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久违的古代故事。
梅子姑娘这次终于回到古代了,还算顺利的写完这本《二爷吉祥》。
本来是有打算挂系列名的,不过后来梅子改变主意,将系列名拿掉,之后相关的人物,梅子有感觉的话就会抓出来继续写,若没有,就把《二爷吉祥》当作单行本就行了。
今年的春节,天公作美,有别于之前冷飕飕的天气,冬阳暖暖,天气还真是不错呢。
话说今年梅子回娘家,车子却一上交流道就塞车,这是自从台中到竹山这段高速公路建好之后,梅子第一次经历塞车,塞到梅子一家四口赶到机场时,差点就变成送机了。
沿路,就看见两起处理中的事故,先是一辆翻覆的休旅车,相距不远的地方,又看见两辆撞得车头全毁的轿车,也难怪会大塞车了。
每次看见车祸,不管是亲眼看见或是电视新闻上看见,梅子总会心惊胆战,头皮发麻。
幸好,这次看见的似乎不是什么死亡车祸,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人平安就好。
写这篇序,正逢春节假期,书上市的时候,春节虽然过去了,不过在这儿,梅子还是向大家拜个晚年。
祝福大家平安、健康。
这次的序就这样结束吧,等梅子脑袋灵光一点的时候,再和大家多聊一些。
下次见。
楔子
叩地一声,御书房里,当今圣上手中吸饱朱砂的笔掉落在正在批阅的奏摺上,朱砂慢慢的晕染开来,形成一片艳红。
可皇帝看也没看一眼,只瞪着立于御案前的白袍年轻男子——王朝现任国师,年仅二十八,是前任国师最年轻却是最得意的弟子。
「你刚刚说什么?」皇帝咬牙,一字一字地说得清楚。
「臣言,楠王爷度不过明年端月初十。」
「大胆!」皇帝怒暍拍桌,猛地站了起来,一双眼怒瞠充血。
国师对于九五之尊的怒喝却是无动于哀,连眼皮也不曾眨一下。
「皇上,臣夜观天象,王爷主星之南现辅星,代表贵人现世,若王爷往南行之,或有遇贵人之福,届时便能逢凶化吉,安然度过。」
「时节即将入冬,国师要朕让楠弟在这种时期离开京城?」
「皇上,臣仅是如实所述所观之象,做决定不在臣的职责范围之内。」
「若遇不到贵人呢?」皇帝沉沉地问:「你说『或有遇贵人之福』,就表示不一定能遇到,此次南行若没遇到贵人呢?」
「若王爷不幸未与贵人相遇,也只是像留在京城一样,度不过明年端月初十。」
皇帝闻言跌坐在龙椅上,一脸惨淡。
国师的能力他最清楚不过了,三岁便通阴阳,精卜算、奇门遁甲之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十六年前端月初十的深夜,若非当时年仅十二的国师入梦警告唤醒他,他也来不及赶上解救楠弟,也因此在他登基之后,便封他为新任国师。
「楠弟……知晓此事吗?」皇帝一脸哀恸。
「王爷不知,亦不可知。」
「朕……明白了,朕会好好的考虑。」
「皇上,要快,王爷最迟七日内必须离京。」
「否则?」
「超过七日,便与贵人无缘。」
「所以朕得决定是要留下楠弟,度过最后数月的时间,或是让楠弟离京,拚着七日后再也见不到面,赌上那一线生机?」
「正是。」国师仰首望着主子。「皇上若为难,何不交与上天?」
「此话何意?」
「由上天做决定。」
「朕又如何得知天意为何?」
「当上天做了决定,皇上定会知晓。」
「是吗……」皇帝无力的挥手。「退下吧。」
国师望着龙颜须臾,才低首拱手,无声退下。
宫门外,一辆朴实马车候着,国师掀开车帘上车,马车立即向宫外驶去。
「如何?」车内,端坐着另一名男子,苍白而清瘦,他是楠王爷,圣上唯一同母所出的弟弟。
「三日之内,王爷向皇上提出意愿,皇上便会应允,今日算起七日之内离京,否则一切将有变数。」
「多谢。」楠王爷对国师轻声道谢。
国师望着他。「王爷为何会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离开京城呢?」
「本王也不知道。」他淡笑。「或许是想在同样的时节,远离这块是非之地吧。」
「王爷,心病需心药,恶梦是存于自己的意识中,而非地点。」
「心药啊……」除非那个人有醒来的一天,否则……「国师可知本王心药为何?」
「王爷的心药只有遇到了才能得知,但是绝对不是王爷心里想的那个,那是毒非药。」
楠王爷一震,望着国师。「是毒吗?」
「是毒,造成王爷心病之毒,皇上历经十六载依然无法为王爷解的毒。」
「可……解铃还需系铃人,不是吗?」
「当然不是,系铃者并非全都拥有解铃的能力。」
是吗?楠王爷垂眼沉吟。
国师望着他,突然道:「王爷可有目的地?」
「尚未。」楠王爷抬眼。
「既然如此,何不到『憩龙山庄』?」
「憩龙山庄?」楠王爷略微思索。「国师提议兴建并亲自设计的那座山庄?」
「正是。」国师浅浅一笑。「憩龙山庄环境清幽,风景秀丽,建好三年,也该是让那儿的仆人见见主子了。」
「或许本王会去吧。」他点点头。「国师,你道本王这次离京,可有活着回来的可能?」他突然问。
国师定定的望着他,无语。
「原来这是不可泄漏的天机吗?」楠王爷也不勉强。「本王近日一直有种感觉,觉得自己熬不过这一次了,国师,你说这种直觉灵不灵?」
「所以王爷是打算死在外面,才决定离京。」国师直言,「皇上若是知晓王爷的想法,肯定会很伤心。」
楠王爷沉默,淡淡一笑,转移话题。
「国师尚未回答,本王的直觉灵不灵?」
「王爷往年可有这种感觉?」
「虽然每年众人都为本王担心着,但是这种感觉,本王倒是第一次有。」
「臣只能说,今年是异变的一年。」
「是吗?异变啊……」楠王爷沉吟,不再言语。
「可往哪个方向变,变好或变坏,往往存于一念之间。」
马车内在这句话后又沉寂了下来,直到马车驶入楠王府的后门,停下。
「臣便送王爷到这,王爷珍重。」
楠王爷点头,车帘已被掀开,在仆人的搀扶下,他踏过已摆放在马车外的两层踏板,步下马车。
「国师。」回身,他仰首望着马车内。
「臣在。」国师低应。
「本王虽不知国师是如何对皇兄说的,不过难为国师冒着欺君之罪帮了本王这回,多谢。」楠王爷拱手以礼。
「不为难。」国师也微一拱手。
车帘放下,马车使出宅第。
「不为难,因为臣所言,句句属实。」马车上,国师低声自语。
第一章
大大的双辔马车慢慢驶入小村庄的主街,吸引了街上众人的注意。
坐在前方驾车的,是两名高大挺拔的男子,车内也有两人,一名年轻公子以及一名随从打扮的男子。
马车内部宽敞,布置得非常温暖舒适,摆上了矮榻,榻上铺着厚厚的软被,还放了好些个软垫。
此时,年轻公子闭着眼,半卧在舒适的软垫上休憩。
「二爷,过了这个村庄之后,马车大约再行一个时辰,便能抵达连城了。」安冬望着主子,轻声的说。
他是个太监,八岁入宫,十岁被派到当时年仅七岁的主子身边伺候,可以说是和主子一起长大的。
「嗯。」段毓楠没有睁眼,只是低低的应着。
安冬眼底满是忧心地望着主子苍白的脸色,一如过去十数年,一入孟冬时节,主子的胃口就开始变差,愈到末冬愈严重,到早春的时候,可严重到粒米难进。
每年每年,他们都担心着他是不是会熬不过,直到初春过去,仲春来临,春暖花开时,主子的胃口开始慢慢恢复,他们才会松了口气,庆幸又熬过一次,然后在下次入冬之前,想尽办法为主子进补,养精菩锐做准备。
可,这样的准备总是有限,也因此,主子的身子状况一年比一年差,他们也一年比一年担心。
这一次主子突然挑了这个时节说要游山玩水,已经够让他们错愕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竟然连皇上都同意,还让主子轻装简从的只带了他和两名护卫出门。
「好香。」突然,闭着眼的段毓楠缓缓睁开眼睛。
香?安冬回过神来,连忙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
他掀开后方车窗的帘子,梭巡着街道两旁的摊子,小地方小市集,摊子并不多,卖吃食的就更少了,他一摊一摊看,这香味不似包子,不是豆腐脑,不是舌饼,所以只剩下……那围坐了好多人的摊子是卖……粥?
看那飘扬的布旗,确实只写了一个「粥」字。
「二爷,好像是卖粥的,生意顶好,围了好多人,奴才去买碗粥给二爷尝尝可好?」安冬兴奋的问,难得主子竟然会说香,至少要试试。
段毓楠沉默了一会儿,那特殊的香味在鼻尖缭绕,他的食欲好像被勾了出来,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军清,停车!」安冬立即对前方驾车的护卫喊道。
待马车一停,安冬立即打开后方的门,跳下马车,冲到卖粥的摊子闻了闻,果然是这里的味道。
「不好意思,在下赶时间,可否让让?」安冬客气的对前头排队的人说,并大方的递上一串铜钱。
那人一愣,开心的收下铜钱,让个位置给他。
于是安冬就这么一个一个送出一串铜钱,终于来到最前头。
安冬瞥了一眼卖粥的,手巾蒙着口鼻,发巾包覆着头发,身形娇小纤细,似乎是个姑娘。
「给我两碗粥,带走。」他说。
「带走?」杜吉祥乌亮的眸讶异地瞥向那停在街旁的豪华马车,刚刚那马车远远的驶来,就引起大家的注意了,所以她知道这位大爷是从马车下来的,也看见他送铜钱插队的举动。「可粥很烫,在马车上吃不太方便喔!」
「粥是给我家主子用的,他身子微恙,不方便下车。」安冬轻声的解释。
基本上,以主子尊贵的身份,是不可能吃这种路边的东西,要不是入冬后这十来天,主子胃口开始变差,又因为舟车劳顿,健康状况更是每况愈下,现下难得赞香,他也不会拿这种粗糙东西给主子食用,不过至少……他看着姑娘的打扮,还有摊子整洁的样子,至少算乾净吧。
「身子不好啊……」杜吉祥眼底满是同情,想起以前爹爹的身子也是不好,心里顿时升起满满的怜悯。「唔……这样好了,我用大碗盛粥,不盛满,这样就比较不会溢出,连同竹箸小汤勺都给你,可以吗?」
「可以,我一起买了。」安冬感激的点头。
「不打紧,等大爷您下次经过,再拿到摊子来还就成了,我每天早晨都在这儿卖粥,就算没经过也没关系,我不缺这两副碗筷。」杜吉祥动作俐落的舀了两碗粥,拿出一个托盘,将粥放在盘上,再放了两副竹筷和汤勺。「一共是六文钱。」
安冬给了一锭二两的银子。「不用找了。」
「咦?太多了啊,大爷。」杜吉祥惊吓。拿二两银子买两碗粥,又不是用燕窝鱼翅下去熬的。
「无妨,如果你的粥我家主子能吃得下,再多银子都值得。」
「你家主子胃口也不好吗?」杜吉祥关心地问,不过想想,身子不好,胃口就差,似乎是理所当然的,记得爹爹也是这样。
「嗯。」安冬淡应,端起托盘就打算离开。
「等等,大爷。」杜吉祥突地喊住他。
「还有事吗?」
「大爷,我这儿有几样开胃的小菜,也可给您家主子尝尝,开开胃。」杜吉祥拿了几个小碟,夹了小菜放在盘上。「这都是以我家家传秘方腌制卤制的,以前我爹身子也不好,所以胃口不开,这些都是我娘特地为我爹做出来的,保证开胃。」
「多谢。」安冬并不推辞,希望真的能开主子的胃就好。「多少钱?」
「不用不用,这二两银子已经太多了。」她连忙摇头挥手。「希望你家主子爷早日康复,长命百岁。」
「多谢。」他再次道谢,端着盘子快步回到马车上,将托盘放王矮几,用银针插试了所有的吃食,确定没问题,才转身将主子扶起,塞了几个软垫到后面让主子靠着,然后将矮几放到榻上,端起一碗粥送到主子面前。
「二爷,东西虽然粗糙,不过那卖粥的姑娘挺讲究,不仅遮掩口鼻,头发包覆,连根发丝也没掉出来,装束还挺像御膳房里的御膳大厨呢。」安冬闲聊地转移主子对吃食的注意力,舀了一匙稍稍吹凉,送到主子嘴边。「二爷,您趁热尝尝。」
「我自己来。」段毓楠接过。
「二爷,要不要让马车暂时在路边停下,让您方便食用,您就不必担心挡了他人的路?」安冬问。
「不用了,放慢速度,稳着点便成。」段毓楠婉拒。
「是。」安冬立即吩咐前方驾车的护卫。
粥的香味盈满了车厢内,让段毓楠终于有了点饥饿感,看着托盘上几个小碟子装着的不明东西,他疑惑地望向随从。
「这小碟里的东西是什么?」
「卖粥的姑娘说是以家传秘方做的小菜,保证开胃,奴才想,试试也无妨,二爷,您要不要尝尝?」
段毓楠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
安冬欣喜的拿着竹箸,替主子夹了一筷送进碗里。
段毓楠拿起汤匙先舀了一匙粥送入口,微微讶异的扬了扬眉,温热的香味瞬间盈满齿颊,滑顺的口感让他顺利的吞下第一口。
「二爷,如何?」安冬期待地问。
「还不错……嗯,挺好的。」段毓楠改口。
他惊喜的瞠大眼。「那再尝尝小菜。」
段毓楠从善如流地夹了一点那不知名的小菜入口,清脆爽口,这是……
「好像是腌萝卜。」他不太确定的猜测。
「腌萝卜?」安冬眨眨眼。是他记错了吗?怎么看起来和他幼年时进宫前吃过的腌萝卜不一样?不过这么寒酸的食物,真是委屈了主子。
「味道很不错。」段毓楠点点头,吃了腌萝卜,他的胃像是才终于醒了过来,开始真正感到饥饿。「再给我其他的试试。」
安冬差点欢呼出声,赶紧又夹了其他小菜送到主子碗里。看着主子又吃粥又吃小菜,动作虽然缓慢,却是一口接一口的吃着,最后竟然吃光了两碗粥和所有菜,他高兴得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太……太好了!」刚刚给二两银子实在太少,应该给那卖粥的姑娘一锭大元宝才对!「二爷,您还要不要?奴才再回去买?」
「不了,已经饱了。」段毓楠淡淡地笑望着他,知道自己让这个忠心的仆人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