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你还好吧?”管理员不解地在一旁直搓着手,这年头管理员可不好当啊,这万一要是因此得罪了住户,可就不好了。
收回心神,他朝管理员微微一笑。难怪人家会被吓到,被送菊花可是死人的权利。
“花是给我没错。”他抚抚菊花办,表情不甚在意的说。
“哎,是送给你的吗?”这下换管理员张大了眼,一脸不敢置信,现在的年轻人还真古怪,什么花不送,偏送个大黄菊花。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要签收什么单据才能带走这束花?”高级大厦管理相当严谨,这也是他当初会挑上这里做为居所的原因。
管理员连忙从警卫室中拿了本簿子出来。“有有有,麻烦在这签个字。”
白圣修大手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欣然抱着那束黄菊花离去,脸上淡淡笑容未曾退去。
后头管理员搔搔后脑,还是一脸迷惑。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不一样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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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在卧室内,白圣修透过视讯,与人在美国的母亲聊天。
“儿子,听说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是吗?”白母睁大双眼,满脸笑意,语气略略兴奋。
她这唯一的儿子,自幼就不喜欢与人接触,脾性冷淡怪异得很,连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玫谊,也丝毫没把人家当一回事周。
对于婚姻大事他这做儿子的不急,可急到了长年居住在美国的白母,她渴盼能抱孙子啊,偏偏他倒像无事人,对每个女人都是冷淡如冰。
现在总算老天有眼,她这儿子都快三十了,终于传出来有个喜欢的对象,先前她还一度担心他是不是喜欢同性哩,呼!松口气。
白圣修闻言不禁神色一怔,想开口说些什么,母亲传来警告——
“不用想否认,事情的经过你爸都告诉我了。”白母决心先下手为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儿子先认了这个女朋友再说。
听丈夫说,儿子特地从会计部门找了个女孩当秘书,而且他看人家的神情很古怪,应该是有谱了。
白圣修知道否认老妈也不会善罢甘休,索性招认。
“呵,那我还要说什么。”他幽幽一笑,不过依目前状况看来,两个人八字都还没一撇,还是低调点好。
亲口得到证实,白母笑得更是用力,她盼了多年的孙子就快要有望了。
“快带来给妈瞧瞧。”白母着急的说,就算白圣修带个丑八怪给她看也无所谓,只要儿子爱的,她也会爱屋及乌的给他努力爱下去。
“妈,我跟她都要工作,不能说走就走。”况且人根本还没追到。
“要有工作才能来美国吗?这好,明天我就叫你爸办一场慈善晚宴,这样你就一定要出席啦,快点乖乖把她带来给妈看看。”白母说得高兴极了,几乎像小孩一样手舞足蹈起来。
恩,这见面礼,要送什么好呢?
哎啊,实在是太高兴了,脑中一片乱啊……
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白圣修为避免日后尴尬,只好先浇母亲一桶冷水,免得她太过热情,坏了他原先的算盘。
“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我怕你会把人家给吓到。”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把事情讲严重一点。
岂料,白母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先把人带来再说,妈妈会帮你搞定。”拍胸脯挂保证,难得儿子喜欢上了,做母亲的就算是将老脸丢尽,也会帮他把儿媳妇给追到手.
“妈。”低叫了声,白圣修眉头微蹙,额角隐隐作痛。
“不管,这可是公事,不出席不行的,嘿嘿嘿……”就是要让儿子想找退路都没得找,非逼他乖乖把人带来不可。
知道这回是拗不过母亲了,揉揉发酸的眉心,他感到头更痛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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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抵美国,两人住进五星级饭店内。
一间套房内有两间卧室,还有一个小客厅。
“你先休息一下,宴会是晚上开始,晚点我会拿衣服来给你。”在房间客厅内,白圣修倒了杯水给她。
“恩。”沈墨言两眼浮肿,脸色惨白,显然时差根本还没克服过来。她觉得身体头重脚轻,但头脑又异常清醒,一点也没有想睡的念头。
好惨哪!早知道就先问做过空姐的姊姊,看看有没有调时差的方法,她手覆在额上,轻吟一声。
她实在猜想不懂,白圣修怎么会突然决定赴美参加一场慈善晚宴,而且还要她随行。
幸好她先前有考虑过下次休长假要到美国,护照和签证都有,要不这会儿怎么踏出国门。
白圣修将她虚弱的模样看在眼底,心里涌起一股不舍,怜惜她的身体状况不适。他从行李中拿出一瓶药,递给她。
“这是?”她抬头望着他,眼神茫然快要对不准焦距。
他的身影像是会晃动般,左一个右一个,害她看得好吃力。
“安眠药,让你吃了会比较好睡。你现在身体很不舒服吧,乖,先把药吞下。”他柔声哄着,睡一觉后她会好很多的。
她倒出药来,送入口中,再喝水吞下。
“那你呢?拦难道他不用调时差?
“我还撑得住,有些公文要处理,你先休息吧。”他帮她拎行李进房,要她赶紧上床休息。
“你还要工作?”柔软的床垫叫她卸了心防,语气中带着关心询问。
“剩下一点工作而已,你先睡,好吗?”他低眼凝睇着她,黑眸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沈墨言水汪大眼眨不停,不自觉两颊羞红起来,他的声音听来好温柔……是她在作梦吗?
唉,如果他与梁玫谊不是情侣就好了。低垂的眼儿里藏着深深失落,心又发疼起来。
他大手在她额上抚摸着,怎么好像有点温烫的感觉,不过他没多想,把她的体温略高,当做是长途飞行下的极度疲累。
“圣修……”她半梦半醒间低低叫出他的名字。他的手好烫人,把她的身子都给烫着了。
“嗯?”他语调极尽轻柔,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他的大手自她的额头滑下到如鸡蛋般平滑的脸颊,指腹磨蹭着她的渴睡容颜,一次次把她的脸读进心底。
在他的熟悉气息包围下,她的意识模糊,在彻底沉入梦乡前,她咕哝了句,“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一抹笑意自俊脸上扬起。
白圣修噙笑的俯身看着已睡着的沈墨言,她无邪的脸庞,全身自然又清新的气息,像是太阳一样,轻易融化他的冰冷。
“墨言,如果你清醒时也能这么说就好了。”他忍不住苦笑起来。
她真是个倔强的女孩啊!就算他跟许多女人出双入对,还是不能激起她半点反应,她说不理就真的不理他了?呵呵,他抚弄着她的红润唇片,在上头印下一个吻。
没关系,反正我会像个傻子一样等着你,直到你愿意面对自己的真心为止。
“修……”睡着的人又发出模糊轻叹,仿佛在补偿清醒时不能面对的缺憾。
爱,却不能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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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睡醒后,沈墨言便一刻不得闲,身上的衣服换了好几套,直到坐在客厅的白圣修点头说满意为止。
白圣修已经穿好白衬衫,几颗钮扣没扣上,露出胸前结实的线条,他只手抵在下巴,双眼打量她。
眼前的她,还没经过精心打扮就已十分撩人,她胸前的美好景色,更叫男人无法忽视。
“我穿什么衣服还要你同意吗?”她有些不满的嘟着小嘴,这种裙摆曳地小礼服真麻烦,好像她随时都有被绊倒摔得鼻青脸肿的可能。
“今天出席宴会的都是一些政商名流,当然对服装要很讲究。”白圣修走近她,眉间微扭了起来。
该死,这领口开那么低做什么,那片白皙酥胸看得他都快要抓狂起来。“小姐,请把领口弄高一点。”
一旁的设计师点点头,连忙用义大利文跟身边的助理沟通,如何让领子提高却不失原先风味。
沈墨言顿时笑了出来。
拜托,这件衣服的领口可比之前来办公室的那些莺莺燕燕都还要来得高呢,怎么他准她们衣着暴露,却不许她也这样穿。
她看着连身镜里的自己,这件手工礼服以黑色为基底,上头缝制上细小水钻,领口呈自然垂坠,令她看来既优雅又充满迷人自信。坦白说,她也不喜欢穿着太暴露,不过为了赌这一口气,她故意道——
“我觉得这样很好,领口太高只会让人觉得太保守,倒不如维持原样会比较好些。”
不理会白圣修的眉头皱得更紧,她迳自上前跟设计师说:“谢谢,这样就很好,不必再更改。”
设计师赞同地温温一笑。眼前拥有一身白嫩肌肤的东方女孩,将这套衣服的优点全数发扬,找不出一丝缺点。
白圣修无可奈何的苦笑:好吧,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也能妥协。
“那就这样,就选定这件礼服。”他再朝设计师说。
设计师得到指令,马上把沈墨言带回房内,让造型师替她上妆弄头发。
再过半小时,房门一开——
沈墨言如同洋娃娃一般,长发高绾在后,黑色礼服让她复古中又不失端庄。
灿亮亮的眼神流转间,散发的妩媚风情尽数投向他,蜜桃色唇瓣朝上轻轻一勾,璀璨如天上星辰。
“这样可以吗?”刚刚看镜子时,连她都快认不出眼前人是自己,被改造变身的她,陌生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白圣修没有回应,呆望她好半晌后,才蓦地回神的从桌上拿了一条项炼来到她身后,轻柔的帮她扫上。
他温热的呼吸沾染上她的颈项,叫她不自觉脸红起来,他修长又略带粗糙的手指,更在碰触时惹得她心头狂跳不休。
“你很美。”他嗓音低沉,几乎是靠在她耳际边诉说。
她绝尘的容颜,冷艳得快叫他张不开眼,他好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窥见她仙刘芙一嚣。
闻言,她娇羞地笑了下,脸色更显红润。“谢谢。”
他靠得太近,近到让她头晕起来,心颤抖着。
“时间快到了,我们出发吧。”白圣修拿起放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来到她身旁,自动提供手臂给她。
“恩。”她揽住他的手,朝他绽出浅浅一笑。
第八章
白家的慈善晚宴上——
梁玫谊眨着卷翘睫毛,美丽的如同童话公主,穿梭在人潮中,态度温雅又大方,尽职地扮演未来自家女主人角色。
“玫谊,真是谢谢你,特地从台湾来帮白伯母的忙。”白母趋前拍拍梁玫谊的手,满是感叹的笑说。说老实话,玫谊是她自小看到大,当然也早把她视为一家人,但,偏偏她就是和儿子无缘。
“不会的,伯母别太见外,不过,圣修什么时候到呢?”张大一双眼,从宴会开始,她一直找寻那道高大英挺的身影。
“大概快到了吧。你不是从英国回台湾了,你们两个没有机会常见面吗?”白母侧着头问。
“呃,是不常见面,圣修平日公务繁忙。”快速地垂下眼,梁玫谊透出一点无奈感。
白母劝慰了几句,内心暗忖,公务繁忙啊,也难怪儿子会对女秘书日久生情了……不对啊,那为何他与玫谊一起到英国留学三年,两人什么进展也没有。
看来,日久生情对儿子不见得能奏效。
自幼他看上眼的东西,绝对不会松手,哪怕是威吓哄骗,没有一招能让他乖乖就范,向来只有他要与不要,而旁人压根无法撼摇他的决心半分,玫谊的单恋是注定要落空啊,可怜的孩子!
“伯母……”正当梁玫谊想要求白母帮忙自己时,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走进来一对相衬的佳偶,白圣修挽着沈墨言,大方接受众人的目光投射,翩然走进宴会场内。
走在白圣修的身旁,沈墨言一张俏脸笑盈盈,整个人柔媚中又带有迷人风采,轻易地攫取所有人的赞叹声。
梁玫谊倒抽一口气,身子不稳的颤了下,这怎么可能,沈墨言也出席这场宴会……她咬住下唇,眼眸慢慢紧缩。
心底冉冉生起一股不满的怨慰,她守候了那么久,圣修一直没把她看进眼底,却对沈墨言念念不忘,甚至工作后还把她提拔到自己身边,两人朝夕共处一室,如今更把她带到美国来见家人……
白圣修挽着沈墨言来到母亲面前,白母早在原地笑到阖不拢嘴,满意的直点头,对沈墨言落落大方的举止喜欢得紧。
“妈。”他率先给许久不见的母亲一个拥抱。“这位是我的朋友墨言。墨言,这位是我母亲。”他态度自然的介绍。
不说沈墨言是他的秘书,反而介绍是他的朋友,在两人未来关系上先预留伏笔,代表称呼随时会有更动的可能性。梁玫谊在一旁仔细思量他话里的意思,心一次次抽痛。
“伯母您好。”沈墨言主动的伸出手与眼前面目慈善的中年女子交握,浅浅地露出合宜的微笑。
内心困惑了一下,白圣修怎么会突然介绍他的家人给自己认识……不意,眼角余光瞄到站在一旁的美丽倩影。
梁玫谊不自然的笑了下,心颤更烈,勉强开口对她说了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在还没弄清楚状况前,沈墨言保持冷静,不再让对方那双妒恨的眼神影响自己。
“墨言跟玫谊认识吗?”白母热络地拉起沈墨言的手,直唤她的名,显得亲切又不见外。
“我们是大学社团同学。”她回答着,对白母的举动没多做联想,当是白母的习惯。在国外住久的人本来就比较热情。
“社团啊,就是那个天文社吗?”白母转头问儿子,她记得儿子大学时期特别爱观星,房间外的窗台上总有架高倍数的望远镜。
白圣修点了头,满满宠爱的目光全锁在他身前的小女人身上,她姣好的颈线,白皙无缺点的滑嫩肌肤……
她一直是他目光注意的焦点。
“恩。”梁玫谊抢着答,不愿被忽略掉。“不过墨言那时候常忙着要补习,很少参加社团活动,常常看不到人。”
“这么算来,你跟圣修也算有同样嗜好喽!”白母没多理会梁玫谊,继续问着沈墨言。很好很好,有同样的兴趣,才比较能处得来!早已偏歪的心,此刻更向沈墨言全数倒去,巴不得她快点嫁给自家儿子,好实现她想抱孙的愿望。
“呃……算是吧。”沈墨言笑容僵掉,她对白圣修的嗜好根本是一无所知啊,会去参加天文社也是因为古芸红的缘故。
梁玫谊心里很不是滋味,白伯母看沈墨言的表情,简直就是热情过了头,仿佛沈墨言就是她白家未过门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