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洁儿,你回来了呀!”较接近的阿昌伯尴尬地问候。
周洁云……不,本名周洁儿的女人含笑示意。“你好呀!好久不见,身体好吗?”
其实她早就忘了阿昌伯是谁,只不过故作熟稔的示好,表示出她并未忘本。
“好,很好。”他笑笑地走开,知道她想找的人绝不是他这个浑身泥土味的糟老头。
周洁儿的目标很明确,她没再多做表面功夫地一一打招呼,香气扑鼻地走过乡亲面前,然后仰起妆容精致的面庞。
“剑南,我回来了,你欢不欢迎我?”一说完,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一啄,无视他身边有没有人,举止亲密得好似她不过亲吻自己的男人。
见状的秦雪缇水眸一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高兴,她胸口燃起一道想切除对方颈动脉的赤焰,清艳面容一沉,浮起冷诮。
“不论他欢不欢迎你,希望你能自我节制,别到处发情,染指我的男朋友。”
而她十分不喜欢自己的私有物被人觊觎。
“男朋友?”周洁儿讶异一呼,像是刚发现她这个人。“而且我很讨厌你,你太做作了,明明眼底闪着嫉妒,却装出天真无邪的表情,自己想当白痴也别把其他人算在内,我们都有一双视力不错的眼睛。”她毫不客气地批评。
秦雪缇是个任性的人,也跟康剑南一样我行我素、目空一切,她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三分,骄傲得不许别人往她头上一踩。
“你……”周洁儿脸色微变了下,随即语调娇柔地轻嗔。“剑南,你瞧瞧这女人多凶,她不知道我才是你的正牌女朋友吗?还欺负我呢!”
“正牌女朋友?”秦雪缇提眸一睨,笑意偏冷的睨视男友。
一是旧情人,一是新女友,康剑南当然偏心他的最爱。“过去的女朋友啦!我们早就分手了,我最最最喜欢的人是你,谁也取代不了。”
“你让她吻了你。”她眼中闪着怒火,艳丽了原本就璀璨的双瞳。
“是亲不是吻。”他用手背抹去周洁儿留下的唇印,不知此举伤了她的心,笑笑地又俯下身重重吻着吃味的女友。“你吃醋的样子好美。”
她怒火稍降,冷冷一睇。“再有一次我就阉了你。”
闻言,他放声大笑。“我真是爱死你了,宝贝,你让我心花朵朵开,满天是飞舞的花瓣。”
他一直不确定她爱不爱他,从她答应跟他交往开始,始终是他比较在意她,她的反应是被动的,冷冷淡淡,好像有他无他都无所谓。
直到现在,他才有受到重视的感觉,感情内敛的她不轻易表露内心狂野的一面,可是这会儿却为着他向另一个女人宣示主权。
“不要抱我抱太紧,我的腰快被你勒断了。”这男人真的疯了,这么肉麻的话也说得出口。唇畔微扬的秦雪缇隐含笑意。
“你是我女朋友耶!我不抱你抱谁。”他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双手仍不放松地圈在她腰上。
不知是故意的,或是天性使然,旧情人和新女友的分界十分明显,他腻着怀中的人儿不放,又亲又搂好不热情,对周洁儿却是连声招呼也不打,好像没注意她用不满的眼神瞪他。
“剑南,你怎么可以和她那么亲密,你忘了我们曾有的甜蜜吗?多少个夜里我躺在你的怀中……”她说得泫然欲泣,一副被恶意遗弃的模样。
“过去了、过去了,全都过去了,你不要再提起,要是我的女朋友误会我们,我不就亏大了。”他大声一嚷,气呼呼地要把事情说清楚。
若是有心的话,不难看出他有意截断周洁儿未尽之语,不让她说出两人曾有过的那一段。
“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你说你永远也不会抛弃我。”她扬高声音控诉。
康剑南像个孩子似的挥手。“分手了啦!是你主动提的,你不要一直让我背黑锅嘛!好像我有多无情无义似的,明明是你跟那个制作人胡搞被我捉奸在床,你才苦苦哀求我别说出去,我还给了你一笔分手费耶!”
喔!原来如此。还没走远的乡亲竖直耳朵,一脸了悟地发出“喔”的一声。这消息实在太劲爆了。
“你……”他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当年那桩丑闻的真相。
“剑南,你要继续陪她叙旧,还是跟我回家上床?”她不喜欢啰啰嗦嗦、纠缠不清。
“上、上床……”他的口水差点滴下来,两眼亮得有如两盏灯泡。
“要或不要?”她冷冷一瞅。
她这人向来干脆,直接向情敌使下马威。
“要。”开玩笑,傻子才会拒绝。
康剑南急色鬼似地将亲亲女友拦腰抱起,先是用走的,然后用跑的,接着越跑越快,根本是色鬼上身,急着要把女友剥光。
前女友周洁儿则被冷落一旁,她眼中有着不甘和妒恨,忿然瞪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右手手指抓着左手手背,抓出一道道鲜红的痕迹。
第7章(1)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关上手机的秦雪缇轻托香腮,目光深幽地望着远处,似在思考刚由好友那打探来的消息,恬然雅静的眉心微微一拢。
探人隐私她一向不屑为之,无关乎道德或诚信,而是她不像秀慧那么八卦,非把别人祖上十八代的丑事挖出来才甘愿。
这回会破坏原则,完全是因为她不愿只听信一面之词,交恶的情人一旦分手必无好话,想要得知故事的真相,她必须亲自去挖掘。
或者说,她不轻易相信别人吧!
更不希望爱错人。
感情一旦掺入杂质,就不再美丽,失去被珍惜的温暖,它会渐渐死去。
轻轻一喟,秦雪缇轻笑自己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因为一个男人而做出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
蓦地,一直麦色手臂慢慢爬上她腰际,往下抚摸而去——
“别闹了,你还不累吗?”笑骂了句,她拍开不安分的手。
暖色系的棉被下探出一颗黑色头颅,漂亮得出奇的脸庞上闪过一抹顽色。“再多几次也不累,我爱死了你雪白双腿紧紧夹着我的腰,动情时发出的嘤咛吟哦。”
她的呻吟声是世上最美的天籁,勾得他神魂颠倒,流连忘返的在她身上驰骋。
真是销魂的小妖精,热情地让他差点受不了,埋在她体内,舒服得让他根本忘了自己是谁,只想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够了,别再发春梦,你都不觉得自己很淫荡吗?”他简直色得让人为他感到难为情。
一想到他对她做的那些事,纵然是见多世面的秦雪缇也很难不面红耳赤。
“哪是春梦,你看看我胸前的伤全是你抓的,还有后背,你可不要抵赖,我的淫荡是因为你太爱我了。”身为有风度的大男人怎么可以不满足她。
“我是爱你。”因为爱他,她才愿意把自己给他,由着他在她身上造反。
没听清楚的男人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告诉你呀!让我这么费心取悦的女人,你是……”他忽地顿了下。“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你爱我?”唔!没酒味,表示他没喝醉。
“我是说过。”她的回答很平静,好像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康剑南脸色一变,喳喳呼呼的大嚷:“不算、不算,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再大声一点,在我耳边用吼的也可以,我不怕耳膜震碎。”
“懒得理你。”好话不说第二遍。
“不行,不行啦!你一定要说,说啦!亲亲宝贝,我的心肝、小甜心,用你迷人的双唇说出那三个字,我用我的青春等着你。”吼!他非听到不可,否则他会捶心肝。
“不要撒娇。”她忍笑地推开他俯在她胸脯上的头,不让他又吵又闹。
他一听,抽气抽得快要断气。“我哪有撒娇,大男人是不撒娇的,你诬蔑我,快跟我道歉,用你又香又甜的小嘴说你爱我,快快快,不要拖延,大男人是会生气的。”
这不是撒娇是什么?他根本还没长大。“我爱你。”
“我跟你说呀!男人是不说爱的,如果你肯说,我也会说……啊!你说了、说了,你……你真的说了?”他终于听到了!
秦雪缇好笑地扬起唇。“你不会是要哭了吧?”
“我也爱你。”他额头抵着她玉额,柔情万千。
“你也爱其他女人。”他是个容易让人心碎的男人。
“才不呢!我只爱你一个,你不可以随便怀疑我。”他的心全被她勾走了,哪有位置再容纳别的女人。
“周洁儿呢?”活了二十七年,她还看不出那女人的本性就白活了。
秦雪缇也是经过一番人生历练的,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
更何况她又有学习心理医生方面的专业,早在三年前就以网路远距学习的方式取得美国学位,只是没拿出来用而已,她看人的眼光绝对精准。
难道有人背着他跑去跟她说三道四?
不可能有人提过,她到底从何得知?
“可是你的过去又回来找你了。”她不喜欢竞争,但不表示她会退让。
爱上一个人并不容易,对她来说。
康剑南神色苦恼地搔搔耳,翻过身躺在女友身边。“她很烦人,可又无法完全不理她,洁儿是个很自我的人,她认为世界绕着她一个人转,别人都该以她的需要为优先,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你们的分手过程不够平和吗?”如果如她所听见的捉奸在床,恐怕免不了有不愉快的争执。
“不会呀!我们都很开心,她早就想到大都市发展了,刚好又有门路,让她进入五光十色的大染缸,她高兴地连再见也没说就跟着唱片制作人走了。”很绝然,头也不回。
“而你早有分手的念头?”她问。
他不假思索地用力点头。“跟她交往很累,看到名牌就像买,而且刷起卡来一点也不手软,那点钱我是不看在眼里,不过每天在我耳边吵着要这个、要那个,是在有些烦人,而且还到处跟人家说我爱她爱得要死,没有她,我一定活不下去之类的话,让我很不高兴。”
他们俩的相识起源于很老梗的英雄救美,一日他经过田埂边时,看到两、三名恶少将一名女孩子压在地上,企图欺凌她,他撞见了,只好出手相救。
那一天开始,女孩就天天来找他,用含情脉脉的眼神凝望着他,不断说着有多爱他,加上她又长得很漂亮,所以他便顺理成章地和她走在一起。
“亲爱的雪缇宝贝,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我就只爱你一个,不会吃回头草。”
康剑南虽然在笑,但神情异常认真。
“如果她主动勾引你呢?”男人的自制力不可信。
他语气变得很凝重。“我是那种人吗?”
“很像。”色欲熏心的坏胚子。
“秦雪缇,你让我很生气。”他板起脸,眼中有着沉郁的怒气。
他怒,她笑。秦雪缇笑着拉下他的头,柔情一吻。“只要是女人就会不放心,除非我不爱你。”
康剑南一听,神色放柔了。“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对她余情未了。”
“可是你有爱放电的习惯,举凡女人不分老少,你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乱献殷勤,把人家哄得心花怒放,让她们情不自禁地爱上你。”她亲眼目睹好几回,连七十多岁的阿嬷也不放过。
他的毛病是不能忍受别人不欣赏他的帅,他会想办法吸引他人的目光,让自己成为名副其实的公孔雀。
他面上一讪,干笑。“好嘛!我会尽量改,只对你一个人放电。”
“你改不改无所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件事,虽然我爱你,但我不会毫无节制的包容你,一旦我觉得你不值得我用心,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不会让你有留住我的机会。”
她对感情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专一。
哇,根本是威胁嘛!他哪敢乱来。“雪缇宝贝,你到底是哪一科医生?”
真是太厉害,句句都是智慧,心思缜密得有如CIA探员,直接揪住男人的心,她若不是心脏科医生,便是心理治疗师,把人的心思摸个通透。
“泌尿科。”
“呃!你刚说哪一种?”奇怪,他最近耳朵老是出状况,听不真切。
“泌尿科。”她又说了遍。
“是看男人那里的泌尿科?”他问得很轻,希望是直接搞错了。
“也有女人来就诊。”只是少之又少,除非真的很严重,需要专业治疗,否则大都会找上妇产科。
“你看男人的“那个”——”他表情惊得像快要中风,嘴角不住抽搐。
秦雪缇刷的掀开棉被,看向他两腿之间的垂挂物。“没什么大不了,不都长得差不多。”
“差不多……”他的自尊心受伤了,俊颜狰狞的扑向她。“你死定了,宝贝,我要没让你累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我就把视为第二生命的头发给剃了。”
“什么是第一生命?”女人最爱的一句。
“你。”
凌乱的床铺再一次乱了,激昂的呻吟声如拍向岸边的浪,一波又一波的迭起。
康剑南如一头出闸的猛兽,不断地提腰冲刺,猛烈地冲进她身体深处,奋力地留下他勇猛的记号。
男人呀!最禁不起比较,尤其是爱面子的男人。
所以不小心踩到地雷的秦医生得自食其果了,谁叫她没把狮子的毛抚顺,反而往它嘴边的长须一拔,惹得它兽性大发。
于是乎,他们那一天没人下得了床,将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
周洁儿的演艺事业虽然开始走下坡,但几年的人气累积,她还是有一票死忠的粉丝团,不少综艺节目常可见到她的身影,若说完全不认识她就太扯了。
拜媒体所赐,她倒是经常在各大报的娱乐版中出现,褒贬皆有,但以绯闻居多,歌唱能力往往被忽视掉。
由于唱片界的日渐萎缩,CD销售量不如预期,属于她的市场逐渐被淘汰,在新人辈出的现今,她有考虑转型,朝戏剧出发。
问题是,她的姿态摆得太高了,非女主角不演,片酬一集要三十万,一天最多工作八小时,要有私人化妆师和助理,出入专车接送……
林林总总加起来,光是请她一人的费用等于整组剧组的开销,根本没有一个制作人吃得下。
曾经有位名导冷言冷语的讽刺过她,想要有国际巨星的待遇就自筹资金,只要有金主愿意出钱,她想怎样都可以。
所以她想到了前前前前前前男友——康剑南,既然分手那年他都肯拿钱资助她圆梦,再拿个两、三亿供她再创高峰应该不成问题。
她是这么想的,因此回到令她痛恶至极的出生地——幸福镇。
“我看你出去和她谈谈吧!她一直站在门外不走,恐怕会引来一些流言蜚语。”外头太阳大,晒久了也会不适,徒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