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忌情愣住了。
“事情是这样的,你坐下来,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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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是这里吗?”蓝靖橒下马,环顾四周,茅屋位子山腰处,四周被密林包围着,十分隐密,若不细察很难发现。
“应当就是这里了,少主,我先进去瞧瞧。”四下没见到有人,龙飞大掌迳行推开茅屋的木门。
谁知映入眸心的竟是两个男人紧紧抱在一起的情景,他登时愕住了。
原本就算这两个男子有断袖之癖,也不关他的事,问题就出在,他一眼就认出那其中一个身着淡绿色衫子的男子,正好就是他家少夫人乔扮的。
龙飞回眸,看见站在他左后方的少主也瞧见屋内的情景,他一脸震惊,眸里像要喷出火焰似的,直想活活劈了眼前那对奸夫淫妇,哦,不,少主这么疼爱少夫人,就算少夫人真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想必少主还是不忍心伤害她,所以他会劈的人应该只有那个奸夫。
紧紧相拥的一对男女在不速之客擅闯进来之后,还舍不得分开,只是双双抬眸瞥去。
望见来人,两入神色各异。
言心不曾见过蓝靖橒,所以仅是不解的蹙起眉心。
忌情则一震,吃惊的看着对方,须臾才徐徐启口。“你来做什么?”
蓝靖橒铁青着脸凝视她,没想到风尘仆仆的赶来,他看到的竟是心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的景况,心头仿佛硬生生挨了狠狠一鞭,疼得他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我真想不到才短短几日,你居然就另结新欢!还是说,你在惊雷山庄时就跟他暗通款曲了?”他不愿这么想,但他俩的亲昵情状令他不得不做此想。
闻言,忌情颦眉,嗔恼的叱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那眼前这算什么?”指着仍相拥的两人,按捺不想拔剑砍了那男人的冲动,他恚怒的诘问。
不肯多做解释,她只淡淡的表示,“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是怎样?”他沉着脸睨瞪她,要她说个明白。“说呀,是怎么样?”
倾听片刻,从他们的谈话中隐约得知来人的身分,言心开口想澄清,“蓝少庄主,我跟忌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们是……”
忌情气恼的插口,“言心,用不着跟他解释,他爱怎么想就随他去想。”
“可这样好吗?他看起来很生气。”言心小声的附在她耳畔说,模样看起来更亲密了。
看在蓝靖橒眸里,熊熊的妒火窜烧得更烈。
仿佛担心他还不够愤怒,她接着说:“他要生气就让他气去,我已经休了他,我跟他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了。”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吧,她都已经选择成全他了,他还追来做什么,怕她还不够伤心吗?
蓝靖橒怒极反笑,大步上前紧紧的扣住她的腕,“你以为那样就能休了我?笑话!自古以来只有男子休妻,没有女子休夫的道理,只要我没有休妻,你就永远是我的娘子!”
龙飞看得胆战心惊,深恐少主在盛怒中会不小心捏碎少夫人的手腕。
“少夫人,你就少说两句吧,不要再惹少主生气了,你快向少主解释,他会听你的话的。”
可惜他的苦口婆心忌情没听进去,“没有吗?那么我便是第一个,凡事总会有人带头做。”被他握得腕上生疼,她轻咬着唇忍着,幽幽接着说:“我已经退让成全你和水仙姑娘了,你回去吧,不要再来纠缠我。”
纠缠?他万万没料到他蓝靖橒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娘子用这样的话说他。
“我跟苏水仙不是你想的那样,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她。”他怒道。
“我亲眼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
“事实,你回去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再看着他,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摇原先的心志。
“你……”他恼得咬牙切齿,冒火的墨眸嗔瞪着她,但才从牙缝间吐出一个字,便有人闯进来,打断他的话。
“公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咦.蓝少庄主,你怎么来了?”木氏四兄弟手中各捧着一碗墨色药汁推门进屋,见到蓝靖橒有些意外。
忌情瞥他们一眼,望向蓝靖橒,“你出去吧,我们要开始疗毒了。”
“疗毒?”他狐疑的瞅向四人捧在手里的那四碗墨色药汁,以及桌上的一只空碗与一把短匕。
蓝靖橒还未出声,就听到木江先说:“没错,原来少夫人竟然是咱们百毒教圣女所生的女儿,她的血正好可以救咱们公子。”
“你说什么,要用情情的血替他解毒!”蓝靖橒惊道。
“是呀,只有她的血才能清除咱们公子体内的毒物。”
蓝靖橒怒咆,“我不准!谁敢让她流一滴血,我就杀了谁!”一双阴惊的眸扫视屋内数人,木氏四兄弟被瞪得一慑。
忌情被蓝靖橒拉往身后,见他一副大有谁敢妄动,他就真的杀了那人的意思,她蓦然鼻子一酸,喉咙一紧。
看着他的背,她好想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他,但下一秒她立刻止住这想法,不可以,她不能这样就动摇了,她答应过娘,要从此忌爱绝情的,她不可以,不可以再心软,违背了娘的叮嘱。
她嗓音微哑的启口,“你别这样,他们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救言心的。”
他回眸痛心的说:“我说过不许你再这样戕害自己的,你忘了吗?”
“我……”他那心痛的眼神看得她的心也狠狠揪疼,“可是言心是我娘的亲侄儿,我不能不救。”
“他是你娘的侄儿?”蓝靖橒惊讶的睁大眼。
忌情总算肯解释了,“嗯,原来我娘是百毒教的圣女,所以才会拥有那颗圣药。”
“可是你的血里早就没了药性,如何能救他?”听她这番说明,他的妒火霎时消去了不少。
言心开口道:“这就是我们百毒教圣药的神奇之处,服过那药一年内,服用者的血能解各种剧毒,然后随着时日过去,血里的药性会随之降低,但永远不会消失,第三年开始,直接饮用她的血即使无法再解毒,可却变成了绝佳的药引子,此后只要针对毒物的特性佐以适当药材,就能解毒。”
木山跟着接腔.“圣药的调制十分困难,由于药材难觅,加上炼药程序繁琐复杂,因此圣药往往须炼上十几年,才能炼成一颗。”
“没错,待药炼出来后,便会让教中挑选出来的圣女服下,由于南疆多瘴疠之毒,圣女之血就成了最佳的解毒之药,而服下此圣药的圣女则终其一生百毒不侵。”木峰接着解释。
木海接续下去,“十几年前,圣药甫炼成不久,教中长老将圣药交给圣女后,便发生了叛变之事,以致圣女坠崖,圣药也下落不明,这些年来大家一直以为圣女早已经死了。”
最后言心感慨的说:“没想到姑姑竟流落到中上,还生下一个女儿,她自己没服下圣药,反而留给了忌情。”
听完他们的话,蓝靖橒还是拦在忌情面前,不让她过去。“那是你们百毒教的事,情情的娘早已死了,不关情情的事。”
知道他全是为了保护她,忌情眼眶泛红,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柔声道:“橒哥哥,别这样,倘若我不替言心解毒,言心会死的。”
墨瞳深幽幽的凝视着她,“我不想再看见你流血。”他可以不再追究他们适才相拥在一起的事,就当亲人相认,一时情不自禁,但要他眼睁睁看着她再割开自己的手腕,他办不到。
她抿紧唇,轻轻的握住他的手。
“可是我必须救言心,你别这样,先出去好不好?”
“不好。”他顽固的拒绝,一把拥她入怀。
“咱们先出去吧。”言心见状,朝木氏四兄弟吩咐。
“那怎么可以,公子身上的毒……”
“等一下,言心。”忌情唤道,接着她在蓝靖橒耳畔低声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救言心,所以,对不起,橒哥哥……”
“你……”蓝靖橒只来得及瞪她一眼,然后眸儿一闭,颀长的身躯便蓦地倒向她。
“啊,少主!”龙飞见状惊问:“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点了他睡穴,龙飞,你先扶少庄主到隔壁屋子休息一下。”
“这……”
“快去吧,你别担心,以他的功力,不出半个时辰应该就会醒了,我还有事要办。”
见他不动,她使眼色让木氏四兄弟扶蓝靖橒到隔壁,龙飞只好跟出去保护少主。
言心笑道,“我真担心他醒了之后,第一个要杀的人是我。”适才他说谁敌让忌情流一滴血,他就杀了谁,那副冷绝的模样,他可着实震慑住了,心想这男人不知对忌情用了多深的情哪!
她眸光幽幽,“我不会让他动手的,我们开始吧。”
橒哥哥啊橒哥哥,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存心要我再也离不开你,要我死心蹋地的爱着你吗?
第八章
“你们给我让开。”苏醒后,来到茅屋外,蓝靖橒冷眸睨瞪守在屋外的四名魁梧壮汉。
纵使被他瞪得背脊一冷,木氏四兄弟还是不敢稍退一步,牢牢的固守着木门。
“抱歉,少庄主,少夫人在为咱们公子净身,咱们不能让你进去。”木山温声开口。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蓝靖橒霎时怒火中烧。
“你说什么?情情在为他净身!”
上回见识过他的武功,他三两不就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因此四人一直对他心存敬畏,不敢多有得罪,木峰咽了口唾沫,支吾的答声。
“因、因为公子吐了不少污血,弄脏了身子,所以少夫人才会替咱们公子净身。”
蓝靖橒大怒。“他吐了污血你们不会帮他清吗?这种事你们竟然叫情情做!该死的,我要进去杀了他!”他的妻子竟然在为别的男人净身,即使他们两人是表兄妹也不行。
四人联手挡住他,死守着门不让他进去。
木山连忙解释,“少庄主,你冷静一下,咱们不是贪懒不帮公子清理,而是不方便这么做,只有少夫人才方便。”
他用霜冷的嗓音道:“你们是缺手断腿了吗?我可看不出来你们不方便在哪,让开,再敢拦我,我就不客气了!”
“少主,等等。”龙飞听出一些玄机,连忙发声问出心头的疑惑,“难不成你们公子是个姑娘?”
“……没错。”木海颔首承认。其实他们公子在多年前就已继任为百毒教教主,但由于出门在外,为了便于行走,教主才女扮男装,并要求他们改口称呼她为公子。
龙飞咧嘴一笑,“我就说嘛,怎么会有长得那般美的男子,原来真是个姑娘。少主,既是姑娘的话,那就无妨了吧,他们四个确实不方便帮忙净身。”见自家少主还是臭着一张脸,他只好讪讪的摸摸鼻子,闭上了嘴。
再瞟一眼紧闭的木门,蓝靖橒旋身离开。
“啊,少主,你要上哪?”龙飞急急追上去。都知道人家是姑娘了,少主还在生哪门子的闷气呀?
见蓝靖橒走了,木氏四兄弟同时吐了一口气。
“好险,倘若他真要硬闯,咱们可能拦不下他。”木峰伸手拍了拍胸口。
木江大嗓门接腔说:“就是呀,看他生得斯文,要不是上回跟他交过手,还真想不到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抬头瞧了瞧天色,木海连忙吩咐,“不早了,老二、老四,你们去弄些饭菜来,对了,适才少夫人交代过,要替公子熬些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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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言心的事,天空已繁星点点,忌情在茅屋附近的树林内找到蓝靖橒。
“橒哥哥,吃饭了。”
“我不想吃。”瞥她一眼,他冷淡回答。
她微微一笑,朝一旁的龙飞说:“龙大哥,吃饭了。”
瞟一眼自家少主,见他还在闹别扭,龙飞朝忌情使个眼色,爽快应声,“太好了,我肚子早就饿扁了,少主,你不想吃,那我先去吃饭喽。”说毕,他笑呵呵的大步离开。
“你真的不吃吗?橒哥哥。”她耐心的再问一次。
“我吃不下。”嗓音还是很冷淡。
“噢,那等你饿的时候就过来吧。”低应一声,她举步就走。
蓝靖橒眯眼瞪住她,不敢相信她居然就这样丢下他一个人。
走了数步,感受到有一道忿忿的视线盯着她的背,她莞尔的停住步子,旋过身来,樱唇漾着抹浅笑。“还是我把饭菜拿到房里,我们两人一块吃?”
瞪她半晌,他这才哼了声,“嗯。”
忌情过去,浅笑着握住他的手,“那我们走吧。”
他大掌反包覆着她的小手,任由她领着他走往茅屋。
清风徐徐,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
她端来饭菜走进左侧的一问茅屋,拿起其中一碗饭递给他。
“龙大哥说你们连赶了两天路,今儿个又一大早就出发,一整天都没进食,你一定饿坏了,快点吃吧。”
黑眸瞅着她,任性的要求,“你喂我。”
“好。”她一口答应,夹了一口菜送进他嘴里。
吞进她送来的菜,瞥见她腕上裹缠的布条,黑瞳一眯,舒臂将她抱坐到大腿上,执起她的左腕,沉嗓道:“从你八岁入我蓝家门开始,我就叮咛过你不准再弄伤自己,你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言心是我表姐,我怎能见死不救。”从木氏四兄弟那里知晓他已明白言心是女儿身的事,她淡淡出声,并喂他一口饭。
吃下那口饭,他接过她手里的筷子,喂起她。
“下次若是再弄伤自己试试,看看我怎么惩罚你。”他正色警告。
心知他是心疼她,忌情淡笑不语,垂目看着左腕,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时她用力割伤左腕,盛满了一杯血要给他喝,谁知他看了竟昏过去,最后还是龙大哥强灌他喝下的。
他对她怀有的……是恩情吗?只因为她救了他一命。
她还记得,当时他曾说过,他爹要他以身相许,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所以这些年来他待她好,疼她宠她,都只是为了报恩?
见她不知在想什么,蓝靖橒抬起她的脸质问,“为什么先前不告诉我言心是个姑娘?”他是她的夫婿,他误会了她,她该尽力解释的不是吗?可她却什么都不肯说,任由他一个人在那儿气得半死。
“你若是信得过我自然就信,不信我的话,我说了你还是会有所怀疑。”何况那是言心的事,怎好由她来揭穿。
“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信过我,所以苏水仙一挑拨,你就离家出走?”还留下一封休书,大方的表示愿意成全他们,她对他的感情竟是如此轻易就能出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