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从两张沙发中间穿过,不料,他突然跟着站起身来拦住她的去路,大手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拉往怀里。
她的心脏一下子高高地揪了起来,差点从口中蹦出。
他不按她的希望做出反应,老是喜欢在她无预警的时候来这么一招吓人。
「这首曲子很适合跳舞……」他将她带离沙发,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喃。
明白他不是要吻她,松下揪紧的心,才发觉双腿几乎发软。
他双手轻轻地环着她的后腰,让她不得不贴着他宽阔的胸膛,跟着移动步伐。
若不是也身经百战,哪个女人禁得起他这高手调情,早就晕船晕得倒进他怀里,任他搓圆捏扁了。
但是……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的感觉又要命的刺激,像谈一场五星级的恋爱,气氛绝佳,「俊」色可餐,加上拿捏得宜的惊喜与温柔体贴的服务,只要不去想天长地久的事,一切简直太美好了。
她轻叹了口气,将手搭上他的肩,脸靠向他的颈窝,闭上眼,随着音乐,随着他的带领,轻栘舞步。如浸身在汪洋中飘飘荡荡,被温暖的海水包围,好舒服。
今晚,就纯粹地饮酒作乐吧!
谁会是她将来的另一半,套句郝思嘉的名言,明天再说吧!
一曲结束,他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放她自由。
马雅直接走向厨房,端出一个用保鲜盒盛着的甜点,回到沙发,这时,单龙一已经换位置,坐到她原先坐的位置旁。
她侧坐下来,挖了口堤拉米苏送到他嘴边。
他张开口,含住小汤匙,勾人地直直瞅着她,仿佛尝的是她的唇。
她轻睇他一眼,仿佛在警告他,只能盖棉被纯聊天,别想乱来。
他摊摊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她不由得被这默契十足的无声对白给逗笑了,又喂他一口。「好吃吧!我朋友做的,只在饭店里卖,免费请我吃,就是不肯教我怎么做。」
「跟你一样可口。」他曲起单脚,背靠在沙发倚垫,两人像野餐似的有沙发不坐,全坐在地上。
「你又知道我可口了。」她挑他的语病。
他笑看她一眼。「改天我教你怎么做。」
「你会?」她扭个身,舒服地将背靠在他臂膀上,自己吃一口,又从头顶送去一口给他。
「嗯。」他含糊应着,下巴磨蹭着她柔软的发丝。
「怎么会的?」她转个头,闻见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
「朋友教的。」
「女朋友?」
「嗯。」
「你会跟女朋友住一起吗?」她像个好奇宝宝,有问不完的问题。
「以前是。」他也有问必答,不觉有隐瞒或回避的必要。
「现在呢?」
「很久没女朋友了。」
她哼一声,信也不信。信他没有女朋友,但不信他身边没有亲密的女人。
这还真是个混乱的关系。
一个打算征「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男友的女人,和一个不想再有「固定女友」的男人,窝在一个灯光昏暗的空间里,亲密得像一对恋人,但又明知不可能往下发展,超越朋友的界线。
她愈来愈沈沦,被这个坏男人给迷惑了。
「两个人一起生活,天天见面,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快就腻了?」她又问。
除了家人,她没有跟别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听说结了婚最先要面临的就是夫妻间生活习惯的冲突,不知道会不会快速减损爱情。
「什么感觉……」他回想着。「记不得了,就还是一样工作,下了班和朋友出去玩到三更半夜。」
「女朋友受得了被冷落?」她就没有一个男朋友受得了。
他耸耸肩。「女人总是吵着要搬来和我一起住,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又自己搬走,我那里像短期旅店,来去自便。」
「厚……」她伸出食指戳戳他的胸膛。「没心没肝的坏男人,还说不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他笑着反问她。
「知道也不告诉你。」她将身体转回去,又靠着他的手臂,继续吃蛋糕。
女人呐!就是爱问男人的风流史,虽然他不是她的男人,但,她还是想问。
这是很微妙的心理,并非出自于嫉妒,而是想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有多抢手,这令女人得到胜利的得意,至少,现在他感兴趣的是自己。
不过,或许一开始是不嫉护的,可问着问着又不免生出一些醋意,那些曾在他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现在还在不在他心里?
所以,男人回答问题时,绝对不能露出半点怀念或回味的口吻。
「噗……」她想想觉得好笑,男女之间的战争,果然都是女人挑起的。
「自己偷偷高兴什么?」他弯身含走她还来不及放进嘴里的小汤匙,顺势亲了她的唇角。「现在知道了,果然很可口。」
「喂……」她笑睇他一眼,也拿他没辙。这男人,肯定知道女人总拿他没辙,才会如此狂妄放肆。「原来你之前的风度翮翩都是装出来的。」
在店里,两人顶多嘴上「互亏」几句,他从没这么明显地对她做出亲密的举动。
「我犯规了吗?」他挪开手臂,让她直接斜躺进他怀里,低头问她。
一触即发的暧昧姿势让她绷紧了起来,但他又偏偏什么事都不做,好整以暇端来酒杯,啜饮一口,仿佛真是好心地出借温暖的胸膛给她。
她简直要恨起他的无赖与吊人胃口。当然,如果他真的唐突地做了什么,她也会拒绝的。
这是一场心理战,谁先动心,谁就投降,甘心臣服于对方的魅力。
她坏坏地抿了抿欲扬起的嘴角,不急着挣扎起身,就这么妥妥当当地偎着他,一静一动问摩挲着他的胸膛。
S形的坐姿折出她的柳腰,薄薄的衣袍裙摆服贴着她匀称相叠着的长腿,身体、发间藏着粉粉的香味,偶尔抬起手喂他蛋糕,披巾滑落,溜出的细白手臂性感诱人,她知道男人受不了。
单龙一是想一口吞了她。
他爱死了这个女人,这个磨人精。温香软玉在怀,非得有过人的自制力才能克制男人的野性,不过,他喜欢她的调情,喜欢这样的耳鬓厮磨,女人对他的吸引力不在床上,而是这些点点滴滴的生活情趣。
两人亲昵地谈天谈心,说到有趣的事,她笑着笑着勾着他的肩,倒进他怀里,身体愈贴愈近,姿势愈坐愈亲密,他环抱着她,偶尔拨拨她的发,亲吻她的额,当他真忍不住想吻她的唇,她便又笑着避开。
这是游戏的默契,不能假戏真做的。
他们在折磨着彼此的意志,情欲被逼到如鼓皮般绷紧,他们享受着这样的折磨,棋逢敌手,畅快淋漓的折磨。
喝光了两瓶红酒,聊到凌晨两点,暗色中,两人都微醺了,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还喝吗?我去买。」他问。
「我困了。」她说,打了个呵欠。
「那上床睡觉去。」他体贴地搀扶起她。
她没问他回不回去,他也没问能不能留,这夜太梦幻,太浪漫,让人只想无止尽地沈浸在这氛围中,不让太现实的考量坏了这份美好。
他将她抱上床,随后躺了下来,拉上薄被。
她望着他,笑了笑,缩进他朝她伸来的臂弯中,一切是那样地舒服适切。
性爱发生之前是有前奏的,是感觉得到的,但是此刻,她只有被细细呵护的甜蜜,被浓浓的恋爱滋味包围,纯粹到没有一丝杂念。
这是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七夕情人节,她喜欢有他的陪伴。
枕着他的手臂,贴着他热热的颈窝,马雅一下子便感觉到睡意,他将手搁在她腰问,也打了个呵欠。
两人闭上眼,缓缓地进入睡梦中……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他平常没那么早睡,只是浅眠休息着,她一动他便醒来,摸黑地拍哄着她。
她梦里五彩缤纷,背景流泄着华尔滋音乐,她有如音乐盒上的芭蕾舞伶举高双手,单脚立着旋转一圈又一圈,最后扑进站在一旁的单龙一怀里,两人滚落开满白色小花的柔软草地上,她压在他身上,俯视着他,两人深情地凝视对方,情不自禁地探索对方的唇……
「唔……」单龙一感觉颈边拂过阵阵温热的气息,麻麻痒痒的,接着耳缘被一团湿热包围,什么东西舔着、吮着,挠得他浑身躁热,舒服地吐出一声轻息。
当他的意识与感官愈来愈清醒时,缓缓睁开眼,果然,这个睡梦中仍惹得人心神荡漾的女人就是凶手。
「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他脑中突然浮现这句话,补注——「被折磨死的。」
他也只能苦笑,宠溺地在她唇畔印上一个吻。
她梦里真实分不清,一手勾上他的脖子,柔软的胸脯贴着他,红唇循着甜甜软软的触感,找着了,顽皮地探出舌尖勾勒他的唇型,浑然不觉身边的男人受尽煎熬。
「这个女人……真要命……」他发出干紧沙哑的低咒。
单龙一不想引火自焚,瞪着天花板移注意力,却无法忽视她那愈来愈不安分的小手。
他忍耐到手臂泛起青筋,只好轻轻地将她无意识犯罪的小腿移开。
她突然张开美丽的眸子,似睡似醒,迷迷蒙蒙地望着他。
「龙一……」她唤他的名。
「嗯。」见她醒来,他轻叹,将额头抵着她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她眨眨眼,似还在美好的梦境中。
「为什么不吻我?」她抱怨地问。
「……」他无言以对,欲望翻腾得他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他便封住了她的口。
马雅很快清醒了,将梦中连接到现实里的模糊片段衔接上,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让这个男人半夜偷袭她的事?
「那……开战了。」他褪下最后的衣物,压倒她。
已经忘了大战几回合,最后,马雅虚弱地趴在单龙一的身上,无力再挪动半寸。
太激情、太火热了,汗水自额际滴落,难分轩轾,但都甘败下风。
他从床底勾起薄被,覆在她背上。
「我现在……可以睡上—天—夜……」她费力吐出几个字,就在他胸前昏睡过去了。
他搂着她,也已筋疲力尽,闭上眼感觉胸口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久久无法消褪。
他抚着她的发,急促的气息慢慢调匀,没多久便也沉沉睡去。
两人的嘴角都挂着无比满足的笑容……
第六章
翌日,太阳烘暖了房间,窗外车水马龙,远处一间拆掉老房子重建新屋的工地,混凝上车轰轰作响,上班族已经工作了近大半天,床上躺着的两人才幽幽转醒,全身赤裸交缠着。
马雅动了动几乎要散掉的骨头,抬起下巴搁在也才刚醒来的单龙一胸前。
两人凝视彼此许久,都想起昨夜惊人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激情,嘴角却一点一点地慢慢勾起,最后,「噗哧」一声,同时笑了出来。
她拉起被单遮住雪白胸脯,叹了声:「唉……酒后乱性……」
「是啊,真糟糕。」他笑着揉揉她纠结错乱的发。
「又饿、又渴、又累。」
「嗯……像跑了一场马拉松。」
「再休息一下,元气好像还没恢复。」她趴回他胸口,像只填充布偶,软趴趴的。
他躺着,仰望天花板,手指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发,思及昨夜,简直不可思议,这女人,充满着惊奇,令人耽溺。
马雅舒服地低吟了声,真想就这样赖着他,一辈子都别起床了。
这个男人,会害人上瘾,难戒。
但不戒不行。
「我先洗个澡,随便弄点东西,你吃过再走。」她伸出青葱玉指,刮着他新冒出来的胡髭,
「嗯。」他握住她的手,送往嘴里轻咬了下,应好,却不让她走。
她娇媚地睇他一眼。「不让我走,就把你啃了,我可是饿坏了。」
他挑高眉,笑说:「这我倒不介意。」
「随时等你。」她溜下床去,拾起地面上的长袍,背对着他套上,从床头柜抽屉取出一把鲨鱼夹,熟练地盘起长发、夹起,愉快地哼着歌走进浴室。
他躺在床上,目送她,笑着摇头,真是被她打败了,这女人,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呐!
马雅梳洗完后,准备了干净毛巾和牙刷以及简便刮胡刀,搁在洗手台上,走到房门边唤他。
「换你喽,浴室在隔壁,我会在楼下厨房。」
「嗯。」他掀开被单,作势要光溜溜地起身,果然瞥见房门后探出的头,一双眼睛睁得圆滚滚的,令人笑倒。「你可以再靠近一点看。」
「呵……」她摇头。「我喜欢隔岸观火,太近怕会烧到。」
「那我过去。」当他真的站起来,准备大秀精实的身材,她又不是真的那么有种,一溜烟地跑走了。
单龙一笑到险险岔了气,如果掳人不犯法,他真想当山寨大王将她掳进麻袋里,扛回家去。
有多久,他没这么冲动、那么势不可挡地爱上一个女人了?
而这次,他竟一点也不担心重蹈覆辙,不担心最后又将走进以爱为名的束缚中。或许……因为她是马雅,他无端地相信,这次会很不一样。
单龙一踏进浴室,光洁的地板,清爽明亮的空间,日光从窗外透进来,一丛茂密的黄金葛自窗缘垂下绿枝,干湿分离的浴室,马桶上方钉了两排粗犷的木架,摆了满满的书,洗手台旁窄窄的白色铁架里整齐地收放瓶瓶罐罐,散发着芬芳……他从这些小地方,看见她的生活品味与生活习惯。
清洗完后,他走到楼下,循着香味,找到她。
她已换上另一件剪裁相似,开着淡黄花朵的长袍,一样裸露纤细的手,一样有着宽宽长长的裙摆,腰间用条尼泊尔编织腰带系起,垂着一头长发,窈窕曼妙。
「我喜欢你穿这样的衣服……」他从后方搂着她,在她颊边轻点一个吻。「跟你上班时的打扮,不一样的味道。」
「我最爱这种棉麻布料,特别请朋友帮我做成这款式,在家就穿这样,除了打扫的时候。」
「那打扫的时候穿什么?」
「紧身小可爱加上超短短裤,露臀的喔!」她邪魅地笑着,迷死人不偿命。
「你什么时候还要打扫家里,通知我一声。」他将脸埋进她芬芳粉嫩的肩颈,情不自禁地嗅吻着。
她颈子软软侧向一旁,接下他亲昵的吻,手上的刀仍快速地切着高丽菜丝。
「好刀法。」听见砧板上的切菜声,他往下看去,不小心从她绣有花纹图案的 V形领口望见一片壮丽山河。
「炒什锦面,再切点木耳,下锅炒一炒很快。」
「你会将一个正常男人活活逼疯。」他话接得牛头不对马嘴。
「嗯?」她不懂他的意思,转头看他,再从他的视线低头看去,明白他指她未着胸衣。