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带领虎啸营所有将士上阵杀敌,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抢回被敌国攻陷的城池,一路杀到敌国京都,逼得敌国皇帝率领文武百官出城投诚,他一战成名,后背却也留下不少疤痕。
听他这么一说,两个小包子赶紧凑上来仔细盯着他的后背,胖嘟嘟的小手在那些疤痕上轻抚。
小糯米很舍不得地说着,「这么多,一定很痛……要是我,一定会痛得哭死。」
小团子拍拍齐谕没有受伤的肩膀,安抚他,「我妈咪说,男子汉大丈夫,身上留点疤没有什么,那是光荣的勋章,要以你的疤痕为荣。」
小糯米立刻道:「小团子,那是妈咪怕被我们的哭声给烦死,用来骗我们两个的,你也当真!」
齐谕眼尾剧烈抽了两下,他才刚觉得这两个小包子很贴心,用光荣的勋章安慰他,没想到小糯米马上就给他来上一刀,就算是真的,也不要补刀补得这么厉害啊,让他想感动都感动不起来。
「好了,你们两个去一旁坐着,妈咪帮王爷把后背擦一擦,不要再打扰王爷。」看着他后背的疤痕,她忍不住泛起一阵心疼与不舍,替他擦拭的动作更轻了些。
两个包子不再打扰他,静静趴在床沿,眸光闪亮亮的紧盯着,唐昀若的手停在哪里,他们的目光就落在哪里。
就在她手中布巾擦到齐谕的腰际时,小糯米突然惊呼,直指着他腰间那个朱红色像是火焰的胎记,「哇,叔叔也有跟我们一模一样的胎记耶!」
「真的吗?我看我看!」小团子赶紧趴向前,睁大眼睛看着那胎记,也惊叫着,「真的耶,叔叔跟我们有一样的胎记!不过他的胎记怎么不是跟我一样,长在屁股上啊?」
「奶咪,你看看叔叔腰上的胎记。」小团子拉着唐昀若的手。
她眯眸看了下,也觉得惊奇,「是耶,长得跟你们小屁屁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吼,叔叔,你很过分耶,跟我们长得像就算了,连胎记你也要一样!」小糯米愤愤的跺了下脚。
母子三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被齐谕听了进去,这事令他震撼不已。
这火焰胎记是从他母妃娘家那边遗传过来的,而这胎记不是家族里每个人都有,只有嫡系的血脉才会出现。
难怪他始终觉得虞蕴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对她更有一种亲密的熟悉感,原来那晚的女子是她,看来他必须找机会亲自确定两个小包子身上的胎记才成。
夕阳西下,几缕金灿灿的光芒穿过窗子照进来,两个小包子兴奋的看着眼前烟雾袅裹、金色波光荡漾的温泉池。
他们高兴的睁大眼睛,问着一旁的齐谕,「叔叔,你说真的,我们可以跟你一起泡温泉?」
「当然,除非你们不愿意。」
「愿意,愿意。」他们异口同声,用力的点头。
若不是急着想要确定两个孩子身上的胎记,他也不会冒着刚结痂的伤口可能裂开的风险,带着他们过来泡温泉。
两个小包子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跳下温泉,不需别人帮他们脱衣服,自己三两下就把上衣扒光,只穿着一件小裤裤,「扑通」一声往温泉池里跳。
两人像尾滑遛的小鱼儿一样在温泉里游了一圈,才游回齐谕所站的岸边,「叔叔,你赶快下来啊,你不想泡温泉吗?好舒服呢!」
「好。」他脱下身上玉色长袍,着亵裤进入温泉池。
两个小家伙看他下到温泉池,马上缠到他身上来。
「叔叔,我们来玩泼水好吗?」小团子将一个水瓢戴到自己头上,拉着他健硕的手臂央求。
「泼水?」
「是啊,我们来泼水。」小糯米也加入。
「你们不担心我以大欺小?」
「不怕,我们两个对你一个。」他们拿下头顶上的水瓢,盖势待发。
「那可不许哭鼻子说我欺负你们。」
自从知道他们有可能是他的儿子后,他对他们便特别的包容,甚至学起怎么当一名父亲,怎么进一步和他们相处,既然他们找他一起玩,他自然奉陪,也省得他绞尽脑筋想着怎么亲近他们。
不一会儿,温泉屋里传出两个小包子的尖叫声,齐谕则大笑声连连,把在外头侍候的下人们给吓了一大跳。
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一向沉稳内的颖王有这么疯狂的一面,竟然跟两个小孩子玩得这么开心,简直就像是老子在陪着儿子玩似的。
两个小家伙哪里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便开始求饶,一人拉着他一只手,小嘴直喊着不玩了。
他哪里舍得两个小家伙累垮,放下手中水瓢,「好,不玩了,不如这样,我帮你们搓背洗操,如何?」
两个小包子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啊,好啊。」
「要洗澡,必须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他诱引着他们。
两人毫不迟疑,立马就将自己的小裤裤给脱掉,随手抛在水中,任由小裤裤载浮载沉。
当他们露出屁股上那块火焰胎记时,齐谕的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他们真的是他的儿子、他的血脉!
他激动难抑,将两人圈进自己怀中,紧紧抱着,感受着这两个小人儿。
这么多年,他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对可爱的儿子在这世上,即使他们的到来是场意外,也无法阻止他对他们的喜爱。
难怪他看到两兄弟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即使他们很烦人,爱黏着他,他还是狠不下心将他们赶走,原来这一切都是血脉的牵引。
他的儿子!
齐谕抱过小糯米,坐在水中的石阶上,让他横躺在自己大腿上,拿过放在池边的香胰子搓出泡沫,替他洗头。
小团子则游到岸边拿着下人准备的点心吃,吃完后又游回来,在齐谕前面游来游去,还不时伸出小手摸着齐谕腰间的火焰胎记。
「叔叔,你这胎记怎么跟我们的一模一样?」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胎记会长得一模一样,我们三个又长得这么像,是不是有什么奇妙的关系?」他暂时还不能告知两个小家伙,自己是他们的父亲。
「奇妙关系?」顶着一头泡沫的小糯米倏地起身,坐在他的大腿上,一脸好奇地问着,「叔叔,你说我们三个有什么奇妙关系?」
「你们说呢?」他好笑的看着儿子们,那小嘴微张、一脸困惑的可爱表情,让他整个心都融化了。
「啊,我知道,我们这种奇妙的关系就叫做『缘分』,妈咪常说人与人之间会碰在一起是因为缘分,我们会给妈咪当儿子就是缘分,而叔叔跟我们长得这么像,也是缘分,」小团子「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的说着。
「缘分啊……你娘说的不错,就是缘分。」他一脸「原来如此」,点着头。
两个小包子也用力点头,「就是缘分。」
「既然我们三个这么有缘分,那你们喊我叔叔,当不是太对不起这缘分。」他开始试图将两个单纯的小包子拉进坑里。
「不喊你叔叔,那要喊什么?」小团子一脸纳闷的看着扯着一抹奸诈笑容的齐谕。
他循循善诱的诱导两个天真善良的小包子:「你们说呢?一般都是儿子长得像爹,虽然我并不是你们的爹,不过我不介意你们喊我……」爹。
「啊,我知道了,喊你干爹!」小糯米用力拍了下手,大声说着。
「干爹!」小团子圆睁着眼睛跟着喊,喊着喊着突然开心地拍手,「对,王爷,我们就喊你干爹!」
干爹?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齐谕有些失落的看着两个儿子,爹跟干爹可是有一字之差。
无奈回就的路上不知道还要遭受多少埋伏突击,为了他们母子三人的安全,避免他们成为云雪国用来威胁他的人质,在将云睿顺利送回京城之前,他不能贸然与他们相认。
第五章 内心的揣测(1)
英明神武的颖王生擒凤临王朝死对头云霄国的太子云睿,并且将他押往京城,这事早已经传遍了全国。
整个京城的百姓翘首以待,等待颖王归来,一大清早,城门前便挤满了提着臭蛋与烂菜叶来卡位的百姓,就怕看不到云霄国的太子。
街道两旁站满人群,像条长龙一样看不见头尾,前头挤在城门的百姓兴奋的大喊着。
「来了,来了!颖王殿下跟虞四将军押着云霄国的太子就要进城了!」
这么一喊,人群骚动起来,争先恐后的往前挤,除了想一睹颖王光风霁月的风采,虞易峰俊爽的风姿外,最想看的就是云霄国太子坐在囚车里被拉进京的狼狈模样。
凤临王朝与云霄国这场仗已经打了三年,如今他们的太子被生擒,代表着这场战争就快结束,能不振奋人心吗!也因此百姓才争先恐后地想要一睹云霄国太子的凄惨风采。
队伍最前方的三人分别是齐谕、虞易峰跟陈坤,在他们身后的是一辆简便的马车,再后面才是关押云睿的囚车。
这一路上,囚车都盖着一层油布,不让人看见云睿,但是在快抵达京城时,齐谕便让人将油布掀了,满足百姓们的好奇心,并让他们发泄心头的怒火,任由百姓朝着闪车丢臭蛋烂菜叶,同时也是为了羞辱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
他们凤临王朝的士兵们落到云霄国手里,可没少遭受嘲讽凌辱,今天就将这一切还给云霄国。
云睿还未进到城里,就被一波又一波的臭蛋跟烂菜叶轮流冼礼,砸得他狼狈不堪,臭气冲天。
马车里的唐昀若抱着两个小包子,看着窗外夹道欢呼的百姓还有沿途的风景,这官道两旁的百姓穿着明显较为鲜艳,补钉也少,想来京城就要到了。
「娘,这里是京城吗?」小糯米问道。
京城人多嘴杂,她不想为两个孩子制造不必要的困扰,前两天便开始让包子们改称呼她为娘亲或是娘。
「还没到,不过我想应该快到了。」
「我知道哪里是京城,小糯米你看,一定就是那里,干爹有说过,京城有高大的城墙,一定就是那里。」小团子将头探出去,看了看,指着高耸的城墙。
「干爹说京城的城墙很高,在夕阳的照射下会变成金黄色。」
「好可惜,现在不是傍晚,看不到。」
「等晚一点,一定要干爹带我们去看。」
唐昀若无奈的睐了两个小包子一眼,她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跟颖王感情这么好了,甚至连经过她的同意都没有,就直接喊颖王为干爹。
她要他们改口,他们说什么都不愿意,干爹长干爹短的喊得可起劲,到后来她也无力更正,就自暴自弃的任由他们喊去。
两个小包子的身分回到京城一定会遭到他人非议,她自己是不会把即将到来的非议放进心里,但是两个孩子还小,他们未来肯定会遭受许多嘲讽、辱骂与伤害,有颖王这么一个强大的干爹当后盾,对他们将来成长的道路是有利的。
而颖王对这他们还真不是普通的好,这一路上抱着他们骑马、练武,就像是一个父亲对待儿子那般。
颖王的疼爱刚好弥补两个小包子从未曾享受过的父爱,她在他们眼中看到孺慕之情,所以才没有继续反对。
慢慢的,马车跟在齐谕等人身后缓缓进了城。
皇帝知道齐谕他们为了押解云睿进京,沿途遭受不少刺客暗杀,一队人马死的死、伤的伤,就连齐谕也身受重伤。
当时得知齐谕差点就要跟着皇姊的脚步离他而去,内心焦急不已,无奈他身为皇帝,不能任性地出宫亲自迎接皇弟,只好勉为其难派齐信宏到城门口迎接。
京城是整个凤临王朝最重要的行政中心,四个城门皆派重兵把守,威风凛凛的守卫站在城墙上,守着进入京城重地的最后一个关口。
今天守卫的调动与往日有些不同,一向肃穆的城门上多了几分轻松跟色彩。
城门上站着一名穿着一身华丽锦服的男子,他态度温和,举止斯文,行动间散发出一丝皇族贵气。
他率领着数十位二品以上的大臣,站在城门之上遥望远方,等待着。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最热的人选,也是皇后所出,皇室唯一正统嫡亲血脉,凤临王朝二皇子齐信宏。
能够让他顶着烈日亲自站在城门口迎接,其影响力一定大过满朝文武大臣,是一个在皇帝心目中地位无人可撼动的大人物。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过去,让跟着一起出门迎接、等得满头大汗的大臣们是苦不堪言,却没人敢抱怨一声。
要是有什么嘀咕之词被听了去,告到皇上那里,那头上的那顶乌纱帽恐怕只有愈换愈小的分了。
站在齐信宏身旁的二皇子妃李照君,受不了头顶烈日,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小声地向他抱怨,「殿下,这颖皇叔不过是押个云霄国太子回京,随便派一个大臣,或者是让其他没有权势的皇子出城迎接就好,为何要你亲自前来?还足足让您等待了半个时辰。」
「你懂什么,朝廷的政局诡谲多变,颖皇叔虽然多年不在朝堂之上,而是留在京城当个闲散王,可这次能俘虏云霄国太子,颖皇叔功不可没。最重要的一点,他是父皇最信任的人,父皇曾经说过,颖皇叔是他唯一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他的人。
「由此可知父皇对他的信任,远超过所有皇子,甚至是我这个唯一的嫡子。我若是想要问鼎那个九五至尊宝座,就必须得到颖皇叔的支持,一个颖皇叔,可是胜过后头那一大串像粽子一样多的太臣。」齐信宏用着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告知李照君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殿下您才极力争取,甚至透过母后,从大皇子手中抢下到城门迎接颖皇叔这差事?」
「是的,这份差事看起来没什么分量,却是最重的,颖皇叔的一句话足以影响父皇的决定,若是让大皇子来,恐怕明日开始大皇子就要受到父皇的重用。」
齐信宏提到大皇子齐信儒就忍不住咬牙切齿,隐在袖下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紧。
齐信儒的母亲身分低微,不太受父皇重视,派给他的总是无关紧要的差事,但他跟颖皇叔的交情却很好,在百姓眼中也很有威望,是自己登上太子宝座的最大竞争对手。
「既然这样,我们一定要在颖皇叔面前留下好印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一会儿,众人远远的便看到一道滚滚黄烟,不少前来迎接的官员们心下皆是吁了口长气。
终于,那位祖宗总算要进城了。
随着那道滚滚黄烟距离愈来愈近,一名身穿黑色铠甲的守城士兵禀告,「二皇子,颖王爷的队伍距离城门大约五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