车门甩上,隔着窗子对车里的院长说:“老婆我带走了,稍后我会让助理把支票寄给你。”
“喂喂……严廷灏你太过分了……”小可怜努力的挣扎着。
“我就过分,怎样?”拎着越来越嚣张的小女人,严廷灏决定放弃维持这么久的好好先生面孔。这女人啊,稍微对她好一点,就骑到他头上撒野了。
忍了那么久,他已经忍够了。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还要去参加救助团。”
“你太笨了,那种活动不适合你这种没脑袋的笨蛋去参加。”
季可亲气得大吼。“我不笨,我一点都不笨!”
冰蓝色双眸染满宠溺的笑意,长臂一勾,将不断撒泼的小女人揽进怀中。“好好好,你不笨,不过就算你不笨,我也不会让你跟着那些人四处乱跑。”
“当初是你说不爱我,也是你说要给我自由的,你还说过会祝福我,你现在又跑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后悔了不可以吗?”他嚣张的反问。
“你……你这个恶魔兼无赖!”
“我从来没否认过自己不是一个君子!”
季可亲又气又想笑,对于他的自负兼霸道,她一向没辙。
“嗒嗒嗒嗒嗒……”
距离育幼院不远的草坪上,突然降下来一架直升机,严廷灏带着目瞪口呆的她往直升机走去。
回过神的季可亲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想干什么?”
他笑睨她一眼,“如果你正面思考,我是带你回美国注册结婚过幸福生活,如果你非往坏处想,我就是绑架兼软禁。”
就这样,季可亲被某人霸道的直接打包运回洛杉矶。
转搭私人专机前,她还被迫坐在他大腿上任他毛手毛脚,搞得前面开直升机的驾驶员从头到尾都直视前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按那男人的说法,他已经为她禁欲了那么久,这些就算是要点利息,被他亲几下、摸几下、抱几下也不为过。
季可亲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无语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